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众位长老看见少年站在台上一脸轻松的样子,脸庞不自然的抖了抖,之前出现个黑马击败大家都看好的青木也就罢了,这还在消化当中呢,又来个随随便便击败了已经晋升到地荒师境界的铁寨长的少年,自己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没突破,人家看样子顶多15岁,都到了地荒师,而且显然没有用尽全力,老脸不禁有些微红,有些眼力细致的长老注意到了少年腰间的牌子,不觉眼神有些怪异地微微探向烈焰寨长,王修因为带了一张唯妙唯俏的面具,连熟悉的青儿都不敢确定少年身份,烈石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感受着许多道意味不明的余光扫来,心里有些发虚,强自咳了一声,目光小心翼翼地看了少年一眼,王修看出了烈石的窘迫,心下想到,反正自己不会长期留在寨中,倒不如亮明身份,这样自己的威慑之下,想来烈焰寨的地位就会相对超然许多,铁木寨的铁龙除非是脑子烧坏了,不然暂时也不敢打什么主意,自己再留一批老者留下的灵级上品功法充作寨中少年的基础修炼功法,资质优越的则赐予为数不多的玄级下品功法,太好的王修不决定拿出来,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王修还是懂得,这样以少年们的勤奋,想来短时间内便会有一个整体实力的提升,至于寨长和长老王修倒是可以在修行上稍稍指点一下方向……
烈石看着台上少年似乎有些走神,看着台下已经有些骚乱的人群,不觉有些头痛,可没摸准少年的心思,烈石一时也不好乱开口,谁知道这少年是不是路过的某个宗门的弟子,一时兴起随手从自己寨子少年身上摸来一块牌子混进来,然后玩心一起上来捣个乱什么的,万一乱扯关系惹得这少年不高兴,自己这把老骨头是不是得松松啊,烈石看着从台上下来气息萎靡的铁龙,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这时台上少年似乎思虑完毕,左手微抬起来,在颈间摸索了一阵,竟揭下一张薄薄的皮状物下来,“修儿?”“修儿!”“王哥!”台下霎时响起几声惊讶中带着喜悦的声音,一对神色原本有些憔悴的夫妇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望着台上,眼中无法抑制的留下泪水,修儿竟变的这么有出息,王坷扶住微微有些晕眩的妻子,十分欣慰的望着众人注视的少年,竟有种开怀大笑的冲动,这些天夫妻俩一直担心着修儿安危,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想到修儿竟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烈石愣了片刻,眼中瞬即涌起一阵激动,退到自己座位上的铁龙则面色一片死灰,实力强者为盟主?想起之前台上自己自信满满的开擂宣布的规则,铁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管这少年今后到何处发展,这个盟主之位只能由烈焰寨担任了,自己冒着得罪四寨的风险推动的合盟,到头来白忙活一场还给人家做了嫁衣......
一座幽深的大殿之中,有座数十级石阶累成的高台,上面摆放着一把上好檀夜木制成的椅子,铺着不知名异兽的柔皮制成的毯垫,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身着浅紫色的衣袍,袍子角边上绣着一头纯金色的三首怪鹰徽样,眼神有些冷峻的望着跪在台下的青年弟子,若王修在此会发现这青年便是神秘消失在场下的那位,不知乘坐了什么飞禽或者飞行法器,竟然短短三四个时辰便到了宗门,“有什么事情禀告?”声音泛着一丝烦躁,青年似乎听出来了,声速略快的诉说了一遍五寨的情形,着重讲了神秘少年与铁龙的对战,老者突然眼中透出一丝渗人的精芒,“有没有像影法石记录下来?”青年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紫幽幽的晶石,输入荒力,黯淡的晶石缓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如亲历一般投影出擂台上的情景......看到那个少年击飞了铁龙时,老者眼神一凝,双手一招将晶石收入怀中,挥手示意青年退下。待其离开后,面色阴晴不定的从怀里取出一个十分狰狞的怪虫,俨然是那头从纨绔腹中爬出六双复眼的怪虫!老者没有犹豫,神念微动,这虫子复眼竟微微一闪,向自己神念传达了那天青年死前遇到的画面,老者嘴角渐渐扬起狰狞之极的笑容,总算找到你了么。
老者这两天心情很不好,自己的独子莫名魂牌破碎,死在了荒野,连凶手都没找到,本来自己这个身份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老者偏偏惧内,这也没办法,自己爬到供奉长老的位置全仗着岳父宗门二长老的关系,老家伙一身修为更是达到了荒使巅峰的地步,自己天荒师中期的这点实力还真不够老家伙弹一下手指的,所以这把年纪就一个正室,偏偏那婆娘那方面能力还不怎么行,同修伴侣十年才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平日里疼爱的生怕化了,对某些恶习也是纵容的很,老者管不了,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小子有点分寸不会招惹那些对付不了的存在,这么多年倒也没什么事,谁知道昨天竟被谁杀了曝尸荒野!那婆娘都要疯了,竟说自己七天之内不找到凶手抽筋灭髓就等着滚出大化宗这样的话,老者看那个疯狂的模样,恐怕她还真的做的出来,不觉有些头疼,同时也对这个凶手恨意滔滔,这下找到了元凶,老者心里微定,小子倒是谨慎,还懂得精妙之极的易容掩饰,两幅画面旁人还真看不出是同一个人,要不是自己为防万一在儿子身上种下这影幻蛊,如像影法石一般能够记录原像并且百分之八九十模拟出对方的体上气息,经过辨认无误,自己还真被糊弄过去了,小小年龄如此心机,若是成长起来还真的可能成为一个人物,可惜,这么年轻就敢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也只好由自己捏碎了,老者眼中透出一抹森然的杀机,大殿屋檐上的几头秃鹫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寒冷,极其难听的嘶哑了几声,飞出了殿外。
要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