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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等待第十朵花开(2)

奇怪的是,肖飞刚才还一脸热切地期盼着,现在却又懒懒地靠在床上,他向李无双努努嘴,李无双于是从阿里手中接过丹药递给了肖飞。

肖飞当着阿里的面,吞下了那颗“处子丹”,阿里这才放心地垂首退了出去。

肖飞见阿里退下之后,忽然一张嘴吐出了那颗丹药,并快速地把它埋进了花架上的那个花盆里。李无双吃惊地看着肖飞,他竟然把肖天龙千辛万苦给他炼制的“处子丹”做了花肥!

吐出“处子丹”的肖飞显然元气大伤,脸色突然变得非常苍白,他一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喷在那盆花上,怪的是那血并没有洒落到外面,而是在瞬间被那盆花吸收了。之后,那盆花的茎叶变得更厚实了,不一会儿顶端又冒出一个小小的花苞,这是第十朵了!

看着李无双吃惊的样子,肖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指了指那盆花说:“这是玉女花,我给它起的名。八岁那年我还小,不敢吃那可怕的药,就偷偷地把它埋进了这个花盆,没想它第二天就长出了这棵植物,我猜想它定是处子丹所化。十年来,它每年多开一朵,今年是十朵齐放……也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花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你猜猜看,这花会是毒药还是奇药?”

李无双茫然地摇摇头:“我哪会知道?”肖飞目不转睛地盯着玉女花,似乎想从这儿找到一些答案。

这时,那个刚长出来的小花苞渐渐地绽放开来,散发出一股子清香。肖飞忽然扭头对李无双说:“拿剑来。”

李无双于是取来一把剑,肖飞接过来,用它在自己的手掌上割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李无双吃了一惊,不知道肖飞要做什么。

肖飞并不管手上的伤口,而是从容地摘下一朵玉女花,把它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碎了,再咽下肚。李无双紧咬着嘴唇,紧张地看着肖飞,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奇迹出现了,肖飞手上的伤口竟然迅速痊愈,而且没留下一丝疤痕,就连刚才流出的血都没留下痕迹,跟原来没受伤时一模一样。肖飞又试着重重地呼吸了几下,想不到他的喉间也变得十分畅通,不再痒痒的想咳嗽了。

这是奇药!两人对视一眼,肖飞显然有些兴奋,他那苍白的容颜上也有了一丝红润,他摘下一朵花,把它捧给了李无双:“我现在觉得浑身是劲,这花可能会助你快速练成云雾掌。现在,就请你服下这花,帮我了却这桩心愿吧!无双,你是我这一生见过的第二个女人——活生生的女人,我见过的第一个女人就是我娘……但她却死在了我爹的手里!我一直想报仇,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又不能亲手杀了他。”

李无双犹豫了片刻,皱皱眉吃了下去,这花入嘴先苦后甜,那滋味就像小时侯吃的糖葫芦,甜里又透着一丝儿酸,同时她只感到丹田之间有股真气在运走,李无双忙试着调息了一下,将那股真气归纳在丹田,顿时,她只觉得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李无双欣喜地看了看肖飞,却发现肖飞看她的眼光变了,怔怔的,痴痴的:“无双,想不到你这么美。”说完,肖飞递给她一面小铜镜。

记不清多久没照过镜子了,无双迟疑地接过镜子仔细照着,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光洁如初了,没有半点疤痕,那眉心里的朱砂痣也娇艳欲滴,李无双怅然若失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容貌恢复了,应该是喜还是忧呢?

4.十朵花的复仇

就在这时,李无双和肖飞都听到一阵细微的衣袂声,一道黑影闪电般地掠了进来,将花盆抢在手里。两人吃了一惊,定睛看去,来人竟是肖天龙!

肖天龙狂笑着:“哈哈!我早知道这花非比寻常,但想不到有如此之奇效!感谢你,我的好儿子!”说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余下的八朵花通通摘下,并快速地吞进了肚子里。

那花一摘完,剩下的茎叶忽然化作了一滩血,打湿了花盆里的土,然后“吧嗒吧嗒”地顺着花盆流了下来,有一滴还滴在肖天龙的左腿上。肖天龙显然吃了一惊,连忙用裤腿擦拭了一下,他心里不由有些发虚,这可是十个少女的冤魂所流的血泪啊!

不过,肖天龙马上就恢复了常态,他将花盆扔在一边,挥掌试了一下掌力,只听“轰隆”一声,山洞厚厚的洞壁竟被他打穿了!

肖天龙哈哈大笑:“以往我的天龙掌练到第八层就再也上不去了,现在好了,一下子突破了!放眼江湖,谁与争锋?”原来肖天龙从一开始就知道儿子没有吞下“处子丹”。

当年肖飞第一次服药后,他有些不放心,就悄悄地藏起来观察儿子的变化。

当肖天龙看到八岁的儿子把他辛苦炼制的药丸埋进一个花盆时,正要大发雷霆,可他身边的丹药师却制止了他,说万物都有一定的道理,叫肖天龙静心等待。

果然,不久那个花盆里原来的花枯死后,又长出了一棵奇怪的植物,更奇的是肖飞因为怕父亲知道他没吃药,为了掩饰病情,他每次吐血都会吐到花盆里,也就是说,这花是用鲜血浇灌的。不久,丹药师就向肖天龙道喜了,说这将会是一棵奇药!虽然知道是奇药,但却不知道奇在哪儿,这也是十年来肖天龙他们坚持炼药的动力。

直到今天肖天龙才知道这玉女花是可以内服的,他看到肖飞和李无双服下玉女花所产生的奇效,就再也忍不住了,这才一下子冲了出来。现在他服下了余下的八朵花,自感内力大增,不由得意非凡。

肖天龙眼光一扫,看了看一旁的李无双,他不由一怔:“哟!好一个美人!怎么有些面熟?倒正好可以做我的药引!”说罢就上来擒她。

肖飞的脸色一变,这个结果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忙上前护住了李无双:“不是说今年是最后一次,以后不用再炼了吗?况且我病已经好了,不用再服药了。”肖天龙略一沉吟:“从明天开始,我就改练长生药了,这丫头本来就是我抢来做药引的,现在她正好恢复了容貌,可见是天助我也!”

此时李无双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冲上前就要跟肖天龙拼命,刚好试试新炼成的云雾掌。

肖天龙哪里把李无双放在眼里?他闪也不闪,一伸手就接住了李无双的第一招,只听 “砰”的一声,两人骤然分离,肖天龙的身体晃了晃,而李无双则退了十几步才站稳了,并生生地咽下了一口闷血,她受伤了。

本来李无双在招式上胜过肖天龙,现在的她如果跟昨天的肖天龙过招,也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刚才肖天龙吃下了八朵玉女花,功力大增。

肖天龙刚要上前抓住李无双,却被肖飞拦住了,肖飞质问他:“你又要炼制什么长生药?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现在功力又大增,一般人又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肖天龙说:“如果那么容易满足,我就不是肖天龙了!再说我有了长生药可以给你分享,到时侯我们父子一起长生不老岂不是更好?”肖天龙说话间就要点李无双的穴。

肖飞一急,脱口说道:“爹!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能做药引。”

肖天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哈哈,我差点忘了,我儿已成人了,需要一个女人做伴!如果她已不是处子之身,那为父就下山另寻药引。”

这时,肖天龙忽然感到自己的左腿有些不听使唤,便撕破裤管往里一看,他发现自己腿上的肉竟然溃烂了一大片——正是之前玉女花的汁液滴上去的地方。肖天龙一下子慌了神,他盘膝坐下,自己运功抵御起来。真不愧是肖天龙,很快,他的头上冒出丝丝真气,腿上的溃烂处开始缩小。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旁的李无双趁人不备,悄悄地捡起了地上的剑,奋力往肖天龙刺去!习武的人都知道,在运气的时侯,是不能受外界打扰的,也不能分心,这一剑下去肖天龙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眼看着这一切,一旁的肖飞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虽然只有一瞬的时间,但他脑海里的念头已经转了千百回。他一直夹在痛苦的矛盾中,一边想着这人是对他有着十八年养育之恩的父亲;一边想着杀母之恨,不共戴天……

这边,李无双是第一次杀人,她不由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着剑“扑”的一声刺进了仇人的胸膛,这才敢睁开了眼睛。

5.爱和恨的抉择

李无双看到自己手里的剑竟插在了肖飞的身体里!她不由一惊,赶紧扔掉剑,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肖飞:“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想杀死他为你母亲报仇吗?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剑?”

肖飞捂住受伤的左胸,微笑着说:“爱比恨好。”一句话听得李无双泪如雨下,再也说不出话来,她只有拼命地摁着肖飞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的伤口,焦急地看着那个空花盆,这时侯要是再有一朵玉女花该有多好啊!

那边正在调息的肖天龙看到了这一切,再也无法静下心来,他愤怒地看着李无双:“我要杀了你为飞儿报仇!”他这一开口,整个内息顿时就乱了,腿上的溃烂之处迅速增长,刹那间体内血液狂奔,冲断了筋脉。肖天龙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他强撑着趴在地上爬着,想要过来看看受伤的肖飞。

就在这时,阿里赶来了,他一进门看见了受伤的肖飞,忙扑上前喊:“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阿里的声音拖着哭腔,显然他对这小主子很有感情。肖天龙看到阿里眼睛一亮:“阿里,快把那臭丫头杀了给少爷报仇!”

阿里捡起了剑,当他看清恢复容貌的李无双时,不由吃了一惊,阿里把剑指向肖天龙,大叫道:“肖天龙,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知道:随你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可你不应该伤害我儿子!”

阿里一句话出口,惊得大家都看着他,最吃惊的人莫过于肖天龙:“你说什么?”

阿里再次喊道:“他是我的儿子!”尖利的嗓音像破磁的撞击声,他向大家透露了一个埋藏了十多年的秘密……

当年肖天龙有事丢下身怀六甲的肖夫人出了远门,不久,肖夫人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但小孩生下来不久竟被人偷走了。肖夫人和阿里很害怕肖天龙回来会杀了他们,只好合计着用阿里家里早产的病歪歪的儿子顶替了,刚好阿里的妻子难产死了,孩子又没有人照料……这也是这么多年来,阿里忍辱偷生活下来的原因。

阿里的话无异于晴空霹雳,让肖天龙彻底崩溃,他怎么也想不到十八年来自己一直在替别人养育孩子:“我不信!我不信!”

阿里冷哼一声:“管你信不信,他确实是我的儿子!而你的女儿很好认,她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长得很像她娘。”

肖天龙看着李无双,她长得真的很像自己的妻子!

肖天龙忽然间明白了一切,他想起李正临死前那诡异的眼神了:是李正多次报仇不成,趁肖天龙出远门便偷走了他的孩子,并且对无双从小就开始灌输对肖天龙的仇恨,目的是想让他们亲生父女自相残杀。怪不得,李正他拼死毁了无双的容貌,是怕肖天龙认出来。这下,李正的目的达到了,肖天龙的亲生女儿果真向他举起了复仇的剑,而替他挡剑的肖飞却不是他的亲骨肉。

想到这,肖天龙凄惨地一笑,这时,阿里突然举起剑,刺进了肖天龙的胸膛!

肖天龙死了,阿里从他的腹中找出一些没消化的玉女花用水清洗干净,把它喂给了自己的儿子肖飞,有了玉女花,肖飞很快就脱离了危险,而李无双却心乱如麻。

埋葬了肖天龙之后,肖飞和李无双决定将这个罪恶的山洞毁了,然后离开这里。听了他们的话,阿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趁他们不备,阿里一头撞死在洞壁上,是啊,阿里已经习惯了这里,他终于死在了这个带给他屈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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