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贞恳请康熙为遏必隆建立家庙获恩准之后,消息马上在宫中传开。有宫女说紫贞胆大包天,居然敢为罪臣提请建立家庙,有的赞许紫贞刚继立为后便想到报恩,诸如此类。
就在紫贞被封为皇后的当年除夕,按惯例,康熙应宿在紫贞的坤宁宫,未承想,当日因康熙见太子身体有所违和而放心不下,宣太医诊治后已无大碍,不过所谓睹物思人,在见到太子之后的康熙,想到了太子的生母——他的结发之妻赫舍里皇后。当他来到坤宁宫时,紫贞一脸惊喜:“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心绪不宁的康熙,一心只想着昔日的结发之妻,他觉得,这坤宁宫是芳儿的寝宫,怎么忽然就成了紫贞的了?他想起来了,如今紫贞才是皇后。他呆呆地坐下来,紫贞殷勤地给他煮了一壶参汤送来道:“皇上累了,喝了参汤早些歇息吧?”
“朕不困。”说着就往殿外走。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呀?”紫贞忍不住问道。
康熙没好气地:“朕是皇帝,去哪还要你一介妇道人家来盘问?!”
紫贞脸色已变,她眼含委屈的泪水道:“臣妾失言,还望皇上恕罪。只是现下夜深露重的,皇上可要小心龙体。”
“朕又不是小孩子,你烦还是不烦?!”
紫贞觉察到今日的皇帝与平日里相较有些异样,但又不敢再问,对着梁九功使眼色。梁九功则无奈地摇摇头。
梁九功跟着康熙来到了仁孝皇后的灵位前。康熙道:“芳儿,你知道吗?咱们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朕给他请了最好的师傅给他授课。你放心,其他的皇子公主都养在阿哥所,只有咱们的孩子由朕亲自抚养,你不会怪朕吧?”顿了顿,他又喃喃自语,“芳儿,朕不得不顾着前朝群臣的进谏和皇祖母的意思来册立新后,如今,遏必隆的女儿已住进你的坤宁宫,享受着本属于你的中宫荣耀。”话未说完,康熙已泣不成声。
梁九功低头伫立一旁,不敢言语。康熙继续道:“遏必隆之女居然还向朕提出替她父亲建立家庙,朕为了江山社稷和后宫安宁,不得不行此举,朕每次见到她,就会觉得无比自责,是朕对不起你,是朕,对不住你!是朕,让她取代了你的位置!不过,在朕的心里,即便她再尊贵,也无法及你分毫。”这一夜,康熙一宿未眠,呆呆地站在仁孝皇后灵位前喃喃了一夜。
宫女翠儿将康熙所言告知了紫贞。紫贞脸色苍白,道:“你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翠儿不停地哆嗦:“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敢欺瞒娘娘。若有半句虚言,奴婢愿遭天打……”
“好了好了。”紫贞不忍地打断她的话,“你说的本宫都知道了。本宫入宫多年,一向谨小慎微,当年先皇后崩逝后,本宫奉两宫皇太后和皇上之旨以嫔妃身份统领后宫,你可知道,以嫔妃身份统领后宫有多么艰难?三年后本宫总算转正为新后,本以为皇上对本宫情深意重,不承想却是如此不堪。本宫扪心自问,多年来未曾逾矩,更未曾犯错。难道是本宫为家父提请建立家庙之事触怒了皇上?要知道,当时皇上并未生气,后来也未曾责怪本宫半句啊,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