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头山独立师耿进林第二旅临时指挥部之中,耿进林正与巴山营统领何铁谈笑风生,显得不亦乐乎。当张海东走进指挥部中,两人依然未曾发觉,直到紧跟而进的水小七发出的脚步声,才将两人从闲聊中惊醒。
“师长,您回来了?”耿进林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熟知张海东的为人,张海东和众多下属间,也是无话不谈,非正式场合,他们就像亲兄弟,不分彼此。
“早就来了,看你和何统领正闲聊,我可不能扰了这份宁静!”张海东说着,看向巴山营统领何铁。
“张将军,不请自来,还请你体谅,实在是没辙,只好来你这儿叨扰!”何铁冷静沉着,一改今日在金山寺的那股火爆性格,从他的话中就让张海东明白,何铁是有事而来。
“张将军快人快语,看来是何某一开始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何铁能做巴山营统领,在阅人方面自然有独到之处。
“何统领,我们虽然在金山寺闹了些不愉快,但我是非分明,我独立师隐于佛头山,也算是客人,哪能喧宾夺主!还是谈谈何统领因何事而来?”张海东可不是等闲之辈,阿谀奉承对他来说,起不到多大用处,他来自几十年后的现代,这种低劣技两,怎瞒过他的火眼金睛。
“张将军,是这样,我有个不成器的兄弟,因仰慕军人,误投了贵军,希望将军高抬贵手,放我兄弟离开,打仗可不是好玩的,随时都会死人,我就这一个兄弟,我可不想给他收尸?我苦寻他也有一段时间,今日我营中弟兄见我那兄弟在贵军之中,我是马不停蹄,马上赶过来了,可我那兄弟死活不愿离开部队,还说部队有纪律,所以何某斗胆前来,正是因为这件事情。”何铁的话令张海东有些错愕,放着耿进林这个现官不问,偏问他这一军之将,不由将目光看向耿进林。
“何统领,你那见弟是什么时候进我军营,现居何职,叫什么名字?”张海东心中可是有了计较,若是能将巴山营收编,对于平昌之战,将是如虎添翼!
巴山营是平昌城的本地人,对平昌可说是非常熟悉,据侦察连的消息,巴山营有1300余人,都是常年在老林中滚爬的老手,擅长山地战,平昌百姓称他们为“巴山武士”。
“我那兄弟叫何浪,至于身居何职,我不是很清楚?”何铁的话才出口,张海东和耿进林便是一愣,随即张海东给耿进林打了个眼色。
“何统领,何浪是你兄弟,你确定没搞错,一会我把他叫来,你看看是不是?水连长,马上传何团副到指挥部!”张海东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的下达了命令!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的时间,一身军官尼子军装的何浪来到指挥部门口。
“报告!106团团副-何浪,前来报到!”何浪见到师长和旅长身后的何铁,本欲掉头,但当着师长的面,他可没那个胆。
“何浪,身后的何统领可是你大哥?”张海东给何浪悄悄传递消息,边说边悄悄用手语比划。
何浪做为卫红师团级干部,对于手语是熟悉无比,张海东从卫红师建师时,就定下了规定,营级以上军营,必须通过特战队的手语考核,何浪身为106团团副,哪能看不明白,张海东是让他说服何铁,争取将巴山营拉到独立师的战斗序列之中。
“报告!他是我哥。师长,我是独立师的军官,一切以服从命令为原则,请师长指示!”何浪明白张海东的用意,他也想他的哥哥能进独立师,心中在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哥哥拉进独立师的阵营。
“张将军,我之前的请求,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至于代价,只要我能做到,任你开口!”何铁与何浪也分别数年,当初何浪可是在旧军中当兵,一转眼数年过去,本以为弟弟已经战死沙场,如今再次相遇,他再也不想经历生死别离的那种痛苦。
“何统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在独立师,不会出现强抓壮丁的现象,从军都是自愿的。至于何浪的去留问题,以个人意愿为主,若他真不愿留在独立师,没人可以勉强他!而你所提出的所谓代价,就不必了,我独立师从上到下,都不允许以权谋私,何统领你们兄弟慢慢谈,我们还有事,由何团副招待你!”张海东已给了何浪暗示,接下来当然要交给何浪解决,而何浪本来就希望自己的哥哥可以和他一样,投军报国,有了张海东的首肯,便拉起何铁到自己的临时营帐去了。
“老耿,你觉得何浪有没有把握说服何铁?”何家兄弟走后,张海东看向耿进林,沉声问道,因为何浪一直在给耿进林当副手,以前又是同在庄德的麾下患难与共,何浪的能力,耿进林再清楚不过。
“师长,您带出来的将,就这么没信心?”耿进林反将张海东一军,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便是哈哈大笑!
106团临时团部营帐,何家俩兄弟正在互诉这些年的经历,身边还有巴山营的另外三个副统领以及何浪的两名贴自警卫员,两人一说就是两个时辰,天色也暗了下来。
“兄弟,跟兄长去我巴山营,以你的条件和我营中的1300余巴山武士,一定能在川东有番作为!”何铁一心想把何浪带在身边,以补欠这数年来的亏欠。
“大哥,我是不会走的。反而是你,让我放心不下,平昌就是这么丁点的地方,难道大哥还想盘踞佛头山一辈子!”何浪从军至今,已有七年,经历了旧军,做过“袍哥”山匪,但比不过他在卫红师两个月,没有亲身经历过,永远无法明白一支有纪律,有前景,有凝聚力,亲如兄弟的铁军卫红师对他们这些战将的吸引力!
“都这么多年了,兄弟吃的苦还不够吗?以前是大哥没本事,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哥现在有1300余兄弟,不敢说呼风唤雨,最起码比你们这些当兵的强,至少不用上战场。你说说,就像现在,平昌大战一旦打响,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如何面对咱死去的父母。你听大哥的,跟我进巴山营,吃穿不愁,也不用担心不长眼的子弹。”何铁见弟弟仍是如此顽固,不由有些生气。
“大哥,之前你让你的弟兄劝我,我也明确表过态,现在也一样。我知道你关心我,但大哥,你所说的我不认同,巴山营再大,也只是卧于深山之中,若是你认为巴山营是你的安乐窝,那你就错了,中华民族现在内忧外患,中原蒋,阎已爆发大战,川中也不平静,现在川东再次开战,若是让这些割据的军阀取得胜利,老百姓如何过安逸的生活,你巴山营能在这些军阀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多久?到时候巴山营又将何去何从?不是兄弟我说大话,若不是你们佛头山三大势力与百姓为善,早在几日前,你们的山寨就被攻破,灰飞烟灭了!好在你们碰上的是独立师,换成罗泽洲或是林云根的部队,你还能理直气壮的站在这?独立师虽然兵才两三万余人,但我们是正义之师,拥有钢铁般的纪律,这是一支与众不同的部队,我可以自豪的告诉你,我们独立师自从踏上川东的土地,从没伤害一个平民百姓,在通江,宣汉,巴中,开江这几个地方,都有我的战友,你可以问问你手下的眼线,看我所说是否属实?我为身为其中一员而骄傲!大哥,擦亮你的眼睛,不要让我再小瞧你!”何浪的话深深刺痛着何铁的心,可谓是士别多年,当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