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就像一望无波的水面总是掩盖着翻腾的急流与漩涡,在等待着时机发作。
这日,羊妖大嫂带来个不好的消息,她进了院子,杜菲菲正于树下的躺椅上坐着,手里抓着把瓜子闲闲的嗑。
“黑土娘子,这……唔,实在不好意思,这院儿啊,人家说不能继续租了。”只见羊妖大嫂有些为难地道,“眼下城里忒乱,满大街贴了告示,说不得收留外乡人,这户的东家是个不想惹麻烦的,托我来说一声。”
黑土自然就是指的墨池,他为了避人耳目,将姓氏拆开变做两个字,虽然土气了些,好歹是个名字。
杜菲菲听到那一声“黑土娘子”,额上青筋跳了跳,用了大力才压下去,与她商量道:“大嫂,能不能缓些时间?我们就这么搬出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住处……”
羊妖大嫂略有些为难,正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墨池回来了,听到二人的对话,略一思忖,对菲菲道:“无妨,你先去歇着,我来说。”说完推着菲菲回屋,只是杜菲菲有些纳罕他会如何说服羊妖大嫂,就躲在门缝后面偷听了起来。
午间越发燥热,两人换在树下说话。墨池提了提手中的一篮筐李子,略带喜悦地道:“实不是我二人为难嫂子,只是近日迁走不太方便,还请你帮忙再与东家好好说和说和。”
羊妖大嫂看着那一篮筐的酸李子,神色间有些了悟:“啊,这竟是!这竟是有喜了么?”
屋里偷听的那人顿觉如当头中了一棒,晕晕乎乎间,见那长身玉立的墨池君真真的点了点头,真如要做了父亲一般地欢喜,又哀愁地将那好心的大嫂蒙骗:“可不是么,我今儿才知道。刚才出门给她买些酸酸的小食,顺便问了大夫,得知这头三个月最是关键,实在搬动不得,唉……”
也不知这变化之后仍眉眼俊俏的墨池给羊妖大嫂灌了什么迷魂的汤药,羊妖大嫂稍一犹豫,终于还是被说动了:“即如此,我便再去帮你们问问,只是这屋子毕竟不是我的,我也做不了主……”
墨池笑容可掬:“您尽了力,便是我们的恩人!”
哄走了羊妖大嫂,墨池刚一回屋,便被菲菲揪住了打:“喂!姓墨的,你这不是占我的便宜,存心毁我清誉么!”
墨池一脸委屈,慌忙的将篮筐放下,双手护脸:“冤枉冤枉,我可是一心一意地为了咱俩打算!”
他这一身精壮地肉,打得杜菲菲自己手疼,不得已停了下来,要听他的解释:“我刚刚于屋里把什么也听见了,你莫狡辩,今日总要说出个道道来。”
墨池见她兀自在那里揉着粉拳,脸也气成了个包子,不由得好笑,声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这也有几日了,煜灵宫也没传出什么消息,看来孤煞应该还活着。眼下不是出去的好时机,我们还需要在这里待几日,总要先拿个由头来框框她吧?”
此话虽有道理,但到底是女儿家,面皮上过不去,嘟囔道:“可拿这个借口来说,总觉得不是很妥当,你难道不能说是你自己有些什么吗,偏要往我身上编排。”
许是**眼里出西施,见她赌气的样子,墨池竟也觉得喜欢的紧,故意逗她:“这不是我没那个功能么,若有,我就来怀了,也省去你十个月的辛苦。”
杜菲菲见他越说越没边,便啐了一口,道:“谁要与你怀孩子,净胡说!”
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墨池神色一紧,立马把菲菲护在身后。
“你们真是不知死活,竟然还敢在我的地盘打情骂俏!”
“孤煞!”杜菲菲一声惊呼,看着进到院里的那人一身玄衣,脸色阴戾,不是孤煞是谁!
“是我。”孤煞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两人:“唔,又见面了。墨池,你拐了我的王后已有数日,也是时候归还了吧?”
墨池听了只微微一笑,霸气睥睨:“这儿只有我的女人,孤煞兄若要找王嫂,还请去别处寻寻。”
然二人皆知他们的恩怨并不是因此,只是找个由头罢了,当下了然的不再多说,便战在了一处。
先前受的伤,索性凭着青狐一族的天赋异禀好了个七七八八,眼下斗起来也不算吃力。不过孤煞就没这么好运气了,被墨池用符咒一击险些丢了性命,好不容易被救了出去,又被孽龙下了煞丹之毒,眼下自然比不得墨池身形轻快,眼见着便要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