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苗圃基地内,几个基地的养护员感觉基地内的泥土都变软了,一大汪一大汪的水浸满了泥潭,有些苗木都似乎快要被泡死了。
着急的他们找到水流源头水池时,一幕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昨天有些漏水的水池千疮百孔,水泥制的墙好像泡烂了似得,成碎块状一点一点的掉落下来,看样子风一吹就倒了。
水池上的水龙头只能看到影子,漫天的水雾四散喷向四周,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意识到不妙的他们本来就没了老板,现在六神无主,只能找到基地里留守的警察,让他们帮忙处理。
高长秋收到消息还没到中午,有些惊讶水池这么快就出事了,不过他没有接受伏尸的意见,他等不及查看水池下到底有什么,直接让基地里的警察断了水,派挖机挖开水池。
没有陶旭坐镇的苗圃基地,就像个没有个大脑的人,没有精明的指挥再怎么样也反抗不了权利的命令,如果他在还可以通过找律师等手段拖延,而现在苗圃基地剩下的人只能乖乖听着警察的指挥。
等到中午伏尸无精打采来警局询问进展时,苗圃基地那边传来了消息,水池下有具腐烂的尸体。
烈日灼灼的照在苗圃基地里,黄色的封锁条已经把苗圃基地围住了,被挖开的水池旁除了堆得如小山高的土堆外,就只有一堆白骨还有一些腐烂的零散布料。
高长秋带着伏尸李文静等人来了现场,苗圃基地外已经有记者听到消息赶来采访了,回避了几名记者的问话一行人径直走到尸体的白骨堆旁。
法医已经来了,正在从泥浆里清理白骨,因为用挖掘机挖的,很多骨头四散开来,他们从潮湿的泥浆里一个一个仔细找寻。
“高组,从尸体的盆骨来看,我们初步怀疑是女性,具体情况得回去再做分析。”法医看了高长秋说了句话便继续做事了。
“陈科长,这里有份DNA,麻烦现在和现场尸体加急比对下,要快。”高长秋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陆慧的DNA扔下就带人观察埋尸体的土地去了,当然,那份张英的他没有拿出,因为只有一个女性尸体,显然张英不在此列。
众人查看许久,现场找到了一把被塑料袋包裹的仿真气枪可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高长秋又加急让技术人员提取指纹,对比枪击案弹痕。
不过,陆慧的尸体已经埋了两年了,腐烂的很快,能够做的也只有提取DNA,如果不是早就猜到下面有问题,派人去陆慧和张英父母家里找到他们的遗物提取了DNA,否则他们连比对的对象都找不到,挖了尸体也是白干,然后不了了之。
很多破不了的案子并不是罪犯多么高智商,只是他们细心,不留马脚,高智商犯罪只是他们做了罪恶的事情,却抓住法律的漏洞,名正言顺的逃避了法律,每年国家都在修改法律,可每年都有人找到漏洞,高智商罪犯的创新意识很好,只是他们用错了途径。
红朝的法律特性就是如此,法无禁止即可为,法不触及以往,法律没有禁止的你打擦边球,在法律的灰色地带不违法,没有可以起诉他们犯罪的依据,那么就不是违法的犯罪,一旦立法后,法律规定的条条框框你触犯了就是违法,一句话,立法前的任何事情不和以前的法律相冲突,一切都不会追究。
短短的几个小时,众人苦等了好久,实验室的消息终于到了,现场尸体的DNA和陆慧的比对一致。
众人回了警察局里,重新开始了陶旭的审判。
“警察同志,我不是说了我与那工程无关?我根本没有向苏局长行贿,我给我们总承包商送点礼物犯法吗?他和苏局长是亲戚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陶旭急于要出去,急迫的说道,他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状况,待在警察局两眼抹黑,他只能等死。
“今天审问你可不是因为工程的案子,有些其他的事情要问问你。”
“那还有什么事情?”
“今天早上,你苗圃基地的水池突然腐烂倒塌,基地临时的负责人请了挖机清理水池,在水池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要问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你自己交代吧?”高长秋故意说了一大半,话里有话的诱导着陶旭说道。
听了高长秋的话,陶旭眼神惶恐,瞳孔扩张,拷着的手不断抖动,这一切被高长秋看在眼里,经验告诉他,陶旭一定不简单。
陶旭此时心里震撼很大,他不明白苗圃基地里的水池怎么会突然倒塌,虽然当然建造自己也怕夜长梦多,让他们用水泥黄沙随便建好就行了,但是也不至于突然之间就崩了吧。而且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极其不稳定,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想着事情。
“陶旭,别装了,把你知道的老实交代。”“啪”的一声。高长秋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大声的说道。
这一声巨响,让有些走神的陶旭清醒了,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的他,努力平静下来,尽量使自己显得不紧张,双眼保持平常,尽力不眨眼睛,读过类似审讯手册的他知道警察审问要时刻保持注意力,不能分神。
他们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也不一定都是假的,陶旭静心分析高长秋的话,很快他就发现高长秋话里的不对劲,警察只是在自己的基地里发现了尸体,即使知道是陆慧的,但并不能确定她的死和自己无关,自己死守住嘴巴,不松口,他们也没有办法。
“发现了尸体?我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我想我现在需要律师。”陶旭矢口否认,并且他想到自己不能束以待毙,极力要求警察给他安排和律师的见面。
“不急,律师审问结束你都可以要求的。既然你说尸体和你没关系,那这份报告可是证明了那尸体是你两年前失踪的老婆陆慧,并且在尸体上发现了你的指纹。”高长秋说的很大声,很有气势,对于面前男人的狡诈必须要用不一样的审问方法,说谎诱导他自己吐露实情是他目前最合适的方法。
陶旭听了高长秋的话,右手突然握紧,气息有些慌乱显得很是紧张,高长秋看在眼里,多年的审讯经历告诉他凶手一定是陶旭无疑,没有其他证据的情况下,他必须要撬开陶旭的嘴才行。
“我不知道,我要见我的律师。”虽然努力装作自己情况,说谎时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但是刚才的消息太让他惊讶了,陆慧的身上竟然有他的指纹,这不可能,自己当时埋她前就把她身体擦干净了,怎么还会查出自己的指纹呢?
有心去拿报告查看一下事情,不过一方面手脚被控制不方便,另一方面,他真的去看了肯定又会使警察加深对他的怀疑,如今之计只能继续咬牙,等明白事情前后再做弥补。
“是不是你老婆背着你在外面有了男人,你发现后一时气不过就把她给杀了吗?”高长秋却不理会刚才陶旭的否认,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同时眼里观察着陶旭的表情。
“没有,绝对……”陶旭听了突然激动,不过还是努力否定,但是高长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只见他说:“没有什么,你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还能不知道吗?”
高长秋的话十分有力,像是一声炸雷刺穿陶旭的耳朵,那一刻他有种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该承认就承认吧,他低着头默不作声,内心里的思想在强烈争斗着。
突然间,低头的他好像听到脚步声,厚实而又沉重,走到他的身后,按住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男人敢做就该承认,是不是啊,心玫瑰,你杀了你老婆,又十分想念她,你忘不了她,心里一直难受,终于某一天,你找到个和你老婆相似的女孩,跟踪、强奸并杀了她,这些事前你埋在心里一定很累吧,来,现在在这里,把一切都说出来吧。”
高长秋走动在陶旭身边,语言蛊惑他自动认罪,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使他安静,同时侵犯他的私人空间,人被陌生人靠近接触都会产生不安全感,这时候,他感动温暖依靠时,会感到一种亲切的安全感,会不由自主的向那个给他安全感的人说出自己的心声,这是他们搞刑侦必须学会的手段,每一个刑警考入警校都会有刑侦类的书籍,心里上行为上都有,审讯是他们的必备技能。
没有证据时,或者证据不足时,采取诱供,向嫌疑犯施压使其自动认罪,法律上是允许的。在没有证据审判犯人时,有着六七成的成功率,当然这种行为要适度,如果只是一味诱导,而嫌犯死不承认,用了其他不正当的身体迫害等手段使其认罪,那么就成了刑讯逼供,红朝前期那么多冤假错案不都是下面为了完成上面的任务指示产生的吗?
生活里总有意外,即使你想的万无一失,也抵挡不住,命运的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