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胜民听后恍然大悟,是啊,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啊,补充侦查,打虎的时间没必要自己弄得过于急迫。
“那胡刻的秘密行动?”他谨慎问道。
“胡刻不是被他们害死了吗,现在只有胡狼,让胡狼唱黑脸,扮演黑吃黑,将这潭水搅浑,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才会浮出水面。”不用赵老出声,成叔接过话,点拨道。
赵老颔首点头,微笑着望着自己这孙子,心想,这小子老实人,头脑就没有成叔灵活。
赵胜民闻言猛拍自己的脑门,懊恼不已:“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办法,心里瞎着急没有打开局面呢。”说着,央求的眼光望着成叔。
成叔含笑不语,他掏出军事卫星手机,给胡刻下达“黑吃黑”的指令,全力配合赵主任打虎行动。
“尽快召回刻儿,和白霞进行DNA比对。”赵老念念不忘,胡刻和白霞身上相同的玉坠,但他心底也不愿相信,胡可教授的“冤案不冤”,那么德高望重的学者啊,怎么可能——他希望,洗去冤屈,清正名声,也给胡刻查明身世。
……
赵胜民没有再想太多,一门心思与家人吃饭、聊亲情,一家人其乐融融。
城北区废弃厂区后花园,胡刻匍匐在假山后边,正愤愤不已,看着一帮流氓流着口水看美女沐浴,自己却无可奈何,正打算暂时退去,另找时机再作打算,突然耳窝的卫星耳麦响起,成叔熟悉的声音:黑吃黑!
胡刻诡异笑开了,心痒痒的终于可以大打出手啦。
咚——
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砸到水池激起巨浪。
正在围观的痴汉们,全神贯注陷入臆想当中,有的还情不自禁流哈拉,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巨响,惊得“嗷嗷”四散,抱头鼠窜……倒是在沉浸沐浴中的美女,毫无理会,继续在洒水、施展婀娜的体态,双眼空洞目光无神,她没有自主意识,真的成了一条美人鱼。
“你你你是谁?”惊慌过来后,这帮野蛮人发现胡刻了,纷纷吃惊地问道,同时一窝蜂围过来,断了胡刻逃跑的去路。
“我是谁?”胡刻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诡异一笑:“我来讨债的,你们老板说破产了,可真没想到,竟然躲起来养美女享受起来了。”说着,他指着犹然独自沐浴的美女。
“嘿嘿,要债的,哈哈哈……”这帮人惊愕片刻,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腮帮长着密密麻麻粗毛的大汉,逼近胡刻跟前,阴沉沉地问:
“要债的,好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是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也好还债,可别还错啰。”
他的绰号叫野牦,说话的口气一贯和善,如果就此认为他明事理,与人为善,那就彻底被他迷惑的外表给欺骗了,名如其名,野牦可不是好惹得,此刻,他已经动了杀心。
“本人姓胡,道上都唤一个号——狼。”
胡狼?
这帮人面面相觑,没听说道上有这么个人,胡狼?可听语气,这小子应该是道上混的,看他的穿着似曾相识,油污破旧的衣服,略显小窄,非常不和身,整副落魄的败家子的模样。不会是瘾君子,或者败落赌徒,想钱想疯了吧?
“胡狼,我不管你是不是狼,今天你可算是闯进虎穴了。”野牦冷冷说着:“有进无回啦。”
听到“胡狼”两字,水池里的美女,婀娜展现的动作,稍微迟疑片刻,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亮光,稍纵即逝……继续地机械沐浴,周围的纷争仿佛与她无争。
“既然你也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是请你们老板出面吧。”胡刻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令野牦他们内心被震慑到了,竟然连连后退。尽管胡刻已经易容,换成另一张面孔,素有百变胡狼之称的胡刻,此刻又以另一番面孔露面,但他强烈的煞气却没有掩盖住。
“我们老板——”另一个马仔鼓起勇气,说:“这家厂的老板已经换人了,欠你钱的应该是原来老板吧,可不关我们五爷的事,五爷接手这家废弃厂房,还没有做什么生意呢。”他希望说明白了,让胡刻知道找错人后会自行离开。
知错也不改。
对恶人,胡刻不可能知错的,他“执着”地说:“我的钱是在这借出的,就来这要,谁接手这厂,谁就欠我的钱,就该还我的钱。”
这什么道理啊,野牦他们算明白过来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来找茬的,或者失心疯。看他样子不像找茬的主,失心疯嘛,他的神情还特别淡定,眼神还特别摄入心魂,野牦也算狠角色,尽管跟前这小子气场逼人,他心底仍没有畏惧,什么样的阵势都见过,他自持见过风浪多了。
“不管你是狼还是狗,进到虎穴,尸骨无存!”
恶狠狠的话音刚落,哗啦啦的脚步声、抄家伙声音……杀声顿起。
“谁脱下衣服,给这位姑娘披上,待会,我就饶了他。”胡刻淡然说道,指着水池里的沐浴姑娘。
“啊——”
听到胡刻,突然冒出这话,在生死关头还冒出这样的话,这帮穷凶极恶的野蛮人,全都惊呆了,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忘记了接下来要干啥子事,全都怔怔地望着胡刻,竟然无所适从。野牦吐了口唾沫,讥讽地说:
“原来是位大侠呀。”
大侠是当地对那些,因精神不正常,流落街头巷尾的疯子,戏谑的“尊称”。在他们眼里,已经确认胡刻是“大侠”无疑。
“大侠,你为什么不脱呀?英雄救美的机会,怎能让给别人呢,啊,哈哈哈……”
既然确定是“大侠”、疯子,这些人也都放轻松了,说话也风趣幽默了,纷纷打趣道。这种变化,胡刻淡然觉察得到,听这些人的语气神情,显然把自己当成疯子了。胡刻心里暗暗怜悯这些不识好歹的东西,叹了叹气,诚恳地说:
“这个机会太宝贵了,留给有生命危险的人,更划算。”
“生命危险?”这些人面面相觑,紧接着哈哈大笑,就连冷酷的野牦也不禁咧嘴笑开了。
“虽然你神经不正常,但是也疯的太没有底线了吧。”一个白脸青年人说话斯斯文文,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好声好气”地说:“念在你人虽然疯掉了,不过心底还挺善良的,这关头还想着让机会给别人,待会我会痛快一点,人道地宰了你,嘿嘿嘿。”两道寒光,从眼镜底下射出,伴着瘆人的冷笑,让旁人听着不寒而栗。
另一个黑脸壮汉,嗡声嗡气地嘶喊:“不管你是真疯还是装疯,这个宝贵的机会还是留给你自己吧,待会你就要与这个美好的世界说拜拜了。”
他们在道上合称黑白双煞,是五爷两个得力的干将,两人一唱一和,旁人纷纷嘿嘿怪笑,胡刻却毫无动静,仿佛没有察觉到身边危险氛围,倒是角落一个小个子,满脸的忧虑,心底为这疯子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黑白双煞,你们怎么改行说起相声了,杀手这么有前途的职业,你们也舍得改行啊。”野牦讥讽道,他与黑白双煞明争暗斗,相互瞧不上眼,归根结底还是在主子面前争宠抢赏。
“哼。”
黑白双煞鼻子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野牦,他们相视眨眼,晃晃脖子,合适他们联合出手的习惯动作,危险时刻就来袭来!
“那——”那个小个子挤到跟前,迟疑着说道:“还是我脱下衣服,给这位姑娘披上吧,反正今天我穿衣服挺多的,正好浑身热的慌。”说着,他脱下夹克外套,露出小背心,秋风吹来他不禁微微发颤。
野牦愕然,黑白双煞傻眼,一帮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小个子,这小子刚刚投入五爷麾下,也不知道谁的小弟,竟然这么不识数,虎穴狼窝里充好人?
那小个子冲着胡刻眨眨眼,急忙催促:“我已经脱下衣服了,这就给那姑娘披上,你也快走吧。”如果不是忌惮隔着中间的野牦和黑白双煞几个彪形大汉,他恨不得冲上前,将胡刻这愣小子推走,而此刻他只能心里干着急,冲着胡刻猛眨眼。
胡刻淡淡一笑,他读到小个子眼里的焦虑,还有舍己救人的善意,这小子应该是误入歧途没多久,人性本善还没有被侵蚀,刚才见到自己“大难临头”,在恶人堆里强出头,这是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可见这小子的本性不坏,误入歧途可能是身不由己,有不得已的苦中,比如被迫加入,或者生活所逼……胡刻决定要帮帮他。
噗通——
小个子被野牦一把抓住腰带,举过头顶,往水池扔去,嘴里骂骂咧咧的:“滚犊子,滚到水里给死人妖穿衣服吧。”
人妖?
一帮小弟狐疑地望着野牦,又望望在水池里若无其事沐浴的美人儿,皮肤白皙,芊芊玉体,丰乳肥臀,长长的秀发湿漉漉地披散零落,映衬出瓜子脸蛋的娇媚丛生,空灵的眼神虽然没有生气,却增添一番冷美人的诱惑,别有一番情趣魅力,难道她是男的?
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