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唐汐又去找了洛空一趟,想向他询问询问女帝眼睛的事情,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洛空似乎也了解女帝的大致情况,只说是以前的病症,暂时还下不了定论。
唐汐见他还忙着,便没有多问什么,想着等他手头上的活忙完再好好找他商量商量。毕竟当初对女帝有过恩的是陌倾云,现在又出来这么件事,他身为陌倾云的人,应该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到了傍晚,洛空把真正剑毒的解药炼制成功交给了伽诺。
伽诺便带着解药来了漪雪园。
此时的漪雪园只有白漪尘在,女帝早在白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了寝宫。
白漪尘看到走进来的伽诺,脸色淡淡,说不上不好,也说不上好。
伽诺也不在意,笑着在他身旁坐下,薄唇轻道:“是该到了给你解毒的时候了。”
白漪尘眸子缓缓望向他,“听说,你也中了毒?”
伽诺笑笑,“没错,”他也看向他,“想来你听说的不知这些吧。”
眸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接着道:“当时只有一颗解药,而你的陛下……选择的却不是你。”
白漪尘面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伽诺轻笑。
其实当初,他没必要自己中毒来让顔无双选择什么,只不过……脑子里出现的那些关于顔无双跟陌倾云的记忆,实在是让他有些出奇,让他想要了解一些事情。
毕竟只要是关于‘他’的事,他还做不到不去理会的地步。
然而结果是顔无双对陌倾云的感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她虽然选择了将解药给他,可却愿意用自己的眼睛来换白漪尘的命。这样看来还真是变得有趣了啊。
“本座这么做可是帮了你。”他唇边噙着笑,别有一番意思在里面。
白漪尘却哼笑了一声,“无双为了救我,将那颗灵珠给了我,而你——现在来给我解毒,不就是为了得到那颗灵珠吗?”
伽诺俊眉轻挑,好似为难的语气,但眸里的轻松没有半点为难的意思,“看来你知道不少,本座还真是小看了你。”
白漪尘之所以知道灵珠,也是因为翻阅宫里的一些古籍所知。
当年顔无双有了那颗珠子便得以复明,他担心有什么意外,便暗自调查了珠子。之后在一本古籍中得知没有什么害处,这才放心的让顔无双一直有着那颗灵珠。
而白漪尘听到他这么说,才算是真正证实了自己所想,在说之前他还只是猜测。
“不管你是为什么想要得到灵珠,我还是想要求你——将灵珠还给无双好不好?她不能没有眼睛。”
“你可是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要保顔无双的眼睛?”
这句话像是提醒了白漪尘什么,他坚决地道:“我不会要你的解药,灵珠我也会还给无双。”
伽诺半眯起眼,眸里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
一瞬间便来到了白漪尘的眼前,唇角扯出一个妖冶的笑,轻轻道:“可惜,你没有选择的权利。灵珠——本座是非得不可。”说完一手擒着他,将解药扔进了他嘴里。另一只手中出现一层流光对着他的腹部往上。
白漪尘不懂武功,对于他的擒制根本没有半点办法!
不一会儿,一颗泛着微光的珠子便从他口中出来。
伽诺勾唇一笑,拿到灵珠,将白漪尘推向一旁。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白漪尘微喘着气问。刚才极近的距离下,他周身流转的气息绝非一般人。
他淡淡瞥向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道:“灵珠本座虽然拿了,可那解药也算是抵了跟灵珠一样的作用来保住你的性命。本座觉得这桩买卖倒挺公平。现在——你若是想死想活,本座都没有意见。你随意。”说完,便懒得废话的走出了漪雪园。
……
顔无双一个人待着寝宫里,此时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在床边呆呆的坐着。
一丝轻微的脚步声,顔无双面上一阵惊喜,“漪尘?是你吗漪尘?”
一时,无人说话。
顔无双察觉到不对,厉声道:“是谁?”
“扑通”一声跪下的声音,就听到一个女子略显惊慌的连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想将房间里暖炉换一下,无意扰到陛下!”
顔无双微敛了敛眼帘,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朕不冷,你退下吧。”
那个自称奴婢的宫女听到这么说的同时,心里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陛下,要不要奴婢……将白侍君传来。”
“大胆!”顔无双突然厉声道,“白漪尘是朕赐给郡主的夫君,以后不准在叫他白侍君!”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宫女连连磕头,为自己刚才的自作主张恐慌不已。
“退下!不要再来打扰朕。”
“是,奴婢退下。”宫女如同大赦,赶忙就要出去。却在转身看到一人时怔在了原地,张了张嘴,一个“白”字还未叫出,便被那人挥手示意,识时务的闭上了嘴,默默退了出去。
而被宫女转身看到的人正是白漪尘。
他望了望坐在床上发愣的顔无双,脚步缓缓向她走近。
顔无双娥眉轻皱,她又察觉到了脚步声,而这次的声音像极了白漪尘。想到刚才的弄错,她面上便有些烦躁,“不是说过,不要再来打扰朕吗?”
“无双。”一道温和醇厚地声音想起。
顔无双的身形一震。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白漪尘跟她熟络到经常都是互相称呼名字,只是后来到宫中,才慢慢变成只对她称呼为陛下。
“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有些诧异,还有些……惊喜。
“来陪你啊,否者,我怎么能够放心呢?”他的声音温柔,如暖风般悦耳。
很快,她便感觉到他来到了自己身边。接着床上凹陷了一下,顔无双知道是他坐在了身旁。
心里一阵温暖,有种安心的感觉。
而下一秒,她想到了什么,沉吟了片刻道:“昨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应该去陪陪唐汐才是。”
白漪尘双眸微暗,再抬眸时,眼里闪过一丝坚定,“唐汐跟我说过,她还有许多地方要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所以,她不会在云霜国久待下去。”
顔无双心口一窒,他的意思是,他也要跟唐汐一起离开了吗?
为什么她感到胸口有一种说不出的窒闷?
白漪尘看着她缓缓道:“从今以后,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顔无双愣了愣,“漪尘,你……”
白漪尘笑了笑,解释道:“她不打算带着我这个累赘,也就是说我被她抛弃了呢。”对不起了唐汐,要拿你说事,因为……我打算留下来。打算……留在她的身边。
“抛弃?”顔无双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
白漪尘却故意用低落地语气道:“是啊,你把我这个侍君赠给了别人,可是别人不要。我就变成了一个没人要的人。”
“我要。”顔无双许是听出了他低落的样子,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
话一出口,她也察觉到不妥,顿了一下,说明道:“你可以留在宫里,宫里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白漪尘唇角微扬,笑了笑,是因为有你在宫里,他才需要在宫里寻得那个位置……
“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白漪尘轻轻的问。
顔无双怔了怔,也像是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让我继续做你的侍君,我……想照顾你。”
顔无双从他话里听出,他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眼睛才会这么说的,摇了摇头,有些苦笑道:“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侍君,你现在也算是自由之身,不必再从新被侍君的身份所捆绑。至于我——在宫里,会有人照顾我的。”
“好。”
半晌,他轻轻答。声音亦如往常一样好听。
……
伽诺从漪雪园回来后,直接来找了唐汐,将灵珠扔到她怀里,道:“没什么事话,明日我们也就可以离开皇宫了。”
唐汐拿起灵珠在眼前看了看,说不出的怪异表情。这感觉……怎么像是从天而降似的。
唐汐拿着灵珠瞄了他一眼,“我能不能小小的问一下,是从哪里拿到的?”
七星盘显示跟顔无双有关,他该不会乘着顔无双失明,就在月黑风高的晚上跑过去肆意妄为的直接抢来的吧!
唐汐想的倒也差不多,只不过是从白漪尘那里抢来的罢了。
“既然你是小问,本座也就小答你一下,是从宫里拿到的。”他面色自然,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对唐汐来说是多么的欠扁!
“呵——呵!”唐汐干呵了两声,“你还真有冷幽默!”
伽诺睨了她一眼,“还行吧。”说完就打算离开。
唐汐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哪里甘心让他就这么走?
立马拦到了他的面前,“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呗,你要知道好奇心强了,你不给消去,会死人的!”
唐汐一脸服软的样子,说出的话却那么夸张,让伽诺唇角不禁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