四大学院中,但由于棋院观测天下大势的特殊能力,虽只有区区三人,却深受当今帝王的重视,稳居四院之首。相比而言,排名第二的书院,学生是最多的,为大明帝国培养出的人才也是最多的。
位于栖霞山的书院,向来以剑术而闻名于世,被世人称之为‘君子剑’。当然,除了高超的剑术之外,书院还教习其他武功,只是不如剑术出名罢了。
书院依山而建,古色古味的建筑并没有打破栖霞山优美的风景,反而和大自然完美的融为一体,建筑因大山而优雅,大山又因建筑而繁华,可谓是相得益彰。
栖霞山有三峰,主峰凤翔峰,是当今院长宋濂修行之地;东北龙山是先天学生修行之地;西北虎山是后天学生修行之地。
唐朔一身青色长袍,站在栖霞山主峰明镜湖前,回想着昨日招生时产生的可怕幻境:根据唐朔的观察,那层被称之为‘翡翠瘴’的蓝色元气,是从这些小鱼口中吐出,而湖心亭四周的荷花所产生的青色元气,却是这些蓝色元气的克星。
可以说明镜湖中的小鱼和湖心亭四周的荷花,是天生的死敌!
“看什么呢?还没有被幻境折磨够啊!”宋小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没什么,只是好奇这里的荷花。”唐朔确实很好奇,为什么在自己的幻境中会出现‘了然’的身影,而且还进行生死大战,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了然’列为了自己的敌人?
是因为‘了然’那双锐利的眼神吗?
………………
今日是书院新生报到之日,除却在明镜湖边的唐朔,宋小楼二人外,以申尚杰为首的其他六人则站在广场的另一端,六人中的王展鹏,时不时的朝唐朔投来怨恨的眼神。
昨夜的秦淮河上,丢面子最大的,就要数他王展鹏了。
“别耽误时间了,院长来了。”宋小楼拉了拉唐朔的衣服。
唐朔回神,看到了穿着灰色布衣的宋濂,手持一本古书慢慢的朝广场中央走来。
宋濂的面色消瘦,以至于面颊骨高高隆起;满头的白发被一根麻绳随意的束在背后,一小撮山羊胡也雪白亮丽,如一团严冬瑞雪。宋濂的模样看似苍老,但走路却刚劲有力,步履之间有着特殊的节奏,不急不慢。腰板挺得笔直,像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
宋濂一直盯着手中的古书,每每读到精彩处,丝毫不避讳的咧开嘴巴大笑;而若读到痛心处,则会咬牙切齿的阴沉着脸。
就短短的一百多米路程,宋濂的脸色几经变幻,或喜或悲,或怒或哀。不为外界所困,沉溺在自己的精彩世界中。
“学生,见过院长!”
虽说唐朔和王展鹏不和,但还是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起,弯腰朝宋濂问好。
“嗯,好。”宋濂背手,抬眼打量了眼前的八人后,和蔼的点头笑道:“都是好孩子,能挺过‘翡翠瘴’,从千人之中脱颖而出,说明你们有足够的毅力来学习书院剑术。”
宋濂的话语很和蔼,加上慈善的笑容,唐朔感觉到站在眼前的不是一位修为高超的修行者,而是一位普通的乡下老农。
有这种感觉的不光是唐朔,其他众人,包括先天强者申尚杰,也很难将眼前这位模样和蔼老者和大明书院院长联系在一起,反差太大了!
要知道,宋濂可是被称之为天下间,攻击力最为凌厉的剑术宗师,培养出了书院的副院长方孝孺,当今的太子朱标。而如今大放异彩的书院大师兄解缙,也是受到了宋濂的关照,才有今日的地位和名声。
就是当今圣上朱元璋见到宋濂,也要客客气气的称呼一声‘先生’。就这样一位大明肱骨重臣,修为高深的绝世强者,竟然如此的和蔼可亲。唐朔等人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一星半点的压抑,反而有种亲切感,就像见到了自己苍老的爷爷般,不自觉的便亲近几分。
“哎!老喽!”宋濂眯着眼睛看了看天空中的烈日,然后朝唐朔等人招招手,自顾走在前面,在明镜湖旁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下,讲道:“书院是大明建都金陵后,由当今圣上亲批设立的,不光是书院,其他三院也是同时开设的,这些年确实为帝国培养了不少人才。
将四大学院称之为‘帝国人才的摇篮’一点都不过分!如今你们八人考入学院,除了刻苦修行之外,自身的品德修养也尤为重要!
好了,老夫先问你们,何为修行?”
宋濂捋着雪白的山羊胡,看了一眼申尚杰。
“禀院长,修行是参悟之天地之理,是纳天地之力为己用,更是不断的突破自身,以凡人之躯脱变成主宰天地的强者。”申尚杰是八人之中唯一一位突破先天的强者,对天地之力的感悟也远超众人。
“嗯,回答的不错。”宋濂听完,微笑着点头,而后对唐朔等人道:“你们如今所修行的功法,就好比一种工具。只有你们熟悉,参悟了手中的这件工具,才能领悟一丝天地之力,从而达到先天之境。
古人常有三千大道之说,可见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力量是何其众多,我等凡夫能窥其一二大道便可受益无穷。”
说完,宋濂从明镜湖便捡了一根枯树枝,站了起来,讲到:“比如这剑之道。后天修为,即…没有参悟剑道之人。他们依据自己手中的剑诀修行,而这些种类繁多的剑诀,就好比是一条条通往剑道的崎岖小岔路。
随着对剑诀的逐步熟练,当剑诀融会贯通,参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道,这才能达到先天之境。
剑诀是工具,而对剑的领悟,才是修行者的根本。”
宋濂说完,抬手看着手中的枯树枝道:“这只是一根很寻常的树枝。”
又指了指刚刚坐过的大石块道:“这也是很寻常的一块石头。”
“凡人者,用枯树枝敲打石头,会是这样……”说着,宋濂抬手一挥,树枝断裂,石头无损。
“而后天修行者,利用了体内的元气,情况是这样……”说完,宋濂捡起半截树枝,调用了元气将树枝包裹,击打在石头上,留下了一个白点,半截树枝却完好无损。
“而先天强者,调用了对天地之力的感悟,结果是……”宋濂轻轻一挥树枝,‘轰’的一声,那石头从中间裂开,切口整齐!
“至于绝域强者,是对一种天地之力的彻底感悟,在四周散布这种感悟,形成了类似场域般的结界,结果是……”宋濂再次一挥半截枯树枝,唐朔只感觉到一阵凌厉的寒芒一闪,而后看到巨石被切割成了上百颗拳头大小的石块。
“显灵强者,是将三千大道之中的一道彻底贯通,感悟出大道之灵,结果是……”宋濂说完,浑身上下的气势一变,而在其身后慢慢浮现出一把巨剑。这把巨剑可不是用天地元气所凝聚,在其上面闪烁着无数道铭文,是为大道之纹。
接着,宋濂慈善的双目一睁,凌厉寒芒闪过,眼前的小石头块竟然在瞬间,化为粉末!!
只是一个眼神,竟然如此厉害!!
“哈哈,吓到你们了吧!”当宋濂再次转身,恢复了原来和蔼可亲的模样,看着直流冷汗的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是说有五大境界,在显灵之上,还有成神吗?”唐朔擦着冷汗问道。
“呵呵,你这孩子野心倒是不小。”宋濂笑呵呵的说完,接着道:“都说是成神了,那个阶段不是我等凡人所能触摸的,整个大明王朝,就没有一人达到那个阶段。
老夫总感觉是缺少了什么,至于缺少什么,老夫也不清楚。”
宋濂翘着脑袋回想了一会,而后又无奈的摇摇头,似乎那是一个难以触摸的境界。
即使他宋濂,书院的院长,参悟了剑道的绝世强者,距离成神之境,也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院长,三千大道,有哪些?”作为先天强者,申尚杰关切的问道。
“具体有多少?谁都不敢肯定。”宋濂沉思,接着道:“大道的多少,如同人性的多变,根本没有具体的数字。
比如棋院,院长刘伯温自称‘棋道’,这棋道实际上是结合了空间,观天之术,棋艺之学等糅合而成,可谓是自成一道。
再比如北方蛮族,他们自称是‘圣魂道’,是集合了灵魂,力量,阴物等成为三千大道中的一道。
每个修行者所修行的大道,都各不相同。所以大道因人而异,可谓是‘一人成一道’。你感悟天地之力越多,糅合而修的自身之道则越加强悍。
打个比方,修行者就好比是一口大锅,你曾经修行过什么功法,参悟过什么大道,都会炖在同一口锅中。至于炖成一锅什么汤,那就要看各自的造化了。”
修大道如同烹小鲜!
“学生受教了!”不但是申尚杰,就连唐朔,王展鹏等人,听完宋濂的话,各有所思,一个个躬身道。
“书院的规矩很简单,只要不做对大明王朝有害之事,其余的都可以做。”宋濂说完,指了指后山道:“在主峰后山,有一座剑阁,新进的学生都可以在其内任意选择一本剑法。以后在修行上若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找我。”
“多谢院长!”唐朔等人规矩的弯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