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宁虽然放弃了第一王,但是金色星辰印还在,可以直接免去守护者的考验,因此进入石府之后,毁灭剑灵便可以直接开始吞噬炼化灭生剑。
磅礴灵力反馈到体内,凌宁暗自惊讶,没想到第一剑的灵力如此强横,他连忙盘坐下来进入修炼状态。
随着灵力大量吸收,凌宁基本已经摸清了第一剑的底线,若是毫无节制将反馈的灵力全部吸收,是有可能直接突破天级的,甚至能够直接跨越大圆满这个境界。
凌宁一边吸收着反馈而来的灵力,一边暗暗思索着压制修为的办法,不管怎样,他灵神转化度尚未达到百分之百,如果现在贸然突破天级,只怕穷极一生,都将止步天级。
凌宁的修为正在稳步提升,待到第一剑被炼化三分之一的时候,他就已经达到了道级大圆满,一股饱和感传遍全身,转化度百分之五十的灵神,能够承受的力量极限仅限于此,凌宁有心想要阻止更多灵力的灌注,却基本没多大作用。
修为依然在过度提升,凌宁心中的不安却是逐渐扩大,在他刻意控制之下,大部分的灵力已经直接溢出体外散去,但是融入体内的灵力仍是数量可观。
就在凌宁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时候,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喂,需要帮助吗?”
凌宁一惊,下意识地睁开双眼,一身黑衣的江凡就坐在距离自己两米的前方,高深莫测的笑容,无喜无悲的眼神,让人莫名的心惊胆战。
江凡根本未曾理会凌宁的震惊与不安,手掌抬起,让凌宁焦头烂额的灵力被他尽数吸纳,相比于他君级九重天的灵力,这点灵力实在是微不足道。
两个时辰之后,毁灭双剑成功吞噬第一剑碎片,期间反馈的所有灵力都被江凡统统解决。
凌宁的修为稳固在了道级大圆满,但是他的心情却无法平复,他微微皱眉,审视着江凡,片刻才道:“为什么?”
江凡一个后仰,慵懒的躺在了地上,闷闷的道:“不为什么,今天心情好。”
凌宁默默起身收回毁灭双剑,略一迟疑,道:“你是江族后人。”
江凡轻笑一声,也不起身,懒洋洋的道:“对,没错。”
凌宁上前两步,来到江凡身侧,居高临下俯视着这个高深莫测的少年,道:“如果你现在抓了我,我会心安许多。”
江凡意兴阑珊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凌宁愣了愣,而后坐了下来,叹息道:“直觉。”
石府之中忽然寂静下来,江凡默不作声闭上眼,像是睡着了一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开口:
“第一魔皇是江族最强者,承载天道之力降世的完美载体,他叫江枫,他还有个名号,你一定听说过,不知年……”
凌宁一怔,忽然忆起九海大陆杀戮城中的往事,莫名的一阵感慨唏嘘,没想到不知年竟有这么大来头。
江凡停顿了很久,才平淡的说道:“他是我爹。”
凌宁愣住了。
江凡睁开双眼,与凌宁目光相对,刹那间,凌宁有一种沉沦梦幻的错觉,在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仿佛跨越万古,江凡的声音依然那么平静:
“他杀了我娘,不过他更想杀了我,可惜我出乎他的意料,还是走到了君级九重天,为此我的妻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她想我平安地活下去,哪怕一生平凡,和我娘一样的想法……”
凌宁沉默不语,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江凡平静的声音终于多出一丝化不开的沉痛:“但我想要的是和她一起走下去。”
“在这世上,还能让她起死回生的,只有成道之后的创生至尊。”
“江凡……”
“至少在那一天之前,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你。”
江凡的离开悄无声息,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凌宁深沉的叹息在石府中久久不散。
轰隆——
就在凌宁准备离开石府的时候,陡然地动山摇,石府剧烈摇晃,并且已经开始坍塌。
凌宁散开灵神环视一周,暗自一阵惊骇:“什么?这是人间大陆的劫难吗?”
此时此刻,人间大陆仿佛真的迎来了末日一般,血染的夕阳倾洒在大地每一个角落,与鲜红的血河交相辉映,妖异而又刺目,天空之中,日月同在,暗红的天幕仿佛被人横空切断,天崩地裂,海水倒流向天空,九重天古老而又沉重的气息,包裹着通天石柱砸落在落日战场上,几乎在同一刻,太子党与太古之族激战爆发!
凌宁脸色瞬间苍白,这一幕,何其熟悉!
一剑冲起,凌宁身影飞跃而起,从石府之中冲出,落在了地面之上,人间大陆的土地正在剧烈颤抖着,无法承受来自落日战场的君级力量。
就在凌宁现身的瞬间,在附近等候多时的萧聪便已经飞掠而来,如今的萧聪,也同样达到了道级大圆满。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全速朝着落日战场飞掠而去,前进途中,萧聪才说起事情始末:
“……太古之族当然是想借着滢滢的事情打压大长老,早在九重天刑场,太子已经和太古之族的尊老大打出手,甚至惊动了太古之族的高阶小至尊出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江族那位喜怒无常的暴君江凡临时倒戈,连斩太古之族三位高阶小至尊,打破了九重天和人世间的空间结界,导致九重天刑场坠落人间大陆,引起大陆劫难。”
“江凡……”凌宁皱起了眉头。
萧聪道:“江凡修为高达君级九重天,半步战力极境,在没有天道祭礼辅助的情况下,甚至能够与江族第一魔皇打成平手,从前他没达到君级九重天的时候,还算有些立场,但是现在的他,根本就是随性而为,就连第一魔皇也镇压不下。”
凌宁沉默不语,在这背后,实际上江凡想要的也很简单,不是吗?
凌宁拳头一点点攥紧,锋利的指甲在掌心留下道道血痕,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执着:“挺同情江凡那家伙的,不过……我可不想尝到折磨他多少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