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带着天魔伞和她宝贝儿子,以及几个随从回江南慕容家。马车缓缓地行驶在管道上,看样子,他们并不急着赶路。
冷言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他心里自然有不着边际的想法,他在马车上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天真地问道:“娘亲,我们这次去外公家作客,不知道外公会不会把他那把七星刀送给我当作见面礼呢。”
慕容春摸了摸她宝贝儿子的头,宠溺道:“你武功这么差,到时候见了你外公外婆,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代呢,还惦记着你外公的七星刀呢,我看你还是先练好你的武功再说吧。”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随从来报道:“夫人,前面有一个蒙面女子挡住去路,不知是敌是友。”
“……”慕容春在窗口跟随从嘀咕了几句。
随从走到蒙面女人跟前,作揖道:“姑娘,我们是去江南慕容家做客的,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让个道。”
蒙面女子缓缓转身,并摘下面纱。在场的随从无不惊呆了,这不是她们的二夫人何雪宁吗?
“夫人!”随从惊讶地喊道。
“夫人?”何雪宁反问道:“你们的夫人不是车上那位吗?我去哪门子夫人啊。”
“夫人,您说笑了。二位都是主子,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随从轻声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何姑娘,大家行走江湖,靠的是个义字,你我井水不犯河水,知趣的给我让开,否则……”慕容春没好气道。
“否则,否则你想怎么样?大开杀戒吗?”何雪宁似笑非笑地慢悠悠道:“哦,对了,姐姐有天魔伞在手,又怎么会把我们这些跳梁小丑放在眼里呢。”
慕容春看到何雪宁就来气,原本在府里看着就不顺眼,总认为因为这个女人,冷喜秋处处针对自己,她是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导火线。现在,自己的丈夫跟他的老情人旧情复燃,自然气不打一出来。青衣人已经无处可无寻,何雪宁却自己找上门来,依然把全部的怨气撒在她身上了。
“贱人!”慕容春骂完,就飞身而出,右手双指直戳何雪宁的眼睛,左手紧握名满天下的天魔伞。
何雪宁第一次看到慕容春出手,似是有些震撼,愣在原地不知还手。慕容春的分筋错骨手,她是早就听说过的,虽然已经想好怎么对付慕容春,却没想到平时假装温柔大方的慕容春对自己竟然有如此深的怨恨。
慕容春已经欺身而来,双指离何雪宁的脸只有咫尺之近,何雪宁此刻已然无法化解。
她仰着头看着慕容春如猛虎下山,面目狰狞地扑向自己。她脸色铁青却又无奈地等待着慕容春的痛击。
慕容春自觉十拿九稳地可以毁了何雪宁这张楚楚动人的脸之时,一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向后拉开了何雪宁,慕容春扑了个空。
慕容春还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就看到对方发出的数点寒星,她只好撑开天魔伞遮挡。
好厉害的暗器!
“阁下是蜀中唐门的那位高人?”慕容春怒火中烧问。
丁也没有理会她,反而温柔地看着惊魂未定的何雪宁,道:“你没事吧。”
何雪宁摇摇头。
“你说的天魔伞,是不是就是她手中的那一把破伞?”丁也继续问道。
何雪宁点点头。她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助,也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幸福感。
丁也安顿好何雪宁后,缓缓起身,走向慕容春。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慕容春看到丁也对何雪宁如此温柔呵护,突然变得像个泼妇似的骂道:“光天化日竟然眉来眼去真不要脸。”
“在来之前,我钦佩你是慕容家的小姐,名门之后,是大家闺秀,可惜我没想到的是你的表现却像是个泼妇。”丁也有些失望道:“实话跟你说吧,我跟你无冤无仇,着实不想伤你,我们只要你手中的那把伞,你若肯借我们一用,我保证即刻离去,不会为难你半分。”
“笑话,天魔伞,是你想要,我就可以给的吗?你算老几?”慕容春傲气反问道。
“那就对不起了。”丁也道:“据我所知,这把天魔伞原本也不是你慕容大小姐的,你也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今日,就得罪了。”
丁也的软剑已经在手,慕容春却先声夺人,二人过招,丁也却不落下风,这让何雪宁惊讶,她从来不知道丁也除了暗器之外,剑术也如此高明。
当然,一般的兵器在天魔伞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丁也的软剑虽然是特别的材质铸造,却也不例外。
二人经过一番激烈打斗,丁也的软剑很快被天魔伞折断。他只好挥出自己袖中暗器,为自己的撤退争取一点机会。
就在丁也侧身后退的瞬间,何雪宁的飞仙索射向了天魔伞的把柄,并趁慕容春惊讶之际,抽回了飞仙索。天魔伞就顺势到了何雪宁手中。
慕容春正欲上前夺取天魔伞,丁也的暗器已经破空而来,几名随从上前护主,却被暗器击中,倒地身亡。
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老娘今日跟你们拼了。慕容春气急败坏地使出她的看家本领分筋错骨手,丁也和何雪宁自然知道慕容春拳脚功夫的厉害,近身搏斗,暗器自然没有施展的机会,是以不敢轻易接招。
三人游走于管道之上,难分难解,何雪宁和丁也逐渐处于下风。原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丁也,此刻灵机一动,脱离战圈,留下何雪宁一人对战慕容春。
何雪宁虽然拿到天魔伞,却不知道它的妙用,三两下这拥有七种神兵之称的天魔伞就又回到慕容春手中。
慕容春不仅拿回了天魔伞,还用天魔伞的伞尖上的机关打伤了何雪宁,慕容春正欲再次出手之际,却听丁也喊道:“住手!不然我就把你儿子给杀了。”
慕容春回头看见丁也捏着冷言的脖子。那是她的宝贝儿子,她的希望,她唯一的依靠,此刻,她自然不敢轻易再动手。
何雪宁带着伤,肆无忌惮地抢过她手中的天魔伞道:“我本想放你一马,现在看来没必要了。在冷府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跟你争过什么,你却处处针对我,今日你更要置我于死地,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了。”
何雪宁正欲用飞仙索勒死慕容春,却听冷言焦急地哭喊道:“姨娘,姨娘……姨娘,不要,不要杀我娘,不要,我求求你,我跪下求你了,我求求你,姨娘饶命啊,姨娘饶命……”
何雪宁听着他稚气的声音,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却也于心不忍。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重振飞仙门,本身并不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恶魔。但是今日夺了天魔伞,难保慕容春不会日后寻仇,所以她改手,用飞仙索挑了慕容春的手筋,道:“姐姐,时至今日,我已无别的选择,希望你别怪我。”
“咱们走。”何雪宁冲着丁也淡淡道。
官道上,只剩不知所措的冷言和被挑断手筋的面无表情的慕容春,空气中透着冷咧而萧杀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