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的胖子犹豫了片刻:“可是这么秘密的毒药都用了,下次想要出其不意,实在很难。”
“老虎再难杀,总会有打盹的时候。”右边的胖子倒是毫不在意:“总会找到机会的。”
“好吧。”左边的胖子左手捏了捏右手,发出啪啪的骨节声响:“那个护士倒是机警,居然完事就跑路了,要不要……”他用手捉了个横切的动作:“要是让苏小坏找到她……”
右边的胖子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苏小坏不会去找她的。”
“为什么?”左边的胖子根本看不到脸,所以只好表现出一手的不相信。
“他明知道一旦去找夏诗涵,夏诗涵就离死不远了。”右边的胖子很坚定道:“所以他不会去找。再说,就算找到又怎么样?我就根本没有和夏诗涵照过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左边的胖子倒是没有坚持,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看来你倒是很了解苏小坏啊,话说回来,我能不能问问你究竟是谁?”
“你多嘴了。”右边的胖子淡淡道:“你知道规矩。”
“就是随便问问。”左边的胖子若无其事的摊了摊手:“虽然我们被要求不得过问其他人的信息,可好奇心谁都会有的。”
“好奇心能杀死猫。”右边的胖子的语气很严肃:“也能杀死你。”
“呃……”左边的胖子艰难的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受了惊吓:“好吧,其实我已经大约猜出你是谁了……”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地,漆黑的小树林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风中闪过了一道寒光,一道好寒好冷的光。
风声骤生骤灭,不知什么时候,一把很亮的匕首,已经横在了左胖子的脖前,锋锐的尖峰边缘,隐隐有一道红线蔓延开来。
左边的胖子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手的冷汗。
右边的胖子语气依旧很平静:“你现在可以猜了。”
左胖子拼命的想要摇头,发现很可能把脖子摇掉,只好拼命的摇手。
“刚才我没出刀的时候你可以不猜。”右胖子的语气倒是很淡:“现在我出刀了,你不猜就要死。”他顿了一顿:“如果猜的不对,你也要死。”
他手中的匕首狠狠朝下又压了一分,充分展现了下刀的决心。
左胖子都不敢咽唾沫,嘶声道:“我猜!我猜!你说话算数,我要是猜对了,你不能杀我!”
“算数。”
左胖子都不敢停顿:“这次的目标是苏小坏,上面一定会找一个了解他的人来帮我,按照惯例,这个人不但应该了解他,跟他有仇,还应该能轻易的潜伏在他身边。苏小坏的资料都是我收集的,他的女友我也全部调查了一遍,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一个费晓迪!”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喊出来的:“你!不要以为穿着个大棉袄,戴着个变声器我就猜不出来!你就是费晓迪!”
右边的胖子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刀锋也没有离开左胖子的咽喉。
左胖子突然之间就后悔了,很后悔,悔的肠子发青又有点发蓝,中间还带着点黑色。
完了!
二傻子了!
这个游戏根本就不是这么玩的!
右胖子的条件应该是如果猜的对自己才要死!哪有猜错了还要死的道理?
左胖子手上的冷汗一个劲的流,流的都变成了汗手,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
不用问了,自己死定了。
“我说话算话。”右胖子的刀锋突然就离开了左胖子的脖子,就好像从来没在那里出现过:“既然你猜对了,你自然就不用死了。”
左胖子:“……”
“再有计划需要你配合,我会再和你联系。”右胖子淡淡的丢下一句话:“只是就算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也不能在和我见面的时候说错任何话,你知道规矩,只有在约定的地点,才能说这些。”
左胖子拼命的点头,等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右胖子的身影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妈呀!”左胖子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到自己的大围巾里摸出好大一把汗来:“差点把命玩丢了。”他眯了眯眼,看着漆黑的夜色怔然出神:“既然没有杀我,那自然就不应该猜对。”他苦思良久,终于摇了摇头:“不对,费晓迪和苏小坏有旧又有仇,这件事苏小坏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对费晓迪毫不设防。所以她的确不是上面最好的人选……那到底会是谁呢?”
苏小坏可不知道谁是谁,谁又想害谁。
他正在做梦。
他是在对自己使了三遍咒法之后才睡着的,虽然在天景山庄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可是心里有事实在是太难睡着了。而他现在心里最大的事,就是期望这解药马上就被配出来。
但是后半部分就比较奇怪了。
胖子!
好多好多,好胖好胖的胖子!
还让不让人活啊!
苏小坏好像和胖子很有缘。
什么方天啊,什么强子啊,连他现在租住东南街房子的房东都是个胖子!
难怪林纾遇到他的时候,总以为他喜欢胖子……
现在倒好,现在连做梦都能梦见胖子了!
也许是因为苏小坏潜意识里实在不愿意再想胖子这件事,他终于不再梦见胖子了。
然后他就梦见了一个坑。
一个好深好深的坑!
从上向下看过去,是一个足有数百米阔的缺口,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坑壁边的怪石峭壁触目皆是,洞崖边上还长着好多粗大的抱也抱不拢的大树,最奇怪的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大树全都是朝下生长的,繁茂的枝叶统统朝下,就好像这才是正常的生长方式,从些微的光芒处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的洞底深处,也不知何处才是尽头。
只在苏小坏的面前,有一条十分陡峭却寸草不生的小道,似乎可以从这里一直下到洞底。
梦里的苏小坏好奇的探首在这条小道上望了一望,什么也没瞧见,正琢磨着要不要下去一探究竟。骤然间也不知从多远的地方隐隐传来几声低吼,其声狰狞凄厉,令人不寒而栗。
苏小坏猛然间浑身一个哆嗦,就醒了。
刚一睁眼,他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是谁把空调打这么低啊!想冻死我啊!”
他的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唰就打开了,宫装少女曹晓婷突然间就走了进来:“苏先生,你今天要去景天大学报道,现在可能就要起来了。”
苏小坏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好像是弄了个什么叫醒服务,当即也没理这茬,兀自凄厉的嚎叫着:“是谁把空调打这么低啊!是谁啊!”
“苏先生。”曹晓婷娇俏的脸庞微微向外侧了侧,似乎不想让苏小坏看到她嘴角微微的弧线:“您刚中了毒,我们无法确定这种毒素是否有后遗症或者潜伏期,在适当的低温下,血液循环变慢,就算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控制这种情况的发生。”
苏小坏想说他有青山决,余毒已经早就清干净了,用不着再弄什么保险措施,但嘴张了张,终于还是没有说:“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现在还没有情况,余毒应该完全清理掉了。”曹晓婷恢复了正常的表情:“只是苏先生一定要记得我们的忠告,在解药没出来的这段时间,还是要……”她的话音很好听,很有余韵,所以没有说完就消失了。
苏小坏看了看自己腿间某个早上起来特别精神的家伙,苦笑了一声。
昨天晚上他说了很多谎话,但有一句话是真的。
景天大学医学系的曹主任,是真的给他打了电话,亲自打的,就在他刚刚把毒素从体内排出三分钟之后,他说的话不多,但是都很有份量:“苏小坏,你不要以为你不来报道就可以随意旷课,明天早上八点我见不到你,这学你就别上了。”
所以苏小坏胡乱抹了两把脸,就呲牙咧嘴的就冲出了天景山庄的大门口,这才想起自己的车已经被林纾她们开回去了,返身正要找天景山庄租一辆,刚回头,就看见曹晓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正拿着一把车钥匙。
啧啧!
这天景山庄难道就是客户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苏小坏正要称谢,宫装少女已经悠悠的开口了:“这是一位叫做费晓迪的小姐叫人开过来的,说是这车脚程快,以后就给你开了。”
哦哦!
曹晓婷微微按动钥匙。
苏小坏匝吧匝吧嘴,心里不自觉又是一阵暖意流过。
这辆车费晓迪到哪里都带着,一看就知道视为至宝,居然就这么简单的让给自己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在费晓迪心目中,他比兰博基尼还重要!
这种车,即便是不差钱,也不好买啊!
苏小坏兴高采烈的回过头,就想趁势给曹晓婷一个非同寻常的热烈拥抱,却抱了个空,宫装少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苏小坏:“……”
上了车,苏小坏惬意的嗅着兰博基尼的车座上淡淡的皮草香味和车座前一瓶车载香水舒服的味道,心情登时就好了起来,尤其是发现这车上的摄像头都被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