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早知道会这样？”
昨晚发生的一暮暮仿佛还在耳边，王启年心中开印了十万本为什么，如同看了最可怕的灾难大片。一双大眼复杂的看着死鱼般挺尸的武旺，这还是那个烦死人的胖子，那个一点谱都无的家伙，熟悉的样子，熟悉的味道…呕…。
胖子武旺一只手搭在木桶上，仰看着天上的白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是你知道的，我祖上出过修士，那位先人就是通过封试得获仙缘。他老人家本一无赖，偷了镇上王屠夫的肉。王屠势大，我那先人走投无路，无赖脾性发作，一不做二不休，去封试。死了不过早几年去地府投胎，还能抢个好位置，若是活着回来就要王屠好看。不知怎的，他老人家在船上得罪了世家子，被逼着吃屎，还被涂了一身…哈哈…那个啥…哈哈”
武旺见王启年认真听着他的述说继续道：“那世家子就是现在苍澜宫的大长老，不知比现在的马狗子强出多少倍。我那先辈一直被关在茅房里，直到进入封虚。后来他们上了一座大岛，一批十来个试封人被一群黑豺发现，其中就有我的先人。我那先人在这一群人中，不是最壮的，也不是跑的最快的，却是一群人中唯一跑掉的……”
王启年眼中闪过莫名的光芒，仿佛明白了什么。
“他老人家虽然是个天憎地厌的痞子”武旺脸上没有半点对祖先的不敬，还有几分若有若无的自豪。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一副陶醉的模样，仿佛是在品味什么仙家珍馐，看的认真听讲的王同学一阵恶寒。
“嘿嘿”武胖子看了看王启年身上标志性的黄白之物，一张菊花脸笑的快找不着他那对豆子眼：“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涂一身的屎了么？”
王启年抱木桶的手又紧了紧，如果自己手中有刀的话，一定要砍断链接两只木桶的绳子，离这家伙远远的。非人哉！祖传的王八蛋，如此恶心的办法居然能用出来……
武胖子见王启年如同刚被一群恶霸凌*辱过的小媳妇样，冷笑道:“要不是我祖上运气好，你我还能活着。你觉得我们一船人没有遇到赤厘，等封试结束还能活下多少？不怕告诉你，不足一成，除了管事全是世家子…嘿嘿…”
“不可能…这…”话说到一半王启年就说不下去了……。
“什么叫试封人，其实俺们的作用就是给那些世家子开道的，苍澜宫有探明的路线，俺们这近百号人其实就是用来作买路钱的，当然还有其他的东西，然后像马狗子之辈就能轻轻松松获得机缘，凭此拜入宗门，一个内门弟子是跑不掉的。若是有长辈在苍澜宫身居要位，照拂一二，核心弟子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气运逆，天真传弟子也是可能得”
“这……怎么可能”王启年满脸的不可置信，比看到那条漂亮的赤厘有过之无过不及。身为苍海国人，王启年不可能没有听说关于封虚的传闻，毕竟是离封虚最近的人类国度。十几年的侵染，一朝颠覆。不是说全凭运气么？可笑自己还天真的去赌九死中的那一生。明白了，为什么家境不错的胖子敢来封试，为什么每年都听说某某通过封试拜入仙门，自己还幻想着有朝一日习得仙法，治好母亲，给妹妹优渥的生活……
“可…那条赤厘是怎么回事儿”王启年心神乱了，他希望胖子说的是假的，是骗他的，眼带期望的看着武旺，快告诉我，这都不是真的。
“大年，你那什么眼神”武旺换了只手搂着木桶，苦笑道:“胖爷怎么知道，胖爷要是知道还会来送死么？”
“也不对啊”武旺拍着自己的头，抓着头发。用力之猛，之狠，仿佛不是自己的头:“……封兽是不能出封虚的，封兽是不能出封虚的，它们有不亚于人的智慧，怎么会呢？不怕被神阵抹杀么？数万年的默契就这样打破了？没道理啊！解释不通啊！……啊啊！”
“你……胖子，你怎么？王启年不是石头，也不是傻瓜，虽然他一直很讨厌这货。每一个兄长，对打自己妹妹主意的家伙都喜欢不起来。胖子虽然啰嗦了点，还涂了自己一身屎，要不是他自己可能已经喂鱼了，可两人在海里泡了一晚上，什么危险也没遇到，这是不正常的。无论如何王启年都不希望武旺出什么事，也不能出事，如果两人中一定要死一个，王启年希望是自己。不是他王启年有多高尚，自己暂时活下来，也不一定能活着出去，换武旺就不同了。他要是还看不出武胖子不是普通人他就真是傻子了。武胖子出去了可以帮着自己照顾母亲，妹妹。不行，不能便宜了这死胖子。
如果木易和李雯在这里，加上胖子的见识就不难分析出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因果。比如为什么王武二人还没遇到危险——食腐（屎）的鱼类多生活在浅水且活动在下层，封虚的兽类等级越高智慧也越高，没谁会对两坨屎有兴趣，至于那些对屎有兴趣的小鱼就不知道是不是给两人送饭了。
当然两人能活着还有其他原因。这也是武旺头痛的地方。
第一:封兽怎么跑出封虚了，这完全颠覆认知。
第二:封兽为什么要攻击封试的船
第三:他们为什么还活着，水里的封兽可不止赤厘，除了水里，还有天上呢！凃屎的小把戏只能骗过低级的封兽，打死武旺他都不相信，那些高级封兽发现不了他们俩。
王启年喊了武旺半天，武旺才回转过来:“别喊了，我没事，再喊我们都会没命”
“没事就好”王启年长松了口气，也静下心神来。他被这一连串的事打的不知所措，失了方寸:“那我们怎么办”
“凉拌……”
王启年:……
“我们已经进入封虚了，得先找个地儿，或许地上比海里危险，谁叫我们不王八呢，呸先这么漂着，等上了陆再想办法吧”武旺也不确定，走一步看一步，还能期望什么，还能活着就不知道比多少人幸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