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芜来了?”
杜氏正在里间收拾,听到声音出来,却只见到吴大壮拿着墩布望着大门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人呢?”
这两天物价又再疯涨,火锅店的亏损也越发严重。杜氏原本还想着,要是阿芜来了,正好叫她拿个主意。
谁知出来却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再说阿芜,从火锅店出来后,立即去了姜凡一位于东街的宅子。
找到姜凡一后,也不墨迹,当即就将杜渐微要服徭役的事情讲了出来。
“这事我倒是还不曾知晓,不过,杜兄弟有功名在身,理应不会有他的名字才是啊。”姜凡一也是疑惑。
按说不只杜渐微,杜家那个情况,根本就不应该有徭役才是。
“谁说不是。”阿芜点头,跟着就将自己的怀疑讲了出来,“我估摸着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被人给陷害了。”
这么一说,姜凡一立时就懂了:“嗯,我知晓了,回头我帮你留意下。”
“那我先在这里谢过姜大哥了。”阿芜连忙道谢,跟着又闲话了两句,就打算离开。
正好,姜凡一也打算出去,索性就跟着她一道走了。
“下次出门,你最好带着杜,嗯,带着你吴家大哥一起。”
最近这段时间,四方镇的物价越来越贵。就在昨天,就有两家米粮铺子因为这个被砸。
除了这个,镇上的难民也越来越多。
因着边关地动,现下除了蔺州来的本国人,还有不少北辰的难民也涌了进来。
若只是些普通的平民也就罢了,萧义将军仁厚,从不肯随意处置平民,可北辰新君狡诈,竟将北辰的探子也混了进去。
再就是北辰好战,好些人才进入鄢国就开始肆意抢掠。
无奈,萧义将军只得设下关卡,不再允许北辰的灾民进入鄢国。
后来随着战事升级,甚至直接封锁整个蔺州,就是鄢国本地人也不准出入。
而姜凡一上次去到蔺州,就是为了想办法将他那还未来得及逃出的妻舅带回来的。
“我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阿芜咋舌,原来蔺州的形势已经严峻到这般程度了?
“嗯,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萧将军在,不会有事的。”
萧义镇守边关近三十年,就没叫北辰人越过苍山过。
苍山名为山,实际却是蔺州城外一片的荒地,而北辰,就在那片荒地的另一面。
阿芜也知道,姜凡一说得的事实,有萧义将军在,蔺州的确不会有事。
可……那些普通的士兵呢?
世人只知道蔺州安稳了这么些年,又有谁知道有多少普通士兵为了这份安稳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就到这吧,杜兄弟那事,回头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火锅店就在眼前,姜凡一也就不再耽搁,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阿芜站在街口,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进去。
虽说姜凡一已经答应帮忙,可阿芜还是有些不放心,打算再去松山学院看看。
徐老德高望重,人脉比姜凡一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更重要的是,他曾教过的学生里,有不少都在官场做事,说不定他能知晓些什么。
只是,阿芜才没走多远,就撞见了迎面而来的裴卿卿。
裴卿卿那表情……若是以往,或许阿芜还有心情陪她玩玩,可现下,她只想快点知道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一看到我就走?难不成,是知晓了杜渐微那个废物要服徭役,所以没脸见我了?”
裴卿卿一脸得意,见阿芜有意避开,心下更是高兴,直接就侧步拦在了阿芜身前。
阿芜心下冷笑,白痴就是白痴,杜渐微服不服徭役,跟她有没有脸见人有什么关系,且还是见她?
只是现下这都不是阿芜所关注的,她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事。
“谁跟你说杜渐微要服徭役的?”
虽说名单已经公布,可杜渐微的名字,却是后来才加上去的。
换句话说,若不是特别关注,或者与这事有关系的,是不可能知晓的。
而裴卿卿,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特别关注杜渐微的人吧?
“哼,整个四方镇都知道了,还用谁说么?”
裴卿卿冷笑,看起来又是挑衅又是嘲讽。
只是不知怎的,阿芜却硬是从她的眼底看出了两分闪躲的意味。
“是么?”阿芜挑眉,原来整个四方镇都知道了?
“你就唬我吧?要真像你说的,整个四方镇都知道了,为什么吴家嫂子没有告诉我?甚至杜渐微他自己也没有提起过?”
“呀,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裴卿卿有些吃惊,跟着就立刻笑了出来,“这等大事,杜氏那样的村妇自是不可能知晓的。”
眼见阿芜吃瘪,裴卿卿越发得意忘形,说话也越发肆意:“边关告急,这次服役的,可都是要直接去北边的。都说刀剑无眼,你说,要是杜渐微一个不小心,死在了战场上……”
“闭嘴!”
阿芜猛地沉了脸色,战场如何,杜渐微又会如何,她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现在,她就想知道,裴卿卿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你以为,你弄出个什么破店,赚了几两银子,就能摆脱掉你那卑贱的身份么?”
许是真的得意,不等阿芜开口,裴卿卿就自顾将一切都说了出来:“还想当官太太?不怕告诉你,你就是我裴家不要了的贱货,没了杜渐微,你就永远都别想翻身,还有你那什么破店……哼哼,我看你还能撑得了几天!”
“原来,是这样么?”
原来,是为了不让杜渐微参加科考,所以才故意设计他么?
只是……
“杜渐微要不要科考,要不要当官,与你裴家有何干系?”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杜渐微要是得了势,你会放过我裴家?”裴卿卿冷声回道。
阿芜原是没这想法的,只是听着这话,当下就觉得,他朝若是得势,一定不放过裴家这一家子贱人。
尤其,是那个裴朗大贱人。
拿着她娘亲留下的钱财发家,却不善待她这个女儿,现下甚至还为了这样子虚乌有的事而设计她的夫君,简直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