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的交际圈子虽说不大,但是一点儿也不小,更何况还有颜少筠在呢,京城里但凡有些地位的人家,她都能如数家珍,更别提那些个鲜嫩的小姑娘,名单上的姑娘她也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但是没有亲眼看到人,她总有些不放心,便想到了设宴的注意。
晚上和萧恒一提,他自然是满口赞同,心疼地看着她,“最近没空陪你,你请些姑娘来陪你也是好的。”
元意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在相弟媳妇,又不是让人解闷,这话说得太不务正业了。尽管如此,元意还是颇为受用地点了点头,在他身上乱摸一通,“你虽然忙,但也要注意身体,按时用膳,看你瘦的。”
萧恒被她摸得眼神都变了,元意看到后就被吓了一跳,往床里边靠了靠,“别冲动,我今天小日子来了。”
“……我知道了。”萧恒的脸黑了黑,特别是看到元意一脸无辜的模样,更是气得牙痒痒的,要不是他一通乱摸,他哪会这样狼狈。压着她一阵深吻,直到双方都呼吸困难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元意漂亮的丹凤眼中泛着水雾,双颊酡红,清艳迷离,更是让萧恒眸色深了一层。好在他的忍耐力堪称一流,抱着元意躺了一会儿就缓过起来,只是依旧舍不得松开,初秋已凉,靠在一起再舒适不过了。
“意儿。”
宽广而厚实的胸膛太过温暖,元意很快就迷迷糊糊,昏昏欲睡,耳边突然响起萧恒低沉性感的叫唤,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他。
萧恒没有说话,他带有薄茧的手指在她的右脸划过,自从出了月子之后,元意便开始用药除疤,虽然都是好药,但终究差了一层,除了颜色变浅了之外,再也没有什么效果了。最后元意也放弃了,再也没有擦过药。
毕竟脸上顶着一道疤,元意对此还是很敏感的,被萧恒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走了睡意,“你怎么了?”
现在大家都对她脸上的疤习以为常了,连朱父和安陵见到了也只是难过了一下,至于常见的云氏和萧朔,已经能够平淡以对了,毕竟大家都不会在乎她脸上的疤痕,元意也乐得自在,但是萧恒平日里也是不甚在乎的样子,今晚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还记得张仲羲曾经给你送过一盒除疤药膏吗?我已经让黎简去找,过几天就回来,你脸上的疤也能除去了。”萧恒紧绷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深邃的眸子闪耀着亮光,紧紧地盯着元意,似乎在期待她的露出欣喜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是,元意并没有太过惊喜,眼神反而有些复杂。她对容貌并没有太过的执着,就算是之前擦药也不过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在历经两个月之后,如果之前还有丁点儿期待,现在已经是泰然自若了,反而觉得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好的。
在她放弃之后,竟然又听到了她脸上的疤能治好的消息,绝对是惊讶多于欣喜。她早就记起当初那神药的来历,但是想到张仲羲,她又不想和他多做纠葛,便也没有和萧恒提,没想到萧恒竟然悄悄替她注意到了。
难怪黎简许久都没见人影,原来是被萧恒派出去给她找药了,她心里又酸又涨,搂着他的腰瓮声瓮气道:“我这样就很好,何必去折腾这一番。”最主要的,是她不想从远为这事去求张仲羲,光是想着就让她心里不舒服。
看到了元意有些发红的眼角,萧恒有些得意,更多的是满足,能为元意做些什么,简直比打了胜仗还要令他高兴。
“我不喜欢其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你,我家的意儿,永远都是最好的。”他多多少少有些察觉元意的心思,连忙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虽然意儿除疤之后会艳光照人,可能会招惹些烂桃花,但是他还是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元意心里暖洋洋的,原来他都看在眼里,还默默准备了这么久,还真是他一贯的风格,就像那被隐瞒了许久的玉簪迎蝶粉一样,萧恒总会在她身边默默地付出,浪漫得让她整颗心都柔软下来。
既然有了灵药,元意也不会矫情地说不要,浪费萧恒的一片心意,于是大大方方地给他送上一个香吻,“过几天我要宴请娇客,等忙过这阵子再用吧。”
那副药膏的使用情况她清楚得很,擦过一阵子之后,疤痕那块的皮肤会重新化开,再此结痂之后,痕迹才会完全消失,所以需要静养,最近太忙,实在不适合。
萧恒也没有意见,反正药膏能拿回来,早一点儿和晚一点也没有什么差别。在黎简寄回来的消息上说,这一次不仅能拿回药膏,还从那方士手里等到了配方。那方士之所以会如此慷慨,还是因为潜入苗寨的时候出了意外,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自然要慷慨报答尽心护卫他的暗卫。
京城之中的富贵之家,举办宴会那是再平常不过了,如今国泰民安,强大富饶,宴饮游乐都成了寻常之事,故而夫人之间的设宴成了交际联络的惯常手段,那些地位不俗的夫人宴会更是别人削减脑袋都要进去的地方,比如说皇帝的胞妹和嘉公主,这是个爱热闹的主,自从和状元公刘栾辰成亲之后,就热衷于举办各种宴会,能得到和嘉公主的请帖也是各家夫人炫耀的一件事情。
相比之下,元意就地调许多了,萧恒是超品定国候,她的自然也有超品的诰命身份,在京城遍地贵人的地方,也是一个可以横着走的主,但是她平日里低调得很,除了必要的交际,几乎都不怎么出现在大家面前,所以这次乍一听定国候夫人要宴请各家闺秀赏秋,大家都是惊讶居多,但是一想到她尚未婚配的胞弟,大家顿时明白了过来,于是这一场赏秋宴就蒙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凉爽舒适的日子里最宜出行。这一日,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出行了络绎不绝的华贵马车,香车华盖,气派非凡,俱是不约而同地往一个地方驶去,有心人发现,那是定国候府的方向。
定国候府门前,此时已经停下了许多华贵的马车,一个又一个衣着精致、容貌秀丽的姑娘下了马车,被守候在外边的嬷嬷引进了府中,而王静言亦是其中一员。
王静言出生名门,乃著姓太原王家之女,王家历来才人辈出,封侯拜相者不计其数,甚至还出过皇后和后妃,在全国上下都享有威名,比起朱家也只高不低,故而王家女,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娶得的。
但也正是因此,王静言的处境才尴尬起来。王静言只是王家一系旁支,和嫡支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往上数三代,也算是嫡支。然而在老一辈相继过世,她父亲这一支开始和嫡至疏远,地位更是千差万别。前面说了,王家女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娶得的,除了成为后妃,王家女只能和世家结亲,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勋贵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尽管如今世家落败,勋贵掌权,这条家规依旧没有变过。
大魏的世家并不少,只是世家的子弟大多华而不实,生活糜烂、志气不高,全靠祖宗荫庇生活,若是出了一个德才兼备的年少俊杰,也都成了嫡系女的囊中之物,剩下的也只是纨绔子弟而已。
纵观安陵,世族出身,家教严厉,祖父和父亲都德高望重,在士林之中地位不低,两个姐姐,一个是淑贵太妃并育有皇子,另一个是定国候夫人,其夫乃皇帝心腹,他自己也是二甲传胪,前途光明,除了是庶子出身这一个遗憾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
这也是王静言,或者说其他名门望族的姑娘,尽管知道定国候夫人赏秋宴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依旧登门的缘故。她们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事关未来,也不得不精心打扮被人挑选,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定国候夫人身份斐然,被她挑拣,到底没有那么别扭。
想到就要见到传闻中的定国候夫人,从小就被严格教养的王静言也不免露出了一抹激动之色。这天底下的女人,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定国候夫人了吧,相貌倾城,才艺出众,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能够让以纨绔闻名的定国候改邪归正,封侯拜相不说,竟然还能在毁容之后依旧真心不改,只守着她一个人,这份功力,没有一个女人不羡慕的。
她的堂姐也嫁给了一个纨绔世家子,没过多久就被折磨得苍老了好几岁,在说起定国候夫人时总是又羡又嫉,暗地里还定国候夫人是狐狸精,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可悲又可叹。
想到这里,王静言看着头顶写着“定国候府”四个大字的牌匾,的眼中浮现了一抹坚定之色,她一定要取得定国候夫人的好感,不然等待她的将是堂姐一样的归宿,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有定国候夫人一样的手段。
再看其他同样有着坚定之色的姑娘,王静言被撩起了战意,笑意浅浅,她一定是最优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