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混毫无当官的经历和经验,现猛然身居高位,只觉有好多事要做,又不知从哪抓起,正如狗咬刺猬,百抓挠心,却不知从何处下口。在礼部心血来潮假传圣旨成立了宣传部,将阮大铖训导一番后,又不知做什么好。
思索一番后,叫来随侍太监何志孔,向兵部开拔。如今自己身为兵马大元帅,兵部才是自己的正宗下属单位,搞了半天,自己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元帅,而是当一国之主了。
来到兵部见着尚书史可法,朱混对这位老人可是相当尊敬的,两世为人,每世都敬重,曾经还去参观过史可法纪念馆,十分难得地行了一个君子之礼,道:“史阁老莫多礼,快请坐。小子这次来有三个目的:一是皇上欲任兵部右侍郎阮大铖为宣传部尚书,特来征求阁老意见,不知阁老认为如何?礼部钱尚书极力推荐,刑部马尚书亦是如此。”
史可法抚须笑道:“既然两位尚书极力举荐,皇上也中意,老夫哪有意见?阮大人虽说有不少瑕疵,不过干宣传当真是人尽其才。”
朱混道:“阁老即无意见,那就如此办了。兵部右侍郎空缺,我的意思是调广东郑芝龙来任职,郑家四兄弟久居广东,久居坐大,与国事不利,不知阁老意下如何?”
史可法笑道:“此乃谋国之举,老夫岂敢不赞同。只是派何人南下广东,倒是要斟酌。”
“我欲举荐唐王朱聿键。”
史可法眉头紧皱,沉吟道:“王爷握兵,怕以后尾大不掉,祸国殃民呀!”
“郑氏久居广东,可以说是一霸,非权贵难以撬动其根基。况且唐王已销爵位,想造反名不正,我估算三五载内,双方只可达到势均力敌,胜负是难分的了。如此广东可控。”
“云南有沐王府,皇上还是放心的。重庆可任秦良玉夫人为总督,再任一人为辅,当可保无虞。不知阁老有何人选?”
“吴生生!”
“如此西南可定。广西有瞿式耜,无甚大乱,不过还是要去书信要他小心靖江王作乱。两湖大部已被闯贼所据,闯贼败亡当是年底的事,可在败亡之前,他用是穷寇,最是难办,故原宁南侯左良玉是动不得的,只是左良玉拥兵十余万,怕尾大不掉,我欲举郭维经大人前往,再让黄得功居安庆芜湖,以断其沿江南下之路,阁老认为如何?”
“郭大人忠正刚直,可担此任。左良玉若反,此举甚为妥当!”
“浙江可让张煌言主事,则无大乱,福建让朱大典大人主事,如此就差江北与两淮了。闯贼败亡之时,亦是清兵南下攻我南明之日,其必直捣南京,而这里的几个总兵,皇上与我都不放心,尤其是睢州总兵许定国、河南总兵李际遇,扬州总兵蒋云台等必降。幸刘良佐、刘泽清先前已去兵权,否则江北更是烂泥一团。”
“朱大人何以如此推断?”史可法感觉不可思议,这是未卜先知啊。
“阁老啊,观人观心,看人看品。”
“如此朱大人有何妙策?”
“就是要在江北先行施行双主官负责制,这就是我来此的第三个目的,请阁老亲赴江北,巡查两淮,督防扬州,重逆王者之师,整肃军纪,我这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一首,务必要让军中人人会唱,人人遵守,犯一条者,斩!”
大明将士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群众对我拥挤又喜欢。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第一说话态度要和好,尊重群众不许耍骄傲。第二买卖价钱要公平,公买公卖不许逞霸道。第三借人东西用过了,当面归还切莫遗失掉。第四若把东西损坏了,归人赔偿不差半分毫。第五不许打人和骂人,官匪作风坚决克服掉。第六爱护群众的庄稼,行军作战处处注意到。第七不准调戏妇女们,流氓习气坚决要改掉。第八不许虐待俘虏兵,不许打骂不许搜腰包。遵守纪律人人要自觉,互相监督切莫违反了。革命纪律人人要记清,大明将士处处爱人民。保卫祖国永远向前进,大明人民拥挤又欢迎。
阁老,此曲务必要军中人人会唱,不会者,幽禁到会唱为止。
史可法甚觉新颖,道:“朱元帅此举当真是事半功倍。”
“方法政策计划虽好,但一切要看执行的人。阁老此次北去,任重道远。军纪不肃,民心不得。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可是事关社稷之大事。且江北将士抢掠惯了,一时必然无法适应,违反者必然甚众,其中不乏总兵官带头违反,阁老可调用朱为华等十位总兵,严查严肃,务必要在清兵南下之前让北军焕然一新。如有必要,可行先斩后奏之权。”
史可法大笑道:“有皇上与元帅授权,老夫可放胆施为,还大明一支能征善战之师。”
朱混摇头道:“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
“元帅所言更恰当严谨。”史可法道。
“待阮尚书的宣传部成形,当可为阁老助力。只是时间紧急,阁老只得先行前往。”
史可法道:“无妨,老夫入仕以来,征战已近十载,元帅放心,必不负皇上与元帅所托。”
朱混附耳道:“据闻,阁老世袭锦衣卫百户,阁老可于军中设立情报部门,广布耳目,一来打探太子等皇子公主下落,二来也可料敌先机。朝中锦衣卫的情报转到军中要绕很多周折。于行军作战不利。”
史可法颔首道:“元帅所言甚是。只是行军作战,有探子即可,何需另立机构,太子等自有锦衣卫打探营救。”
朱混道:“阁老所言乃一战之事,所虑亦一城之得失。探子最多百里。可要在战略上制敌,当以设情报机构为佳,若机构运行较好,料敌千里之外,不是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