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峥四人围着火炉,每人裹着条毛毯。他们已经非常疲乏,身子一暖和就犯困。黄峥强打精神,让他们三个睡一会,自己值夜。可瞌睡上来,他也越来越熬不住,时睡时醒。
夜晚幽静。
只有火炉里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燃烧着的木柴浸泡过特质的油脂,很耐燃。天边渐白的时候,木柴才渐渐熄灭。洞里暖烘烘,丝毫没有影响。
黄峥头一沉,猛的一顿,又惊醒。
“哗啦,啪嗒!”洞口处有碎石块滚落,砸到地上声音清脆。
黄峥向外望了一眼,不以为意,但随后就听见一些细微的异响。
“咚,咚咚!”
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晰,随着声音洞口那里又有碎石滚落。黄峥一惊,竖起耳朵仔细听,感觉那声音似乎仅在附近又远的模糊。这矛盾的感觉,让黄峥大为惊奇。最后他终于寻到的声音的源头,好像是从他们头顶传来。
隔着岩石传来的?还有洞口坠落的碎石。
难道说?外面的岩壁有什么爬下来了?!
黄峥一惊,屏息凝神耳朵贴着岩壁。“咚咚”,声音清晰极有节奏,像是一顿一顿从岩壁往下跳。黄峥见过攀岩,那种拽着绳子一下一下往下降的方法,和这声音的节奏是一样的!
“咚咚”跳动声猛的变大,头顶“簌簌”掉落尘土。
“怎么啦,怎么回事!”姚月璃被惊醒,骇然问道。纵然和风无向也醒了,他们觉察到异样,看黄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外面,他蹑手蹑脚贴着墙壁藏匿身形。
“有东西在上面?”纵然比着口型,无声道。
“下来了!”黄峥回着口型,微微向外探着目光。
碎落的石块越来越多,“咚咚”声近在咫尺,岩壁传来轻微震动。听声音,来的东西与黄峥他们仅隔着一层岩壁。黄峥凝神倾听,却发现那声音突然消失。
“咚!”紧跟着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尘土飘扬。一团巨大的黑影缓缓直起身,打着粗重的响鼻走向洞穴。
“嚎!”
忽然,那黑影停步不前一声咆哮。
“它发现我们了!”黄峥一惊,不过他们本来就是打算摸化兽巢穴,这次遇到个单个的,四个人也应该能对付。只是,如果这个洞子是它的窝,也忒显得寒酸一些。而且连个宝物毛都没看到,是藏得隐秘,还是这是个穷化兽?
黄峥叹口气,率先走出去。姚月璃紧随其后,然后是纵然和风无向。
“啊,怎么是个猴子?”走出洞穴,看清那东西的本来面目,姚月璃奇道。
外面那东西还真像只猿猴,直起身比黄峥他们高一头,皮毛呈岩石灰,只是有些地方毛都磨秃了。这家伙的头和身子比有些不合比例,脸长得像猿,嘴巴左右各有一颗十几寸长的獠牙。
总之,这货是猴身、猿脸、长獠牙,怎么看都显得不伦不类。
“呼呼!”怪猿见到自己的洞穴里走出几个人,顿时暴躁起来,喷着粗重的鼻息龇牙咧嘴。
“这是欢迎我们吗?”纵然趣道。
“呃,如果问候你先人算欢迎的话,它正这么做。”风无向耸了耸肩,作为化兽通,他了解许多动作语言。
“去它娘的!”纵然暴怒,骂道。
“这是一只寻穴齿猿,论个体比尖耳嚎厉害多了,生性不喜群居,这一个还好对付。”风无向对黄峥解释道。
“渊博!”黄峥由衷钦佩。
“唉,毛儿都秃了,丑死了。要是幼崽多好,毛茸茸的,也许会很可爱。”姚月璃惋惜道。
“也许幼崽更丑。”黄峥笑道。
这帮人若无其事地聊着天,可把那只寻穴齿猿给气坏了。它“嘭”的一声跃起,直奔着最靠前的黄峥而去,抬手就是一爪子。黄峥吓一跳,赶紧躲闪。寻穴齿猿一爪落空,却正中旁边的岩石。
“嗤嗤”一阵刺耳摩擦,黄峥眼瞅着那岩石上多了五道深深的裂痕。
这爪子开山裂石,跟玩一样,这哪是比尖耳嚎厉害一点!黄峥吓了一身冷汗。
“寻穴齿猿的爪子更类似于猫科,伸缩自如,最长能伸出十几寸,是攀爬利器。它们四肢长,挥动有力,动作如风。果然有点门道。”风无向赞道。
“你敢不敢把这些说在前面!”黄峥大吼,“敢情它要挠的不是你吧!”
“我忘了。”风无向不好意思一笑。
下一刻,寻穴齿猿再度近身。这畜生凶性大发,认准了黄峥是领头的,对它狂舞双臂,左一爪右一爪,真铁了心要把黄峥给撕扯了。黄峥左闪右避来回躲,那大猴子锲而不舍紧着追。
挺激烈,挺危险的一个场面,让上蹿下跳这一人一猿搞得莫名喜感。
“哈哈。”姚月璃实在按捺不住,笑得花枝乱颤。纵然、风无向也咧着嘴,想笑又觉着不笑为好。
黄峥这个气啊。
后面追着这猴子凶起来还挺疯,双臂舞动如风,一下快过一下。
风无向边看,边解说:
“寻穴齿猿齿爪锋锐是其一,筋骨结实是其二,很难打伤!”
“嘭!”
风无向说到这儿,黄峥好容易寻个空子一拳正中寻穴齿猿胸口。他的拳头附着元气,虽然没用武技,但这一拳下去碎石断金不成问题。可那猿猴跌出去滚了两滚,再站起来居然没事一样再度攻过来。
“这他娘的叫筋骨结实?钢筋铁骨也就这个程度吧!”黄峥边咆哮边再度奔逃。
“化兽嘛,你指望它跟寻常的狮子老虎一样,是不可能的。”风无向无奈手一摊。
“你闭嘴!”黄峥抽空嚷道。
“化兽?对呀,它是化兽哎,喜欢收集天地宝材。我们可以到它的老窝抢它呀。”旁边姚月璃忽然兴奋起来,雀跃欢呼。自从上次“洗劫”了通力猿的老窝,姚大小姐算是食髓知味,算是尝到了甜头。
风无向望着姚月璃,愕然无语。这姑娘长发飘飘,身姿窈窕,娴静时如小家碧玉,兴奋起来却挥舞着粉拳,状如疯癫。落差也太大了。
“我们住的不就是它的老窝吗,里面就那么大,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啊。”纵然奇道。对于自家小姐这德行品性,纵然已经见怪不怪,懒得表现异样。
“哦?哦!”
风无向从落差中被唤醒,解释道,“寻穴齿猿是化兽中的特例,它连巢穴都不固定,喜欢随时更换。对于收集的宝物它们不放在巢穴里,会找个它认为安全稳妥的地方藏起来。每当它受到威胁,总会第一时间赶去转移。所以一般猎人会把它们打伤,然后悄悄跟着,以此获取宝物。”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寻穴齿猿这种存在还真让姚月璃和纵然大开眼界。
“大爷的,你们说完了没有,倒是过来帮帮我啊!”
那边,再度传来黄峥的咆哮声。
风无向三人齐齐望了那边一眼,然后都收回目光。
“我觉得吧,还有些细节要商量。”风无向顾左右而言他,纵然和姚月璃齐齐点头。
那寻穴齿猿可谓一根筋的典范,死追着黄峥一人不放过,甚至无暇去偷袭那三个人。这种僵化的行为模式,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它论攻击强于许多化兽,可危险度排名却不那么高。黄峥虽然又吼又叫,其实还真没什么应付不了的,那三人也是看出来,就由着他折腾。
黄峥躲闪的同时,细细观察。这大猴子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招,尤其爱跳起来“手脚”并用,在跃起的刹那它会高举双臂,以下肢挡住胸腹,但腋下却有数息的空隙。一般人不敢攻那里,以为寻穴齿猿动作太快,爪子一落就能劈死人。
黄峥可不管那些,他一旦观察好了,认准地方,下手绝对果断。
“死猴子,追了我这么久,你累不累!”
再次遇到“空中飞猴”,黄峥不退反进,身上瞬间被元气包裹。他身子一旋,一腿快如闪电,正中寻穴齿猿的身侧。
“累、不、累!”
黄峥咬牙切齿连番三腿,瞬间踢中同一个位置。
“嘭!”寻穴齿猿犹如一只皮球激射出去,撞在远处的岩壁上,那整块岩石立即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寻穴齿猿跌落下来,挣扎着三五下才勉强站起,口鼻冒血。黄峥双目凶狠,缓步走来。寻穴齿猿双眸中闪出畏惧的光辉,这个人忽然让它感觉无比畏惧。
猛然,寻穴齿猿再度跃起,不是扑向黄峥,确实向着旁边的岩壁。黄峥那三腿梦个正着,踢中的是寻穴齿猿的死穴,也怪这猿猴得意忘形,哪想到一直逃跑的人有如此凶猛的身手。寻穴齿猿飞一样逃窜,有几次还打了滑,险些跌下来。
黄峥没有追赶,看着它攀上石山。
“你们几个,好啊!商量出什么来了?”黄峥冷笑着望向风无向等人。
“哎呀,那大猴子跑了哎。”姚月璃不理黄峥的牢骚,指着岩壁嚷。
“急什么,它受伤跑不远的。让它走远点我们再追,省得被发现。”黄峥回望了眼石山,看着寻穴齿猿消失在山那边。
“这次我们要‘开张’了,这第一批化生石还真让人期待!”
(票留给大神了?没关系,来个书评说两句话我也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