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芷君气急了眼,一时竟真未考虑什么生路死路,一把抓起那死侍的领口,一字一顿道:“我说了,我,不,怕,死。”
那死侍或许为叶芷君此时的气势动容,正待要说些什么,却有一支银针破窗而入,正射在她脖颈间,那死侍只无力地张了张嘴,便晕死过去。
“谁?!”竟有人在自己面前下暗手,叶芷君简直怒不可遏,一回头看见来人,怒气却是消了一半。
那下暗手者不是旁人,正是月白。
月白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统领莫忘了,外头还候着一院的人,若她说出些不该说的为人听到,统领要如何收场?此处不是审问的地方,且将人带走再议。”
叶芷君恍然大悟,应道:“姑姑说的是,是叶某疏忽了。”
月白上前查看一番那死侍,道:“我下的迷药没三五个时辰醒不过来,将军且先出去依公子的嘱咐将事办了要紧,此人便暂放于此处由我亲自守着,不知将军可放心?”
叶芷君明白此人对于容子奕而言的重要程度比之对于自己有过之而不及,想必月白自会小心看管,便答应道:“姑姑亲自出马,叶某自是放心的很。姑姑也可放心,公子的提点叶某已牢记心中,叶某这便去了,还有劳姑姑了。”说罢自去张罗这一晚大龙凤不提。
一会儿,容子奕踱入暖阁,一入门便直直望向月白。月白会意,道:“公子放心,她没来得及开口说不该让叶统领听到的话。”
容子奕点点头,转过目光打量一番这死侍,又蹲下身检视了她吐出来的毒牙,失笑道:“叶将军看人着实有一手,却终归棋差一招。月白,你看看这牙里藏着的是什么?”
月白用帕子包着毒牙拿近前仔细查看,却未得法门,道:“奴婢不知,不过既是藏在牙内,当是毒物。”
容子奕摇摇头,道:“不是什么毒物,只是渡兰草做的假死药罢了。你看,这药粉内微微泛出的银蓝色,正是渡兰草独有的颜色。这颜色无论煎药制粉都不会改变,也只有渡兰草的蓝有如此特性。”
月白点点头,道:“公子果然博学,奴婢先前在殿下书房伺候,自问博览群书,却从未听闻过此物。”
容子奕答道:“此物罕见的很,我也是在随老师游历时有幸见人用过一次。听当地人说乃是七十年一开花、千支只开三两朵的稀世之物,恐怕没有主子会舍得将此等神物用在保一名死侍性命上。”顿一顿,他转过话头,问道:“姑姑可听见她前头说了些什么?”
月白答:“她告诉叶统领,只要提她去复命必可保统领自身周全,可若是深究她的身份来历便是自寻死路。”
容子奕点点头,望住月白微微一笑,道:“那么,依姑姑意思,你我是该走那生路,还是该寻这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