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可怕的十二生肖
一
天空阴沉,压抑着人透不过气。风起云涌,却是黑压压的一大片。
一辆马车在古道中前行,赶车人看了看这突变的天空,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回首对车厢内说道:“少爷、小姐,这天看来,一场大雨在所难免,这荒山野岭的,雨一旦下起,可麻烦的很!”
赶车人语音刚落,从车厢内就漏出半个身体,是一个器宇不凡、装扮华丽的公子,公子抬头看了看天和四周,又看向赶车人,说:“良伯,那就麻烦你赶快些,我知道前面不远处有座荒庙,可以落脚,暂时避雨。”
“好咧!”说完,良伯就重重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马车速度也就加快些。
天是越来越沉,已经有大风起来,远处时有闷雷响起。
南宫世坐在马车里,悠然自得,虽然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南宫双却闲的有些无聊,尽管这次出来是她自己逼着求着,二哥南宫世才会带她出来的,却没想到已经坐了三四天的马车还没有到那扬州。二哥害怕延期,所以一路上除了住宿吃饭停下马车,其他时间都在马车上,这样的旅途的确枯燥。何况南宫双本就是一个坐不住的女人。
南宫世家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南宫剑法更是江湖一绝。想当年,南宫震天将南宫剑法炼至化境,江湖上无人能敌,被誉为当时的天下第一剑,那时候南宫世家十分鼎盛,江湖上基本没有人敢招惹南宫世家的人。可是自从二十年前,南宫震天的突然失踪,南宫世家就一直没落,幸好等到南宫震天的三子一女长大成人,南宫世家渐渐有了起色。
大公子南宫绝,潜心练剑,如痴如醉,相传他的剑术已经能和其父相比,五年前南宫绝曾在江湖上游历了一番,也就这一次,他击败了武当掌门太虚真人,在九头山一人一剑杀了当时恶贯满盈的三十二魔头,尤其当他替正派除掉当时江湖有名的败类千面郎君楚湘玉时,他的剑就已经成为江湖上的一个传说。
二公子南宫世,因为南宫绝一心痴迷于对剑道的追求,无心打理家事,所以南宫家现在做主的人就是南宫世,南宫世虽然不像其兄一样痴迷于剑道,可也是自小就练习南宫剑法,如今剑法的造诣已经名列江湖十大剑客之一。
三公子南宫无,世人对之所知极少,只知道南宫无年少时就离家出走,不知所踪,至于原因,南宫家的人皆守口如瓶。
四小姐南宫双聪明伶俐,样貌出众,虽然生性刁蛮任性,但心肠不坏。
这个时候,南宫世和南宫双不好好待在家里,千辛万苦跑往扬州干嘛?虽然说扬州繁华,名胜居多,可南宫世也去过不下十回。
南宫双:“二哥。你说金宝堂富可敌国,金万两神秘非凡,那他这次为什么一定要邀请你到金宝堂去做客?”
南宫世:“这个,金堂主的信中并没有提到,不过既然他有请,就不妨去看看,再说金宝堂虽然江湖势力不强,可财富非凡,如果能和金堂主结识,对南宫世家只有好处。”
南宫双:“你说他那么有钱,会不会是一个肥头猪脑的大胖子,我知道一般有钱的人都胖。”
南宫世:“也许吧,江湖上见过他的人极少,就算见过他的人也不会向别人提起他的容貌。”
南宫双不解:“为什么?”
南宫世:“我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
“但我知道,金万两一定是一个非常胖非常胖的人,也是非常丑非常丑的人,见过他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丑,说过了怕得罪他,说轻了,又不是他,所以干脆就不说了。”南宫双说着说着就笑了,这话也许并不怎么好笑,可她自己说的,她就是觉得好笑。
南宫世:“也许吧..”
“少爷说的不错,前面果然有个荒庙。”这是良伯的声音。
南宫世:“那就快过去吧,我看这雨快要下了。”
但是马车走了几下,就突然停了,车外是一片寂静,似乎隐隐藏着一丝危险。
南宫双:“怎么回事?”
南宫世也问:“良伯,怎么停了?”
可惜等了半晌,良伯都没有回应。南宫双正疑惑的准备出车厢看看,南宫世却拦住了她,只见南宫世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眉头紧皱,对南宫双摇了摇头。南宫双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二哥的意思,就停止了动作。
“你们的车子不会再走了,还是乖乖出来吧。”声音尖细刺耳,从车外传进了南宫兄妹耳中。
南宫世叮嘱南宫双不要轻举妄动,自己则缓缓掀起车帘,慢慢走了出去,同时小心提防着一切可能发生的变化。当他走出车厢,才看见良伯的尸体已经倒在路边,他咽喉之处明显是被利剑贯穿。
好快好准的剑,竟然让一个人死的一点声音都叫不出来。虽然良伯表面看起来是一个车夫,其实是南宫世家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以这样的手段杀死良伯,这样的剑已经让南宫世感到不安了。
马车前,站着的却不是一个剑客,而是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在不停的搓着自己老茧纵横的双手,眼睛里精光四射。中年人的笑很猥琐,猥琐到让南宫世感到恶心和不安。
杀良伯的人,一定是一个剑术极高的人,这一点南宫世十分确信。可是这个矮小的中年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用剑的高手,也许矮小的中年人深藏不漏,可是如果他是一名剑客,那他手中应该有剑,可他手上什么也没有,身上也不像藏有剑的样子,难道这个中年人杀完良伯,剑就丢掉了,这绝不可能,像剑术这么高的人绝不可能轻易丢掉自己的剑。或者拦路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才是杀死良伯的剑客,南宫世想到这里时,头上就感觉一股凉意,是剑的杀气,冰冷彻骨。
南宫世本能反应就是手中的剑反身迎了上去,他的剑本来是在鞘中,不知道怎么就已经在他的手上。
“叮”的一声,是兵器激烈相交的声音。南宫世只感觉剑身一股大力袭来,同时他也借力从车上飞落下地。这才发现原来车厢头顶上一直站着一个黑衣剑客,只怪南宫世当时被车前的中年人吸引住注意力才没有发现,虽然如此,南宫世也感觉到了这个黑衣剑客杀人无息的可怕。
黑衣剑客的面容就像毒蛇一样恶毒,残忍。
“好剑!”黑衣剑客没有想到南宫世竟然能挡住自己的剑,不禁赞了一句,轻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过随即冷笑着:“江湖上有你这样身手的人不多,而且你是一个剑客。”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南宫世,又接着说:“你是司马临风,还是梅花剑客花敬童,或者是南宫世?”说完,黑衣剑客的眼睛狠狠盯着南宫世,果然是毒蛇一般的眼睛。
南宫世淡淡一笑:“在下,南宫世。”
猥琐的中年人:“这就难怪你能挡住蛇皮仔的剑了。”
黑衣剑客:“可惜,不管你是谁,你在这时候经过这里,都要死。”黑衣剑客眼神一冷,人已经飞射向了南宫世,同时手中的剑已经在空中刺出了三十二剑,每一剑都是刺向南宫世的要害。
南宫世笑了:“好狠毒的剑法。”南宫世并没有用剑回击,而是不断闪躲,因为他要随时堤防那个猥琐的中年人,谁都不知道这个猥琐的中年人的武功如何,是不是比这个黑衣剑客还要高。
黑衣剑客的剑也像毒蛇一样,阴狠毒辣。
可惜南宫世的人比猴子还要灵活,不论黑衣剑客的剑多快、多狠,他总能在千钧之际避开,眼看黑衣剑客三十二剑全部落空。
黑衣剑客冷笑连连:“难道南宫家的人到了你这一代,剑术已经差劲到无法出手见人,只会躲躲闪闪。”黑衣剑客语毕,一声尖叫,七七四十九剑化作无数毒蛇向南宫世咬去缠去,比先前三十二剑不知道要恐怖多少倍。
南宫世只要稍不注意,这四十九剑,每一剑都能要了他的命。南宫世不敢托大,有些躲不过的剑只能用剑去挡。南宫世也不愧是江湖十大剑客之一,他出剑虽然远少于黑衣剑客,可每一出剑都能恰到好处的化解对方的攻势。可是南宫世仍然不敢轻敌,因为他在打斗之中,已经留意到矮小的中年人的手已经伸入腰间,他已经猜出这个中年人一定是一个擅使暗器的高手。他知道只要有了机会,一旁观战的中年人一定会出手偷袭自己,这偷袭可能就是致命的一击。
南宫双一向很相信二哥的能力,也知道二哥的剑术之高。她没想到外面的剑客既然能和自己二哥久战不下,似乎二哥还显下风,所以她显得很是着急,她怕自己二哥打不过对方。她并不知道外面除了一名剑客之外还有其他的敌人。南宫双虽然是一介女流,可是生在江湖世家,自然也是从小练武,虽然剑法远远不如南宫世,可也算的上是剑道中的高手了。当时心中主意一定,就打算出去助南宫世一臂之力,可她还未起身,就看见一张满脸麻子的脸,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汉子,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怎么进入车厢内的,但她却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对方一定不是好人。
高瘦的汉子看着南宫双在笑,他的笑很**,让南宫双很恶心,可是南宫双却也看着他笑。
可是这笑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南宫双的剑已经刺向了汉子的心窝,可是剑还未刺出,她的手就被汉子给紧紧抓住了,高瘦的汉子顺势夺过了南宫双手中的剑,迅速点了南宫双几处穴道。
好快的身手,南宫双吃了一惊,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了,不觉惊恐万分,不觉脱口而出:“二哥!”
南宫双刚喊出口,高瘦汉子就迅速点了她的哑穴。汉子脸上漏出淫笑,伸手摸了摸南宫双的脸蛋:“娘子长得如此俊俏,却没想到心肠如此歹毒,第一次见面就想杀了小人。”
南宫双只能任凭汉子那粗糙的手在自己脸上摸着,内心已经恶心的想要吐。
南宫世听到南宫双的呼救,心神骤分,高手相争岂容一点分心。一不注意,肩膀就被黑衣剑客削了一剑,幸好南宫世反应够快,避过要害,不然非死即伤。南宫世心里一横,知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说不定自己妹妹就被伤害。心里一横,也顾不了许多,施展出南宫剑法,并且全是南宫剑法中杀招,力求杀敌,不求自保。黑衣剑客四十九剑不但一一被化解,反而被南宫剑法的威力瞬间击退,黑衣剑客心中大惊。
南宫剑法,飘逸潇洒,绝世无双,一旦施展开来,就如同早春的微风吹过人的身上,舒服惬意。
可在南宫剑法笼罩之下的人,也就会在这舒服惬意中慢慢的流失着自己的生命。
黑衣剑客抵挡南宫世的剑无比轻松,甚至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可是越轻松反而越害怕,因为他的生命正在在这份轻松中慢慢消失,他自己也明白用不了多久,自己的生命就会完全消失。
南宫剑法就是要在你最轻松之刻,杀人夺命。
可猥琐的中年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等的就是南宫世全心全意进攻黑衣剑客的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南宫世才没有余力防备自己,他才有偷袭的机会,也是一击毙命的机会。
他的双手从腰际抬起,就有无数的暗器飞射向了南宫世,这些暗器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像暴风雨一样密密麻麻。
暗器锋利,却有花香飘出。不知道是什么花香,很诱人,却更夺命。
南宫世大吃一惊:“漫天花雨。你是戌狗,你们是十二生肖?”
猥琐的中年人就是戌狗,戌狗冷笑:“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
眼看南宫世的剑已经穿过黑衣剑客的剑网,刺向了黑衣剑客的胸膛,黑衣剑客避无可避,可是漫天的暗器同时也到了南宫世的背后。
风更大,乌云更浓。
南宫世纵然能杀死黑衣剑客,可是自己必然也要死在暗器之下,自己如果选择躲避,且不说能不能全部躲掉,黑衣剑客肯定会把握住机会,配合暗器击杀自己,南宫世知道自己不管怎么选择活下来的希望都很渺茫。
南宫世心一狠,死也要拉着一个人陪着自己。南宫世正打算孤注一掷,选择与黑衣剑客同归于尽时。
“不迟。”一团黑影在南宫世身后一晃,那速度简直不是人类应该有的。只见漫天暗器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用身上的外套全部收了起来,年轻人收完全部暗器,就将衣服大力一甩所有的暗器就又全部还给了戌狗,发生的这一切也不过是瞬间而已。暗器来时凶猛,去时更猛。戌狗哪里想的到出现这样的情况,虽然震惊,可毕竟是老江湖,反应也不慢,知道情况不对,一个飞身后退,躲过所有暗器,就向远处纵去。可年轻人眼中寒芒一闪,手中故意留下的一枚飞镖,就已经箭一般射向了戌狗身后。
戌狗突然从空中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年轻人已经一镖毙命
南宫世突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手中剑更显得义无反顾,瞬间就刺穿了黑衣剑客的胸膛。
黑衣剑客的身体随着手中的剑落,也缓缓倒了下去,甚至来不及尖叫,就已经死透。
南宫世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中尽是感激之情,重重点了一下头:“多谢兄弟,出手相助!”
年轻人淡淡一笑:“没事,举手之劳。”
南宫世仔细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年轻人,却怎么也看不透对方。他知道戌狗的漫天花雨暗器的厉害,这个年轻人能轻而易举的接下,可见身手不凡,绝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仔细看来,江湖中似乎没有这样的一位年轻高手,也许是自己认不出来,当下想问,可是想起自己妹妹还在车厢内,危险没有化去,就提剑缓缓走近车厢。
突然从车厢内飞来一把大刀,直扑南宫世面门,南宫世不得不侧身躲过,同时,车厢里飞快窜出一道高瘦的身影,一个空翻到了车顶,就向树林里飞遁,显然是轻功已经修炼到极致的高手,转眼间就消失在南宫世视野之中。
南宫世着急妹妹安全,哪敢再追,忙冲进车厢,看见南宫双只是被人点了穴道,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
南宫世解开了南宫双穴道,问道:“双儿,你没事吧?”
南宫双惊心才定:“我没事。”然后看到南宫世肩膀上的伤,急切的问道:“二哥,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南宫世淡淡一笑:“一点小伤不碍事,休息几天就好了。天色已晚,大雨将至,我两还是赶快去往古庙休息一下。”
南宫双:“好!”
等到南宫双随着南宫世出来时,首先看到了良伯的尸体,不禁心伤,又看到黑衣剑客的尸体,悲愤的说:“活该!”又看见了车前站着的年轻人,但是发现二哥对这个人毫无敌意,就知道这个人跟杀死良伯的人不是一伙的,就问南宫世:“二哥,这个人是谁?”
南宫世笑着说:“我两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出手相助,我两今天肯定会命葬于此。”
久积的乌云终于按捺不住,大雨倾盆而下。
年轻人温和的看着南宫兄妹:“下雨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到那庙里去避雨。”
南宫世:“恩。”
二
荒庙杂草,大雨漂泊,夜色渐渐来临,在电闪雷鸣之中。
时间可以侵蚀一切,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人,动物,植物。只不过侵蚀的速度不同的而已,有的只要几年,有的要几十年,有的几百年,有的几万年甚至几亿年,不论多长,一切最终在时间中都会化为灰烬。这个荒庙就是最好的例子,也许上一百年它还是香客鼎盛装修豪华的庙宇,这一刻却成为了荒郊野岭的一座破房子而已,也许若干年后,甚至这座房子都会没有,就当这座庙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可它确确实实存在过,在过去现在或者未来。
篝火升起,年轻人就和南宫兄妹围着篝火坐在了一起。南宫世已经把白天发生的一切详细的告诉了南宫双,尤其是年轻人的出现。
南宫双质疑的问:“那个漫天花雨真的有那么厉害?什么十二生肖真的有那么可怕?”
南宫世:“当然,漫天花雨是当年暗器之王的独门绝技,能一次同时发出一百零八道暗器,如今是戌狗的杀人绝技,江湖上能全部躲过的人不多,能全部接下的人更是屈指可数。十二生肖中单一个戌狗就如此可怕,何况其他人。”
年轻人补充道:“十二生肖是当今江湖最可怕的杀手,他们一共十二个人以十二生肖为名,每个人都不简单,有着自己的特长和杀人的本事。”
南宫世:“今天和我打斗的应该是巳蛇,他的剑虽然不及我,可阴狠毒辣,江湖上已经很难遇到对手。今天只凭十二生肖中的戌狗和巳蛇就可以轻松的杀死我,如果十二生肖的人全部来齐,天下哪里还有他们杀不死的人。”
年轻人:“我想那个逃走的人应该就是午马,十二生肖中只有午马用刀且轻功最高。”
南宫双:“既然十二生肖如此厉害,那你不仅将戌狗的漫天花雨全部接住了,反而还轻而易举的杀死了戌狗。”说着看向年轻人,她的眼中充满好奇:“那你的身手岂不十分厉害,既然你如此厉害,我二哥怎么不知道你是谁?”
南宫世:“双儿不提起,我还差点忘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兄弟叫什么。”南宫世说着拱手作礼:“在下南宫世,这是我四妹南宫双,敢问兄弟尊姓大名?”|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你是南宫世?”
南宫世:“怎么了?”
年轻人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里能见到大名鼎鼎的南宫世家二公子和四小姐,有点吃惊。”
南宫世:“不管怎样,今天你救了我和双儿,这份恩情我两永生不忘。兄弟只要告诉我们你是谁,以后你不管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南宫世家,我们一定不遗余力的帮你。”
年轻人淡淡一笑:“这倒不必了。”
南宫双跳将起来:“怎么,你看不起我们南宫世家?”
年轻人忙解释:“四小姐误会了,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南宫世家,南宫世家的厉害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日子过得平凡无趣的很,也没什么事需要劳烦别人帮忙。”
南宫世瞪了一眼南宫双,心知自己这个妹妹从小疏于管教,脾气刁钻任性,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但还是说了一下:“双儿不得无礼。”
南宫双这才悻悻坐下。
年轻人忙打圆场:“没事,四小姐只是性子直爽些,倒也显得挺可爱的。”
南宫双听完这话突然觉得就不好意思了,她表现无礼对方不仅不怪她,还夸她可爱。自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说她可爱了,南宫家的人只会说自己刁蛮任性。南宫双心里虽然欢喜,嘴上却不说,她略带歉意的看向年轻人,却正迎上对方那一双温和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明智,仿佛要把自己容纳进去,不觉就被吸引了,突然又发现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是很不礼貌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故意提高声音说:“你说谁可爱啊?说谁了?我又不是小孩,可爱个什么。”
年轻人垭口无语,南宫世狠狠瞪了一眼南宫双,说:“你再胡闹,二哥就真生气了。”
南宫双哼的一声撇过脸,不敢再看年轻人。
年轻人也不在意,拿根木棍搅了搅篝火,使火势更旺些,一边动一边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姓石,单名一个朽字。”
石朽?南宫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的确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一号人物,可是石朽的身手如此之高,又怎么会是默默无闻,南宫世心中自有算盘,嘴上却仍然老实说道:“恕我孤陋寡闻,的确没有听过兄弟大名。”
这个名叫石朽的年轻人:“像南宫公子这样的大人物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也不奇怪。只不过我很好奇,十二生肖为什么要杀你?”
南宫世:“如果你比我先到这里,恐怕他们要杀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
石朽疑惑:“为什么?”
南宫世:“因为他们只是要杀在那个时间到达这里的人而已,至于这个人是谁并不重要。”
石朽:“你怎么知道?是他们自己说的?”
南宫世:“的确是巳蛇亲口说的,但我一直不明白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事。”
石朽:“也许..当时他们正在这里做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也许就在这座荒庙里。所以他们需要拦阻任何想要进入庙里避雨的人,以免破坏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而当你们兄妹到达这里时,十二生肖其他的人正在庙里做着他们要做的事情,而戌狗,未羊,午马就在外面阻拦你们,叫他们拦人当然也就是杀人。”
南宫双突然回头好奇的问:“难道当时不是只有戌狗、巳蛇、午马三个人在这里,庙外不是正好拴着三匹马?”
南宫世:“难道那三匹马不是戌狗,巳蛇,午马三人的?”
石朽摇了摇头:“难道你没看出那三匹马是云南的滇马?十二生肖最近似乎一直在中原活动,没有出过中原,又怎么会骑云南的大理马?”
南宫世若有所思:“石兄又是怎么看出那三匹马是大理马?”
石朽:“我早年曾经游历过云南,深知云南的滇马都为矮脚马,以短小精悍、运动灵活、适合长途劳役。而中原的马匹一般都体格健壮,四肢发达,适合奔跑。”
南宫世:“仔细一想,的确那三匹马是比往常的马要矮那么一些,不注意还真不会发现。”
石朽:“也许就有三个骑着大理马从云南跋山涉水而来的人,恰好天要下雨,看见这座庙,就停下打算在这里避雨。而十二生肖要杀的就是他们,又怕被其他赶路到来想到庙里避雨的人破坏,所以就叫戌狗,未羊,午马在外面守着,其他人就在庙里对付这三个人。”
南宫世:“那这三个来自云南的人一定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值得十二生肖大费苦章。可是照你这样说,庙里应该有他们打斗的痕迹,可是一点都没有。”
石朽冷笑:“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打打杀杀,还有很多其他方法,别忘了十二生肖每个人都有自己杀人的方法。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是在这里与那三个人会面商量一些什么秘密,怕别人知道,所以才叫人在外面把风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宫世佩服的道:“石兄思维缜密,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比的上啊。”
南宫世越来越对眼前这个叫做石朽的年轻人感到好奇了
南宫双听得云里雾里:“云南的马难道就不能在中原,难道哪里的马就必须待在哪里?你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只不过是你们自己的想法而已。”
石朽笑了笑:“四小姐说的对。这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算不得什么。”
南宫世却若有所思。南宫双却说:“本来就算不得什么。”
石朽不在意,侧耳听听庙外的雨声,又看看庙中的篝火,然后注视了庙外的黑夜良久,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很迷茫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南宫双竟然看着石朽深思的样子脸红了,奇怪!
过了良久,石朽打了一个哈欠:“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时候也不早了,我累了先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南宫世、南宫双这才双双回神:“好!”
雨还在下,篝火却渐渐暗了下来。
三
夜就像一只洪荒猛兽,即将来临,想要来笼罩着一切,吞噬一切。
夜夹杂着狂风暴雨也给人带来诸多不安与恐惧。
扬州城内,千千万万的楼房中,那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正聚集了一群不同凡响的人。
这些人之所以不同凡响,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而且可以保证他们每个人的本领都很了不起。
就像申猴,他擅用毒,他会配制各种各样的毒药,世上只要你能说出名字的毒药,他都能配的出来,并且他还会利用这些毒药去杀很多江湖上很厉害的高手,他使用的毒天下只有神医凌白璧可以解,可是中了他的毒的人都来不及活着见到凌白璧。传说他每天以各种毒虫为食,每天晚上都是泡在毒水里睡觉,来让自己成为一个浑身皆毒的人。
卯兔善变,为什么说卯兔善变?因为他每天都以不同的面孔出现在别人面前,有时候是貌美如花的姑娘,有时候是气质不凡的公子,有时候是满目沧桑的老头子。就连和他熟识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只是因为他的易容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了。他可以变成世上任何的一个人,也许是你不认识的,也许就是你很亲密的朋友亲人,你会不会防范自己的亲人朋友?当然不会,所以卯兔要杀你,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丑牛天生神力,他的双拳可以打碎世上最坚硬的金刚石,他的双手能将一颗根深蒂固的大树连根拔起,当然他更能轻易的撕烂别人的身体,捏碎别人的脑袋。
寅虎的斧头、巳蛇的剑、未羊的钩子、酉鸡的美貌、午马的轻功和刀、戌狗的暗器、辰龙的身手、子鼠的阴险、亥猪的神秘...
这个宅子里聚集的人正是江湖上让人害怕的十二生肖,你说他们可都是不同凡响的人。
不过现在,并不是十二生肖全部在这里,这里只有七个人。
子鼠是一个很老很老的老人,之所以说他很老,是因为他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那脸上的皱纹已经使他完全没有了年轻时的模样,他的手就像枯枝干柴,只有他的眼神时刻透露出一股邪气,他的声音不苍老,反而很刺耳:“辰龙,走了?”
酉鸡笑了笑,本来她就美的诱人,这一笑,就像能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一样:“事情一办完,就走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喝酒去了。”
寅虎冷笑:“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每次我们聚在一起计划什么,他都不在,都要卯兔亲自去找他将计划好的事情说给他听。”
寅虎虎背熊腰,背负双斧霸气非凡,不过眼神却是很凶狠,他似乎对辰龙很有意见。
未羊:“谁叫他的武功是我们之中最高的,他这样我们不是早就习惯了。”
未羊打扮就像一个很普通儒生,不过脸上的那几缕白胡倒是奇特,甚至比他那双锋利的双钩还要奇特。
未羊旁边就是一个比寅虎还要高一个头,比寅虎还要壮一圈的大块头,他的双臂露在外面竟然有松树那么粗,这人一看就知道力气一定非常大,有这么大的力气的当然是那个天生神力的丑牛。
然后旁边就有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公子,只不过一个身后背着一个大箱子,一个没有,背着箱子的当然是申猴,没有背箱子的当然是卯兔。
卯兔本来不是这个样子,他本来的样子当然没有人知道,他只是易容成了申猴而已。
申猴:“事情已经办完,怎么戌狗他们三个还不回来?”
卯兔:“也许他们已经被那个年轻公子全给杀了。”
卯兔的声音竟然和申猴的一模一样,看来他不仅能伪装别人的样子,就连声音举止都会一模一样。
未羊:“不会,当时我们临走之前观察过,那个人单打巳蛇都难以取胜,何况当时戌狗和午马都在旁边,那个人不可能一个人杀了他们三个。”
申猴:“也许当时马车里还有其他人,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
未羊:“就算马车里有人,能杀死戌狗他们三个的人江湖上又能找出几个。”
酉鸡妩媚的笑了:“我们不过才回来没多久,他们还要处理马车里的人,自然要慢些,再等一下也许他们就回来了。”
子鼠点了点头:“酉鸡说的对..”
子鼠话声刚落,一个人就从大门窜了进来,只见午马全身湿透。
寅虎:“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戌狗、巳蛇了?”
午马叹了一口气,众人已经感到情况不对:“他两算是回不来了。”
子鼠眼神一冷:“怎么回事,快说清楚。”
午马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要不是我机智,恐怕我也回不来了。”
酉鸡:“原来马车里的人是南宫兄妹,那个帅气的公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宫世。可是那个出手帮助南宫世的年轻人,又是什么人?竟然能将戌狗的漫天花雨全部接住。”
子鼠冷冷:“我们当中谁自信能做到这点?”所有人都惭愧的低下头,他们是戌狗的伙伴,自然知道漫天花雨的威力,没有人说话。所有人心知肚明,不要说全部接住,就算全部躲开都未必做得到。
未羊:“也许辰龙能做到吧。”
子鼠:“不管怎样,能做到这点的人一定不简单。幸好南宫世和这个人只是看见了戌狗你们三人,并没发现我们做的事情,我们没必要节外生枝。”
未羊:“鼠老大的意思?”
子鼠:“完成我们的任务要紧。南宫世和这个年轻人,只要不妨碍到我们的计划,暂时不要去招惹,至于替戌狗巳蛇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众人都默许,不仅因为他们要做的事情重要。更是因为戌狗和巳蛇的死只是让他们很震惊而已,至于悲伤难过却一点没有。替他们报仇,去找南宫世和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仇未必报的了,说不定还送了自己性命。十二生肖虽然是伙伴,也不过是利益上的伙伴罢了,私下交情还不至于到了替对方去卖命。
人心是冷漠的,在这个时代,只要是因为利益而结合在一起的人群,没有人会真正去关心伙伴的生死。
“不过这个年轻人我倒是真想见一见。”子鼠的声音已经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
明天还要继续,大雨却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