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我于大哥被打成这样还没说什么呢!”小雨不满地说道。
绿娘对胡墨白道:“墨白,我们先送成牟去医馆吧,”见墨白点头,绿娘才对杨斐说道:“三公子,成牟被伤了内腑,我们先走了。”
杨斐歉然地点点头:“好,今日的事对不住了,他就是那么个人,绿娘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谁跟谁计较还不一定呢!绿娘不置可否,跟胡墨白一起下了楼。
“想走?没那么容易!”先是丢脸地滚下楼梯,然后又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于老十不甘地又站了起来,堵在绿娘前面。
酒楼里响起一片嘘声,全部都是指责于家人太过跋扈的。
绿娘平静地站在于老十的面前,正打算给他些厉害瞧瞧,却见胡墨白站到了自己的前面。
“在下胡墨白,不知于公子想要怎样,”胡墨白温和的声线里多了几分冷冽,不管是调xi自己的朋友还是打伤表弟都已经让他怒不可遏,于家把自己的二姨控制在手里这么多年,新仇旧恨,总会算清楚的。
于老十骄横地道:“哟,墨白公子,好大的名头呢,我于成前不怕你,你别忘了,这是在我晟国的地盘上,你一个大夏国的最好不要随便插手,否则有你受的。”
杨斐也下了楼,拉住于老十:“十表哥,我看这事儿就算了吧,墨白公子,你们走吧。”
他的语气明显有几分不耐,于老十了解自家这个表弟,是属于只准州官放火,却不愿百姓点灯的那种人,而且这姐弟俩跟睿亲王挂上了关系,那也是他正牌表哥,想了想,让出半个身位,就算妥协了。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因为那一掌,他到底意难平,在小雨走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
小雨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自己手里的刻刀也不是吃素的。
出了酒楼,陈子瑞默默地承担了回铺子拿马车的任务。他虽从小就被教育要在权贵面前学会隐忍,但他刚刚是不想忍的,可就在他几次想要挺身而出的时候,都被小雨和胡墨白抢了先,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渺小,既没有显赫的身份,也没有强悍的武功,在墨白和绿娘面前什么都不是,甚至比不上小雨。
绿娘没有注意到表哥的难过,她在担心于成牟,那么大的力量,如果成牟的内力回护不及时,极有可能会损伤心脉,这里的医疗条件无法手术,一旦真的发生,对成牟的未来来说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陈子瑞很快就回来了,带了自己的马车和绿娘的。
几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赶到京都最好的医馆——回春馆。
胡墨白和陈子瑞扶着于成牟下马车时,小雨已经跑了进去,一叠声地喊道:“大夫,大夫,快来救人!”
一个身材消瘦,满头银发的中年人从医馆里间走了出来,板起脸训斥道:“喊什么喊!这是医馆,还有其他病人!”
小雨担心于成牟,并不在乎他这几句,只是上前拉过他:“大夫,快看看于大哥,他被打吐血了。”
“吐血又怎么了?天天都有被打吐血的,”大夫虽然嘴上不积德,但看到于成牟和胡墨白后,眼里的眸光一暗,快步走了过来,“把他放到那边的榻上,我来诊诊脉。”
小雨狠狠地瞪了大夫一眼,正要抱怨,却被绿娘拉住了手。
大夫见惯了生死,如果不是权贵,他们是不太在乎病人或者家属的感受的,在现代也是如此,她前世受伤不少,对这些早就习惯了。
大夫在于成牟的胸部上下按了按,反复诊脉之后,拿笔刷刷地开了一张药方:“没什么大碍,他在对方的拳头接触到胸部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集中内力护住了心脉,所以问题不大,吃些调理气血的伤药就可以了。”
几人一同谢过大夫,拿药离开了医馆。
绿娘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于老十打于成牟并非因为自己,但总是自己带他们来酒楼的,否则也不会遇上。
本来是高高兴兴来吃饭,却因为一个纨绔败了兴,绿娘心中是有怨念的,极不开心,她打算以后对上于老十的时候,一定想办法给他个深刻的教训。
“不要送我回家,绿娘,我想去你铺子那里借住一晚,”就在要送于成牟回家的时候,他自己提出反对意见。
嗯?这样好吗?
胡墨白想了想,以于成牟在家里的地位,即使挨了打只怕也没地方喊冤,没必要再让二姨担心,便道:“也好,绿娘那里方便吗?”
绿娘道:“没问题的,墨白派个小厮去跟于府说一声吧。”
就这样,于成牟被安排到了盈绿阁,陈子瑞怕院子里的人照顾不周,便亲自留下来陪他。
绿娘在回家的时候,收到了杨斐的帖子,他说明日上午会来西府看望她。
这打乱了绿娘的计划,她原本要去看于成牟的,顺便从那憨小子那里摸一摸胡墨白的真实身份,但考虑到杨斐的身份,以及即将到来的远行,遂决定先留在家里等着他。
杨斐第二天果然如约而至,他给绿娘送了件极好的冰种翡翠,并告诉绿娘,他是来辞别的,九月十二日,是他离京的日子。
绿娘嘱咐了几句要小心谨慎的话,让花月拿了几件这几日练习的木雕成品出来,让他选一样做回礼。
“这马不错,狗也不错,毛很长,是什么品种?哇,仕女,美啊!这是什么?车?”他指着一辆华丽的欧式马车问道。
金毛犬是外国的,绿娘避而不答。
“嗯,是车……”她停顿了一下,又道,“是我想象中的车,很漂亮吧?”她总共雕了三驾,另两辆更漂亮的早被小雨抢走了。
杨斐犹豫了一会儿,漂亮的眸子在几只木雕上逡巡了好几周,最后两只手合在一起,用手臂一划拉:“都归我啦!”
咦?好贪心呐!绿娘瘪了瘪嘴:“好吧,看在你要远行的份上,都拿走吧。”
“什么叫看在我要远行,分明是我昨日给你们解决了麻烦好不好?”
“哈!”相处熟了,绿娘慢慢露出本质,怪笑一声,“那也算麻烦吗?有胡墨白在,有我的刀在,我看不出那是什么麻烦。”
“也是,那个混蛋的确不是你们的对手,”杨斐的脸红了一下,手里摸索了一会儿仕女,才道:“虽然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而且我们杨家……唉……这个,总之,你最好不要与睿亲王靠得太近,嗯,那样也不行,好好保重吧,活下去,我会回来的,告辞!”
杨斐扔下这番话,逃也似的离开了西府。
比起杨家的其他人,这个纨绔倒是出乎绿娘的意料之外,是个好孩子,她如此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