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拢月独坐到天明。
他杀人的手段?那人的一声主子?亦或他的身份?这些好像都不是最令她难过的。
雨早已停了!她为何还坐在这里不肯走?是在等他吗?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情,还是他的贴心温柔和偶尔的调傥,亦或他们在一起时的拌嘴、打斗。
不知何时起他在自己的心里偷偷扎了根。
望着窗外旭日东升,昨晚他就走了吧!为什么他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呢?
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杀人吗?拢月嘲讽自己,苦笑着起身。
换上一身干净的男装,踏马离开客栈,比起墨子渊,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情关乎了整个丞相府的存亡,她一定要找到哥哥。
察觉身后有尾巴跟随,勾唇一笑,小用计策便将人甩掉。
只是甩得掉太子的人,却甩不掉墨子渊,他的功力远在拢月之上,所以她根本没有发现他。
四天前,聚贤庄
现任武林盟主住的地方,那里山明水秀,亭台水榭,好一番令人心旷神怡之景色。
与之美景相反的地牢内,前任盟主罗刹被结实的铁链锁困住,衣不遮体蓬头垢面,身上更是伤痕累累,不堪入目,整个人只剩一口恶气。
“哼,你如今是武林盟主又怎样,这辈子你都别想见你的女儿!”
盟主暝天凛冷笑的站在他面前:“所以,你现在终于承认暝雪是我的女儿了?”
“啪”暝天凛一鞭子抽在他的身上,痛恨着“当初,我与楚瑶本是一对神仙眷侣,都是你棒打鸳鸯拆散我们。此后,你若能好好对她也就罢了,成亲后,你居然对她拳脚相向,整日里辱骂殴打,就连她身怀六甲你都不放过她,才最终害她生产之际性命不保!”
罗刹恶毒记恨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一口吃进肚里:“楚瑶这个贱人,嫁给我时竟已有身孕,我那么爱她,费劲心思迎娶她,她竟然成亲前就已与你私通,还死活要生下那个孽种!”
暝天凛怒发冲冠:“你非但害死了楚瑶,你还差点害死我的孩子,她还那么小,可怜他从出生就没见过爹娘,受苦受难18年。多亏了刘大哥,若不是他保护,暝雪早就死在你的手里了!”
罗刹冷哼一声,满脸阴毒:“刘大哥?他暗自抚养她,还私自给她取名暝雪,这个名字还瞒了我十八年。我早就该猜到他是你埋伏在我身边的奸细,亏我还如此重用、听信与他。哼,那个孽种,我只恨当年没亲手掐死她,让她多活了十八年,不过,你再也别想见到她,早在你夺位之时,我便派人杀了他,现在恐怕连尸首都不剩了吧?哈哈哈哈”他疯了般大笑:“即便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团圆”
“是吗?”花流影牵着暝雪从门外走来,嘴角邪笑:“可惜没能如你所愿!”
罗刹红眼圆睁,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二人:“你是谁?你们?你没死!”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暝雪眼神冷冽,透着杀气。
他们的对话,她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是眼前这个男人害死了她娘,可怜她连娘的模样都不知道,就阴阳两隔,她今天一定要手刃仇人。
“那帮废物竟然没能杀了你,你这个孽种!你不该活在这个世上!”罗刹奋进全力挣扎着,挣得铁链哗啦啦作响。
“该死的人是你!”暝天凛一脚踹在他的胸口,直踢得他狠狠地撞在身后的石墙,“噗”一口鲜血喷出。
“罗刹,你作恶多端,今日我便要为我娘报仇,为刘叔报仇,也为那些无辜惨死在你手中的亡魂报仇,下地狱去吧!”
剑光一闪,穿心而过,他痛苦的盯着胸口上的剑,嘴角的血不断涌出。
猛然间,剑拔出,那一刻罗刹气绝身亡。
一滴清泪,在暝雪清冷的脸上留下一道印痕,持剑的手不停颤抖着:娘,刘叔,我给你们报仇了!
她的手被花流影攥在手心,伤心悲痛的内心,一丝暖流划过。
若不是他,她可能还在日日躲避着暝天凛的寻找,也永远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疼爱她的亲爹;不知道内心有阳光洒进,冰雪消融的美好。
抬眼望着这个总爱跟自己耍嘴皮子的男人;这个一直被自己认为不正经的男人,竟然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归属感。
我动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