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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会后悔的

刘大小姐石破天惊地道出张扬的名头,旁边桃花庄的人也是满头雾水,纷纷露出诧异的神色,很显然不认识张扬这个人。

不过见到大小姐对张扬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不得不收回傲慢的神态,郁闷地陪着笑脸。

“张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庄人鲁莽行事,让先生见笑了,我在此给先生陪个不是。”刘大小姐作势想要赔礼,张扬身处龙潭虎穴,哪敢接受,连忙扶起她,连声说不敢。

虽然刘武等人冒犯了张扬,但是在刘大小姐连消带打的道歉下,张扬也只好讪讪一笑,算是暂时抛开先前误会,冰释前嫌。

两人交谈一会,听说张扬进入桃花庄,是特意来找一种奇特的药果,刘大小姐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笑道:“原来先生找的是这种药果,正好咱们村庄就有不少,大可以解先生的燃眉之急。不过今天天色已晚,不如等明天天亮,我派人专门陪先生上山去桃花谷采集吧。”

春风满面的她,连声吩咐下人将受了惊吓的张扬等人送回村庄,一再吩咐要好好接待。

本来一场剑拔弩张的闹剧就这样子草草收场,真是皆大欢喜。

就在众人即将离开的时候,被随从扶起的刘武,脸色苍白,却是不解道:“大小姐神功盖世,对这外乡人何必这么客气。以大小姐的手段,对付他绰绰有余,根本不需要曲意奉承。更何况那凤梨圣果可是桃花山的至宝,咱们要是随便就送出去,那岂不是招人口舌,堕了桃花庄的百年名誉?”

刘大小姐哼了一声,收敛起满脸的笑容,缓缓地转过头,冷笑道:“你当真以为我怕了那人不成,你可别忘记了今天是我妹妹的大婚日子,我可不希望我妹子还没结婚就成了寡妇。你身为新郎,本应该就专心准备亲事,根本无需带着一群手下到处乱跑,等大婚结束之后,这笔账我再跟你算!”

刘大小姐一番严厉的训斥,让刘武马上醒悟过来。

今天晚上就是自己和刘二小姐的大婚日子,自己竟然还像往常那样带着亲卫巡逻,这怪不得大小姐会生气。

“大小姐,在下知道错了。你们刘家对我恩重如山,我刘武无以为报,能够成为刘二小姐的相公,是我天大修来的福分。日后要是有什么用到我刘武的地方,一定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武半跪在地上,将右拳头放在胸前,一脸忠诚。

“得了,卖乖的话就少说了。我向来看人就从来没有看错人的,效忠刘家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要求很简单,那就是你要对我妹妹好就行了。我那好妹妹啊,脾气就是倔强呢,连母亲大人的话都敢不听,至今还关在房间不愿出来,真是让人头疼啊。”

刘大小姐自言自语,捂着额头,一脸无奈。

知道自己即将新婚的妻子还在闹别扭,刘武不以为然,嘴里却是哼了一句:“只要到时候我和刘二小姐拜堂成亲,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她再不怎么愿意,也只能是我的人,是我刘武唯一的妻房,我还怕这煮熟的鸭子会飞走?”

斜阳西下,晚风吹拂,有些发冷的余晖照射在刘大小姐高挑的娇躯上。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是一名中人姿色的少女,这是一直伴随在刘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能够让刘大小姐放心的仆人。

有些困惑不解的贴身丫鬟,用好奇的目光望向自家小姐,道:“大小姐,今天是二小姐的大婚日子,咱们不是要抓紧时间回去桃花庄的吗,为什么我们还要跑到偏远的桃花陵园这里?我记得祖祭的日子早过了啊。”

“刘昭,你觉得大小姐我平日待你如何?”

刘大小姐并没有直接回答刘昭的话,反而是微微一笑,反问一句。

刘昭愣了一下,马上便低下头,谦卑而乖巧地回应道:“大小姐对待我犹如至亲般,恩重如山,无微不至,就算小昭来世衔环结草,也不能报答其中的万分之一。只要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让小昭去做就行了。”

“既然你知道我对你好,那我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情,一件可以让你摆脱奴籍的事情。”

刘大小姐眯着眼睛,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刘昭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听到能够摆脱卑微的下人身份,眼前不由得一亮,颇为乖巧地连声答应下来。

像她们这种没有斗技旁人的女人,身份尤为低下,甚至有时候还被男子呼来喝去。不过只要小姐答应恢复她的自由身,那么自己也算是扬眉吐气,不用再受别人的白眼。

更何况她自小就跟随在大小姐的身边,大小姐的脾性早就摸透个七八分。像大小姐这种做事雷厉风行而说一不二的脾气,无论如何还是不能逆她意思。

“呵呵,小昭你真是我的好姐妹,真不愧我照顾你多年,只要大事成了之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如沐春风的大小姐将刘昭带往陵园的一处偏房,便从怀中掏出一块人皮面具,笑嘻嘻地盯着带着刘昭。刘昭很自然地抬起螓首,等她定眼一看,立刻就吓得魂飞魄散。

那是一件精致的人皮面具,无论是五官或者是肌肤,都做得栩栩如生,可是仔细一看,那面具上精巧的脸孔分明就是大小姐的模样!

刘昭瞪大眼睛,心中大感不安道:“大小姐,你拿出自己的面具出来,想要做什么?”

“小昭你放心,大小姐我是不会害你的,今天晚上你只要戴上它就行了,一句话都不用说。今天晚上咱们可是要演一出好戏,给全庄上下的人看呢,这真是让人期待啊。”

大小姐笑容可掬地将人皮面具套在刘昭那稚嫩的脸上,随后用手缓缓推开紧闭的房门。

这是一间好久没使用过的陈旧客房,随着腐朽的房门传来咯吱的声响,一股充满腐旧的恶气便迎面而来,差点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入屋子的刘昭连忙挥舞着衣袖,赶紧推开紧闭的窗户,让室外的空气流通进来。

等她做完这一切回过头的时候,却看见一脸笑意的大小姐早已经坐在客床边上,伸出玉手往床上做出抚摸的姿势。令刘昭惊讶的是,那宽敞的床上,竟然还躺在一个人,要不是大小姐坐在床边上,还真不留意。

不过,这人从她们进来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仿佛死寂了一般。

刘昭好奇地打量几眼,只见那人手脚枯槁无力,脸庞皱纹密布,还有那近乎干瘪的嘴唇。与其说躺着的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具行将就木的干尸。要不是那半闭的眼睛,还跳跃着生人般的光芒,这简直就是死人一个!

刘昭惊讶地张大嘴巴,缓步上前,等她看见这枯槁妇人的脸容时,更是吓得连手头上的茶杯都摔碎了。

“刘……刘太君!”

似乎刘昭那惨叫声惊动了沉睡的妇女,那本来半闭的眼睛竟然猛然睁开,眼神中射出生存的欲望,还有一丝丝不甘和挣扎,而她原本老迈的身子也开始在挣扎发抖,拼命想要坐起来。

“母亲大人,你身体还没调理好,不能随便乱动。要是伤了身子,那做女儿的我可是会很头疼的呢。”

刘大小姐笑容可掬,将洁白的玉手按照刘太君的身子上,将那本来还在挣扎的身躯,重新压了回去。

刘太君用愤怒的目光望着刘大小姐,脸色涨红,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却无法说出半句话来。

“母亲大人这么激动,一定是为小妹出嫁的事情高兴了。不过抱歉的是,母亲年纪实在太大了,出入也不方便,今晚小妹出嫁一事,只能由我代劳了。母亲大人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将这门亲事亲手办得妥妥当当的,一定不会辜负你老人家的期望。”

刘大小姐笑容越发浓烈,眼神中射出对权力渴望的光芒。

等她理好衣冠站了起来的时候,脸上却是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块人皮面具。只见这人皮面具做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要不是亲手去触摸,根本察觉不到这只是一块面具而已!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是时候回桃花庄了,不然大好日子误了良辰吉日,又让亲临喜宴的宾客等急了,那可是大不敬呢。咱们走吧,刘昭……哦不,老身应该改口了,我亲爱的乖女儿。”

刘大小姐转身离开,嘴里发出的却是老妇人般满是沧桑的声音。而听到这熟悉的口音时,身为丫鬟的刘昭浑身一颤,额头冒出细小的冷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这声音完全就是平时那亲昵可加的刘太君,就连春风满面的笑容也是一般无二!

“咳咳……”床上的老妇人挣扎地伸出双手,想要拉住要走的刘大小姐,可是刘大小姐却头也不回,狠心地一把摔开这老迈的老人家,这个生她育她的老母亲。

“你……你会……后悔的!”

不知哪来的力量,老妇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整个人仿佛用尽所有力气般,重重地躺在床上,脸色更加苍白无力。

“母亲大人,我怎么会后悔呢,只要小妹嫁出去的话,那整个桃花庄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而我也帮你了结所有心愿,你大可以无怨无悔寿终正寝。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人用最好的棺木,给你风光大葬的。”

刘大小姐笑得越发开心,声音连树枝上的黄雀都惊走了。半老徐娘打扮的她,无情地将房门重重关上,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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