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淇奥在车里发了好一阵呆,看着大红的750li车身上微笑的天使,目光又渐渐变得柔和:待会上去还是自己哄哄她好了,自己是男人么。
进门却发现舒小慧不在,这一下忍不住又生气了,卫淇奥打她电话,听她声音还好的样子,说在于晶晶家,不用接,她自己打车回来;他忍气吞声说你早点回,人家家里也有事情,你别呆太晚。
卫淇奥到厨房接了杯水,吞了两片药,也不知道对不对症,反正是乱七八糟的消炎药。想着去书房继续看文件的,可坐下来就好像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站不起来。他电话响了,看了看,是卫殊琰。
舒小慧回家时看见门都没有关,怔了一下,他竟如此粗心?不知不觉动作也轻微起来。
客厅的灯也没有开,冬天天黑的早,房间昏沉沉的。她听见他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这次弄得这么不像话---其实她一直就是这样子的,虽然年龄比我大但太不懂事了---”
舒小慧呆在门边上,手抓住自己胳膊,指甲竟然钩进了布料里面,他还在和谁讲着电话“---那有什么办法---只好我辛苦一点了,背后和你发发牢骚而已,总不能不管她,算我倒霉好了,谁叫我和她拆不散,是一家人---”
舒小慧急急忙忙转身就跑,跑到门外再很夸张的碰一下大门,碰得乒乓只响。卫淇奥出来就看见她坐在地板上,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说:“不小心碰到了,好疼,你怎么在家里不开灯啊。”
卫淇奥一阵无语,灯光下要看她的伤,她捂住膝盖说裤子掳不上去,然后吧嗒吧嗒就掉眼泪,真不夸张是豆大的泪珠滚下来,一颗接一颗。看得卫淇奥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生她气,只把她搂住说去医院吧,你没弄骨折吧。
舒小慧摇头,只小声细气哭着说好疼,卫淇奥好疼,你别动我,让我坐一会就好了。
卫淇奥无法,只好搂着她一起坐在地板上,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姐姐你真是傻瓜吗?竟然走个路都可以摔成这样,我要怎么才可以放心留你一个人啊。”
卫淇奥一直等她换了睡衣爬到床上,把膝盖露出来给他看只有浅浅一点碰痕才放心:“你好好睡,我就在隔壁,要是你怕就叫我。”
看他走后,舒小慧爬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包掉到地上,滚出两个大杯果冻来。她喜欢把果冻冰了再吃,而他不吃零食,总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些千奇百怪的吃法;某次被她塞了一口后说好像还不错。他就总是在她吃的同时说姐姐,分我一点呗,要喂的。
她早上冷静下来后知道自己的不对和鲁莽,买了这个是本想着悄悄放他桌子上,那他一定就明白她在向他道歉,可——她把滚烫的脸埋进手里,她听到的就是事实:她的确给他带来了麻烦。
舒小慧吃完果冻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却什么都没有想,直到他进来在她身边躺下。他从她身后把她抱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舒小慧忍不住发抖,“姐姐你还没有睡?”他探起身体看她。
舒小慧含糊道:“已经睡了一觉了,被你吵醒的。”
他把脸埋进她颈窝,这是他喜欢的姿势,和她贴的紧紧的,他闻着她头发淡淡的香气说:“姐姐你一点也不浪漫,你应该说你想我想得睡不着,我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如果没有听到那电话里他的心声,她会笑着转身吻他吧?可她只无动于衷的躺着,看着模糊一团的床品颜色。
“姐姐对不起,我今天对你说话语气不好。”卫淇奥呼出的气息暖呼呼贴着她脖子,痒痒的很是撩人,配着他低低的细语真是撩人魂魄“可我是真的担心你。”
“没关系,是个人就有情绪,何况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舒小慧也很是通情达理,大概是背对着他所以能勇敢的这么认错吧,平时死要面子的——卫淇奥想着笑了一笑,突然觉得她还是那么可爱,不禁舔了舔她耳垂:“姐姐不生我气,我好喜欢你。”
“卫淇奥别胡闹,明天要上班的。”
“你睡你的嘛。”他实在是上一天班又加班到深夜,精神竟然这么好“我只亲一亲你,保证只亲一亲,最多摸一摸。”他又补上这句叫舒小慧无语,干脆转过身来,把嘴唇主动递上。
对她的主动卫淇奥十分惊喜,“好乖,今晚好乖。”他抱紧她“以后都这么乖就好了。”她细碎的呻吟着,断断续续的应着:“嗯,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了。”
接下来几天里舒小慧果然表现得十分贤惠,端茶送水,研究菜谱,又是学煲汤又是学做点心,卫淇奥又是好笑又是惊奇:“咦,你真的这么听话啊?”他点了点她鼻子“早这么乖,我们又何必吵一架。”
她鼻子一酸,甩甩头:“你饿不饿、我马上去做饭。”
他十分享受她这样小女人的情怀,只搂住她:“我不饿,只是有些累,要不陪我躺会?”
舒小慧挣扎开来:“那你休息一下,我正好出去买菜。”在他的笑声中几乎是落荒而逃。
但他没有注意到她会不由自主的往窗户边站,久久的眺望着窗外。高楼处是灰色的云层,什么风景都没有,可她会入迷的盯着,有时甚至脸上会露出恍惚的微笑,好像看见了什么只有她独见的动人景象。
这个周末卫汀和李文媛要参加单位活动、他们不用去小院子,舒小慧松了口气,她写的一篇关于袁宗道小品的读后感被卫汀批评得一无是处,驳回重写。
卫淇奥也不加班,很难得俩人可以独处一个周末舒小慧很高兴,说我要精心做一顿大餐。卫淇奥笑着点头,说我睡一会儿,饭好了就叫我。
舒小慧在买菜时突然感到头脑一片空白,瞬间她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要做什么。她怕急了,竭力保持镇定站稳着,慢慢退到角落里,等头脑里嗡嗡声和那一层白雾慢慢散去。
她茫然的看着市场里青红碧绿的各种菜蔬,要买些什么呢?他爱吃些什么?
吴雨童接到舒小慧的电话大为惊异,这是第一次舒小慧主动打电话给她。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朦朦胧胧,好像从水里传来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和某种求援:“童童,我想问一下,就是卫淇奥他喜欢些什么?他在美国时有什么讲究吗?”
舒小慧站在街角,等着吴雨童,吴雨童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来陪你买菜吧。
到底是年轻女孩,睡过一觉又元气满满,受过的伤也愈合得快。看着跑过来的吴雨童桃红的外套配绿色呢短裙,撞色撞得热烈,她背着夸张到爆的大白鲨双肩包跑过来亲热的挽住舒小慧的手臂,嘿嘿笑着扮个鬼脸:“我脸皮厚吧?小慧姐,你能理我真好。”舒小慧有那么一瞬间怀疑童童是不是其实爱上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