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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意外之外的意外,火麟儿还在和南皓闹腾,突然便陷入了昏迷,压在南皓身上,南皓还以为是这小丫头故意来了这么一招,没想到一睡就没醒,紧接着发烧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全身火烧一般的烫人。南皓和南诺两个从未找看过人的大少爷,焦头烂额,不知如何下手,水换了一盆又一盆,浇了火麟儿一个透心凉,眼睫毛长长的耷拉着也没闪动。

鬼使神差的南皓注意到火麟儿用剩下的青苔,着魔似的抓着不放,拿了个土锅,放在炉子上熬。南诺顾得了火麟儿,就无法分神去注意南皓在做什么。直到他把一罐黑糊糊,散发着焦糊味的东西端到南诺面前,南诺才恍然大悟,这小子相信了火麟儿的话或者是准备报复这丫头:“这东西,能吃吗?”

“我都吃了,不是好了吗?也许麟儿说的是对的,这还真是仙青苔。”

“除非你能咽下去一口,我再考虑能不能吃这个问题。”

南皓望着这团不可名状的东西,终究没能咽得下,灰溜溜的发现还有一件亟需马上解决的事,这个点应该已经错过了饭点了吧,可吃饭该怎么解决呢?

好在南诺比较靠谱,在照顾火麟儿这方面,除了打倒一次凉水,其他的还勉强过得去。接到南皓递来的黑乎乎的食物着实惊了一把,没来得及抱怨,硬着头皮喝了下去,结果那天晚上,两人不约而同的拉了肚子,直闹到早上才稍稍停息,于是病人的数量由一个增到了三个。

第二天,火麟儿无声无息的醒了,盖着的一床草席上握着半躺着的南诺,一边的木凳上挂着个干瘪瘪的南皓,一股暖流流过心中。想起以前每次生病的时候,姑姑不在身边照顾,莫棋师哥总会一直守着,众位师兄弟们没事就会守在身边,师父纵使责骂,也止不住,他也偷偷在屋外瞧着,师父总是最关心十七的。虽然离开了岚山,遇到这两个人,没想到他们也是这样。

外面的火架子上放着一个烧糊了的锅,里面放这些糊了的东西,看来这两人都没吃上饭。好在火麟儿现在醒了,找了找能够用得上的食材,转了一圈从后面一罐积了灰,攒了蚂蚁的土兜篓里找出一个米罐子,里面的米都黄了,拿到河边仔仔细细地掏干净,又洗了烧糊的那只小锅,熬上一锅粥。趁着时间尚早,四处逛逛有什么野物。

白日里都不会有野物出没,只转了一圈便又灰溜溜的回去了。隔着好远都能看到火架子的旁边蹲着个人,伸着个脑袋往火里凑,没来得及收身,火苗挨着身子往上蹿,火急火燎,急忙往河水那边跑,一头栽进水里。

米粥已经好了,好在蜡黄色没有影响味道,火麟儿尝了一口,迎头便对上了南诺。他一见火麟儿便收起了焦虑之色:“我还以为你走了,烧退了吗?怎么没好全就一个人出门,没凉着吧?”

火麟儿举着木勺子,冲南诺招手:“还没吃饭吧!我熬的粥,下来吃点。”

南诺无奈地摇头,南皓却从水里面蹿了出来:“早知道你死不了,这锅好了吗?你怎么弄的,我怎么就烧糊了呢?快让我尝尝,饿死我了。”

一把抢过火麟儿手里的勺子,盛了一勺直接准备送入嘴里,南诺连忙道:“烫嘴,快放下。”

火麟儿在一边偷笑,看着南皓捂着嘴,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满嘴的水泡,含着雪含糊不清的责怪着火麟儿,气恼的待在一边。

吃完饭,南诺道:“前面不远就到河下了,凤易枳,凤将军驻兵在哪儿。南诺要向姑娘告别了,吃完这顿饭,我和南皓就要走了。若是姑娘不嫌弃,可以和我们一同前往南国。大都城里什么都有,也不怕姑娘无人照料。”

这个主意倒是好,只不过这么风风火火地去大都,绝对会被岚山鹰系的各位师兄发现,到时候想走也难。更何况火麟儿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河流下面的洞里,那块玉璧里到底有什么,怎么能够带着遗憾离开呢?

“不用了,我觉得这里还不错。以后我要是实在闲得慌了,就去找你们,到时候你们别装不认识就好。”

南皓道:“现在就和我们一起走,哪用得着婆婆妈妈的。”

“南皓,麟儿姑娘自有决定,你必须回去。”

南皓望着火麟儿,舍不得,咬着筷子,发出咯咯声。

这顿饭谁也没吃得开心,火麟儿送两人到了山顶,看到了飘扬的旗帜,见到有人接应也就放心,也没个正式告别便分开了。

独自躲在一边偷偷地目送他们离去,火麟儿想雪地也不是那么好,只是现在的她还不能擅自离开,如果真是无事,怕是会跟着南诺,南皓一起回大都吧。直到最后一点影子消失在白雪的尽头,火麟儿才抽身往回走。现在唯一还有兴趣做的事,就是去找鬼影,不知道是不是火麟儿眼花了,可那么真切真的能够作假吗?

本着辟邪的念头翻了一圈小茅屋,还真没找到大蒜之类辟邪用的宝贝,握着饮血安慰自己:“你的戾气重,杀气大,一会儿下去就靠你了,可得给我争气。”

又顺着上一次的路线,摸索着漩涡,没遇上,好在火麟儿的毅力够,在好多次失败后,终于下到了水底下。洞内还如同上次她离开时候的那样,墙上和地上的青苔少了点,其余的东西一样不少。这时候看着这面玉璧,却没看到丝毫的破损,或者是半点存在过影子的样子,平静得像是修炼了多年的老尼姑,外冷内燥。

好生泄气,只得坐到寒潭边上独自惆怅。要是那东西不在这里,唯一能够存得下的就是这寒潭了。莫非是那个怪物进入了这里面?一想到这儿,火麟儿有些兴奋,直望着湖水发出欢呼。但是如果在里面不就成了我在明敌在暗,贸然下水,必定会腹背受敌。

怎么办?火麟儿揪着衣袖,一会儿看看玉璧一会儿看看寒潭。纠结之下,急得乱跳,就这么一跳,没踩得稳,连人带剑全部丢到了寒潭里。吓得火麟儿挣扎几番,只觉得脚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快要死了。折腾了好久,口鼻还没进水,扑通几下,这水居然这么浅,吓得火麟儿好生失望。

骂了几句,撑着石板想要上去。突然玉璧上浮现出一个影子,在火麟儿转身的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火麟儿屏住呼吸,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影子真的出现过。揉揉眼,什么都没有。

恍然间眼睛似乎抓着了什么光线,顺势望去,竟然是在水中。一束光以一个微妙的角度折射到玉璧上,玉璧本身的光辉接受了光源,才能照亮着一方寒潭。

火麟儿又朝着那束光走过去,料想着要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一下子跳到玻璃质的水中,看到水里面两条搅在一起的漩涡,而那点光源正好在两个漩涡的中心点。火麟儿盘算着这么游过去会被漩涡带离这里,不过去又看不见是什么,正惆怅,猛然间看到那张鬼脸正在玉璧上,冲她冷笑,模样和上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火麟儿不是害怕而是由衷的兴奋,忘记自己还在玻璃质一层,猛地跃到了寒潭的平台,再要去找鬼影,竟然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说只有在玻璃质那上面,才能看到不成?

火麟儿没来得及跳到玻璃层,便看到另一束光,正聚集在寒潭的中心,发出幽蓝的冷光,难道这潭水里也有宝物不成。火麟儿这一次还真不怕鬼影出没一瞬间跳入水中。只看到一层微弱的蓝光闪烁,下面却没有尽头。这水底下难道另有洞天?

这里面的水静止不动,火麟儿只得费力的往蓝光处靠近,直到双手几乎能够触摸到蓝光,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水中了。而从这里看过去,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的两个漩涡和那个水下的洞穴,难道刚才她从地底下通过了?

火麟儿还没迷茫够,便看到地上摆放着的那颗蓝宝石般的水滴,连接着一束直射入水中的光线,撒出的光芒直射玻璃质水面,透过玻璃质落到玉璧之上,根本就没有鬼影。

没有鬼影,那么这块石头就没用吗?火麟儿不明所以,伸手拿水滴。那样的冰彻骨,竟然在火麟儿的手上形成了一层冰膜。火麟儿连忙松手,立马便被体内许久未见的燥热折磨难道是刚才的寒冰引发出身体某处的病灶。火烧一般的手,立马搭到了水滴之上,燥热退却又猛的和水滴之中的寒气碰撞,在火麟儿的身体内纠缠在一起。

整个水下世界都在颤动,对面的玉璧上竟然出现了两个影子,一个是鬼影,另外一个白色的影子纠缠在一起。火麟儿好像失去了自己,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两个自己在打架。荒谬却又真实地存在着。

在黑白影子融入一体的一瞬间,火麟儿看到对面的山洞竟然开始坍塌,两股逆流的漩涡瞬间冲进了山洞。凭着最后一点意识,火麟儿开始奋力地往上游。水流中卷起巨大的暗流,一波一波打在火麟儿单薄的身躯上,她居然没有立马昏过去,而是一个劲儿的往上蹿。直到看到阳光出现在头顶,维系的毅力瞬间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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