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温初尘才回来,而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饭菜,现在我显然是个丫鬟又非丫鬟,吃饭也可入座,做不好的事情也会有人帮我,温初尘最近打算招一批丫鬟进府,饭桌上温初尘将朝堂之事说了一下。
今天有好几个文官再提立储之事,居然提议立三爷。我恭贺温初尘大有天下归心之势,却见梅天理对我白了一眼说:妇人之见。让全庄上下要比之前更是谨小慎微。
自从我做了温初尘的贴身丫鬟,洛城就炸开了锅,大家疯传:温初尘至今不婚不娶的原因是有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内侍,内侍深的他的心。结果温初尘第二天便被爆出包养万花楼头牌知画姑娘的事,才将之前的事掩盖过去。
不过最近万花楼可遭了殃,据说清泉公子的狂热粉丝攻击了万花楼,凡是万花楼里出来的姑娘,轻则辱骂,重则动手,已经有好几个姑娘惨遭毒手;知画姑娘更是成为众矢之的,难怪其他权贵一概不见,原来眼高于顶,居然暗中攀上了温初尘这只枝,更是有人寄出匿名信,信中不乏诅咒,血手印,大骂青雅不守妇道,人尽可夫等等。
虽然一开始因为温初尘与青雅在一起让我心里极不是滋味,但是听到万花楼出了事,不禁让我替青雅担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所以趁着温初尘马车一起,我又是一副男儿身的打扮,悄悄的跟在后面来到了万花楼。看到温初尘进了万花楼私人别苑后庭,我再跟着难免被发现,于是在二楼雅间信步闲逛。,
来到玄字房,见外面陈设与天、地、黄多有不同,偏僻不说,风格也不一样,完全不像前面那些装饰华丽绚烂,多了几分古朴,与外界喧闹的环境完全不同,更显幽静,深邃。
我推门而入,一张放桌上摆放着一幅水墨画,画中是雨后乡间,一片墨竹下的斜径小路,一个头戴斗笠的老者信步走向,隐藏在雨雾中的远处村庄。墨竹古朴,整幅画意境悠远,一股雨后场景扑面而来,就是少了落款。我拿起旁边的毛笔,沾满墨汁,洋洋洒洒写下:
莫听穿林打叶声,
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
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落款写下苏慕书。等我回过神来,却见秦楚已站在我身边细细品阅我刚才写下的诗,写的太过投入,竟然连有人站在我身后,我浑然不知。
秦楚看完,又看看我,眼里不可置信,也许诗中豁达的意境已然感染了他,与他引起共鸣:“苏慕,你总是给人惊喜,这诗真是极好,很符合我画这副雨后乡间图,回首向来萧瑟处,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拿起笔写下子墨画,也算是我俩共同完成的了。
“慕姑娘,你来此处为何?”
我被问的语结,反问:“你在这干嘛?”好像掌握了不得了的秘密。
“你说一个爷们在这烟花柳巷之地,能干吗?”说完欺身上前,我被逼得后退几步,看着他那好看的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一直在这,刚才我在卧榻上小憩,一个人闯了进来,也完全没问主人的意见,这算不算不请自来?”说完,笑着转身走开。我都被他弄的脸红心跳,极不好意思。
秦楚对我说道:“苏慕,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其实我根本不想去,我本意是来刺探青雅与温初尘的事,但是苦于不好说出口,只能任由着他带着。
两人骑着马一路向东驶去,七拐八拐直到只能容一人步行的小道,我们下了马再往前走了500米,来到一片开阔处,虽然现在是冬天,没有了郁郁葱葱的生机,但是别有一番韵味,树有树的苍劲古朴,山涧的小溪叮叮咚咚的跳跃,一群大雁飞过天空,配上斜阳的余晖,我不禁脱口而出:“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原来就是此景!”
“慕姑娘你真是好才气!”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以前老家流传的。”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还不至于出色到这种地步。
“慕姑娘,你与知画的故乡真是一个谜啊!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地方。”
“秦楚,如果我说我与青雅都是天外飞仙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梅老头说我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满嘴跑火车!”我说的手舞足蹈。
“火车?这是什么?”“这是我们老家的一种出行工具,就和现在的马车差不多,不过我们不用马他自己会跑,一次拉上几千人,沿着铁轨送来往行人到达目的地。”
“世间尽然会有这种好东西,不知道我是否有幸去你家乡看看。”“当然可以,可是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去,我们的家就在天上其中一颗星星上吧。”我说的真诚,转头看到秦楚对着我似笑非笑,一脸玩味,“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那比你们这好太多。”
秦楚点头走向一片桃林深处,走到最粗的一棵桃树下,看样子这棵树也是上了年纪的,树干中间都空了,树上周边都生长的其他植物,他从树干中掏出一坛酒还有一包肉干,想来他经常来这个地方。
“这是我的散心地,每当我有烦心事,或者有解不开的结都会到此处来,这里人烟稀少,也没人来打扰我,我将这里称为忘忧谷。”
正好肚子饿了,我也毫不顾忌的坐在他身边一口肉一口酒的吃起来。眼见一只野鸡从我们身边跑过,电光火石之间,秦楚抬手弹出一颗石子,正击中野鸡,扑腾了两下翅膀便倒地不起,没想到秦楚除了弄墨可以,武的也行,简直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难怪年纪轻轻已经是四大公子之一了!我不禁暗自佩服,想来我到这个世上什么也拿不出手,简直就是一滩烂泥,除了无敌的好运,好像也没有什么了。
秦楚三下五除二的已经将野鸡拔毛洗净,拿出怀中的一把小匕首,将内脏什么的都扔了,准备架火烤,做饭可是我的强项,于是我提议让我来做“叫花鸡”,用树叶裹着野鸡活着泥,在地上掏个洞铺上薄层泥土,上面烧着火,秦楚好奇的问我什么是叫花鸡,我便把叫花鸡的由来告诉了他,别看这名字不入流,可是这样吃着可香了。
期间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聊聊我在隐逸山庄的糗事,“秦楚你怎么不说说你的事呢?”秦楚对我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我对他的知之甚少,但是他又给我的印象极好。
“我的事?有什么好说的,就是童年悲惨,经过自己不懈努力终于自强不息,出人投地。”他淡漠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吃食,眼里写尽了伤心。我最怕这样的场景,无限的沉默和萧瑟的风景带来无限的悲凉。
“那我给你说个笑话吧!”于是自顾自地说,“一只狼宝宝,他一生下来不吃肉只吃素,他的父母很担心他啊!结果有一天狼宝宝追一只兔子,父母很欣慰。然后狼宝宝抓住那只兔子说‘把胡萝卜给我交出来!’”说着说着自己都说笑了,看看秦楚也是跟着一脸傻笑,然后我又说了很多搞笑的笑话,渐渐我们之间一扫往日的阴霾。
“苏慕,走,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秦楚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杂草拉我起来,一路往山上高处走,“此处是个风景绝佳的地方,我再带你看一绝。”
沿着小路拾级而上,这是已经是日落时分,站在山顶上,整个洛城尽收眼底,斜阳染幽草,几度飞鸿,夕阳的光芒撒照在整个洛城,给这个大都城镀上了一层金色,晚霞火红火红,层层叠叠,那橘黄色而朦胧的光,让洛城变得要多美就有多美!
“哇!太美了!”我兴奋地拥抱着秦楚,“谢谢你带我来忘忧谷。”
秦楚反而一愣,“你喜欢便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时间过得很快,冬天的夜来的特别的早,我们往回走时已经夜幕当空,秦楚将披风解下给我,以免冬天的夜让我冻着,他反而不好跟知画交代,快到隐逸山庄,他忽然问了我一句:“慕姑娘,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看着他,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鼻子:“你在我心里是个好人,一个仗义的,助人为乐,侠义肝胆的好青年。”
转身蹦跶到了大门,拍拍门环,开门的竟然是贺邑,他焦急地对我说:“慕姑娘,你去哪了,三爷可急死了。”我本想喊秦楚进来坐坐,却看他已经骑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