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大头庇护的百里红妆根本不足为惧，瞧了眼趴在地上的百里红妆。老道慢悠悠的擦拭着那颗珠子。丝毫没把百里红妆放在眼里。
百里红妆挣扎着撑起身子，看着那颗珠子被牛鼻子老道放进口袋里。张了张嘴，向他爬去。
牛鼻子老道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正准备走开。脚底却被牢牢抱住。低头一看，百里红妆红肿着脸手伸向他腰间的口袋。
“还给我……把他的东西，还给我。”眼见着手马上就要伸上来了。老道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一脚踢开她。百里红妆被踢倒在地。任然向着老道的方向爬去。
“哼，自不量力。”老道横眉一怒，翻手将手中的刀插进百里红妆的身体。厌恶的将刀抽出来，又将她踢得远了一些。这才由薛汝笑盈盈的领着离开了。
下人面面相觑，将气若游丝的百里红妆与大头抬了出去。随意扔在了街道上。云府外围观的众百姓纷纷吓得逃离。
百里红妆就趴在地上静静地躺着，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活下来了。她一生都**在正身立本中，从未做过有违道德的事。却不想，死后落得如此下场。重重的喘了口气。看着旁边早已失去温度的大头，眼泪又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若有来生，她必当好好补偿他。
当百里家主赶到的时候，百里红妆早已断了气。抑制不住悲愤的百里家主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顾九在院子的小池塘边坐着，有以下没一下的浮动着水面，晕开层层水纹。抬头望向院子外。火光早已熄灭多时，想来是结束了。可叹的是师父一改常日的不问世事，今日竟将她禁锢起来。四四方方的院子说小不小，却无聊得紧。她私下念着百里红妆，心思不在院中。
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虽然与毫厘千里扯不上什么关系。但大抵是用来说顾九粗心就是了。
因为她张望之间，身下的石头略有松动，再加上她双脚还浮在水面时不时的动着，自然摔进水里是肯定的了。
顾九在水里扑腾了半天，继而才发现这一方浅浅水池压根就没莫过头顶，别说头顶。其实连她的腰际都未莫过。顾九觉得，她身为云泽下一任女君，如此狼狈的在水里实在是有违神仙的风采。但感觉到衣裙间湿滑的明显不属于水流的触感。顾九身子僵了僵。觉得，虽然天气有些冷，但偶尔冬泳一下也是不错的，强健身体。
就这么耗了接近一刻钟，即墨耀光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只见他一身蓝衣，尽管是在夜里，也比较显眼，更何况顾九视力极佳。看见即墨耀光实现环绕了院子一圈，微微皱起了眉头。顾九觉得心生感激，好在师父还是记得她的。他这般环绕小院定是在寻她。
刚想向他挥挥手，奈何水中时不时碰到她小腿的不知名物种惹得她心里毛毛的。只好硬着头皮向他求救。
即墨耀光听到微弱的喊声，慢慢走向声音的出处。看见顾九站在水中，一双美目在水波的照映下似乎卷起了一层水雾。干巴巴的叫了声师父，就站在水中望着他。
即墨耀光好笑的挑眉，沉声道：“你在这儿做鱼？”
“徒儿见月色正好，又见这小池塘充满灵性。一时控制不住，就想来耍耍水……”顾九眨了眨眼，点点头道。
“那你是跟着我去救他们还是在这儿欣赏月色顺便洗刷一下水里的小蛇？”即墨耀光幽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顾九顺势点点头：“当然是随着师父去救人了，月色再美水中的小蛇再好玩我也……恩？有蛇？”顾九迷迷糊糊的随声附和着，觉得师父的话中有什么不对劲，但一时灵台糊着一锅粥。顿了顿。灵台顿时寸寸清明。几乎是要从水中蹦出来一样。
即墨耀光好笑的看着顾九一个扑腾，随之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丝毫。苦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即墨耀光将顾九从水里捞起来。静了一阵，突然柔和说道：“小九儿，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听似柔和的嗓音却暗带调笑之意，果然是师父的风格。干巴巴的说了声谢谢，好在即墨耀光并未在道谢上多做纠结。
捞着湿漉漉的顾九飞身停在了云府屋顶之上。顾九垂眼望去，几乎可以说是脏乱不堪的街道上。一眼就可以看见一人一虎浑身是血静静地躺在地上。一旁几个妇人哭哭啼啼。
顾九抖了抖身子，搓搓肩膀。陡然觉得冬夜里的风吹在身上也有几分寒意。本是严冬的小城，终于飘起了新雪，翩翩飞絮，从空中飘洒下来。
“那小老虎可还有救？”顾九之所以问大头是否还有救而不过问百里红妆不是对百里红妆不上心。而是百里红妆早已没了声息，三魂七魄已经慢慢消散。
即墨耀光沉吟一番，眼中看不出思绪。只是说道：“将它收起来吧，慢慢调养未可没有生机。”顾九听话的拂了拂袖，将大头的魂魄收于玉瓶中。施施然打了个转儿，跟着即墨耀光便离开了云府。
途中顺道去看了眼书生。确认他与老妇人并无大碍后两人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至于百里红妆，她命中富贵。这一世死于不该，好在她对大头虽有情意，但还未发展至深，不会被大头所牵扯。下一世，应当会生活的更好。
而云墨华等人，罪孽也不轻。命中自有天数，天道从来不会放过作恶之人，当然也不见得会对道德极佳之人有多好就是了。一切都是命，环环相扣，有因有果。薛汝此次种下了因，日后必有相对的果。因果因果，不过也是个奇妙的东西罢了。
总之，薛汝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就是了。
对大头而言，它与百里红妆也是有因果的。这一世种下了因，也许在许多世之后，会迎来他们所收获的果。至于是好是坏，顾九也无从推断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