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迅的歌词里写着: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如果说,黎姿的的自不量力和对金钱的执迷不悟把她自己送上了绝路,那么白羽的这次失败在于她太过于相信他人,归根结底,她相信了一个她本不该相信的人。
而这个人,有可能才是整起案件的最大策划者。那个神秘的X。
看来,一切的答案,一切的是与否,只有找到最初的最初——那幅画中所隐藏的答案。他们既然在那里相遇,理应的,她想要再次在那里转身。
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开始。白羽知道,这是她唯一的退路。
夜已深了,天上的繁星在遥远的黑暗中闪烁。一点一点,像白羽心情的碎片。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被巨大的空洞包围。找不到出口,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只能在巨大的绝望和脆弱中,一丝一丝,试着挣扎。
白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难以入眠。
她想去寻找一个答案,她想接近那个真相。但她又害怕,会被真相击倒。她害怕,那些曾经的相信,其实是一个接一个的谎言。那些遥远的希冀,是接连不断的陷阱。
她试着问自己,你是想就此收手,继续在一个已然成为定局的谎言里继续走下去,抑或是选择去寻找到那个真相,不管最后会不会使自己遍体鳞伤。
她终于发现,这个答案,是无解的。
她反复的想着,如果我当初没有按照他设下的的那条线索走下去,如果我选择转身径直离开,如果我没有选择一味对他执著的相信,我又怎会像现在这般伤心?
如果坚持去寻找这起案件的真相,白羽明白,最中的结局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同归于尽,鱼死网破。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难道就这是,她想要的结局吗?
她当然不愿意。
但是,她又不甘心。
仅仅是由于这不甘心,无论多少次摔倒,多少次失败,她都可以,一次又一次的爬起。
仅仅由于这不甘心,她相信,总有一次爬起后她会不再摔倒。
仅仅由于这不甘心,她才敢于去追求那最终的答案。
远了浮光掠影,逝了岁月洪荒,断了流光。这一次,她可以比任何人,都更加坚强。
既然明天的太阳还会照常升起,生活每天都是新的,那么今夜,晚安。在心中,白羽小声的对自己说。
去寻找吧,你想要的,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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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想了又想,在第二天早起之后,仍然固执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江北宸吗?我是白羽。”
“哦,你好。有事吗?”
“废话。关于黎姿那起案子。我还有些疑问。想要去犯罪现场看看。”
“可是。那里已经被封了。没有有关证明任何人不得入内。不过,”江北宸想了一下,“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下。这样吧,如果审批下来了,我给你电话。”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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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轻柔的吻醒了沉睡中的白羽,她感慨了一下岁月静好。这时,有人打来了电话。
江北宸告诉她,审批下来了,他可以陪同白羽一起前往别墅。
在去别墅的路上,江北宸问白羽:“如果你有异议,为什么不迟早翻案。黎姿已死,这个案子查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让白羽不可原谅的是那个人对她的欺骗和戏弄,辜负了白羽一直以来对他的信任。虽然白羽现在还不能确定,那是否是他一人所为,但八九不离十了。何况,这次去往别墅,就是为了测底查清楚这个案子。
“为了让好人沉冤得雪,也为了,惩治恶人。”
让好人背黑锅,作恶的人逍遥法外。这不仅良心的悖德,更是正义守护者的耻辱。
这一次,让我来扮演公知,让我来审判,白羽心里想着。
刚封上大门在几个月里,因无人来往,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像是封锁了一段陈旧的往事。巨大的香樟在大门上投影,阳光透过树隙,一片斑驳若隐若现。
空气里的味道多了份似有似无的感伤。
江北宸轻轻推开门,并告诫白羽尽可能的不要对现场进行大程度的改动,他就不进去了,在门口等她。
白羽点了点头。之后她一个人重返别墅。她回想起两个月前的时候,同样的地点,午后的阳光透过纯白干净的窗棂,一切都看上去那么温暖,似曾相识的熟悉场景,却是物是人非的哀凉。
这看上去的安静温暖,背后却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白羽心怀忐忑,一步步朝着她想要寻找的答案走去。她知道,惟有那个证据,才可能使她全部的推理过程完满。
是那幅壁画。白羽远远就看见了它,依旧是那个笑靥美好的女孩,手提花篮,在一片灿烂的原野。
美中不足的,画从中间断开,小女孩的脸变得扭曲,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没办法再等下去了,白羽也无心再欣赏这种奇特的暴力美学。她再次取下那张画,将画面旋转至背后,她看到了,她不愿意相信却又不得不信的事实——原来当时她找到的钥匙不是隐藏在画中,而是在画与纸的夹层。
终于在这一刻,白羽才明白,X真的是有的。不过令她不敢相信的是,所谓X就是一直陪在她身边,还一直佯装第八位玩家的他。
原来他,没有躲在暗中,而是以另一个身份站在明处。
有人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而他,竟选择在阳光下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