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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来了,来了,那货来了!”

“日他哥,这货还真敢来哩。都准备好!”

“看样子是个拉硬屎的货呀!”

“走着瞧,等下就让他拉稀。”

蘑菇头带领着一班人马在操场边的那条胡同里设了伏,便招呼一个跟班的跑过去看梁士信的动静。

跟班的刚出操场便在门口与梁士信撞了个满怀。梁士信身后不近不远的,稀稀拉拉羊拉屎样跟着几个人,跟班的看了梁士信一眼,天黑,看不到什么东西吧,可他却看到梁士信一双眼死鱼一样盯着自己,就立马返了身,啪啪啪地往操场边的胡同里跑,跑起来把地弄得异常地响。把蘑菇头闹得以为出了什么状况。

“来了,来了。那货来了。”跟班的跑到蘑菇头跟前,喘着气说。

“几个人?”蘑菇头叼着棵烟卷,狠吸了一口,然后呲着牙问。

“一个,一个,就一个。”跟班的说着,往后面凑了凑。

“妈比,一个你还喘粗气哩?看你的鸡巴胆儿!”蘑菇头说着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尖拧了拧。

梁士信走到操场边的胡同口时,眼前闪出一道亮光,把他的眼刺得睁不开了,他准备拿手遮挡时,只觉得脑袋后面一沉,就栽倒在了地上。接着耳鼓就“刺啦啦”的响起来,像是高音喇叭的接头没插好发出的响动样。他觉得身上就像剁肉的砧板,砰砰乓乓的被各样的棍棒和利器捶切着,各样的疼一样接着一样,撕裂的,针刺的,灼热的,绞肉的,肿胀的,这些个痛此起彼伏,雨点样撞着他的身体,发出呼呼啦啦的响动,砸骨的响,剁肉的响,火炙的响,油煎的响,各样的响动密密麻麻的,让他应接不暇。而当这些痛密集的铺开时,各样的痛又变成了麻的,酸的,辣的,一片一片的,水湿了衣衫样贴在了皮肉上,像被浇灭了火样,这些痛静静的,一点一点地渗到他的肉里,骨里,髓里,筋里,于是他里里外外,缝缝隙隙,都藏着躲着各样的痛了。

梁士信奄奄的躺在地上,面上满是血污。

“看你们,把人家脸都弄脏了哩!来,让我给洗洗!”

蘑菇头拿脚剥开梁士信的脸,叼着烟卷说。

然后他褪去了裤子,从裆中掏出那柄短小精悍的物件来,于是从那物件中淌出水,沥沥啦啦的浇在了梁士信的眼角上,鼻梁上,嘴巴上,额头上,蘑菇头均匀的浇着,节约用水一样一点不落的冲在了梁士信的脸上,把脸上的血污冲淡了,淡淡的如一幅彩色的山水画。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把半颗烟也扔在了梁士信的脸旁,这才把裆中的物件晃动了两下,把仅有的几滴尿液撒在梁士信身上,打了个激灵,提了裤子。

蘑菇头把裤子提上,整了整衣服。然后一摆手,领着一众人往胡同外走。

“鸡巴,我还以为啥牛逼人物哩。这么不禁打呀!”

“操,谁知道哩。早知道用不着这些人。”

“请客吧!”

“请,吃啥哩?”

“吃啥!吃啥哩?想不起来吃啥呀。”

“三六九啊,就到三六九吧。大喝三六九,小喝天天有!”

“那走吧,三六九就三六九,日他妈!”

蘑菇头领着一班人从胡同出去,便到了大街上,十点以后的县城寂静无声了,街旁的灯偷偷摸摸的躲在树的枝桠间,把街面照得昏昏暗暗的,偶尔有一两个黑影,随着一阵自行车铃声又消失了。

他们走出胡同,绕过垃圾场,再过一座旱桥,便来到了空旷的一条大街上。在街的对岸,就是有名的三六九酒馆。酒馆的门脸上支起一盏一百瓦的灯泡,把街面照得白灿灿亮堂堂的,偶尔有人影掠过,地上就冒出一小团黑,随着人的移动,黑影片刻就消失了。酒馆里是热闹的,有男人的猜枚声,也有女人的尖叫声,偶尔传过来一道呻吟,却被门口的狗叫给掩盖了,于是那呻吟声听上去仿佛是虚的,假的,并不真实。

蘑菇头挑了帘子进去,叉腰立在酒馆的堂间,朝里面扫了扫,如同扫地一样扫过里面的角角落落,没放过一点空隙。扫过之后酒馆里便安静多了,吃饭的食客哑了样看了看进来的一群人,这一群人手里掂着棍棒,衣衫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污,于是就感到有一股子杀气,把酒馆的大堂拥挤的乌压压的,没有了亮色。

“咦,这不是高大少呀?咋,今儿想吃啥?”

“吃啥?吃天鹅蛋哩,你有么?”

“开玩笑哩,高大少你开玩笑哩。高大少你真会开玩笑呀!”

“谁鸡巴开玩笑了?”“这都是谁呀,半夜三更不睡觉,搁鸡巴这儿瞎咋胡!没事还不窝家里睡觉,吵吵啥哩!”

“楼上有包间,楼上有包间。高大少到楼上吧!”“小红,赶紧,赶紧给高大少端茶倒水呀!”“走走走,到楼上去,楼上有包间。清静哩!”

三六九的老板猴子一样蹦蹦跳跳的领着蘑菇头一行人到了二楼,推拉开椅子纷纷让一众人坐下。

他们点了一桌子菜,要了几件啤酒,便呼呼啦啦的吃喝起来。

“小红,来,小红这边来。小红你陪高哥喝一杯!”

蘑菇头端着酒杯,要小红喝酒。他脸红红的,说起话来舌头有点僵,偶尔翻一下眼睛,有一点点的眼白被翻出来。

“高大少,一起喝啊。”小红端起杯子,便碰了一下,要把酒喝了。

“小红,小红,来,咱俩一起喝呀!”又喝了几瓶时,蘑菇头在包间里喊着,却不见小红出来,酒馆的老板猴子一样的跑过来,屁股上夹着尾巴样夹着小心说:“小红下班了,我陪你喝吧,高大少!来,我陪你喝!”

“喝鸡巴哩喝,和你有啥喝哩?我要小红,我要小红。小红呀,我想你哩,小红呀!”

蘑菇头嘶哑着嗓子,趴在包间的窗棂上呼天喊地的。

于是就有人小跑过来扶着他,担心他从窗户栽下去。

“走走走,找小红去。”有人扶了蘑菇头,朝楼梯口走。

“差不多了,散了吧。明天还上课哩!”

“是哩,也差不多了!”

人们相互说着,于是就纷纷散了。

“我要小红哩,小红,小红哩?我找小红哩!”蘑菇头依然念叨着小红。他们摇摇晃晃的从三六九的酒馆出来,原本手里拿的棍棒不知丢在了那里,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四散了。一个顺路的跟班扶着蘑菇头,吊摆着胯子往回去。

县城很小,小得人们不敢大步走,大着步子走几步,就走到县城外面了。所以没走多久,蘑菇头他们便到了县委家属院,紧挨着县委,中间隔着一条宽宽的马路。马路的一边是一溜儿的大小衙门,县委、县政府、法院、检察院、公安局,而衙门的对面,就是各衙门家眷的所在。这样的设置总有些科学道理吧,这么近的距离可以大大提高官人们的工作效率,只是他们平日的汽车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蘑菇头两人摇摇晃晃的走过县府衙门,门卫的岗楼里传出轻微的呼声。夜真是太静了,静的仿佛怕衙门口的两头石狮子要醒过来似的,他们摇摇晃晃地走着,那跟班的走到县府门口,看到明晃晃的灯光照着眼睛,就有了撒尿的冲动。在一路漆漆黑黑的路上,他丝毫没有觉察出有什么尿意,可是穿过漆黑的城区,走过寂静的街道,来到亮堂堂的县府衙门口,他下腹的尿意就突然浓烈了,汹涌的逼迫着他要开闸放水。于是他将蘑菇头停靠着一棵法桐树干上,一跃一跃地跑到了石狮子后面,褪去裤子,掏出尘根来,接着胯下就如黄河壶口般汹涌澎湃了,他听到急促促的尿水撞击石狮子时的“咝咝”声,也许还冲出了许多的泡沫来,发出亮亮的声响,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喜悦和兴奋。

“有时候,屙屎撒尿带来的快乐,也可以让人如此的兴奋异常呀!”跟班的想着,尿就顺着石狮子的大腿淌下来。

他酣畅琳琳的尿完,仿佛完成了人生一件大事一样一身轻松,一边刹着腰带一边不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待他吹着口哨来扶蘑菇头时,他看到蘑菇头躺在了地上,他上前伸出脚来踢了踢说:

“鸡巴,看你的量,二两不到,还天天嚷嚷喝酒哩,赶紧起来吧。”

他说着伸手要扶蘑菇头,却见蘑菇头脖颈处有黑色的印迹,伸手去摸,黏黏的,热热的,有一股子腥味,这才回过神来,拿出平日里抽烟点火的打火机查看,见蘑菇头脑袋后面似破了个口子,血正汩汩的朝外流着,他慌乱着要搀扶蘑菇头往县委家属院走,却被蘑菇头给劝住了,才想起来要给蘑菇头包扎伤口,转了身,要到附近的一家中医院,先把蘑菇头的脑袋包好了再说。

“马勒个逼,谁这么大胆哩。太岁头上动土。”

蘑菇头头破的第二天,他的几个朋友聚在一起,讨论事情的原委。

“还能有谁?三班那货呗。刚打过他,这是报复哩。这货真够阴的!”

“三班那货?我看他没这个胆吧!当时都起不来了呀!”

“不是他还能有谁哩?!”

他们想来想去,感觉梁士信这名字如同影子一样沾惹着他们的思想,摆脱不开。最终,他们无可奈何的一致认定,凶手是梁士信,是梁士信无疑。这个泥腿软蛋大阴人,因为被打,这是报复哩。想报复还不敢光明正大的,还要偷偷摸摸,躲在黑影里做事,这种卑鄙无耻下流的事,也只有他这样的人干得出来吧。日他姥姥,他这是找死哩,刚打罢就皮痒哩,不好好收拾收拾,他真不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哩。

打吧?!还等啥哩?

打,打死他这个王八蛋,这不是自找哩嘛?!

打他个双拉(双腿拉地)!

他们的话如同波涛样的汹涌澎湃,鼓励着蘑菇头要复仇,要收拾梁士信,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否则他也太栽面子了,这那里是打他脑袋,这是往他脸上抹屎,骑着脖子撒尿哩,这还能绕?那他蘑菇头还算哪根葱?算哪瓣蒜?他以后在县一高还怎么混?他还是一把手的儿子哩,这也太给他老子丢人现眼了吧?他蘑菇头是怂包软蛋么?就这么让人开了瓢,屁都不放一个?他越想越气,加上朋友们的怂恿,更让他下定了决心,要心狠一回,手辣一回,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山高水长的泥腿子,穷光蛋。

起初,同学们并不知道蘑菇头与梁士信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跟随着梁士信来到操场的人们,都只是听到了打杀声,知道梁士信挨了打,他们听着蘑菇头一帮人呼呼啦啦的打叫声,心里有一种不安,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恐慌感,可这样的感觉一点点浸透身体,就渐渐麻木了,他们像一颗一颗的钉子样站立着,支起耳朵伸着脖子想听到些什么,可随着人声的远去,光亮的消失,一切都是寂静的,沉默的,等了好久,他们以为梁士信会慢慢地走过来,或者踉跄的移过来,可他们左等右等,迟迟不见梁士信的影子,便壮了胆子过去,壮了胆子来到胡同口,那里除了一堆芜杂的带有血腥的空气,再也没有什么可查看的。他们看到空空的胡同,心里有一种无端的悲伤,这悲伤由小小的溪流变成澎湃的波涛,一次一次地冲击着他们的情感堤坝,最终,这波涛没能冲毁他们坚固的堤坝,他们又重回寂静了,偶尔的一两滴眼泪,也是湿润干涩的眼角而流的吧。只是他们不明白,梁士信去哪里了呢?蘑菇头他们不会杀人灭尸吧,蘑菇头他们那么凶残,真是不好说呀?

他们提心吊胆了一会儿,便彼此开起了玩笑,以挽救不断感伤的灵魂,于是彼此破涕为笑了,他们热热闹闹的相互讥讽着,热热闹闹的结伴回去,一面沉默寂静钻进他们之间,拉他们重回悲伤的洪流之中。他们热热闹闹地进了宿舍,再也不提梁士信的名字,闭口不谈今晚操场的一切,可是熄灯之后,入睡之后,他们各自想着,一直想着,在睡梦里重复着。

他们这样的经过一晚,在第二天,当他们要起床时,他们看到梁士信躺在自己的铺位上,打着轻微的齁声,一切平静得如同往常,好像他们一晚的思想都是多余的。太操蛋了吧!他们心里想着,跳下床来在梁士信的胳膊上,大腿上“啪”的打一下,然后骂一句“操!”脸上就有了轻松惬意的笑。

人们看了丝毫无损的梁士信,想想昨晚的打杀声,就不免又想起蘑菇头来。蘑菇头会怎样呢?

人们的好奇心有了萌生的契机,他们看到蘑菇头平生第一次戴了帽子,脸上平静的如一摊风干了的牛粪,没有任何润色和表情。他们悄悄地跟着蘑菇头,跟着他来到厕所,在蘑菇头大便的间歇,他们看到蘑菇头去掉了头上的帽子,用手轻轻梳理着心爱的发型。在这当儿,人们看到蘑菇头脑袋上缠绕的白色绷带,那绷带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迹。于是他们兴冲冲地提上裤子,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刹了腰带,冲出厕所,快速传播着蘑菇头被打的消息。

于是,梁士信的形象突然就高大起来,在人们口口相传的烘托中,梁士信的形象高大威猛,身手不凡。在漆黑的操场上赤手空拳大战蘑菇头和他手下的四个跟班,后来四个跟班嫌太少,人们又增加到了八个甚至是十二个,只见梁士信辗转腾挪,左躲右闪,只在三招之内,就将蘑菇头一众人打倒在地,蘑菇头输得心服口服,只好磕头求饶,不巧磕头的时候脑袋磕在砖楞上,把脑袋磕破了,所以才有了白纱布和遮盖纱布的帽子。

事情就是这样曲曲连连的延展着,像一条没有固定河道的河,在人们不期然的观察中,发生着谁都预想不到的结果。蘑菇头成了学校的一方恶霸,而梁士信成了夜战恶霸的英雄,不仅敢战,而且能战,不仅能战,而且能胜,这让那些平日里忍气吞声的学生们有了心灵寄托,他们在路上,在饭场上,或者是在操场上,远远地看到梁士信就露出景仰的笑,那笑微微的,饱含着敬意,饱含着欢喜,也饱含着无端的希望和寄托,他们这样笑着,让校园充满了温暖和生机,如一道春风,把肃杀的寒冬驱赶出去,他们一个个小鸟一样的想要歌唱了。

但并非所有的人都能高兴起来,有些人是担忧的,他们以成人的高瞻远瞩来看这样一个事件,就觉得未来充满着更大的危险,这些危险导致他们坐卧不宁,身心憔悴。

梁士信所在的班主任张树德就是其中一位,他闻听自己的学生与县里一把手的儿子交恶,且把一把手的儿子开了瓢,不仅开了瓢,还得到了学生们的一致赞扬,就坐卧不宁了。

“知道自己是啥情况么?”

张树德把梁士信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慢吞吞地说。就像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一开始总是温和的,悄没声息的,慢吞吞的,让你没什么觉察。

梁士信垂了头,没有言语。

“你跟他比啥哩?人家爹是县里的头头,你哩?你是比他有钱还是比他有势?别说是我,就是校长,也不能把他咋个样。你还敢打人哩?听说脑袋都打烂了,你知道不知道你闯大祸了?闯大祸了呀!要死人哩。”张树德接着说把手用力拍着桌子。他看到梁士信耿直着脑袋,一副大义凌然的气焰,就有了火气,把声音放大了,不自觉的越来越大,他大声地说着,说得理直气壮,义正词严,感情充沛,好像他面前站的不是自己的学生,而是他自家的孩子。他看着自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不识时务,一味的随性而大为光火,便把话说得声音越来越大,每句话上面都带着风,带着刃,带着刀枪剑戟,带着斧钺钩叉,带着十八般兵器样地带着杀气,要和面前的梁士信打斗一番,分出个高下,以此征服对方,发号施令。可他看着梁士信那张似乎亘古不变的脸,那粗声大气的话止住了。

他换了一副腔调,换了一副柔软的,棉花豆腐一样柔软的强调接着说:

“要忍,一定要学会忍,不光是忍这些人,还要忍各样的苦,各样的罪。知道啥叫忍不?心字头上放一把刀。你就是再恼,牙咬碎了往肚里咽。知道不?成人不容易,容易不成人。”张树德又说。他语重心长地说着,把这些话说的很有情感,既是在说梁士信,也好像是在说自己。他说着说着,就禁不住的眼睛有了些潮湿,好似心里有了什么样的感慨。

“要不你忍,要不你别处上去。现实就是这样,人家不可能走哩,人家爹是县太爷。县太爷知道是啥不?放在以前,那就是土皇帝。”张树德继续说着。把“土皇帝”三个字放在了重心处,像是在摔三个铜豆,摔在地上又弹起来,当当响。

“回去好好想想,想想自己是干啥的,以后想干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有毒气,憋在肚里,好好学,将来有出息了,你比他强了,你再说现在的事!再过几年,几十年你回头看,你就知道这些都不算啥了!”张树德又说。

“人人都是这么忍过来的,大家都是这么过的。你不要以为那些有权有势的就不忍了,他们也得忍,他们忍的还多哩。一山总比一山高,官大一级压死人。哪个想活得过去,不忍一忍呀!哎!”张树德叹了口气说。他说这些话,好像他们不远处的校长,同一个县城的县长,县太爷,这些个一级级的官人,也要每日地忍着,忍着上头的唾骂,忍着同僚的排挤,忍着老婆的唠叨,忍着儿女的吵闹。谁不忍呀?忍着才能活哩!忍着才能长大哩!没有压力哪里会有动力嘛?梁士信想着,就不自主地想到了日本动画片里的神龟,神龟也是王八吧,忍者神龟,忍者王八,像王八一样忍着么?人人都做王八么?梁士信想着,心里有一种复仇样的快感了!

“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想想自己的人生,想想你这一辈子想咋过哩!想想你的目标。人要达到自己的目标,要有恒心,要有志气,不能因为有外界打扰,就忘了自己的初衷。想好了写个检查拿给我。”

“检查?凭啥让我写检查?我又没错!”梁士信低垂的头抬起来,突然冒了一句。

“没错?你没错?这么说你打人还打对了?”张树德看梁士信抬起了头,突然站了起来,声斯竭力地说。好似他刚才的歇斯底里,苦口婆心的一番都成了泡影,他看到梁士信把头抬起来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失败了,他的一番努力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于是他恼怒了,失态了,站起身来要抬高自己的气焰。

于是梁士信又沉默了。

张树德扯高了声腔站起来说完,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就缓和了一下,身体显得松软许多,像没有了力气一样,一边摆了手一边又重新落座,说:“回去吧,把检查写好,要写得透彻,写得深刻。不得低于三千字!”

张树德把话音拉很长,把重心放在了“三千字”上面,有点像考试提醒学生不可作弊,只是他的喉咙有些沙哑,大约是说话太激动。

张树德挥一挥手,像是要把梁士信挥出去,整个身体窝在椅子里,把脸扭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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