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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梦里梦外

当我躺在家中的沙发上,从弟弟房间里飘来的吉他声和他歌唱的声音,大门就这样敞开着,已经是下午了,尽管太阳已经西落,阳光却还是没有照进屋内,再过两个小时,再过两个小时应该就能了。

不知道有多久了,自从上次****一游在玉龙寺听见那般活跃圣灵的鸟叫,想必也只有在这身处大山深处的家乡才能听见吧。

早晨我还在周公那里纠缠不肯离开,父亲就已经出门上班去了。今天周日,直到母亲去赶集时叫醒我,让我起床后和弟弟自己做吃的。

当然,向来只有我和弟弟在家的时候,我是懒得做饭的,都是煮面,母亲常因此说我懒,所以今天也没例外。在刚准备煮面时母亲回来了,我才意识到母亲走后我是睡了多久。

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好像还挺长,一下午就看了部电影,母亲担心我天天看着电脑把眼睛看坏了,一直叮嘱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从房间出来母亲已经不在家中。

家里安静得出奇,只有弟弟那悠扬的歌声伴着吉他声阐述着这个清闲的午后。此刻我的心情像极了小时候放学在家的时光,阳光洒满大地,没有嘈杂喧闹的声音,人们要么午睡要么早已在田间地里累得满头大汗。

小时候我总告诉别人我长大了要当宇航员,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事天高地厚,我只知道我想。弟弟总说他以后长大要当官!

村里人都把这当个乐子,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懒惰的人,也怪农村从小大的就要让着小的,有什么事总是先让我去做,很少有弟弟能做的,也就造成了他很多东西都没有学,包括做饭,记得第一次做饭菜的他硬是把土豆片切得像个轮胎。

所以村里人总说他这真的是以后要当官的命!不然按照他这个性格和这什么也不会的态势,将来怎么过活。

也真是以前社会思想的缘故,总觉得当官才是大作为,要想日子过得好就要当官。换到现在来看,其实当官没那么吃香。

出了反腐政策之后的今天,不知道多少打着父母官的旗子搞贪污的官员领罪受罚,不排除那些年代抱着当官发财思想过来的人,这当中又有多少当初是抱着为人父母官,替百姓办事的信仰来的。金钱这东西,叫人喜也叫人忧。

我常常翻看过去的照片,有爸妈年轻时候的,那时候还没有我和弟弟,爸爸留起一头长发,穿着他们那个年代时尚的衣服,他和他的朋友站在一起,有好几张他都抱着一把吉他。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父亲以前是不是也有过歌手梦,却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关于这些。

家中有许多过去录音机用的磁带,多达几百张,全都是歌曲,在我看来那都是那个年代受人喜欢的曲子,而收藏了如此之多的磁带,父亲怎能不是一个爱音乐的人。

甚至就连现在我们这个时代流行的歌曲,父亲也都有所涉猎,以前我们家还没有电脑,家中多多少少也有几十张歌曲碟片,父亲常在早晨和傍晚播放它们,有时会受到母亲的厌烦,可是这丝毫未能影响父亲年轻的心。

也不知从何时起,弟弟不再提及他的当官梦,开始喜欢音乐,整日沉浸在他的摇滚音乐中,以前是关注各种音乐类的娱乐节目,然后父亲会和他一起观看,一起讨论,上了大学后甚至为此学了吉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在音乐上有天赋的人,普通话也说得比我好,这也是个优越条件。

现在回到家里整日抱着他的吉他,一首又一首得弹,母亲说让他弹两首来听听,他说:“随便谈的话别说两首,二十首也能来!”我很诧异,这才一年,他会学得有多好,等到他弹起来我才知道,虽然不说像个专业的,可是就这一年来看,他的努力远远超过我的预想。

他高中的时候说过想要学播音主持想学音乐,为此进了学校广播站,可是家里的经济情况和高考的成绩也不是理想到能去学这些,而且爸妈也不太希望他学这个,所以只对他这些音乐梦播音主持梦表示一点点的支持态度。

不过我很高兴他并没有因此放弃音乐,他是有这个天赋的,尽管大学上的是建筑专业,也没有磨灭他热爱音乐的心,这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值得骄傲的。

我想学着弹两句,试了一下就放弃了,我看来没有这个天分,本身自己就有些五音不全,更别说玩乐器了。母亲也说以前村里有个人家的亲戚,常来我们这里玩,带着一把吉他,他喜欢跳舞,而外婆家正好有个能放磁带的录音机,作为他跳舞的交换他要教母亲他们弹吉他,可母亲说还是太难。

所以我想现在的弟弟在父亲眼中该是别有一番姿态。弟弟把音乐看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这会是他将坚持半辈子的事。

这午后宁静得让人思绪万千,我又想起彭娜娜,以前高中时我们常在一起谈论以后的事,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样随意说起。

我不再坚持我的航天梦,天空太辽阔,我飞不遍它,那就观望它。那时候和彭娜娜谈起时,我有想过以后要开一家书店,一家只能看书的书店,提供许许多多的书给大家看,都是一些类似三毛写的文学作品,是现实,也是故事,戴望舒席慕蓉的诗,我希望每一个长留此地的人,都是浪漫有想法的人。

她说她要开一间咖啡屋,就在我的书店对面,可以拿了我的书跑去她的店里看,在我们都厌烦生活的时候,就关了店去旅行一段时间,再回来开店定然又是不一样的心情。闲时和店里的顾客聊聊天,听他们说他们的向往和期望发生的故事。

这一切回想起来是如此的美好,美得没有一丝瑕疵,起码那时候我们的眼中那就是憧憬的未来。

如今的我们都对此只字不提,不过我没有忘记。现在这个年龄的我们已经会对过去我们做过的一些事或说过的一些话嗤之以鼻,不过也会对一些东西保持一份肃然。

将来的我们也会对现在我们认定的很多东西这样,只是现在我们还未到将来,不懂将来是怎样,那时候的自己会是如何一番模样。

我会害怕谈到梦想这个话题,因为我觉得我不懂怎么去说,我也不能评价任何一个人的梦想和现实,我只了解自己,我只对自己的想法有思考,别人的梦只能听,听完就算了。

每个人有他自己的梦,从小到大,从遥远到咫尺,有那种一个梦就坚持一生的,最后或实现或止步,也有一生做了多个梦的,不断改变,不断靠近,不是忘了初心,只是了解眼下的自己,分清了梦里和梦外的不一样。

弟弟还在房间弹着吉他,旋律和节奏都不像个新手,我听得见他的声音。父亲上班还未回来,据母亲说来,父亲已经半个月没有上班了,起码自打回到家以来我是没有看见父亲去上过班,今天是头一次,对此我不知道是该表示高兴还是难过。

母亲在准备晚饭,这多少年来家庭主妇的烙印已经不可抹去,没有人知道爸妈年轻时有过怎么样的梦,也不知道他们为此是否做过努力,自打我来到这个世界,呈现在我眼中的只是一年比一年更加脆弱,不断为了家在奋斗拼搏的父亲母亲形象。

我不会去问,因为梦是他们自己的,说出来是开怀,不说出来也是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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