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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放开我,有病啊,放开我!啊——”
话音刚落,藤优成大字型倒在床上,床铺上扬起的灰尘让她咳得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咳!”藤优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你们是多久没有打扫过这里啊,有没有搞错啊,这里怎么能住人啊!这里是养猪的吧?养狗,它都嫌脏啊!”
没有在乎藤优的破口大骂,命令女仆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等待着。
“我们来帮您更衣吧。”
一个冥灵女仆飘过来,正要脱她的衣服,藤优一惊,一挥手,凝聚灵力将冥灵女仆打落在地上。其他的女仆纷纷聚在一起,扑闪惊恐的眼睛,你推我,我推你的,没有人敢上前。
“一群女鬼离我远点,再碰我,我就灭了你们!”
藤优看到她们恐惧的表情,心刚一软,可是转头又想起伯爵那如毒蛇般的笑声,她咬咬牙。从床上跳起来,朝大门奔去。一个冥灵女仆眼疾手快的冲上去抱住藤优的腰部,两个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靠!痛死我了!”藤优咒骂一声。
其他的女仆见状,赶紧冲上去按住藤优的手脚,不让她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女鬼,放开我啊!”藤优大叫。
一个比较年长的女仆带着哭腔的声音乞求道:“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为难我们吧。我们会被扔到火里面烤的,你要是跑了,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求求你了,我们求求你了。”
“放开我啊!!”
藤优哪里听得进去,挣扎着,一声怒吼,用灵力将几个女仆推了出去。她急忙坐起来,一个女仆抓住她的脚不让她动弹:“求求你了,别走吧,别走吧!”
其余的女仆都一直跪下,带着一脸的凄楚看着藤优。
藤优愣了半拍,还是硬下心肠:“我信你们才怪啊,你们都是女鬼!有本事就哭啊,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演技那么差!”
年长的女仆见藤优转身又要走出房门,赶紧先一步拦在门口:“求求你,你明明知道我们根本哭不出来,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为伯爵做事的,我们知道你不好过,可是,求求你不要为难我们。”
“哭不出来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啊。”藤优一叉腰,随即抬起头又要用灵力将她们推出去。
“我们是冥灵,根本就流不出眼泪,就算我们想哭,也流不出泪水啊。”一个女仆扑过去抱着她的大腿,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藤优。
另一个女仆见状,也扑过去抱着藤优的大腿:“对啊,你是冥灵,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根本不可能流泪的。在我们死的那一刻,眼泪就已经干掉了。”
哭不出来?
那个变态伯爵,还是那个冥灵首领……
怪不得他们把她当成宝贝了,她会哭泣,也怪不得那个冥灵首领说,泪水会腐蚀这个世界的一切。其他的冥灵都不会哭泣,可是她会,所以她被当成了宝贝。
如果她也不会哭泣的话,那他们不就会放弃她了吗?
可是,这样的话,她还能够回到【存】么?
“我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藤优怔怔地看着那些女仆,没有再继续挣扎。
年长的女仆叹了一口气:“已经死了的人,又怎么能够回到人类的世界呢,我们当初也是心心念念着要回去,我们也有牵挂的人,也有放不下的人。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已经死了,如果我们太过接近他们,会汲取他们的阳气,反倒害了他们。”
藤优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身旁的两个女仆,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嘶”冒出白烟。
女仆们吓坏了,全都往后蹭,远离藤优,生怕被泪水沾到了会灰飞烟灭。
“我不想死的,这根本就是无妄之灾,我怎么会死掉呢。”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每每想起,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出来。
年长的女仆见藤优哭得如此厉害,眼泪将地板都烧出了一个洞,再这样下去,这地板都该穿了。
“您别哭了,就算是把眼睛都哭瞎了,也回不去了啊。”
藤优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忽然间哭的更大声了:“我要回去,我要离开这里!是那个冥灵首领跟我说伯爵有办法让我回去,我才会来这里的,我不是为了当那个伯爵的宠物才来的,我要回去!”
年长的女仆俯身跪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藤优这样哭像极了自己的孙女,可那也是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她孙女早已经在轮回里往返了好几回了吧……
“您要是想回去,就得想办法,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藤优收住了哭声,喃喃地问道:“会有办法么?”
“当然,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能够落泪,就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对于您这样被上苍眷顾的人,一定会比我们这些永生都要留在【灭】的人要幸运的多。”女仆慈爱的帮藤优整理乱糟糟的头发,却不敢去帮她擦眼泪。
藤优自己用衣袖擦了一下鼻子,胡乱擦了一下脸。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永生留在这里?为什么死去的人有一些人会堕入轮回,有一些要留在这里?”
“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女仆压低了声音。
“唉,当初我们刚刚死去的时候,为了能够在赤月之夜返回【存】探望亲人,就跟伯爵签署了一份终生的契约。我们终生都要留在这里,不得轮回,不得返生。灵魂不灭,却也没有任何的依靠。”
藤优看着年长女仆一脸悲戚的表情,心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你们,还挺可……”
她伸出手正想说几句安抚的话,却没有料到手指沾上了自己的眼泪,碰上她的肩膀,冒出一缕白烟。女仆吃疼的躲开藤优的手,捂着自己被烧焦的衣服和烧伤的皮肤,她移开手探看,皮肤竟被腐蚀了一大片。
藤优愣在原地,手还僵持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那么一滴眼泪,怎,怎么这里严重啊?”
女仆的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旁边一个女仆看的胆战心惊:“你的一滴眼泪可是会害死我们的,还好只是沾上了一点点,现在要去求伯爵才能治好这伤了。”
这么严重?
藤优的脸色白了白。
“算了,伯爵这么忙,哪有时间顾及我们这些女仆呢,我没事的,这伤一年半载也就好了。”女仆扯出一个笑容,站起来,“您还是先更衣吧,这衣服破破烂烂的,也不好一直穿着啊。”
“一年半载!”藤优跳起来,“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啊,那你这伤口早就溃烂了!”
女仆笑了起来:“您忘了我们已经死了吗,死了的人又怎么会伤口溃烂呢,这伤口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痕迹,只有被这空气中的死气疗养,它才会慢慢好的。”
藤优被逼无奈,只好换上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衣服上面带着一股浓重的气味,这气味呛得藤优都快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