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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暗夜搏杀

晚会结束时已是22点30分。任刚和段强走出了体育馆。在台阶上,他们互道珍重,就分手了。戈马兄妹也告别离开了。任刚走向停车场。舅舅有一辆破旧的法国标致汽车。为了让任刚来后能够使用,舅舅让任刚提前把他国内的驾照复印件和公证书给传真过来。然后,在任刚抵达之前就帮他办好了A国驾照。任刚这次就是驾驶舅舅的汽车来参加晚会的。他走近汽车,用钥匙打开车门,然后试图发动汽车,却发现车怎么也打不着火。任刚打开前盖检查了一下电瓶,并没有发现电路上有什么问题。想来是电瓶没电了。无奈之下,任刚拨通了维安的电话。此刻维安开车载着维拉和贡巴正在回家的路上。听说任刚回不了家了,维安调转车头又驰向了体育馆。

接上任刚,维安执意要先送任刚回家。维拉和贡巴也愿意和任刚多聊一会儿晚会的感受,也提出应先送任刚回药厂,他们晚点到家也没什么。于是维安启动他老爸的“陆虎”,风驰电掣向药厂驶去。半个小时后到达药厂大门口,却发现大院里一片漆黑。大铁门还开着一个缝。任刚心里有些不快。维安按了几声喇叭。不一会,费厄跑了过来,把铁门开打。车进入后,费厄又把大门关上,然后用一把大锁锁住了铁门。任刚望着黑洞洞的大院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叫维安先停车。他下车走向费厄询问为何小楼前的门灯不亮了?费厄说可能是灯泡憋掉了。任刚又问帅克哪儿去了,怎么听不到狗叫。费厄说,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跑出院外溜达去了。就在任刚转身往“陆虎”车方向走的时候,借着车灯的光亮,他忽然发现小楼附近似有人影在晃动。上车后,他对另外三人说,有情况,咱们不能再回宿舍了,赶快开到药厂门前,到那里再想办法。车熄灭了灯,一下提起速度,向药厂驰去。维拉握紧住长剑、贡巴也抱紧了随身携带的弓箭。车停在了药厂门口。任刚迅速拿起他在体育馆从自己车上移到维安车上的三节棍,跳下了车。任刚跑到药厂大铁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进入后,他首先跑向门口的电闸,从电闸上卸下了保险丝,将他们放在自己的裤兜里。在黑暗的药厂里,任刚对随他走进来的三个伙伴说:“肯定有歹徒进来了。如果我们进小楼就会中埋伏。我们只有在这里同他们周旋了。”说完,任刚就拿起手机拨打警局的999报警电话。然而,令人生气的是那边毫无回应。任刚只好把手机合上,对另外三人说:“药厂里的布局你们都熟悉吗?”

“我们都随你参观过了,全知道。你就说怎么办吧!”维安说。

“我们分成两组。我带维拉。维安,你和贡巴在一起。这次歹徒是有备而来,肯定人比我们多,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要利用药厂里的房间、走廊和设备同他们打一场游击战。也就是演一个现实版的‘三岔口’。另外在药厂的东北角也有一个铁门。他通着外门的一个小仓库。小仓库的木门是虚掩着的。除了我和舅舅谁也不知道这个小仓库里还有一道通药厂的铁门。我一会儿就去打开它,紧急情况下,我们可以从那里溜出去。我们相互的联络方式是连续咳嗽三声。好,分头行动吧!”任刚说。

就在他们分头就位后,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只听得一个似乎是匪首的人在喊:“药厂里面的傻瓜蛋你们听好。我们就是“骷髅帮”。现在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们就是插上翅膀也休想逃掉。赶快给我滚出来,否则我们攻进去把你们全都杀掉!”听听什么动静也没有,他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让两个歹徒先进去侦查一下。二人于是战战兢兢地向铁门里面走来。里面黑区区的,一个歹徒拿着手电一通乱照,好容易找到电闸,刚要伸手去合,却被“嗖”地射来的一枝铁头箭射中了手掌背。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铁门。匪徒头此刻手里拎着一个双筒猎枪,一见这样的情况,哇哇嚷道:“好哇,不给你们点眼色看,你们不知我‘鳄鱼’的厉害。”他悄悄顺着墙根摸到打开的铁门前,利用铁门做掩护,端起枪,突然向旁侧横跨一步,朝铁门里面放了两枪。一股烟雾同时从铁门内冒了出来。他让另外四个匪徒趁机往里强攻,掩护另一名匪徒去合闸,并且禁止他们再使用手电。

四名匪徒持长刀摸着黑进入了铁门。“嗖”又是一枝剑射出,其中一人应声倒下。另外三人慌忙卧地。过了一会儿,三个匪徒看里面没动静,又站起身来,贴着墙根慢慢往前走。前面的那个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脖子撞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他伸手一摸,“啊”的叫了一声,扭头就跑,结果脖子上又被一个重物击打了一下,身子猛然前倾扑倒在地。原来是维拉在走廊拐弯处伸出了长剑。待匪徒感觉到剑的存在,要往回跑时,又被维拉用剑柄朝他的脖子击打了一下。后面的两个匪徒见前面他的同伙倒地了,慌忙往外跑,其中一人又被贡巴射出的利箭击中倒地。另一名歹徒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也正在此时,负责合闸的匪徒也从铁门里窜出,兴奋地嚷道:“头儿,我把闸合上了。”

“胡说,合上了怎么没有亮!”鳄鱼问。

“是啊。兴许是里面房间的灯没开吧。”合闸的匪徒说。

“胡说,费厄明明说这里的照明是靠电闸控制的。”

“那——”合闸的歹徒一时语塞。

“是不是里面的保险憋了?那我去找铁丝来给换上。”合闸的歹徒说。

“算了。你没看见他差点被射死?”鳄鱼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匪徒。只见他正在用一块儿破布包扎着自己刚刚被射穿的手掌。

“你去吧费厄叫来。”鳄鱼命令。

“好!”刚跑出来的匪徒应答道。

不一会儿,费厄就来了。鳄鱼问他是否了解内部的情况。他吞吞吐吐地说,主人从来不让他进药厂里面。有一次是他偷偷翻窗户进去的,但不记得里面怎么走了。当时只是想进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设备。

“你真是个废物!”鳄鱼说。

一个匪徒忽然凑到鳄鱼耳边,嘀咕了几句。

“那就快去拿!”鳄鱼说。

那个匪徒搬来了一个厚重的四方桌,他们把桌子放在一个手推车上,由一个匪徒推着车,另一个歹徒扶着桌腿,弓腰推着慢慢往里走。其他歹徒则跟在他俩身后。这样做是为了防止被箭射倒。

里面,任刚小组和维安小组正在密切地监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同时继续拨打着警局的999电话。但不知为何警局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回音。忽然任刚想起了段强:对,给他打一个,让段强设法联系警局派人来解救。很快,他接通了段强的电话。他简单报告了这里的危机情况后,段强只说了句“明白。你们一定要挺住。”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匪徒们开始步步逼近了。贡巴射出的两箭只射进了桌子。没有损伤匪徒丝毫。局势变得危机起来。鳄鱼又打出了两枪。这是一种散弹枪,如果躲避不及时,就会被伤到。任刚、维安两个小组开始主动往后撤。维安这个小组最先撤到了一间宽大的车间里。靠着手机显示屏微弱的光,维安和贡巴迅速踩着设备上到了房梁上。

贡巴这人粗中有细。在进入车间时,他发现一个拖车上有一条长长的运输时绑物品的粗绳。于是,他在登房梁前就把绳子解下来,绑在了自己的腰上。不一会,外面有了动静,绰号“狒狒”、只有一只耳朵的匪徒小头目正在指挥小喽啰们挨个地搜索房间。一个名叫“野猴”的瘦小匪徒推开门闪了进来。歹徒们并非都带有手电。所以他们进来后主要是听房间内有没有异常。野猴没带手电。进门后,他往车间里走了几步,听了听,没发现什么,便返身要出门。忽然车间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似乎房顶上还有“啪”的一声响。野猴奇怪,又回转身走到房屋中央往上仰望。这时,忽然上方有什么东西掉到了自己的脑袋上。野猴觉得有什么不对,刚要张嘴叫,却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了,接着他意识模糊,两脚也离了地。原来刚才是维安打开手机盖照了一下亮,便把野猴又吸引回来,接着贡巴把绳索的一头栓成了一个套,在野猴向上望时抛了下来,套住头后,又往上一提,把他吊了起来。就在野猴挣扎的当口,维安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搂住野猴的双腿,往上一抬,贡巴也跟着往上拽绳子,然后又把绳子在房梁上绕了两圈,结了一个扣,野猴的身子就整个悬了空,吊在了房梁上。维安也立即关掉了手机,以防有人打来电话和发来短信时,手机发出的铃声招来匪徒。

维安、贡巴正想出门,忽然门口传来三声咳嗽声。维安也回了三声咳嗽。任刚和维拉从门外闪了进来。原来任刚靠着熟悉环境带着维拉左躲右躲,但匪徒逼得很紧,所以他们又利用黑暗绕了回来。任刚说,刚才他们发现鳄鱼正带着一个匪徒修电闸,如果灯全亮了,大家就难以走脱了。任刚建议,所有人赶快从应急用的后门逃出,逃往住宿的小楼,然后登上房顶平台等待救援,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条路可走了。另三人一致同意,于是任刚在前,顺着一条走廊往药厂东北角的紧急出口跑去。

当他们走到紧急出口时,任刚却怎么也拽不开门。他自言自语地说:“这个门的锁刚才已经被我打开了呀,怎么......”门上有一个小的观望口,任刚拉开观望口往外望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外面有一个大杠子把门整个给顶死了。贡巴挤上前来要撞门,被任刚制止了。因为这样做不仅无济于事,还会招来匪徒。

四个人正不知所措之际,忽然听见不远处的走廊里传来了喧嚣声。有人高叫:“有鬼,有鬼啊!”接着,就听到“咚咚”的脚步声,匪徒都在往外跑。随后,听到鳄鱼在大门处呵斥:“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不信您去看看。头儿。”一个匪徒用颤抖的声音说。

“都给我回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鳄鱼边叫,边随着匪徒往药厂里面走。他要亲自去察看一下。

“那不是鬼,是野猴——”,贡巴捂着嘴窃笑说。

“咱们利用这个机会快走!”任刚说。

任刚等避开匪徒拥塞的那个走廊,从另一边的走廊迅速往外溜。他们刚走出大铁门,整个药厂忽然全亮了。原来有个匪徒用两根铁丝换上保险丝把闸合上了。任刚等人正要拔腿走。忽见一个人手持大砍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任刚定睛一看,竟是费厄。

“费厄——。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要你们的命!你们刚才没能从紧急出口出去吧,那是我把门给顶上了。”费厄此刻面露狰狞,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任刚此时万分后悔没能识破这个面似忠厚,实则狡诈的凶徒。他一声大吼:“费厄,你接招吧。”说着拿起三节棍就朝他打去,没想到费厄一闪身躲过,挥舞一把大砍刀就削了过来。“当心!”维安高叫一声,挺身向前,用剑挡住了他的砍刀。只听得“咔嚓”一声,砍刀折成两截。贡巴这时绕到费厄身后,照他腰间踹了一脚,费厄“扑通”一下就跪倒了。此刻的费厄完全没有了他刚才的精气神,双手抱着头,不断上下晃动,连声求饶。说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任刚懒得听他啰嗦,上前攥住他的胳膊只往上轻轻一提,就卸掉了他的膀子。他的上肢因此完全不能动弹了。

“说!你和骷髅帮究竟想干什么?!”任刚厉声喝道。

“这——”费厄支吾着。

“不说,我就让你的膀子永远废了。”任刚说。

“少跟他啰嗦,给他一剑算了。”贡巴急躁地说。

“我说,我说。”费厄忙不迭地说。

“他们要把你们全杀掉。然后把设备用卡车运走,卖给国外制假药的团伙。”费厄嚅嗫着。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任刚问。

“他们说只要帮他们办成这事,待机器被卖掉,就给我分钱。”费厄低着头说。

“太无耻了!为了钱你就出卖良心。”维安骂道。

“连鳄鱼你都敢勾搭。你就不怕遭天谴?!”维拉也跟着数落。

大家正围着费厄发泄着愤懑,忽听身后有人大喊:“快来呀,他们要跑了!”。是刚才修电闸的那个匪徒。任刚觉得不妙,喊了一声:“快跑!”

后面,出现了一些绰绰歪歪的影子。四人一路狂奔,向小楼跑去。维安、贡巴在前,维拉在中间,任刚殿后。维拉跑时,那两双小辫甩甩的,让任刚不免产生了一些惜香怜玉之情。忽然,鳄鱼在后面高叫:“再跑我就开枪了。”接着后面就发出“砰”的一声响。任刚忙喊了声“卧倒!”,接着就扑在了维拉身上。散弹向一股坚硬的热流冲过来。任刚只觉得背部一热。枪声响过,任刚想拉起维拉,却发现左胳膊没有力气。他只得对维拉说:“起来,快跑!”四个人终于跑到了小楼的后面。贡巴让大家先上楼,他做掩护。在小楼的拐角处,他接连射出几枝利箭,一时阻止了匪徒的追赶。

任刚进楼门时忽然想起了放在楼梯下面储物间的那箱炮仗。他于是向储物间跑去。维安、维拉跟着他。打开储物间的门后,他蹲身双手去抱装满炮仗的沉重纸箱,却数次都没拿起来。“大哥。你受伤了!”维拉惊讶地喊起来。她发现任刚的背部和左胳膊渗出了血迹。

“没什么,刚才——”任刚想说什么,又把要说的话咽回去了。

“大哥,你是为我。”维拉心疼地慢慢扶他起来。维安立刻蹲下身子抱起了那个纸箱。三个人迅速登上三楼。在三楼左手走廊尽头的天花板上有个通向房顶的进出口。地上,一个梯子顺墙根倒放着。维安把梯子支好,先爬上去,掀开进出口的顶盖,又把维拉递上来的纸箱抱了上去。然后维安用手拽任刚未受伤的右手,维拉在下面推着,把任刚连拉带推弄上了房顶。一会儿贡巴也上来了。他接着把下面的木梯也拽了上来。然后把铁盖子盖上。上面扣了一个里面装有泥土的长条水泥花盆。贡巴躲在矮墙处不断望着下面,时不时射出一枝利箭。维安专守在楼顶出入口,准备把想上来的匪徒都打下去。维拉则把维安脱下的衬衫撕成布条,给任刚包裹伤口。

此时,一阵风忽地吹过,给任刚的心头带来一丝悲凉。都到这时候了,还不见增援的队伍到,下一步如何抵抗,任刚望着维拉年轻的面庞,不禁有些后悔。悔不该晚会散后给维安打电话,把他们弄到了这个地方,让他们经受九死一生的风险。这些伙伴要真有事,他的心里该多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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