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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两个郡主,两个七皇子

“这上头是乌托国的文字,写着:代州有动,望乞追速,恐迟则生变,不利兵发。”寻梅深吸一口气,将纸条递到夏雨的手中,“早年听闻宫主极有可能在代州附近失踪,所以我学过一阵子的乌托国文字,想着去代州府走一圈,若是宫主一不小心去了乌托国,还能有个寻处。”

阿奴深吸一口气,“原来姑娘是在等乌托国的消息,只是——”她瞧了一眼窗户外头的花满楼,没有继续说下去。

夏雨握着纸条左看右看,反正都不识字,也就是看个稀罕,“花满楼,乌托国,代州。这三个地方联系在一起,你们想到什么?”

寻梅一怔,“花满楼通敌乌托国,几欲发兵代州?少主,是这个意思吗?”

“差不多。”夏雨坐了回去,嗑着瓜子笑道,“这些个杂碎,如今也敢打大燕朝的主意。我是在代州长大的,乌托国一直觊觎我大燕朝的疆土,这个我比谁都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他们还敢把手伸到京城来。只是——”她顿了顿,“代州花满楼的事,是不是也跟乌托国有关?抑或,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是,寻常的青楼妓馆,怎么就跟国家大事牵扯在一起了?”寻梅不解。

“我也不明白。”夏雨摇头,喝上一口茶笑道,“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偏生我来了京城就出了事,还一个活口都不留。我倒想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似乎代州府的花满楼,不过是个最寻常的青楼,怎么说也跟乌托国扯不上半点关系。那么,为何要覆灭花满楼呢?

“那少主现在要怎么做?”寻梅问。

夏雨抬头看了她一眼,“让百花宫的姐妹继续抓鸽子,找个好鸽子,做好原来的记号,把信件放在鸽子腿上,送入摄政王府。”

“那岂非要送到东方旭手里?”寻梅仲怔。

“就是要落在他手里,让他看见。”夏雨抿一口茶,眸色微亮。

寻梅点了头,“好。”

夏雨才瞧了阿奴一眼,“摄政王府与大夏太子元弼素有往来,即便东方越不在,东方旭也不会放过大夏这条线。抓着大夏,又得知乌托国的所有动向,似乎让他掌控了大局。”

阿奴颔首,“没错。”

“如此一来,乌托国怕是要乱了。”夏雨微微一笑,眸若弯月。

是的,要乱了。

鸽子飞进摄政王府的那一瞬,就意味着茂王赵誉和摄政王府的联手,会就此产生裂痕。他们不是很喜欢幕后操纵吗?那就让他们去争夺,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东方旭和赵誉,此前最喜欢做的就是让赵朔和东方越相斗,从中牟利。如今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茂王府。

“什么?”赵誉愕然伫立,梅园中,梅花纷纷落下,“进了摄政王府?怎么可能?”

“鸽子确实进了摄政王府,只怕这会信件已经落在了东方旭的手里。”孙启冷然,“王爷,这东方旭明面上与咱们合作,可背地里到底是什么心思,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东方越教出来的,手段必定不小。他能让咱们把东方越逼疯了,自然也有办法,为他自己留一条后路。”

赵誉点头,眯起了危险的眸子,“东方旭迟早是个障碍,养虎为患,绝非长久之计。只不过现在,茂王府还不能与摄政王府翻脸,虽说东方越疯了,也失踪了,但毕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咱们不能赶尽杀绝。否则东方越这步棋,一旦错了分寸,咱们茂王府会输得很惨。”

“王爷所言极是,那这件事怎么办?”孙启问。

“找人送个信,让他去花满楼见我!”赵誉深吸一口气,“这小子城府太深,咱们必须早做准备。”

孙启行礼,“是。”

“乌托国那边,也不知如今怎样了?”赵誉长叹一声,“这一次,本王要一击必中。”

“卑职明白。”孙启退下,眸色微恙。

让人送了信去摄政王府,约莫入夜时分,东方旭便去了花满楼赴约。

烛光摇曳,底下歌舞升平。

他是从后门进去的,直接去了二楼的雅间。

赵誉已经等在那里,笑吟吟的望着他,“东方公子来的有些晚。”

“府中事忙,耽搁了,还望王爷恕罪。”东方旭不是傻子,笑着行了礼,而后坐定。他知道茂王爷为何找上门,他也明白,其中的关窍。

有人要防着他了,他也没办法。

只是那鸽子来的奇怪,好端端的竟然飞入了摄政王府的院子,无端端的让他捡了个消息。

眉目含笑,却是十足的笑里藏刀。

“无妨。”赵誉笑道,倾了一杯酒推到他跟前,“今儿个本王也是闲来无事,想找你说说话罢了。摄政王府如今群龙无首,全靠着东方公子一人担当,委实压力不小。”

东方旭一笑,也不推辞,“不过是能者多劳,倒也没什么。”

赵誉点了头,“东方公子相较你义父,确实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王爷谬赞,有话还是直说吧,绕来绕去绕不到重心,王爷编得太累,我这厢听得也累。”东方旭的指尖轻柔的在杯盏沿口打着圈圈,“王爷,您说是吧?”

赵誉笑了笑,“是这个理,咱们明人跟前不说暗话,那本王可就直说了。”

东方旭挽唇浅笑,“洗耳恭听。”

“有一只信鸽,进了摄政王府的大院,想必这封信也该落在你手上了。”赵誉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指尖停了下来,东方旭也不抬头,半垂着眉眼,依旧保持着最初的微笑,“是又怎样?进了摄政王府的东西,还能轻易的要回去吗?”

赵誉笑道,“那东西,于你而言,没有半点用处。”

“代州有动,乌托国几欲发兵,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呢?”东方旭面色微沉,眉睫徐徐扬起,饶有兴致的盯着眼前的赵誉,“王爷,睿王谋反乃是前车之鉴,你怎么也就跟上了呢?”

“东方旭,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大夏与你摄政王府联络密切,你别告诉本王,那不过是泛泛之交。”赵誉冷笑两声,“谢环远嫁大夏,如今谢家军如同一盘散沙,所以谢蕴已经归附了本王。摄政王府,除了神射军,还能有什么?”

东方旭笑着点头,“是啊,摄政王府就是那支神射军让人心惊胆战。”

“可你别忘了,没有东方越,谁也动不了那支神射军。”赵誉斟满酒杯,笑得阴冷。

“是吗?”东方旭也不解释,只是那种笑,笑得何其自信从容。斜睨赵誉一眼,眸色微沉,“茂王爷还是管好自己吧,免得来日落一个与睿王一样的下场。睿王有免死金牌,怎么茂王爷也有吗?”

“哼,免死金牌?”赵誉冷笑,“那东西,还是留给废物比较好。本王,可用不着那个。”

东方旭抿一口杯中醇厚的美酒,倒是极为惬意,“好酒。不过既然王爷想要,我这厢随身也带了,就原物奉还,就当是给王爷一个面子。”说着,他将早已备着的信件放在了赵誉跟前,“王爷没什么事,东方旭这厢就告辞了。”

起身,转身,出门。

到了门口,他顿住了脚步,回眸笑看面色黑沉的赵誉,“对了王爷,不知王爷最近有没有发觉,京城之内多了很多不明身份之人。保不齐这些人跟摄政王府接连几日的怪事有关,那些莫名其妙的杀戮,想来也跟这些人逃不出关系。摄政王府尚且被人折腾,那么你们茂王府,可也要小心了。说不定下一个,就该是茂王府的人被——”他做了个杀头的手势,继而朗笑两声,走出门去。

赵誉腾然起身,手中的杯盏狠狠摔碎在地,孙启快速上前,“王爷?”

“他是个什么东西,无官无爵,竟敢与本王如此言语,简直找死!”赵誉切齿,“东方旭!咱们走着瞧,只要本王登上皇位,第一个要碎尸万段的人,就是你。”

孙启抬手捡了案上的信件,“所幸东西拿回来了。”

“哼!他敢威胁本王,本王总归要让他尝到厉害。”赵誉冷然瞧了孙启一眼,“信件上说什么?”

孙启蹙眉,“代州有变,他们让咱们早点下手,恐迟则生变。”

“贾大海还没招供吗?”赵誉冷斥,“再不找到传国玉玺,本王如何名正言顺的登基?那个小皇帝,羽翼渐丰,再不让他滚出去,本王如何能君临天下?”

“卑职——”孙启跪地,“卑职一定加快速度。”

“哼!”赵誉转身离开。

从花满楼出来,东方旭没有上车,也没让人跟着,而是一个人静静的走在繁华的京城大街上。

十里长街,繁花锦绣。

从前,夏雨是最喜欢这热闹的。

如今,睿王府没有踪迹,而那座坟,他亦不能现在去刨坟。于是乎,夏雨的生与死,变成了他心头最大的疑问。夏雨到底是生是死,东方旭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那些蛇,好似隐隐在透露着某种信息。

是有人故意为之,打算扰乱他的心绪?

还是说夏雨真的活着?

越走越黑,人越少。

及至巷子口,他顿住了脚步。

“出来吧!你们是什么人?”他口吻低冷,身后有尾巴,一直从花满楼跟到了这里。这里四下无人,若是动手,不正是最好的时机吗?

话音刚落,冷剑瑟瑟。

寒光之下,有数名黑衣女子扑了上来,冷剑在手,招招致命。

一个凌空,东方旭避开冷剑,抬手便是一掌袭去。他的掌风有毒,有剧毒,中者必死。

对方一惊,已经为时太晚,面纱被击落,露出一张令他惊慌的容脸。

“夏雨!”东方旭惊呼。

下一刻,他直扑夏雨而去。

然——他错了,当他一掌掀开另一黑衣女子的面纱时,依旧是夏雨的容脸。也就是说,这些人,全部带着夏雨的皮面,是真是假,孰真孰假,根本分辨不清。

“你们都不是她!”东方旭动了怒,掌风凝着浓烈的杀气,毫不留情。

夜空中,一声鹧鸪啼,黑衣女子突然丢下烟雾弹,集体撤离。

似乎,只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并无其他。

“都给我滚出来!”一声怒喝,东方旭急追而去。

可十里长街,杳无踪迹。

黑衣女子就像是从天而降,如今入地而灭,来无影去无踪,除了依旧红灯高照的花满楼,这十里长街上,没有半点异样。

远远的,有一名少年双手负后,左顾右盼的往前走。

“夏雨?”东方旭疾步追上,一把捏住了那人的肩胛,“夏雨?”

少年回头,眉清目秀,却并非夏雨,“神经病啊!什么夏雨?”

挨了骂,东方旭松了手,愣了足足半晌才回过神。

是啊,赵朔被永生囚禁,夏雨即便还活着,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众目睽睽,她不要命了吗?顾自苦笑一声,是自己疯了吧?

转身,轻叹一声,白衣书生,月光下落着颀长的身影,孤单落寞的朝着街口走去。

身后的巷子里,夏雨从阴暗处走出来,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她的面纱方才确实是被他挑落了,只可惜他以为她是假的。这也难怪,真的混在假的里头,不是假的也成了假的。

“没想到,他还不死心,还在找少主,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用情不浅,可惜心里不正常。”寻梅打趣,掀开脸上的遮脸布,撕下伪装的皮面,恢复了本来面目,“他的武功似乎精进了很多,方才看他的掌风带着黑雾,似有剧毒。”

“他练的是毒功吧!”夏雨抿唇,眸色微沉,“邪门歪道,阴邪狠毒。估计就是那些蛇,成全了他。这功夫,约莫是背着东方越练的,真够毒辣的。”

阿奴上前,手中拿着一张皮面,“姑娘太冒险了,方才若是他——”

“我是刻意示弱的,故意让他看见我的脸。那么多张脸,足以让他措手不及。东方旭此人很聪明,寻常的办法根本不可能撼动他的心绪。只有让死人复活,重现人间,他才会乱了心。”夏雨深吸一口气,“不过这件事,他估计会算到花满楼的头上。”

“谁让花满楼那帮蠢货,也跟着他呢!”寻梅浅笑,不过那帮蠢货已经被百花宫的人扮成摄政王府的人,给打发了回去。

两头跑,虽然累,可也累得有趣。

“阿奴,你实话告诉我,代州那边,咱家爷是不是早有部署?”夏雨问,“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从我醒来到现在,我都没看见李焕。你怎么解释?”

阿奴垂眸不语。

“代州是边关重镇,跟乌托国只有一江之隔,我不信赵老九会这般没有准备。”夏雨眸色微沉,盯着阿奴沉默的容脸,“李焕,在代州,是不是?”

“是。”阿奴颔首,“所以代州府的一切,姑娘就不必费心了。只需守好京城,保护好自身,便是万无一失。”

“好。”夏雨掉头走进漆黑的巷子里,“我信你。”

阿奴的呼吸稍稍一窒,仍是没有言语。

信,就足够了。

人与人之间,有了信任胜过千言万语。你既信我,我必以命相付,待之以君王。

正如夏雨所料,回去之后的东方旭,就跟疯了一样,一直盯着自己鱼缸里的鱼,不理不睬任何人。便是云官也没闹明白,不过是去了一趟赴约,怎么回来就这副模样了?

“公子这是怎么了?”云官低问。

东方旭直勾勾的盯着鱼缸里的鱼,鱼儿游来游去,看上去格外的自在。可所有人都知道,任凭自在,也游不出这鱼缸,这被囚禁的世界。

他不得不承认,看到那张属于夏雨的脸,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是心慌意乱的。拨开水面的睡莲,伸手撩起水下滑溜溜的鱼儿,掌心微冷,鱼儿扑腾着,鱼鳍突然就划破了他手指,有血沿着指缝间不断的滴落在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听着格外的毛骨悚然。

“夏雨?”他低吟了一声,“还活着吗?”

“公子,说句不中听的话,摄政王手下,无活口。您忘了吗?”云官低低的开口。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敛眸冷笑,“是啊,义父手下无活口。否则,他也不会自己把自己逼疯了。原本,是可以留着她的,可惜她整颗心都扑在赵朔身上。既然不能留在我身边,不能为我所用,那只能是死。可她即便要死,也该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于是乎,她便死在了自己亲生父亲的手中。”

“这样也好,如果不是夏雨的死,这摄政王府如今还在摄政王的手中。”云官道,“公子这一步棋,走得极好,利用了公主的求生欲望,铲除了夏雨与睿王府的同时,还让摄政王也疯了。简直是一石数鸟,绝妙无比。”

“可我现在心痛了,怎么办?”东方旭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却又苦笑着,“去把后院女人都带过来,谁今儿个能让我高兴,重重有赏。”

云官一怔,“公子好久没碰后院的女人了。”

“你的话太多。”音落瞬间,手中的鱼儿被生生捏死,肠穿肚裂,满手是血。

“是!”云官疾步走开。

摄政王对东方旭要求极为严格,所以后院那些女人,也不过是用来考验他的定力的。女人嘛,多得是,再漂亮的也有。摄政王的后院,有的是供人玩乐的女人,一个个生得如花似玉。

摄政王自己不能人道,并不代表他没有欲望,他也需要女人。

否则,这日子何其无趣。

当然,死在摄政王手里的女人,也为数不少。

这些女人,就是用来玩的,有的因为年纪太轻,当下就玩死了,死了就往乱葬岗一丢了事。这种事在富庶大户、达官贵人的世界里,早已司空见惯。

一波接一波的女人被送进了东方旭的房间里,房门关上,房内灯火摇曳,笙歌乐舞,笑语嫣然。莺莺燕燕的,渐欲迷人眼,也渐欲迷人心。

东方旭坐在那里,美人如斯,伏在膝头,或斟酒共饮,何其惬意。指尖拂过美人的面庞,原来醉了,便很容易看花了眼,很容易看成了她。

眉目如月,眸敛星辰,恰似她嫣然浅笑。

“阿雨?”他低笑着,指尖微凉的抚上美人的朱唇,眼底的光也变得模糊起来。人是自己亲手送去死的,如今痛与不痛也是自己该受的。

醒着的时候,浑然未觉。

如今醉了,才知道悔之已晚。

越走越远的路,永远无法回头。

吻着膝上女子的朱唇,便是有个替身也不错。东方越不是说过吗?他们这种人,是不该有感情的,一旦有了感情,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事实上,东方越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见证了这话的真实性。

可谓,一语成箴。

女子的衣衫被撕裂,房中的烛火越发的明亮,伴随着女子的低吟浅喘,情与欲的胶着在室内慢慢的漾开。疯狂与痴狂,在此刻成了无可阻挡的欲念。

一室旖旎,足以慰藉他此刻烦乱的心。

等到天明,房内一片狼藉。

日出东头,东方旭才算醒转。

头微微疼,许是昨夜醉酒的缘故。他很少这般失态,也很少这般不受控制。宽敞的床榻上,横七竖八躺着数名衣不蔽体的女子,或妩媚或妖娆,或青丝覆面,或光腿外露。

揉了揉眉心,中衣蔽体,胸襟微敞,露出光滑如玉的胸膛。

“都给我滚。”一声低喝。

惊了床榻上的女子们,慌忙起身,胡乱的抓了衣裳遮住身子,扑通扑通的跪了一地,行了礼才算奔命般的逃出房间。

云官进来的时候,屋子里依旧一片狼藉,鼻间满是行房过后的腥味。

“公子,你醒了?”云官行了礼,“卑职去给你拿醒酒汤。”

东方旭扶额坐在床榻上,单膝撑着胳膊,掌心遮去了所有的视线,“昨夜的事,查出来了吗?”

“花满楼确实派了人跟踪公子。”云官俯首。

深吸一口气,东方旭直起身子,眉头深皱,“这么说,是花满楼的女子,乔装成了她,故意乱了我的心绪。”

“估摸着茂王爷生怕公子知道太多,所以想半道上对付公子。但公子武功奇高,他们自知不敌,所以便寻了武艺高强的女子,带着夏雨的皮面,来扰乱公子的心绪,以为这样就能杀了公子。”云官细细的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东方旭起身,长长的中衣随意披着,胸前半敞,“花满楼?赵朔当时难道就没发现花满楼的异常?还是说,他可以放了他们一马?这不现实。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让赵朔迟迟没有对花满楼动手呢?”

“这倒是很可疑。”云官附和。

“通知黑煞盟的内应,我倒要知道,这花满楼除了迷魂散,到底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赵朔都忌惮三分。”东方旭冷眸,“赵誉那老小子,我早晚要让他死得很惨。”

“是!”云官疾步退下。

一夜风花,身子有些倦怠,东方旭仰头长长舒了一口气,梁上陡然传来细微的“嗤”、“嗤”声。说时迟那时快,眸色陡沉,拂袖一掌,一条通体漆黑的蛇,已经落在了地上,身首异处。

一股子腥臭,迅速蔓延开来。

“如今,我已用不着你们这些畜生,还敢进来找死。”东方旭冷笑两声,低眉望着自己掌心的黑气,笑得凛然,“这本是为东方越所练,如今,也不知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东方越,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如鲠在喉,但是——如果东方越死了,一旦消息传出去,神射军就会动乱。在大业未成之前,他是不可能动东方越的,只能用尽一切办法,封锁东方越的消息。

只要不让人找到东方越,那么一切就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然则大夏那边,大夏王病重,左相赫里刻意拖延时间,那一场迎亲死活不肯过边境。只要大夏太子元弼当了大夏王,那么元弼与摄政王府早前的盟约,就可以得到实现。

大夏出兵,协助摄政王府发动兵变。

到那时,京城乱,天下乱。

东方旭冷笑两声,“不管你是生是死,到时候这天下都是我的,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死了也是一副美人骨,若是活着,就更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夏雨!”

事实上,大夏的迎亲队伍确实可以用蚂蚁搬家来形容,一天一小段路,磨磨蹭蹭的几乎让人忘了,这是迎亲队伍。

云龙关。

“是出门踏青的吧!”谢环冷笑两声,“丞相大人看上去很喜欢我大燕朝的风土人情,这山山水水,恐怕把丞相大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赫里面色无恙,眸色微沉,“郡主此言差异,这两日一直下雨,路不好走。难不成郡主想让咱们都染上风寒,才算好的?北上天冷,雨湿路滑,确实不好走啊!”

“不好走,也走了大半个月了,丞相大人是想走上一年半载,还是十年八年的?”谢环负手而立,站在云龙关的城楼上。

大夏就在不远处,这些地方,是她最熟悉的。

镇守边关十年,能不熟悉吗?

对谢环而言,相比京城,还不如边关,来得更亲切。

举目远眺,过了前面的戈壁滩,就是大夏的地段。可这一路走得有多慢,她心里很清楚。赫里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赫里缓步走到谢环身边,“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站在大燕的国土上,遥望故土,真是感慨万千。”

“我也没想到,早晚有一天,站在你们大夏的城楼上,遥望大燕故土。”谢环不冷不热的回答。

不远处,元灏抬步而来,“你们在说什么?”

“郡主背井离乡,感慨万千,微臣只是来宽慰几句罢了!”赫里行礼,“微臣告退!”

留下元灏与谢环独处。

“终于还是到了。”元灏冷笑两声,“大夏。”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谢环蹙眉,“是否安全,是否能顺利?”

“他们都是聪明人,肯定没问题。”元灏深吸一口气,“赫里一直以为,是他拖着我们,殊不知咱们求之不得。这样也好,悄无声息的,咱们还不必出手。”

谢环点了头,“我明白。”她转身凝上他的眉目,“可如果他们出了事呢?”

“那你永远是郡主,我永远是七皇子。”元灏斩钉截铁。

她一笑,“永不反悔。”

他颔首,“誓不相叛。”

遥望大夏,那将是个崭新的天地。无论是对于谢环而言,还是元灏,都将是崭新的开始。只是赫里打死也没想到,等他们到了大夏,命运之轮竟然跟他开了个玩笑。

太子元弼被囚,七皇子元灏执掌朝政。

大夏的金銮殿上,大夏王咳嗽着坐在龙椅之上,冷眼看着赫里领着郡主谢环与七皇子元灏上殿,“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两个、两个七皇子?”

连随行的青玉都愣住,“郡主,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让本皇子来告诉你们,到底发生了何事吧!”元灏从大夏王的身边走下殿来,言笑晏晏的瞧一眼目瞪口呆的赫里和青玉,“来人,请郡主上殿。”

“郡主?”青玉愕然瞪大眸子,“郡主?”她骇然望着自己身边的郡主谢环,怎么还有一个郡主?

这七皇子元灏,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个七皇子?

两个郡主?

开什么玩笑?

青玉不相信自己跟了一路的郡主是假,她自问跟着谢环多年,对于谢环的仪容相貌,言行举止,乃至处事方式,都是了若指掌。眼前的郡主,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怎么可能是假的?

既然自己这位不是假的,那么另一个就一定是假的。

正想着,便有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原本还喧闹不休的朝堂,顷刻间噤若寒蝉,文武百官悉数屏住呼吸。

腰间的翠玉发出清脆的响声,脚步声铿锵有力,一袭大燕朝忠义郡主的衣着,傲然如巾帼的女将军气魄。抬步间,昂首阔步,锐眸无温的扫过一殿众臣,瞬觉凌寒刺骨,不怒自威之色,足教人不敢直视。

躬身,作揖,声音清亮,“大燕忠义郡主谢环,参见大夏皇帝,敬祝夏王,万岁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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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止深是家族争斗中的成功上位者,尽握金钱与地位。他再见到她时,脑海中自动生成有关她的词句:22岁,中文系女学生,温和懂事,他的小妻子。不料,纨绔子弟方默川彼时已爱上她,做了感情中的上位者。情场暗战,谁在摆局?谁在执棋?一张不得已去领的结婚证,绑牢了她三无婚姻,彼此说好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婚后两个月,性格开朗的阿年迎来了她的大学毕业,她不清楚,曾有一个男人在她最美好的青春里,默默站在她的身后,记录下了家乡那青石板路上,属于她和他的。唇上烟,心底事,深爱那年,蓦然回首,伤透还未透;而这所谓戒不掉的,只是她在青涩抵抗,他在擒获拿捏的,一场宿命繁华。【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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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穿越古代,爹不疼后娘不爱。嫁了人婆婆不疼相公不爱。面对上有张良计的婆婆媳妇就有过梁梯。总之这段初恋初夜初婚初婆媳,那啥啥都不和谐….有问解决问题,有困难克服困难,没事时装装疯卖卖傻也不是不行,总之得把那啥啥都整和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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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强势来袭,逆袭娇妻:造孽老公行行好,等你订阅中……】"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不,一个女孩可以影响他这么久“哥哥,疼……小小给呼呼”多年之后的再见面,她依旧可以轻易撩动他的心“虽然你救了我,不过能不能不要动手动脚……”她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她心中始终藏着那段无法忘却的伤痛“宝宝,我愿用我的生命,换回当年你的纯真无邪。”当她知道他是当年的他,她就早已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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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慧教育活动用书”丛书公共30册,是一套汉语与英语的双语丛书。丛书内容包括星宇迷尘、科普长廊、网络生活、网络前沿、电脑学堂、心灵密码、健康饮食、生命律动、体坛经纬、影视千秋等30个方面。智慧教育即教育信息化,本套丛书把比较前沿的信息教育化,在学习科技知识的同时也加强了英语的阅读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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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强人的生存法则:没有漂亮的外表,但是要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为了真爱,看老娘如何横闯三界·······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爸爸,在被赋予异能的同时,也把她和另一个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走过今生,来到再一世,你是否还会记得,关于我们那些永不凋零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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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枫得神龙之魂,成为神灵之体,修炼一日千里,却被林家退婚,自知不是情敌的对手,这才无奈定下比武日子,从而开始了他成为无上强者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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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因为两位强者而毁灭,张渊,左寒,陈天源等人踏上了宇宙的探险之路并发现了宇宙的秘密以及各个种族,并进入了其他维度的宇宙空间,走上了高维度的巅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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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加深广大学员对《混凝土结构与砌体结构》课程的理解及复习,我们针对教材中的重点内容,采取单项选择题、简答题及计算题等多种题型,共计116道题,基本覆盖本门课程中混凝土单层厂房、混凝土框架结构及砌体结构的相关内容。此外,按课程考题结构编写了两套模拟考试题。书后附有参考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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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招解除3M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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