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快去把司马先生给我起到雅间去,我又重大事情要与他商议!”丞相一脸郁愤的刚刚踏进丞相府就立即吩咐道。
福贵道:“老爷,司马先生不在府中,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丞相喃喃念叨了一句:“这司马先生今日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很少见他出门,今日发生此等事情正欲找他商议他却正巧不在府中!”
丞相看着福贵怒气未消的吩咐道:“司马先生回来之后,让他立即来见我!”
福贵道:“知道了,老爷!”
时间回到今日清晨,司马幻径直出了京城,绕着乡间小道翻过一座山,穿过几片草地树林,也便来到了一处叫做阅江斋的小书斋。
这阅江斋的环境确实优美,背倚着一片小竹林,竹子青翠而又挺拔;阅江斋前面临着一个很大的湖泊,倒映着蔚蓝的天空,湖水清澈而又静谧;左右夹杂从生着色彩斑驳的野花青草,欣欣向荣,展现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微风吹来,可以听到温柔的竹林声,看到湖面清波荡漾的水纹,闻到错综纷杂的花草香味,有一种心旷神怡的舒情。
整个阅江斋用竹子搭建而成,所以有一种很浓郁的君子气息。司马幻走进这阅江斋,里面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家,虽然白发苍苍,老态龙钟,但是看上去却又很有精神。
司马幻一改平日里那冰冷的容貌,温柔而又热情朝着那老人家叫了一声:“江伯!”
老人家抬头看见司马幻,激动得立马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门口迎接道:“少主人!你怎么来了!”
“江伯,快,快坐下,你年纪大了,行动不方便!”司马幻赶紧将江伯掺回到他的座位上坐好。江老伯心疼而又开心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几个月没有见到少主人了,少主人过得怎么样啊,看起来瘦了很多,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吧!”
司马幻道:“幻儿这么久没来看江伯实在是不应该,江伯一切还好吧!”
江泊道:“少主人身肩重任,有着大事要做,老身只恨自己没有能耐帮助少主人!”
司马幻道:“江伯可不要这么说,要不是江伯你,二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这些年来你跟着我也受了不少的苦!”
江泊道:“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少主人,你先坐,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司马幻摇手示意道:“江伯,不用了,我这次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已经等到报仇的机会了!”
“是吗?那太好了!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少主人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听了司马幻的话江伯是又忧又喜。
司马幻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了,我一定会的,江泊,要不我们还是先去找三位庄主安排事情吧!”
“好!”江伯一边应诺司马幻一边走到竹斋的东南一角,将一个竹制的小箱子打开,箱子打开以后便可以发现一处机关。江伯首先同时按住天乾的四个卦位,然后顺时针转动,将机关旋转至地坤的四个卦位之后,东南角的一小块竹地板就缓缓打开了,出现一条暗道。
暗道的两旁错落有致的点着油灯,将整条暗道照得通明。司马幻扶着江伯沿着暗道往里走,毕竟江伯年老,步履蹒跚,走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他们方才停住了脚步,面对着右边的墙壁有序地画出了一个阴阳符号,这面墙壁居然打开了,原来这是一个暗门,从这道暗门往前走,才是暗道真正想要通往的地方,如果顺着之前的那条暗道一直走下去就会遇到各种机关暗器,十死无生!
暗门后面是一条新的油灯路,司马幻扶着江泊又走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暗道的尽头。司马幻将地道最后八盏油灯按照特定的顺序依次旋转一圈,暗道尽头的墙壁打开了,暗道外面又是一片新的景象。
出了暗道,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院子,院子中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还有好几处池塘,池塘中罗列着各种奇特的假山,活泼的鱼儿有时会从池塘中残败的水芙蓉下悠闲地吐出几个气泡。穿过院子别致的小门是一座很气派的大殿,在大殿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很华贵的座椅,座椅上铺着一张老虎兽皮。这后院和大殿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除非有司马幻的特别授意。
“少主人,你先坐,我去前殿请庄主过来!”江伯侍候着司马幻坐在了虎皮椅上之后便欲往前殿寻三位庄主过来,司马幻立即站起身来向江泊致意:“有劳江伯了!”
“大庄主,江老伯来了!”山庄守卫奔走禀告大庄主。
大庄主声若雷鸣的答道:“是吗?你们去请二庄主和少庄主到前殿来,我亲自去迎接江老伯!”
这大庄主名叫易寒霜,四十来岁,长得魁梧强壮,浓眉虎目,一脸浓密的络腮胡子,说起话来,声如洪钟,加上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让人望而生畏。
大庄主将江老伯迎到了前殿,这二庄主左阅江与少庄主水凝云也都相继赶到。二庄主表面上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什么特别,不过这少庄主却雍容秀雅,面若冠玉,手中一直握着一把纸扇,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侠公子。
“江老伯今日前来,想必是有事吧!”大庄主粗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前殿。
江伯道:“正如大庄主所言,少主人来了,现在正在后院大殿等着诸位了!”
“是吗?那还等什么,赶快走啊!”大庄主一看就是个大老粗、直性子,拉着江泊就往后院走去,二庄主,少庄主也便相继跟在身后进入了后殿。
“参见少主人!”三位庄主向司马幻作礼。
“诸位有礼了!”司马幻回礼之后接着说道:“不知道昨天晚上给几位的飞鸽传书,几位庄主可有收到?”
大庄主点头应道:“收到了,一切都按照少主人的吩咐照办了,行刺的兄弟都已经回山庄了!二弟还射了一枚飞镖稳稳的插在了丞相的头冠上。”
司马幻接着问道:“没有兄弟伤亡吧?”
大庄主道:“那些没用的护卫哪里能伤得了我们,不过我不太明白,少主人为什么要刺杀丞相了,你不是正想依借丞相的势力来实现复仇大计吗?”
司马幻摇了摇手道:“我此次的目的并非要刺杀丞相,而是意欲挑起太后与皇上一伙的矛盾,让他们怀疑是皇上一伙所行,所以才特别吩咐你们不能伤害到丞相。”
少庄主插言道:“那为什么不假意安排一个兄弟失手被伏,然后去指证他们了?这样不是更能激化他们的矛盾?”
司马幻眼神坚定,语气铿锵的答道:“少庄主何出此言,寒月山庄由我一手所建立,所有的兄弟都是我雾霁一族的子民,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任何一个雾霁子民!”
“是我失言,还请少主人降罪!”少庄主俯首认错,江伯出来打了个圆场:“少庄主也是为了少主人着想,何必过于自责!”
“是啊,是啊,少主人一向待我们亲如兄弟,有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大庄主和二庄主相继拍了拍少庄主的肩膀说道。司马幻也便接着言道:“是啊,都是自家兄弟,大家以后一定要同心协力。最近是我们报仇血恨的最要日子,事情会很多,各位庄主一定要时刻做好准备,听我的安排,方便的时候,我会再来寒月山庄!”
“怎么,少主人这就要走了?”大庄主故意装出一副不乐意的表情,江泊也就趁机说道:“是啊,少主人难得来一回,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司马幻道:“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江伯与诸位兄弟,还有问问昨天的事和给大家提个醒!”
“少主人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说也要和兄弟们喝几杯吃顿饭再走!”三位庄主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挽留,江伯也也在一旁不停的唠叨:“是啊,就听三位庄主的吧,再大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
盛情难却,看着这些雾霁族人,司马幻长舒了一口气道:“好吧,那今日我就与大家聚上一聚!”
在寒月山庄呆了大半日,加上来回路上又耗费了不少时间,司马幻在戌时终于回到了丞相府中。看门的守卫看见司马幻回来了,立刻神色焦急的说道:“司马先生,你去哪里了?丞相找了你一整天了!”
司马幻心中暗思:丞相今日遇刺,心中肯定相当恼怒,今日出门如此之久,丞相想必是等得急了,自己得赶快去见他才行。想到这里司马幻也便愈加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参见丞相!”司马幻推开雅间的房门,丞相此刻正在那情绪复杂的喝着闷酒。
见了司马幻,丞相当即站起声来焦急的问道:“司马先生,你去哪里了?我已经找了你一整天了!”
“在下……”司马幻正准备编些谎言欺骗丞相,丞相自己就急不可待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好了,别管那么多了,那些都不重要,快来帮我分析分析今天的状况吧!”
“丞相……”司马幻这话刚出口,丞相再一次打断了司马幻的话,然后一咕噜的把行刺之事全都讲给了司马幻听:“今天上朝路上…….,你快帮我分析分析到底这是什么回事?是不是皇上他们想先下手为强,暗中刺杀我?”
司马幻冷冷的摇了摇手答道:“丞相大人多虑了!其实今天刺杀这件事并非皇上的谋划!”
丞相一脸不解的看着司马幻问道:“不是皇上想除掉我?司马先生为何如此确定?”
司马幻看着丞相的眼睛道:“待会我会一一为丞相分析,无论丞相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要激动!”
丞相将信将疑的看着司马幻点了点头道:“司马先生请讲!”
司马幻轻轻的往中间拉了拉自己的鹤氅道:“其实这次的行刺事件是在下的计划!”
“是你的计划?来……来人!”司马幻这话还没有说完,丞相当即吓得倒退三步,神色紧张的连忙大声呼叫侍卫。
司马幻一脸平静的接着说道:“丞相不必紧张,其实这根本不是刺杀,而是计策,是与皇上正式交锋的开始!”
丞相依然心有余悸,声音中略带颤抖的看着司马幻问道:“计策?什么计策?”
司马幻冷冷的说道:“结果很明显,太后卷入了丞相大人与皇上的争斗之中,并且成为了丞相大人的暗中助力”
丞相眼珠子稍稍转了转,道:“你是说让太后帮我们除掉太中大夫和选贤官?”
司马幻点了点头道:“太后是一个注重亲情之人,丞相大人遇刺心中矛头肯定直指皇上,只是这皇上丞相大人你又不便在朝堂上明示,也就只能抓着太中大夫出气了,太后见丞相大人你遇刺,肯定也会被亲情冲昏头脑完全与丞相站在一条线上!”
丞相此时害怕的心情方才稍稍缓和了下来,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司马先生此计固然是妙,只是像这样的计策人为什么不先与我商议?你可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暗器正中我的头冠,差一点我就没命了!以后绝不允许再用这样的计策了!”
司马幻道:“事先与丞相大人商议,那么丞相大人的表现就不真实了,容易露出马脚!这一次的刺客全都是高手,绝不会失手,否则他们也不敢向丞相大人你射出那一枚飞镖,他们故意瞄准了你的头冠而已!”
丞相捋了捋胡须,忽然问道:“司马先生,你什么时候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高手?”
司马幻也不慌张,淡然的回道:“至于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高手丞相又何必在意了,只要这些人为我们所用就可以了!”
丞相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早上出门之时北极所说的话,心中不禁又产生了些许猜疑,看着司马幻问道:“司马先生如此才学,又不恋荣华富贵一心只为本丞相出谋划策,我与司马先生素无交往,司马先生该不会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吧?”
司马幻淡然的问道:“敢问丞相,在下为丞相效力,就意味着在与谁作对?”
丞相看着司马幻答道:“你是说皇上?”
司马幻竖起一要手指头接着说道:“我只需要告诉丞相一点就可以了!”
丞相道:“哪一点?”
司马幻字字铿锵的答道:“我和丞相大人有着一个共同的敌人!”
丞相一脸惊讶的看着司马幻答道:“皇上?你是说皇上是你的敌人?”
司马幻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对,没错,就是皇上!我之所以无欲无求而又甘心为丞相效力而不惜与皇上作对就是要找皇上报仇!”
丞相目光狡黠的看着司马幻问道:“司马先生果真只是为了报仇,会不会还有其他的打算,我想我应该不会是在与虎谋皮吧!”
司马幻道:“在下在朝廷之中没有任何势力,如果没有依附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丞相事成之后,我又有何资本能与丞相大人为敌了,这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报仇,目的达成之后就会从京城消失,而丞相想在朝堂之上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丞相心中暗思:这司马幻在朝中确实没有任何势力,真要是有朝一日替代了当今皇上,他确实也没有能耐与我作对,如今正是用人之计,切不可少了这司马幻,姑且就先信任他。
丞相正了正衣襟说道:“司马先生是聪明人,我想也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明智之举,另外还有一点司马先生以后有任何计策都必须事先与我商议!”
司马幻道:“一切就依丞相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