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缓缓走来的一对璧人,他们只是出现,便夺走了周围的所有光华。
太监和宫人们早已被这场景所震撼,还是为首的太监最先回过神来,他似怕是打扰到这如诗如画场景,甚至下意识的正了正衣冠,清了清嗓子之后扬口而出:“一叩首,拜天地!”
姬修和慕挽两人淡然转身,同时低头屈膝而拜。
“二叩首,拜父母!”
姬修的父母亲双双早亡,而慕挽的双亲远在东凌,这拜也只能再次拜天地。
俯首,叩头。
“三叩首,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相对而立,俯首,低头。
“礼成——”
一字一句,太监拉长着嗓音,见证了这一场盛世大婚。
姬修身为帝王之躯,肯拜天地,这便是给足了东凌脸面。
毕竟只是个妃位,说不好听点那便是妾。
——
入了冬的夜里果然寒风刺骨,慕挽本身就及其怕冷,加之后来又得了心疾,这身子更是冻不得,她清冷的容颜上冻得微微发红,手脚也有点发麻了,早前姬修告诉慕挽让她先去殿内小歇一会,晚宴时再来接她。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挽月殿”。题字之人笔功深厚,入木三分。
慕挽一愣,她被赐名为挽月公主,除了为份极高的人,怕是没几个人知晓,不由得回头问道那小宫女,“这是何人题的字?”这字写得婉若游龙,矫若惊龙,俗话说字如其人。
那小宫女一听慕挽问她话,浑身打了个哆嗦,“听…听说,是皇上亲自提的。”
慕挽一愣,眼眸里闪过点点疑惑,难道这姬修爱美人爱疯了不成,这是个人就要题字赐名的,那他该是要写断手吧?!随即她微微笑道,“你不必这般担惊受怕。”
微微冻红的脸颊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笑宛若夜里的昙花一现。
小宫女连忙跪下道,“月妃身份尊贵,奴婢卑贱之人,不配与月妃说话。”
这话说得倒不假,皇朝极重视身份地位,嫡庶尊卑。
慕挽沉思道,“看你识趣,又生的可爱,该是懂得礼仪之人,以后便跟着我吧。”那小宫女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惊又喜,忙道:“谢月妃赏识,奴婢名叫珍珠。”
“嗯,进来伺候我更衣吧。”语罢,慕挽不再多想,转身进了挽月殿。
月光照在宽敞的宫殿之中,烛火映在那屋窗之中的女子,显得格外寂静。软榻上,一名女子肤若凝脂,眉若远山,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傲然的冷清。三千青丝尽数从背后铺洒在玉石地面上,她看到来的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姬修走进殿内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如此一幕,他以慵懒的姿态邪魅一笑,平淡道,“早就听闻凌国慕家有两女,各有千秋。姐姐慕月华温婉动人,国色天香,娇媚的可似那刚盛开的牡丹,不过嫁给了凌国皇帝,也是可惜。”姬修摇头轻笑,上下打量了慕挽一番接着道,“今日一见小女,果真如传言那般,是个清冷美人,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朕为你动情,你可知,朕独独喜欢你哪吗?”
慕挽清冷的眼眸直直的望着姬修,似是想把他看透,她略一摇头,道,“臣妾不知。”
姬修勾唇轻笑,暗黑的眼眸轻眨,缓缓而道,“你倒是改口改的快。”
慕挽一愣,分不清姬修到底是何意思,她屈膝行礼,淡淡道,“挽月只是觉得,既然已经嫁进了皇朝,便要遵循皇朝的礼仪规矩。”
姬修终是未说出到底是哪里喜欢慕挽,漆黑的眼眸直盯盯的看着慕挽,眼里有些许情绪,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视线落下慕挽头上,让她浑身直发麻,腿脚微微有些发酸,低着头不敢看他。这样的一幕一直持续到郑和轻声道了句,“皇上,时辰不早了,皇后携嫔妃和众大臣们已在等候了。”
姬修这才收回了视线,他轻眨眼眸藏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淡淡道,“如此,月妃快去更衣吧。”
慕挽深吸口气,感觉如重释放,轻道了声,“是”。
再次走出挽月殿的时候大约已经戌时了,姬修率先走在前面,慕挽抬头悄悄看向姬修,才知道传言不可信,光看他题的字便知晓了,这男人本身就生的面如冠玉,又流连在从花中片叶不沾身,后宫的嫔妃不为他神魂颠倒才怪。
慕挽脚步轻声的走在后面,不敢有任何大动作,她可不想在次惹到这个喜怒哀乐不喜于行的人,而且她不想动不动就下跪。
姬修听见慕挽的脚步,勾唇浅笑,并未多说什么,他带头率先走进保和殿。
为首的大臣连忙起身,带着众人一齐下跪,声音洪亮而恭敬,“参见皇上。”
姬修冷峻的容颜看不出喜色,坐上了龙椅才淡淡道,“平身。”
慕挽一踏进来,皇后的宫女兰心便把她带到座位上坐下,慕挽坐在属于她的位置之上,并为言语。
她右侧齐刷刷的坐着两名妃子,都是宫里有些名分的妃子,慕挽轻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心中有所疑惑,像姬修这样爱美女的男人,不该只有两位妃子。
“臣祝贺皇上,愿皇朝与东凌交永世之好。”一名大臣从座椅上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让人看清的只有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脸在烛光的照应下,微微染了些醉意,显然是姬修来之前多喝了几杯。
在皇上来之前先行吃酒显然是大不敬的罪名,但姬修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哈哈大笑道,“老师啊!你又贪杯了,朕今日高兴,与天同庆,来,喝酒!”
慕挽压下心头的疑惑,端起了酒杯与众臣一饮而尽。
看来这皇朝还有很多趣事,无妨,日子还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