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让一让,本次应试考核结果出来啦!”
执事府风风火火地跑出一名执事弟子,站在府门下看着已经被众人死死围住的木告栏,只好举着一张卷成细棍的明黄大纸高声呼喊,这可算是惊动了众人,一个个当即识趣的给那执事弟子让开一条过道。
执事弟子见状,奔至木告栏前,两手熟练的三两下就将那张明黄大纸给贴了上去。
贴好后,他赶紧鼓足灵力大喊道“:所有入榜之人听好,明日卯时来执事府集合,过时不候!”
喊完他赶紧从木告栏下挤出,众人便汹涌而至,再次死死围住木告栏。
“:榜首,凌生。”
“:榜二,庞鱼。”
“:榜三,谢庄。”
凌生看不到木告栏上写的,但听到了别人读出的内容,听到第一声他便满意极了。看着仍旧拥挤的众人,将头一仰,踱着步就向着之前的客栈走去,那模样,那神态宛若赤鸾附体。
“:哈哈……我入榜啦,入榜啦!”
远处飘来他人的高呼,凌生听到,头仰得更高,步子踏得更加呼呼作响,因为他也入榜了,而且还是榜首。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此情此景,此诗正应那些上榜的少年,也正应已经开心得想要在南平府狂奔的凌生,但守得最后那丝清明,让他抑住心底的狂喜与自得。可压抑的感觉并不好受,毕竟是第一次拿了榜首,他想要发泄,想要分享,于是赶紧回到客栈,一眼便看到了大堂里坐着的庞鱼和谢庄。没办法,估计所有人都赶去看榜了,整个大堂就剩他俩在自顾自的吃喝,由不得他看不到。
凌生径直走上前去,“:你们中榜啦,第二名和第三名!”
庞鱼看了一眼脸色潮红的凌生,然后低头继续夹菜,谢庄也看了一眼凌生,然后又看了眼庞鱼,然后继续喝酒。
“:你们……你们怎么不高兴?”
“:高兴啊!”
两人异口同声,然后继续夹菜,喝酒。
凌生的拳头都已攥紧,只等两人显露出高兴的神色,他就会舞动起拳头又蹦又跳。然而他们并没有显露丝毫高兴,平淡的令凌生好生绝望,于是那股蓄势待发的高兴劲就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憋的他又好生难受。
“:你们知道第一名是谁吗?”凌生想做最后的努力。
“:不想知道。”
“:没兴趣。”
凌生涨红着脸,不甘道“:你们怎么会不想知道,你们怎么能不感兴趣,这可是榜首啊,榜首!!!”
庞鱼夹菜的筷子顿住,然后转过头看向凌生,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有区别吗,不是一样的进入宗门,仅此而已啊!”
凌生愣愣地看着庞鱼,嘟哝了几下嘴竟是无言以对,最后默默低下头,踩着有气无力的步伐转身走向柜台,拿出银两再次租下那间上房,然后回房去了。
“:庞鱼,我们刚才是不是过分了点,其实我也很高兴啊,第三名,说出去多嘚瑟。”
“:所以他才会来向我们报喜啊,他是榜首么,他想在我们面前炫耀。我却是第二名,看到他炫耀,我就很气,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嘚瑟。”
“:可是我们可以和他一起去外面嘚瑟啊,你想想三鼎甲结伴出行,走在大街上多风光,而且你没觉得有一点传奇故事的开篇吗?!”
“:传奇故事?我看是三个大傻冒吧!无聊,无趣,无聊更无趣。”
谢庄扬起的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不满道“:喂喂……庞鱼,我觉得你才是这世间最无聊最无趣的那个人。”
庞鱼有些不能接受了,捏着筷子使劲敲打一下面前的菜碟,顿时木筷上的菜沫油汁飞溅,他赶忙一边后仰躲开,一边义正严词道“:谢庄,你的话过分啦!”
谢庄反应慢了点,木筷上的菜沫油汁就溅到他的衣袍上,斑斑点点,尤其有一点绿色的菜沫正好粘在他的胸前,谢庄赶紧伸手拭去。衣袍上的菜沫是没有了,可他心里的菜沫却是一时怎么拭不去了。
他觉得自己被恶心到了,看着满桌的酒菜,再也没了兴致。将酒杯再次重重往桌上一顿,然后直直朝远处一推,双手撑住桌面瞪着庞鱼,怒声反驳道“:哪儿过分,我们可是来应试了三年,如今更是我最后的希望,结果终于中榜,而且还是三鼎甲,难道不该高兴?要我说庞鱼,你这就是嫉妒,你嫉妒凌生拔得头筹,抢了你的风头,你心里气不过。枉我平日里还钦佩你心胸宽广,你真是太让我高看了。”
庞鱼瞪大眼,张大嘴,筷子从手上掉落仍不自知,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说得字字诛心的谢庄,第一次乱了方寸,这还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谢怕怕吗?
未曾想一滴菜沫油渍竟有如此恶劣,不可估量之影响!
客栈外渐渐涌来喧嚣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客栈大门就挤进许多人,他们瞥过一眼大堂径直奔向柜台处。
“:掌柜的,你们这可有凌生,庞鱼,谢庄三人在此住店?”
掌柜扫过众人,问道“:诸位,寻这三人何事?”
“:掌柜快说你这有没有?”
“:他们是本次芒山选拔的头三名,我们特意寻来见见,日后去了宗门也好有个照应。”
“:而且我等已在明楼摆好酒宴,就等他们三人入座。”
“:掌柜的,到底有没有这三人,没有我们好赶去下家。”
……
掌柜的终于是从众人的争相话语中明白了过来,赶紧道“:好像有点印象,诸位小郎君莫急,我看看登记册。”掌柜说着拿出一旁的册本翻阅起来,“:巧了,凌生刚进房去,谢庄和庞鱼……也是我这的房客,我记得这两人好熟悉,似乎是……一胖一瘦。”
掌柜的一拍脑袋,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不远处饭桌边对坐的两人惊呼道“:就是他们,他们就是谢庄和庞鱼!”
众人顺着掌柜的指示,看到了对坐的两人,急忙就向着两人奔去。
“:等等……”众人中突然有人喊道,众人奔去的步伐猛然停下,“:这两人不是那两个怂货吗!”
“:怂货?”
“:诸位可能有所不知,这两人怕死得很,当日在考核时他们竟吓得躲到角落,如此贪生怕死之人我余柳羞与为伍。诸位,此宴不去也罢!”
余柳说着就拂袖离去,众人一时僵在原地,不知是去追赶余柳还是继续宴请庞鱼和谢庄。
“:此宴终归是张君泽所设,我等不过一跑腿的,究竟该当如何,我看还是先去请示一下张君泽为好!”
众人一听此话在理,便匆匆离了客栈,独留满堂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