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昏昏沉沉地在年夜饭开始前醒来,陈先青满足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这种幸福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项先梅刚刚将方林挡在门外,心里有些慌张,表情很不自然,担心节外生枝。
胡莉娅最开心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恢复健康比什么都重要,陈豪比较单纯,完全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
项阳坐定后并没有表现的十分惊喜的样子,反倒胃口不佳,没有吃几口就放下筷子。
“阳阳,你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王院长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项先梅见到项阳比较萎靡的样子有些担心,对她来说什么都比不过项阳的开心与快乐。
“没有了,妈妈,我很好,不要麻烦王叔叔了,这么大的雪天,人家也在过年呢。”项阳连忙阻止正要拨号码的项先梅。
“阳阳,没有关系,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就让王叔叔跑一趟,爸爸和他是多年老友,这点不算麻烦。”项先青身为长辈,自然也担心自己女儿的身体。
“姐,你看起来兴致不高,在医院都没有看你那么无精打采,是不是见不到方林哥的缘故。”陈豪打趣,话刚说出来被项阳痛打了一下。
“你这孩子,年纪不大,懂得很多吗?好好复习准备高考才是正经事。”项阳倒是乐了,是被陈豪说中后难掩少女心中羞涩。陈豪倒是不以为然,认为自己已经是年满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不需要回避大人们的这种敏感问题了。
“是啊,方林家里不是没有父母亲吗,大过年的难免孤单寂寞,怎么不在这一起过年呢,那样会更热闹一点。”陈先青完全没有读懂项先梅的心意,他很喜欢方林,不仅是自己女儿喜欢,从某种感情上,陈先青对方林有着别样的情感。
“哦,估计是家里还有其他的事情吧,这大过年的怎么着也要回去祭拜父母吧,何况在我们这也不合适吧。”项先梅的话语中明显透露出不赞成。
“一家人在一起不很好吗?”项阳似乎比较沮丧,她对自己母亲的质疑有些不自在。
“阳阳,你们俩不合适!”项先梅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同意项阳和方林在一起。
“哪里不合适了?他对我很好啊,在医院里您也看到了,爸爸、胡阿姨,还有陈豪都看到了,方林对我很好啊,而且他人老实,会照顾人,不像现在的男孩子什么都不会做,等着别人照顾。您哪里不满意了?”项阳有些不愉快,她没有想到一向宠她有加的妈妈,居然会反对她谈男朋友。
“先梅,阳阳刚出院别让她不开心,方林那小伙子看着还不错,不着急反对,让他们先处处看嘛。”陈先青知道项先梅反对自有她的道理,不能一味的宠爱项阳而忽略了项先梅的感受。
“是啊,是啊,大姐,方林那孩子看着不错,对咱们阳阳非常细心,这样的男孩子您还有啥不放心的。”胡莉娅面对这种母女对峙的场面不好偏向任何一方,只能处于中立。
“光对项阳好就足够了嘛?且不说他是否是孤儿了,他的职业就是个难题。一个海员一出去少则三个月,多则长达一年,一个女人有多少个一年?难不成每天就过着等待的日子?而且这个等待中时刻伴随着风险!”项先梅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的话有一半是自己多年积攒的心声。
“海员哪里不好了,我从小喜欢大海,找一个海员也是我从小的梦想。”项阳着急了,她跟母亲很少因为意见不一致起冲突。“妈,我手机呢?”项阳似乎想到什么,着急找自己的手机。
“先吃饭,吃过饭找给你!”项先梅不愿意妥协,既然已经做了坏人,那么就一直做下去吧,只要是为了项阳好,哪怕项阳和自己反目成仇她都觉得是值得的。
“您想想放哪里了,我要用!”项阳有点针尖对麦芒的架势,这让项先梅有点始料不及,从小项阳都是非常乖巧,从未顶撞过项先梅,唯独因为陈先青的事情吵闹过一番,二十几年了,如今为了方林打破了这个长久以来的习惯,项先梅难以接受。
“你这孩子,不是跟你说吃过饭自然会给你嘛,怎么那么倔强。”项先梅面对项阳对自己的顶撞心理顿时有些失望,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项阳,可眼前的这个女儿哪里能明白!
陈先青无法劝阻母女俩,包括在场的胡莉娅母子俩都只能静静的看着她们母女俩的争执。
“我要用!”项阳决绝地面对母亲,一心要回手机,她此刻的内心惦记方林因为找不到她而崩溃。
陈先青劝阻项先梅今年是过年,不要动气,项先梅拗不过项阳将手机还给项阳,却没有人注意项先梅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的眼泪,她自己心里的委屈与伤心只有自己将她深埋在心底,谁让她那么爱自己的女儿呢。
项阳接过手机,快速的开机,一条条短信蜂拥而来,都是方林打的,至少三十余条。项阳急的眼泪水已经不受控制了,方林呢,他现在在干嘛,遭到自己母亲的白眼心里一定伤心难过吧,没有父母亲的他是不是在这个合家团聚的日子感到绝望呢?她项阳本来就是注定要给方林生存的勇气的,约好一起走完人生的尽头的。
“喂,方林吗?你在哪里?”电话那端接通后项阳急切的询问方林的情况,她生怕方林会在这个宁静的夜晚过得痛不欲生。
“阳阳,听到你的声音我太高兴了,我在你的楼下。”方林的声音明显很虚弱。项阳往窗外看了下漫天飞舞的大雪,透过窗户玻璃隐约地能看到楼下站着方林。已经冻得麻木的方林站在雪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能用自己的真心换取项先梅的信任,希望项先梅能接纳他,不再反对他爱项阳。
项阳快速跑出房间,看到项先梅丢下一句话:“妈妈,你太过分了!”匆匆地跑出家门,陈豪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