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不用想,林子清没等电梯,径直从楼梯跑了下去。二十几层的高度,快速地跑了十来层,转来转去,林子清觉得有些头晕,登时就坐在了台阶上。
很快,莫小白追了上来,听到了声音,林子清不打算再跑,喘着粗气等待。莫小白一屁股坐在林子清身边,说:“你跑什么呀?”说着,将外套披在了林子清身上。
“我那不是怕你干傻事嘛?”林子清这才觉得有些冷,赶忙将外套穿好。
“傻事?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就说是傻事?”莫小白没好气地问。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对于莫小白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知道。你是要向我求婚。”
“知道你还跑?”
“正因为知道了才跑。要不然被逼的非答应了不可。”
“林子清,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说我不向你求婚吗?我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你就这态度?”
“什么叫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难道不下决心就不向我求婚了吗?向我求婚就这么难吗?是不是你不要和我结婚?”
“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现在说的是你为什么要跑的问题。”
“我就是再说这个问题。你自己都没有想好,我如果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岂不是没办法挽回了?还是想清楚比较好。在刚才那种局面下,你要是真向我求婚,我不得迫于压力答应了?”
听完这番话,莫小白火冒三丈,站起身说:“林子清,我今天才看清了你,你就是不想嫁给我就是了。”说罢,抬腿就走。
林子清站起身,大声喊:“莫小白,你给我站住。”
莫小白以为林子清要道歉,还有挽回余地,就站在了原地。林子清看着莫小白的背影,说:“我告诉你,不是我不嫁给你,是你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娶我。”
莫小白没好气地说:“这么说,这都是我的问题了?”
林子清一摆手,说:“算了,这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在老地方等我。我下了班过去。”说完,就沿着原路返回。
莫小白看着林子清穿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地爬楼,说:“你傻了呀,坐电梯上去啊。”
经莫小白一说,林子清这才反应过来,说:“谁傻了?我这不得走到电梯口吗?”
“明明忘了还嘴硬。”莫小白笑着摇了摇头,慢腾腾地走了下去。
这么一闹,林子清的公司炸开了锅。大家纷纷猜测着林子清异常行动之后的隐情。林子清一回来,方才热闹的办公室马上安静了。林子清可以感觉到四处传来的各种眼神,她无心去理,更是无心工作,只盼着下班的那一刻。
脑中乱极了,理不开一个思绪。林子清想到了很多。她爱他,但是相爱就会在一起吗?现实中的他们,因为相爱,婚后便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吗?她不知道。林子清很早便明白了一个道理:相爱容易相处难。不看别的,就说与莫小白分分合合这么多次,便也知道是多么不易了。如果让她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想想学习些夫妻之道,林子清觉得恐惧。
莫小白没事可干,在肯德基坐了一下午,来来回回翻看着手机中两人的照片,一张张翻过去,满满的全是回忆。他从来也没想到这样看下来竟会耗费一下午的时光。等再抬起头望望窗外的天,太阳已躲进了云里。
莫小白看了看手机,再有半个小时林子清该下班了。他将手机塞进了衣兜,猛然手指碰触到了装戒指的盒子,莫小白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他整了整衣服,快步向老地方走去。
所谓的老地方,自然是有一番含义。莫小白和林子清的老地方,那里有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老地方见证了两个人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他们的很多个第一次也是在那里发生。这个老地方,便是他们第一次约会而后常去的一处海滩。他们给这片海取了个名字,叫做“爱情海。”
莫小白的脚一踏上这片海滩,心情便豁然开朗。冬日的海风有些冷,吹在额头,莫小白感觉到头脑清醒了许多。他漫无目的在海滩来回踱步,不时看看远方。
莫小白的右眼突突直跳,他暗自想到又有什么好事要发生,莫不是林子清想明白了要答应自己的求婚?右眼跳有好事,这已经是莫小白从小到大的一条铁律。正这样想着,左眼又不合时宜的突突跳了起来。莫小白忙狠命的用手压着,“左眼跳准没好事”莫小白嘴上嘟囔着。
莫小白一手按着左眼,右眼一眼看到海浪将一个东西冲在了沙滩上。下意识地,莫小白走了过去,凑近了细看。只见此物呈蓝色,心形。莫小白将其拿在手上,握了握,正好一个拳头能握住。四处看了看,没有人,应该不会是什么人丢失的。正想着,只听远处有人喊:“莫小白,你干嘛呢?”
林子清来了。莫小白忙将石头放在了口袋里,站起身。想着一会儿给林子清一个惊喜。
“怎么才来?你是不是特意让我来这里赎罪啊?”
“我早就反悔了,大冬天的没想到这一层。给你打电话又打不通。只好来这里找你了。”
“打不通?”莫小白这才想起,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他早已将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忙赔礼道:“本来今天想要和你过二人世界的,飞行模式忘了调回来了。我说这一整天怎么这么清静。”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待会儿吧。”林子清看着远方的海,海天相接,太阳不见了踪影,灰蒙蒙一片。“小白,你看,远方像不像迷雾,人陷在里面,怎么走得出来。”
莫小白听出了里面的伤感。每到这个时候,莫小白总是接不上话头。
“小白,今天你是不是特恨我?”
看着林子清发紫的嘴唇,莫小白自然而然得走到身后,将她搂在怀里,说:“怎么能用恨这么严重的字眼呢?我顶多是有些生气,有些伤心。”
“我明白。今天我所作的确实有些过分。但是,我总觉得结婚似乎还很遥远。而且,我很害怕咱们结婚后会被琐事所累,没了爱情。”
林子清的这种担心莫小白不是没想过,但是对于他而言,婚后能不能给林子清幸福的生活,他没有大的把握。经济是基础,现在的莫小白,还没有能力买房买车,如何负责任的要求林子清嫁给自己?就是连一场像样的婚礼,莫小白想想辛辛苦苦积攒的钱像流水一样撒出去就觉得头疼。这也是莫小白迟迟不肯求婚的原因。
莫小白沉默许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冷了很多,林子清一连打了几个喷嚏,莫小白落寞极了,只得先送林子清回公寓。他知道,在家里还有一场战斗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