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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

当月亮攀升到无法想像的高度,整个世界都会镀上一层牙白,钟离山顶的崎与险,也就在漆黑的夜幕下,赫然显出它的风采。

就在月光铺满大地的时候,像湖痕般稠密的浓雾开始四处侵略,所过处遮天蔽月,很强硬地占领了一大片森林,并且有向钟离山顶继续扩张的趋势。

龟缩在远处森林里的古老兽类,仿佛闻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无比默契地沉默,就连山中的大狼都按捺住嚎叫,一点点碧绿的幽光中,透露出警惕与敬畏。

它们在同一时刻仰望山顶,以区区肉眼下的视界去寻找着答案,然而无人知道它们在敬畏着什么,寻找着什么。

无知者则无所畏惧。

一缕月光穿透了浓雾,恰巧从薄弱处穿过,艰难来到山崖,本来毫无去路的崖外有个人在行走。赫然是一个鹤头老翁!

他的身材并不高挑,甚至背影已经佝偻,可是他平稳悠长的气息,却在不经意间传递出很远,在浓雾里旷然回荡。

此刻他像是天地间一个孤影,向无法想象的高度攀爬。他缓缓攀行,像踏浪般自在,似把这万丈高崖视作平地。任凭寒风鼓荡,青袍飘扬间,他只身来到崖顶,举目向天望去。

只是这一望,便让笼罩整个钟离山的浓雾,宛若受到惊吓的山鹰,骤然飘散于无形。

已经攀升到无法想象高度的月亮,居然在这一刻于他的目光中也有了些许不同,本来皎洁的光彩瞬间一滞,开始有意识地收敛着,光芒骤减。

月亮似乎在躲闪老人的目光,尽可能地让自己融入到漆黑的夜色中去,冷风黯临的崖顶上,大片的黑色成了唯一,随着月亮一点点龟缩成圈,整个视界的光芒都在消失。

眼望这番变化的老翁沉默着低头,没有再向上方投去一眼。

老翁抬起手柔柔一掐,微颤的小拇指无论如何也不能完成印诀,心中的惊疑更慎,以他如今超然的境界修养,竟不能推算将来之一二?他忽然觉得站的高了心会寒得可怕。

老翁迫切地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抬头——月亮已成了一个黑色的光圈,只有最后一丝环状的光彩!

一股无法言喻的危机感笼罩天地……大地一片漆黑。

成群的古兽躁动不安,它们悲鸣着,丧失着,开始向四处窜逃……森林成了暴乱的开始,就连几十里外的平原都无法幸免。充满暴虐气息的兽群冲撞着,形成铺天的洪流,在这个失去光芒的世界里,丧失着,彼此攻伐、撕咬,尽可能地释放最原始的兽性。

老翁茫然注视着眼前的世界,这个他不再熟悉的世界,失去秩序的世界。他看得很专注,仿佛期望着能从这样的世界里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哪怕是一丝萤火!

漆黑的大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火红的光彩在这个世界里,成了最耀眼的存在。老翁有一刹那失神,在看到那丝光亮的瞬间,他知道那是一个火把。

几十里外的平原上。

两个衣衫单薄的女人正相互扶持着,艰难躲避兽群的冲击。左边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在老翁锐利的双眼下,她的美丽无所遁形,即使相隔数十里,老翁依然惊叹于她的美丽。即使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她的步伐仍带着极好的素养,这样的环境下,要保持平静的心态更是万难,可她的目光与神态依然从容。

在她的身旁,是一个年迈的老妪,那应该是她的贴身老仆。老仆手举火把,步履匆匆,神色更是慌乱不已。

老翁微楞,已做出决定要出手搭救。可是他忽然再次楞住。就在那两个女人的身后,数百只火把以极快的速度在逼近。

那是数百匹军中战马,以他们逼近的阵势,一看便不是等闲军队,这等包夹之势极为默契,宛若两枝利箭分夹而至,仗着脚力优势,把那两个女人牢牢钳制在包围圈里,进退不得。

一声嘶鸣响彻天地!

数百匹战马在这声嘶鸣的引导下,再次仰天长嘶。

就在远处的天外,又一次传来一声嘶鸣,似乎在作着冷酷的回应。然后一匹火红的、仿佛要燃烧苍穹的战马,横跨天空而来。那马上赫然是一位年轻的将军!

“上将汗丹!”老翁眼中精茫一闪,从那匹浑身燃烧熊熊火焰的战马出现时,他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上将汗丹,大晋朝近年崛起的天才人物,传闻他七岁坐忘,十岁空照,又五年而至无念之境,如今方过而立,已然无念上境,其天赋悟性之强,只怕与当年武圣关羽相差无几。

如此人物为何会出现在南海之地?老翁想到了什么,目光便不由地投向被包围的那个少女身上。此时大晋朝正与玉隆石穴下的万妖交战,极寒之地的狼族也不甘寂寞,正分兵南进,剑锋直指洛阳,如此严峻情势之下,有何理由让一个上将军亲自出马,只为捉拿两个女人?

“难道这少女的身份非同小可?可瞧她黄庭未开,分明是个普通人。”老翁不禁自语。

而此刻,汗丹也似乎察觉到某人的窥视,一双充满杀气的双眼斜瞪而来。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地暗自疑惑,再次将目光放到自己的目标上,冷傲且不带一丝情绪的说:“上将汗丹,见过长公主殿下。”

“原来此女便是司马阿瑜!”老翁将目光投向被包围的女子身上,长公主司马阿瑜的名声,他早有耳闻,万想不到会有相见的一日。

传闻她才情出众,知天文通地理,智慧精深直追道家前辈卧龙先生而去。她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美人,心系爱慕之人多如春雨。就连天下三君的扶楚君与阴君阎毗蓝都心往不已。

汗丹端坐马上,好整以暇地睥睨下方,淡然道:“长公主殿下***宫闱,私怀孽子,天下已沸沸扬扬,民心大乱,本将军追拿近五个月,今夜我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司马阿瑜身旁的老仆人怒而喝道:“你这狗贼,我公主殿下分明是云英未嫁之身,忽而天赐神子,此事陛下也知晓,你如此重伤公主的清白,难道不怕陛下治你的罪吗!?”

汗丹一听,双眼为之怒睁,不过他很快就森冷一笑,道:“死到临头,还敢在本将军面前放肆,我顷刻间便能取你二人的狗命,你有何能耐在我面前放肆!”

司马阿瑜轻拍老仆的手背,微笑着摇了摇头。老仆领会其意,只得住口不言,双目却如有虎啸,一直盯着汗丹不放。

司马阿瑜安抚了老仆,环视四下的军人,她的目光柔柔,并没有如何犀利,却令周围的军人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其颜。她环视一圈,说:“将军,你瞧得见天上的月亮吗?”

汗丹一怔,暗自思索她这话的深意,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已彻底融入黑夜,哪里有什么月亮可以看见?竟不觉有一种怅然,苦笑道:“天何其高远,以区区肉眼下的视界如何看破?我虽已无念上境,但若要说到视界,仍是远远不及。”

视界,即是道行。也是所有修行之人困顿之源!

老翁以超然的修为傲然于世,听到汗丹的话后,却陷入了同一种情绪,想到方才面对如此异象,自己竟不能捏诀推算,同样苦笑着叹了一声。

却听司马阿瑜道:“自阿瑜怀子,出宫以来,将军一路紧追,今夜阿瑜天命已至,将军既看不穿天意,还是请回吧。”

汗丹冷笑道:“若是我非要抓你回宫呢?”

司马阿瑜摇头,认真地道:“我早有推算,今夜有贵人相助,此人修为胜你百倍,你毫无胜机。”

“荒谬!”汗丹重重一哼,心中却汹涌不定,司马阿瑜可是他看着长大,智慧可说深不可测。朝廷暗中派出数十位真人,其中不乏空照、无念之辈,布下天罗地网,竟让她安然躲过无数捉拿,她的视界简直当世无匹!

老翁听到此话,却是另有一番计较。他刚才本已有出手搭救之意,只是瞧见上将汗丹出现,才稍耽搁,此时被司马阿瑜一语道破,这贵人可不就是自己吗?不由地笑颜一展,仰天大笑。

汗丹转头瞪视声音来处,喝道:“无耻狗辈,缩头露尾,给我滚出来!”

老翁腾身而起,把袍袖一摆,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无数落叶携天地大势而起,在大地上一滚,卷夹细石黄沙,在虚空中凝立。

汗丹眼见如此大势,立马按下轻视之心,在他的眼中,那些落叶,碎石,黄沙,竟当空化作一道道利箭,这利箭之数趋目一看,便已有数十万之多,如果向自己兜身而来,自己未必能悉数接下。

他不动声色地勒紧缰绳,沉着地道:“草木竹石均可为箭,却原来是君子宁!听闻阎毗蓝领黄泉宗数百门人弟子于珞珈山布下天罗地网,将你围杀,你怎能出现在此?”

君子宁缓缓横移过天空,来在司马阿瑜的身前,看着她那隆起的小腹,不回头地道:“我之大境界岂是你这等小人可以忖度,方才我稍动心意,大势一起,天地万物皆为我用,以你尚未大成的无念之境,可得招架否?”

汗丹心下暗呼侥幸,君子宁成名数十年,境界之高只怕已在五境之上,岂是自己可以抵挡,君子宁所说那当真不会有假。他思索片刻,忽地想起一事,心下大定,冷笑一声道:“君先生身上的伤,只怕不轻吧?”

君子宁抬头看了他一眼,倒是有些惊讶汗丹眼色锐利,居然能看出自己身受重伤。他历来不屑说谎,从容地道:“倒是让你看出来了。”

汗丹摇头道:“我并非看出来的,只是忽然想起方才,你出现之时,以我眼下的境界居然能捕捉到一丝你不经意间溢漏的灵气,因此推测你身受重伤。”

君子宁坦然笑道:“那又如何,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

“事实如此,我也无话可说,看来长公主早已走远,如今不知所踪,那汗丹只好先行撤退。”

汗丹一夹马腹,抱拳道:“君先生今日所赐,来日吾必讨还,不过阁下要保的人,只怕是保不住的,我朝敢当公已在来路之上,阁下当心了。”说罢当先向远处飞去。

眼见军队撤向远方,司马阿瑜的老仆终于放下心来,高兴道:“公主,他们走啦!这下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司马阿瑜轻叹一声,躬身拜了一礼,道:“多谢君先生解围之恩,先生身有重伤,为免连累先生,还是请尽早离去吧。”

“不妨事。”说话之余,君子宁这才有幸细看她。

只见她云鬓峨峨,大有曹子建洛神赋中的洛神之姿,前人赋词,多有夸张之嫌,可这司马阿瑜,却是近看犹如真仙。骨似玉造,肌肤胜雪。这段时日内她仓惶奔走,一身裙裾已是脏乱不堪,却丝毫不减其风采,好似什么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理所当然的美丽。

最特别还是她的眼睛,似有神居,便犹如把一身的精气神尽皆纳入眼瞳,那漆黑如墨的瞳仁,把一花一草、一天一地都映照得灵气卓然。

君子宁一时痴迷,他看着司马阿瑜瞳仁里自己的映相,忽然生出了一种错觉,仿佛在她瞳仁里的映相才是真实的君子宁。他很清楚这是错觉,却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忽而察觉自己失礼,他轻咳一声,以掩尴尬,内心却是冷汗涔涔,心说天下第一美人果然不虚,嘴上却说:“司马,咳,公主放心,老朽在此,必保公主无忧!”

司马阿瑜道:“先生今夜与我相遇,即是天意,我观先生已在第五境,只是机缘未到,视界未开,故迟迟不能超越,为报答先生大恩,阿瑜送先生一场机缘如何?”

“公主的意思是?”君子宁一怔。

旁边老仆虽年事已高,在一旁吃吃碎笑,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了,公主自忽怀神子以来,早早地对将来推算一二,为了保护肚中骨肉,她一夜坐忘,又三月而至五境,于境界而言,公主可未必比先生差了。”

“额,什么?你说多久!?”君子宁脑袋发懵。

“三个月!”老仆一笑。

君子宁倒吸一口冷气,世人修道,能得坐忘者,已是万中无一,更何况越五境!她可说已是有史以来最快达到五境的人。传说古天子人王伏羲,十年生死磨砺,方能有所造化,臻至道家第五境界,百年方得破碎虚空,可这司马阿瑜……简直匪夷所思!

“传闻长公主你智慧精深,有常人未得之心得,老朽有一事困扰多年,可否请公主为我解惑?”君子宁抱拳一拜,执的已是同道同辈之礼。

“先生不必如此,近几月随着腹中胎儿日益长大,我的修为却一退不止,这几日来,身上是半点修为也没有了。料来是我那孩儿的造化,也是先生的一场机缘!”

司马阿渝颔首微笑道:“修行者,其志莫过破碎虚空,然则世人看时空二字如陷囹圄,若在数月之前,我亦心陷囹圄,与世人无异,不过近日我夜观天象,只见我星黯淡,而今夜星月有异,我儿只怕不时便会降世,在生死之间,我忽地顿悟,生者得其时,亡者得其空,此之所谓时空!可惜我不能抚育他长大成人,虽死而有憾,不得其空。”

君子宁郑重地点头,一副恍然的神色,口中不住地重复:“生者得其时,亡者得其空……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破碎虚空!”

修道之人极为倚重视界,此种天地至理实非人力所能看破。司马阿瑜却当面点破,令君子宁茅塞顿开,仿佛在混沌中劈开了一条缝隙,将那天光照了下来,可说抵得上他数十年的苦修了。

他抬头望天,目露忧色,长吸了一口气,才说:“今夜天将大变,黑暗来临,如此异象……”他话说到一半,再次顿住,神色说不出的恐慌。

就在此时,只听那老仆高喊道:“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恰其时,有寒光自虚夜中生起,初始只有黄豆大小,一息之间,其光照耀人间。

其光所过之处,万物冻彻。有巨浪拍岸,为寒光所照,冰结成花;有神雷劈妖,为寒光所照,雷光凝如实质;有老树摇曳,为寒光所照,叶不沾地。

再看司马阿瑜那贴身老仆,已然成为一座冰雕。

天地之间,唯有君子宁与司马阿瑜不受寒光所照。

君子宁大惊失色,想不到眨眼之间,天地万物都冻结成冰,唯独自己与司马阿瑜未受冻彻,但他瞬间想明白,当下看着司马阿瑜,却见她羊水已破,临盆在即,他一转身,背对着司马阿瑜,问道:“公主你?”

然而耳边只有司马阿瑜痛苦的叫喊。

直到一个婴孩嘹亮的啼哭声响起,君子宁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简直心都要碎了。

只听司马阿瑜说:“君先生,我早有推算,我儿当该名叫陆沉,也不知是上天授命,亦或母子连心,我总觉这个名字与他有缘,那么他便叫陆沉吧。先生……”

她的声音已是像蚊虫般细弱。

也不知怎的,君子宁听见她的声音,忽的悲从心来,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他这才醒悟司马阿瑜的一番苦心。她自知今夜天命已至,担心腹中孩儿无人照料,因此先送了自己一份解惑的大恩,既传自己,又可将来传于她的孩儿……她原来早就知道自己和她的孩儿间必有一场师徒之缘啊!他连忙摆手,哭道:“放,放心,我必抚养他长大,传他本事,告诉他知,她的母亲是何等了不起的人。”

司马阿瑜艰难地眨了下眼,作为道谢。她怀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瞧他的眉眼,当真有七八分自己的模样,只觉心都要化了,想起自己时日不多,多盼着能多看几眼。她将儿子抱在怀里,瞧他吃吃吮奶,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夜空,双眼中流露出一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落,顺着脸庞流下,滴在陆沉的额头。这个刚出生的婴孩居有一霎的失声,不再哭泣,只是呆望着自己的母亲。

月亮又再次出现在无法想像的高度。

“快带我儿子走。”

司马阿瑜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地下降,身体越来越寒冷,一股寒气从下肢渐往上涌,当月亮再次出现时,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寒气将她彻底冰封,她成了一座最美丽的冰雕。

而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君子宁转过头,却正见寒气将她冻成冰雕,刹那间,他仿佛看到了天。

一副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在苍茫天地间行走,红日将落未落,那年轻人一手指天,大喝一声:“你敢放肆!”红日竟不再西斜,并沿着轨迹往东方升去!

忽然画面一改,无垠星空,浩瀚宇宙,尽头处隐隐看到一座宫殿,烟海中隐约有八条巨龙在腾飞,一只手探了出来……

画面至此而断。

他忽然仰天长啸,两股血泪从眼角溅落。

人世间少了一双眼睛,却多了无数双眼睛。

君子宁摇头叹息道:“世有青天,常居高妙,顽愚痴人,窥天悟道,岂不是自剜双目,徒增笑柄?”

然则此刻,天地万物便如他的双眼,让他可以看清一切,比肉眼看得更加清楚,更加真实。这是从来未曾有过的真实。

“想不到,我君子宁也有得窥天道的一天,天赐神子,忽怀天子,天下第一美人?我以为天下第一又如何,古往今来,敢以子为天者,旷古未闻,旷古未闻哪!”

人间再度回归秩序,寒冰渐渐融化。

是日,天下间各道门大能,修界翘楚,纷纷出山,于琅邪山界布下天罗地网,传闻君子宁苦战数日,重伤遁去,至此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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