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
米鸢拧眉。
席晟扫了一眼米鸢,沉声问:“确定吗?”
威尔斯知道少爷是在帮米小姐确定真相,不厌其烦详细解释道:“回少爷,进入席家的人都要经过层层选拔,身份信息绝对是真实权威的,那个护士和之前处理的守卫确实是亲兄妹。”
“你想怎么处理那个护士?”席晟温柔问米鸢,毕竟这是她的私事,他想让她做主。
威尔斯解释完,米鸢差不多也想通。
席雪姬做事还真是严谨的密不透风,这样一来,作案的动机、条件都有了。
“呵呵。”米鸢突然冷笑起来,眼泪从眼眶里决堤,语气嘲讽极了:“处理她有什么用,处理完一个护士,还会有无数个护士冒出来,只要席雪姬还在,这次是我的母亲,下次就有可能是我的孩子,是我。”
米鸢的声音越来越大,现在的她就好像初生蛮横的牛犊,不顾一切的往南墙撞。
在席晟眼中,米鸢的执拗变成对他的不信任,黑眸中一片寒光凛凛:“米鸢,我知道你难过,可你可不可以不要无理取闹。你三番两次的指控雪姬,我也三番两次的陪你查。结果你也看到了,和雪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一样禁了她的足,不准她再进入你住的城堡,甚至就算这次去美国,我也安排不让雪姬的人接近你三米之内。”
席晟顿了顿,考虑到米鸢的心情,声音放的平缓:“这次你母亲的事我会严肃处理,势必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到底,席晟还是不信她!
米鸢止住泪,冷静下来:“席晟,我和席雪姬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指控她,我为什么一定非要认准是她,诬陷她,让你去查,让自己变成一个可笑的存在。”
被泪水洗过的眸子,特别的澄澈,带着洞穿一切的灵动,直直看过来,似燃烧着坚毅的火焰。
席晟望着米鸢的双眼,被它深深的震撼。尽管他很想相信眼前的小女人,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没有理由因为米鸢的几句话杀掉席雪姬。
席晟想了想,拿起手机:“雪姬,我会将钟离集团的重点转移到三亚,你直接在三亚结婚,结婚之后定居在那边。”
“哥,因为她的几句话,你真的打算要把我赶出去吗?”
“你本来就是要嫁出去的。”说完席晟冷冷挂了电话,将手机递给威尔斯。
“现在你满意了吗?”席晟看向神情呆滞的米鸢。
米鸢冷笑着,说出的话带着刺:“我的母亲死了,真正的凶手却在逍遥法外,你说我该不该满意?”
席晟刻意压制住怒火,揉了揉米鸢的头顶,宠溺道:“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你一起送你母亲回中国安葬。我答应你,这件事我会一直追查下去,如果确定是雪姬,我将她抓回来交给你处理。”
“我累了,你们出去吧。”米鸢躲开席晟的手,徒的躺在床上,将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传出来。
席晟的敷衍让她心痛!
“好。”席晟也不生气,将所有人都遣散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去。
席晟并未走远,就坐在米鸢隔壁的卧室里,不停的抽着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满满的烟蒂,一盒香烟见了底。
席晟松了松领带,将修长的双腿放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狭长的丹凤眼闭上,几分钟后睁开,一片复杂。
他的心被这个小女人满满的占领着。
即使知道她想逃走,想和君天昊利用他的孩子抢走席家财产,即使她说她不爱他。
他还是爱着她,这颗心送给了她,从此要不回,他也无力去要。
隔壁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而后是倒吸凉气的呻吟。
修长的身子站起来,打开门箭一般冲进隔壁房间。
威尔斯站在少爷门口,听到开门的声音,下一秒便看不到少爷的人。
席晟打开门,心猛烈的痛着。
只见米鸢娇小的身子躬成虾米状,双手紧紧捂住胃的地方,俏脸因痛苦而香汗淋漓。
*
“少爷,米小姐悲伤过度,再加上一整天不吃东西导致胃病复发。考虑到米小姐有身孕,所以并没有使用镇痛类药物。”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席晟上床抱着米鸢,将她嘴里的被子拉出来,自己的手臂递上去。
米鸢潜意识里紧紧咬住席晟的手臂,胃的疼痛让她意识模糊。
折腾到天亮,米鸢一直没有放开席晟的手,威尔斯几次想让少爷拔出来包扎。
可席晟始终不同意。
威尔斯只得站在一旁干着急,渴望米鸢小姐快点醒过来。
第二天蒙蒙亮,米鸢醒过来,只觉得口中一片甜甜的血腥味。
米鸢错愕松开嘴,看着席晟精壮的胳膊。
咬的伤口很深,席晟的血染红小半的床单。
这个男人不知道疼吗?
米鸢伸出手,小心翼翼去抚摸着席晟的伤口,头顶男人性感沙哑的声音传下来:“你醒了?”
“额。”米鸢呆呆应了声,手尴尬收回被子里。
无意间得一暼,米鸢心剧烈一惊。
只见席晟薄唇因失血而苍白,黑眸里也满是疲惫和熬夜后的血丝,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触动了下。
可一想到母亲是被席雪姬害死的,而她却不能替母亲报仇,一瞬间,所有的柔软全都变得坚不可摧。
语气疏离问:“你一夜没睡?”
席晟伸手揽米鸢入怀:“我怕我睡着后,你胃痛。”
“席少以为这样虚无缥缈的关心贿赂,我就会放弃追查真相吗?还是你在替席雪姬还债?”
席晟手僵了僵,眉头一皱:“米鸢,你到底想怎样?”
什么叫她想怎么样,明明是席雪姬……
米鸢紧握住拳头,声音清冷:“不想怎样,我只想要杀我母亲的凶手,偿命。”
她最后两个字咬的很清,是刻意想让席晟知道她的决心。
“你就认准一定是雪姬做的?”席晟声音寒了三分。
米鸢点头,沉声说:“是!”
席晟鹰杗暗了暗,望着米鸢。
两个人对视许久,最后席晟妥协,柔声说:“米鸢,我觉得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追查凶手,而是将母亲带回中国埋葬。”
米鸢怔住,眼泪在眼底氤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