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夜谈之后,一连三天岳飞不再提回朝的话;他不提,王离也不敢问,就怕话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这下可好了,还说什么速去速回,岳飞是和他杠上了,既然如此,他只好耐心再等等了。
来到庐山之后,还一直没有去见过洛白水;当初的约定不能废约,洛白水可是谁都待见的,他好不容易给个面子,王离不能薄了他的颜面,何况他还是江湖中的前辈,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会。
去拜会洛白水也好,去感受庐山的景致也好,三叠泉瀑布、黄龙潭、好汉坡总送都去过了,也不失为一个好汉。羊山风闲来无事并也跟着王离、郭婷、小狸三人一起一同在山林间游玩。早就打听到洛白水的下落,四人顺着山间的小路往山上走。岳飞虽然和洛白水做了邻居,可岳飞这个邻居住得可不近;四人边走边聊,走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走到洛白水居住的岩洞。还好在风景如画,大家不觉得累,兴致倒也不减。
跨过一条溪流,羊山风问道:“武林中人都知道洛白水性格怪癖,小子你说他怎么会对你另眼相看?”
王离道:“那你要去问洛前辈呀,可能王离和洛前辈一样性格怪癖,惺惺相惜吧。”
羊山风哈哈大笑一声道:“王离,你真会胡说八道,要我说,这个世上谁不需要朋友,洛白水也不例外,真不知道他看上你什么地方了,他还真把你当朋友了。”
郭婷嬉笑道:“羊前辈都做了王大哥的朋友,洛前辈难道就不能把王大哥当朋友吗?”
羊山风解释道:“我不一样,我是什么朋友都交......”
郭婷笑道:“哦,这么说羊前辈你是毫无底线,毫无原则了。”
羊山风哑口无言道:“小姑娘,原来你给我下套呀。”
王离和郭婷一笑,小狸接上话道:“羊老头,你什么朋友都交,你怎么不把我当朋友呢?整天叫人家小坏蛋,你也是一个糊涂的老混蛋。”
听了这话,王离和郭婷哈哈大笑出来。羊山风气不打一处出来,指着小狸道:“我是什么朋友都交,就是不和张不驴的手下做朋友,你就是小坏蛋。”
小狸瞅了他一眼笑道:“羊老头,你是打不过我吧?”
羊山风一愣,指着小狸道:“你......”可小狸早就往前走去不理他。王离和郭婷笑了声也往前走去,羊山风消消气自言自语道:“打不过就打不过,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小坏蛋的武功确实了得。”
接着走,王离问道:“前辈,落雁十七式我也学会了,你说我的武功怎么就没有一点长进呢?”
羊山风道:“就算你不会武功,天下人照样被你玩的团团转,你还用学武功吗?”
他这话说的也对,王离道:“我也想像前辈一样练就一身盖世武功,在江湖上快意恩仇岂不快哉。”
羊山风道道:“学武之人不但靠的是天赋,还要勤加练。”他指着小狸道:“这个小坏蛋天生就是练武的材料,至于你嘛......”他想了想道:“本来也没什么天赋,又不勤加练习,整天青衣姑娘、郭姑娘的,还有心思练武吗?”
郭婷一听脸红了道:“前辈你可别乱说。”
羊山风呵呵一笑道:“这我还需要乱说吗?”他指着郭婷道:“小姑娘你的心思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我就奇怪了,青衣姑娘怎么舍得让你陪这个臭小子到庐山来,就不怕你们两擦出点火花出来,这小子带着你私奔跑了。”郭婷被他说得满脸通红,王离也让他说得尴尬不已;王离和郭婷之间的默契就这样被羊山风说破了,小狸反而在一旁拍手叫好。羊山风道:“本来嘛,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没什么大不了的,臭小子娶了青衣姑娘,再娶了你没什么不好。”
小狸见王离和郭婷面面相觑,笑着道:“羊老头,你要是再说,大哥哥可不把你当朋友了。”
羊山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接着道:“要我说,练就再高的武功若不能发挥所长造福于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岳元帅难道天下第一吗?可天下人就是敬佩他,为的是什么?是他的德行和人品;想做张不驴的人很多,能做岳元帅的,天下只有岳飞一个人是不是?”
羊山风一定是喝醉了,他说起话头头是道,叫人刮目相看。王离道:“羊前辈,照你这么说,我是永远都不可能练就绝世武功了?”羊山风点点头。王离道:“那我就奇怪了,当初鹿大师为何要将那本经书给我?晚辈最近还得到一本绝世剑谱,看来我也只能临渊羡鱼了。”
羊山风一听问道:“什么绝世剑谱?”他一愣道:“难道是江湖上盛传的《纵横之剑》剑谱?”
王离点了点头道:“前辈果然聪明。”
羊山风大喜,跳到王离前面将他拦住,笑得像个奸商一样道:“借我看看怎么样?”
王离摇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别人不会将剑谱给任何一个人。”
羊山风泄了气道:“别那么小气嘛,你把剑谱借给我看看,我再教你几招你看如何?”
王离道:“前辈你都说了,王离资质不够,成不了高手,那我还学武干什么?”
羊山风哈哈一声道:“唉,学武之人资质不够可以用功呀,还可以用一些学武的窍门,你要是把剑谱借给我看,我就教你几个窍门好不好?”王离还是摇摇头,羊山风暴跳如雷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剑谱给我看嘛?”刚才他捉弄了王离和郭婷一番,这下子轮到王离捉弄他了,可是狠狠的为郭婷出了一口恶气。
小狸凑上来道:“羊老头,你也想打剑谱的主意是不是?”
羊山风呵呵一声哄小狸道:“小坏蛋,你去把剑谱抢过来,我只看三天,三天之后剑谱就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就在王离面前明目张胆的打剑谱的主意,王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羊前辈,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谁知羊山风根本就不理他。
小狸一笑问道:“羊老头,你想要剑谱你怎么自己不去抢?”
羊山风轻声道:“我不是和这小子有交情吗?再说,我和他师傅还是好友,我能出手抢他的东西吗?”
郭婷道:“羊前辈,你可真把王大哥当朋友,哪有你这样的?”
羊山风一挥手对王离和郭婷道:“你们别吵,我和小坏蛋还有事商量呢。”说着对小狸道:“怎么样?”
小狸笑道:“好啊。”
羊山风高兴得跳起来,拍着手道:“太好了......”
小狸突然狠狠道:“等你看了剑谱,我就杀了你。”羊山风吓了一跳,他知道小狸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小狸一脸凶恶道:“羊老头,我劝你最好别打剑谱的主意,剑谱是大哥哥的,谁要敢和大哥哥抢,他就得死。”
羊山风吓得愣住了,全身汗毛都立起来。王离走上拍拍他的肩膀道:“听到了吧羊老头?”说着和小狸一起往前走去。
郭婷这下子可彻底出了气,走到羊山风面前,冲他吐了吐舌头追了上去。小狸的手段羊山风是清楚的,先别说那些活死人,得罪了小狸,这小丫头就能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羊山风后背不禁感受到一股寒意,天下还有那么多好酒等着他去品尝,还是性命要紧,没了性命他拿什么去品那些美酒去?他回过神来,惊魂未定朝前面的三人追去。被小狸这么一吓,就算将剑谱送他,他也不敢收了。
穿过一片树林,远远就听到流水的声音,走近一看,一条瀑布倾泻而下。一条篱笆一直通到瀑布上面去,顺着篱笆的围栏往上走,前面的岩石墙壁下出现一座茅屋。
找了几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一个十来岁,穿着白衣的少年等在茅屋门口,见到一行人,少年人走上前来道:“洛先生说了,今日又贵客前来,叫我在此等候,几位请跟我来吧。”四人微笑这相互看了一眼,洛白水难道是神仙不成,怎么知道她们回来?
那少年走在前头没有往茅屋里走而是绕过茅屋往后面的断崖走去,四人虽然不解,还是跟在他身后走去。原来断崖下有个石洞,跟着少年往石洞当中走;怪石林立,水滴从石壁上一滴滴落下来,走在石洞当中,一股寒意袭来,不禁使人将衣裳拉得紧一些。
在漆黑的道路上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一道光亮;再往前走,前面一片开阔,光亮起来,原来这是一个溶洞。这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观,郭婷和小狸跑上前去,惊讶得合不上嘴巴。
郭婷开心的转了个圈道:“原来这个世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地方?”
那少年并没有停下来没接着往前走,里面的洞天更加开阔,给人的惊喜更多。上天没有给洛白水一段美好的爱情,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知己,却给了他世上最美的奇观;比起世上的一切纷争,这个地下世界的安宁给洛白水带来了无限的安慰,在他看了,独守着这个地下世界就能永远守着他对爱情忠贞,守着他失去的一切和他那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洛白水的内心其实和瓷器一样脆弱,轻轻一摔就碎了。他更像云间居士,她们都是在感情当中伤痕累累的人;从龙月牙死后,他的心就死了,世上在也没有洛白水这个人,只有无限的仇恨和数不尽的痛苦。他曾有无数个夜晚想要一死了之,他曾没日没夜的失眠,他曾将自己折磨成乞丐一般受尽屈辱,可是再多的屈辱又怎么比得上失去龙月牙的痛。他活在世上就是一具行尸走肉,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孤魂野鬼。在他心里,只有仇恨。直到来到这个地下,才让他有内心平静的时刻。人人都说他孤傲,其实他是自我放逐,自我毁灭;一颗孤独的心在世上坚强的活着,慢慢的变得坚毅,变得冷血无情。他是这个世上最孤傲的人,也是世上最值得同情的人。
人们不理解他,他不需要向世人解释什么。生与死在他心里早就不重要了,也许死才是他一生做辉煌的时刻。恨包裹着他,他的一颗坚毅的心中渐渐产生了不屈与不甘,偏偏要天下人做对,偏偏要看看命运能将他打入怎样的深渊,偏偏要对死亡敞开胸膛;阎王殿里的小鬼,世上的诸神,你能奈我和?偏偏我要看着你和我一起坠入深渊,这就是洛白水。
洛白水在一块钟石上打坐,少年将王离四人带到他面前拱手道:“洛先生,贵客来了。”
洛白水睁开双眼,老实说他应该讨厌王离才对;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却不那么讨厌王离。王离能放下仇恨期盼天下太平,这就为洛白水打开了一道心门。在他身上从来都只有恨,从来没有告诉他,在这个世上,除了恨以外还有爱,真正的爱可以冲破一切,能够化解世上所有额仇恨。从那一刻开始,他对龙月牙的爱突然升华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留在他心里,这也就是他把王离当朋友的原因。他在世上活了四十余年,到头来让他钦佩的却是一个比他少活了二十几年的人,这何尝不是爱呢。
王离走上前拱手道:“洛先生,王离赴约来了。”
他看了四人一眼,脸上还是一副傲慢的样子;郭婷见到他这个样子,还是一样感觉浑身发冷。洛白水合上双掌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向前走去。郭婷吓得话也不敢说,羊山风指着洛白水对王离道:“他什么意思?”
王离一笑跟在洛白水身后走去,洛白水心里想什么他能猜出七八分。当然,这是他和洛白水之间的默契,别人不会明白也不可能明白。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妙,谁也说不清楚,你越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发生的可能就越大。
原来这个地下宫殿还可以往下面走,洛白水在此地居住了多年,早已经将这里经营得很好。大家顺着台阶往下走,洞厅又呈现出另外的样子,五颜六色的色彩叫人应接不暇,郭婷早就迷失在这样的景致里。
洛白水坐在一张石桌面前,石桌上摆着石器做的茶壶和茶碗。洛白水一摆手对四人道:“坐。”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他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大家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能以这样的态度对四人已经颇令人意外了。王离拱手道:“多谢洛前辈。”说着走到石桌面前坐下。
小狸可不怕洛白水,都走了好几个时辰,早就累了,她坐过去坐在洛白水身边。郭婷和羊山风见状,心里犯这低估走过去坐在石桌。要是以前,谁敢想还能与洛白水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前,眼下倒见洛白水表情平静,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两人神情紧张,刚刚放松下来;洛白水提起茶壶在茶碗里满上茶水分别摆在四人面前,同时道:“放心,我还不至于把你们给吓死。”
他这一句话就足够有杀伤力,吓得郭婷和羊山风心里怦怦直跳。与洛白水坐在一起简直是折磨,郭婷不禁伸出手抓住王离的手。王离见她如此紧张,对她轻轻一笑,郭婷低下头慢慢将手缩回去。
看到郭婷和羊山风的反应,小狸“噗嗤”笑了出来;洛白水将目光转移到小狸身上,小狸瞅了他一眼道:“看什么?”说着端起茶就像没事人一样。郭婷和羊山风都为她捏了把汗,那是自然,只有小狸吓死人的,哪有什么吓得了她。
一个人一旦闭塞,内心并会狭隘孤僻;别人再怎么想靠近她,她也能拒人千里之外。心里有爱,就有一切,她就会主动靠近你。点燃一个人希望需要一把火苗,毁灭一个人仅仅是一句冷言冷语。洛白水与这冷冰冰的石壁为伴,溶洞再如何变化万千,再如何艳绝天下,终究只是冷若冰霜,又怎么比得上世间的情愫?洛白水需要朋友,他原本有一个师兄,仇恨使他们渐渐疏远;而天下武林中人畏惧他的冷酷对他只有胆怯,只有王离不会在乎他严肃的外表,不会在意他时冷时热的变化无常。其实洛白水是一个简单到极致的人,他简单得只有仇恨,也简单得对他不需要任何掩饰,只要给他一点点关心,给他一点点宽容就好。偏偏世人对别人最吝啬的就是宽容。
洛白水不生小狸的气,尽管小狸是张不驴的下属。其实原因很简单,小狸还是一个孩子,对于孩子谁都会有一颗包容心,别人或许是畏惧小狸,不过洛白水对她的确是真正的包容。其次,小狸说话虽然不怎么客气,可小狸对于任何人的喜好都是真实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种真实其实何尝不是一种真诚?许多人遇到这种争锋相对会雷霆大法,而洛白水依旧保持平静,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他比许多人其实都更具备品格吗?
王离早就知道他不会生小狸的气,喃喃道:“今日才来拜会前辈,打扰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洛白水道:“我这地方道路崎岖,山路难行,好走了。”
这还是从他嘴了听到第一句安慰的话,郭婷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王离笑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虽然山路难行却能看到更好的景致,也算不虚此行。”
洛白水站起来走了两步道:“岳飞忠君爱国,想要劝他回去必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大义令他信服,以忠孝使他感化,他就能和你一起回朝。”
真没想到洛白水是这样一个细腻的人,对别人的观察了解是这般细致。王离站起来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
洛白水道:“其实我这也不算是指点,岳飞一心收复中原,他迟早会回去,现在只不过是堵一时之气罢了。”他转身对众人道:“各位远道而来,我这里没什么好款待各位,这个洞里的景致到不错,不如我带各位一起看看吧。”
已经休息了一会,这溶洞的确实难得一见,王离拱手道:“有劳前辈了。”于是四人跟着洛白水往前走去。
洛白水让人看到另一面,气氛渐渐活跃下来。郭婷也不再那么紧张兮兮,开心的在前面跑来跑去丝毫不觉得累。难得洛白水有这般诚意,大家也不能辜负了他的心意,一起看完溶洞,又陪他一起上山;虽然没有多少话,可做为晚辈还是要多照顾洛白水的自尊心,直到傍晚夕阳西下,这才离去。
下山的路漫长艰难,郭婷走着走着落到最后,一天下来她早就累得有气无力,这时候更是垂头丧气提不起一点兴致来。小狸在最前边一蹦一跳,永远都样活跃;羊山风已经忍了一天了,他这个能与天下任何人做朋友的人遇到洛白水,也只能气不打一处来。小狸和羊山风只顾自己走,全然没有察觉郭婷落在后面,而王离担心郭婷,并也走得慢悠悠的。
羊山风一回头,见二人已经落在后面,火气并上来了,对着两人骂道:“拖拖拉拉的,还不快点走呀。”郭婷瞅了他一眼,该怎么慢还是怎么慢。羊山风指着日头喝道:“天都快黑了,你们想在这过夜不成?”他抱怨着,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郭婷自然有王离陪着,碍羊山风什么事了;小狸真觉得他不懂事,跑回来对羊山风道:“羊老头,你真多事。”
羊山风大气,指着小狸道:“小坏蛋,我怎么了?”小狸在他耳旁轻轻说了几句,羊山风心情大悦,哈哈大笑一声和小狸一起下山去了。
郭婷累了,干脆坐在台阶上不走了。王离走回到他身边,也陪她坐下来。夕阳在天边留下一片绯红,郭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夕阳真美呀。”一时间心如鹿撞,少女心怦怦直跳,她轻轻的将头靠在王离身上,这已经不是她们第一次这么亲密了,郭婷熟门熟路的将头靠上去,感到一阵心安。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等着夕阳落下;郭婷心里充满甜蜜,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王离就属于她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和她抢,她真的觉得很满足。至于王离,他心里同样平静,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觉,可他也知道他不能有负青衣,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克制自己的感情。
太阳落下去了,郭婷站起来,脸上洋溢着笑容道:“走吧。”说完就往前走去。
得意忘形说的就是她,脚下一软,一脚踩空了就顺着台阶滚了下去。王离“哎”一声焦急的追了下去,郭婷在一个台阶上停下来。这一跤摔得她狼狈不堪,全身一阵痛。王离扑到她身边,拔开她散乱的头发,郭婷低着头委屈不矣。王离急着问道:“没事吧?”被这么一问,郭婷觉得更委屈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还是摇了摇头。王离哈哈大笑一声道:“你也不知道慢点,这下子摔疼了吧?”
摔的痛哪比得上心里的委屈,泪水掉了下来,郭婷哭着道:“你也欺负我......”
她额头上破了点皮,鲜血流了出来;王离心痛的道:“别动。”说着从衣角上撕了一块布下来,替她擦了擦血迹,又从袖子中拿出治伤的药涂在伤口上。一笑道:“这下子肯定会留下伤疤,丑死了。”郭婷收住了泪水,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将他抱住。王离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深吸一口气之后,他拍了拍郭婷的后背道:“好了,怎么会留下伤疤呢?我骗你的。”郭婷在乎的不是会不会留下伤疤,王离对她那么好,使她情不止禁。王离轻声道:“天快黑了,我们是不是该下山了?”
郭婷从他怀里离开,嘟着嘴对他道:“我的脚崴了,你背我下山吧。”
王离笑道:“好,我背你下山,这样你该高兴了吧?”郭婷破涕为笑。于是王离背起来,她将头轻轻靠在王离的背上。
夜深了,王离和郭婷还没有回来;小狸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门口,她已经帮郭婷很多了,可她们也不至于那么晚还没有回来吧。她嘟嘟嘴,从台阶上走下在院子门口走来走去。两个大活人,难道还能在庐山上丢了不成。
王离背着郭婷出现在青石道路上,小狸开心的跑过去道:“大哥哥你们回来了?”她一看郭婷在王离背上已经睡着了并小声问道:“婷姐姐怎么了?”
郭婷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脸上的表情连傻子都知道她有多开心。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在王离背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睡得那么踏实,连梦里也全都是开心的事。
小狸盯着她的脸看,她是一脸幸福,小狸却一脸的唾弃。郭婷突然之间醒过来,看到小狸对她好奇的眼神,吓得她“呀”大叫一声,小狸也和她一起“呀”一声喊出来。郭婷气喘吁吁问道:“你想吓死人呀?”
小狸对她翻了个白眼道:“婷姐姐,你真有出息。”
郭婷突然想起来,她不是在王离背上的吗?怎么会躺在床上?她怎么会睡着了呢?她怎么能睡着了呢?蒙着脸道:“哎呀,丢死人了。”
小狸不冷不热道:“婷姐姐,原来你还知道丢人呀?我都帮你看过了,你的脚根本没事。”郭婷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小狸扑到她脸前问道:“婷姐姐,小狸已经够帮你的了吧?你说,你们都做了什么?”
郭婷从床上下来道:“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她走到窗前,已经二更天了。
第二天,岳飞还是没有表示,就连他的人影也找不到,王离又再次往洛白水那里去。经过前一天的事情,羊山风不再愿意陪王离去;至于郭婷,前一天的事情让她觉得丢尽颜面,见到王离都要跑快点;小狸一早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王离只好一个人上山。
有人陪着总好过对着那冷冰冰的石壁。高大的石壁挡住了阳光,两人坐在茅屋旁的石壁下,与洛白水在一起那少年泡了一壶茶来。洛白水满上两杯茶问道:“还没有说服岳爷吗?”
王离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两日别说劝他回去了,就连他的面都很难见到,就算见上面,还不等你说话,他就几句话把你打发了。”
洛白水道:“看来他还在赌气呀。”
王离道:“我还是不明白,他和别人赌气也就罢了,和皇上赌气,只怕到头来吃亏的是他自己呀。”
洛白水哈哈一声笑道:“岳爷以忠正立身,他饱读诗书,颇具儒将风范,自古读书人颇具风骨,岳爷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掉脑袋可吓不住他。”洛白水叹了一声道:“不过你说的有理,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对于在外领兵的武将,皇上该忍让就忍让,该宠信的就宠信,它日如果天下太平了,这些手握重兵的大将会是什么下场就难说了。”
王离点点头道:“前辈说的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我大宋皇帝的手段可一点不比汉高祖差。”
洛白水道:“天下总有太平的一天,吴玠好色,韩世忠好物,张浚好财,你义父王彦好义气,这些人都好控制,唯独岳爷什么都不好,那皇上怎么会放心他呀。”
王离叹了一声道:“前辈不说这些了。”他看到那个陪洛白水的少年再茅屋外劈柴,并问道:“前辈,这个孩子是什么人?”
洛白水笑道:“他是山下一个农户家的孩子,那农户有恩于我,我见这孩子机灵,并带他上山,他照顾我的同时我也给他些琐碎银子让他贴补家用,有空也教他读书识字;在这个乱世当中生存不易,希望将来他长大了能看到太平盛世。”
洛白水是面冷心热,那个少年何尝不是给他在孤寂当中一点安慰。王离问道:“前辈武功了得,为何不教他一身本领,在这个乱世当中岂不是更有作为?”
洛白水道:“一身本事若如用武之地不也是郁郁不得含恨终身?何况武功越高,要承受的东西就越多,我这一生碌碌无为,只怕将他教坏了,江湖险恶,还是让他做个平民百姓的好。”
王离道:“前辈见识非凡,天下人都看错前辈了。”
洛白水道:“天下人是否看错我,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我却对天下人看得清清楚楚,天下的伪君子实在太多,说起来,张不驴罪不可恕,可做个坏人他还堂堂正正,敢作敢当,对刘豫的恩情他还时刻铭记,世上那些自称君子的人与他相比不是自惭形秽。”
王离道:“前辈算是这个天下真正清醒的人。”
洛白水道:“我已经糊涂了半世,这一生毁誉参半,要说这世上真正清醒的人应该是你,”
王离苦笑一声换了个话题道:“前辈,我有一事想请教你。”
洛白水道:“你说说看。”
王离从怀中取出那本《纵横之剑》的剑谱递过去道:“前辈请看。”
洛白水接过剑谱大吃一惊道:“《纵横之剑》剑谱?”
王离点点头道:“晚辈得到这本剑谱纯属机缘巧合,《纵横之剑》的剑谱分为上下两卷,我手里这本是剑谱的下卷纵剑,而剑谱的上卷已经被古月楼拿走了。”
洛白水道:“这么说江湖传闻都是真的了?”这么说,开封那一场斗法他都听说了。洛白水想了想道:“当年先师龙先生和天池怪客韩随纵论天下武学,武功第一当属《鬼域神功》,而剑法第一二人都推崇《纵横之剑》,只是这两种武功在那时,当时无人能够练成,孰高孰低没人知道,不过先师留下话,天下武学能与《鬼域神功》一较高下者,只有《纵横之剑》。”
看来韩随并没有胡说,王离道:“韩随前辈也是这么说的。”
洛白水更加惊讶道:“你见过天池怪客韩随?”
王离道:“是呀,有过一面之缘。”
洛白水看着剑谱道:“可惜,只有剑谱的下卷。”
王离道:“为了这本剑谱,雷文俊、刘月伦都死了,晚辈也差点搭上性命,拿到这下卷剑谱已经实属不易了。”
洛白水喝道:“雷文俊、刘月伦之流算不上英雄好汉,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只是剑谱的另一半落到古月楼手里,古月楼此人野心勃勃,一场武林浩劫恐怕在所难免了。”
王离道:“前辈,这本剑谱是旷世之宝,上面记载的剑法高深莫测,就算古月楼得到了剑谱,他也未必能练成剑谱上的武功,我想前辈大可不必庸人自扰。”
洛白水摇摇头道:“千万不能大意,古月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武功之高就连我想要胜他也要费些功夫,在江湖后辈当中,能与他一较高下者,只有张三丰一人,此人在武功修为上的造诣无人能比,我观他是个天生的武学奇才,剑谱落到他手里,没准这个时候他已经小有所成。”
这样一说,王离也开始担忧起来,叹了一声道:“前辈,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其实古月楼的正真身份是大内高手,朝廷对江湖势力已经有所警惕,古月楼利用这本剑谱已经铲除不少江湖中人,接下来会怎样没人知道。”
洛白水道:“天下的事情都是此消彼长,以前大宋国力衰弱,朝廷要依靠民间势力对抗金兵,各路豪杰狼烟四起,你义父王彦不也是其中之一,现在大宋军力国力与往日相比不能同日而语,江湖中人歃血为盟,好勇斗狠,重义气而轻权贵,自然损害了朝廷的利益,大宋朝不止一次出现过梁山泊,岳爷不是刚刚平定了洞庭湖上的杨么吗?算起来杨么也是一条好汉,天下太平是大势所趋,铲除湖势力早就是预料当中的事情。”
王离道:“倘若朝廷想要***湖势力,名剑山庄和忠义堂并首当其冲。”
洛白水叹道:“鬼谷门素来不参与任何争斗,我这个师兄,自从当上了忠义堂的堂主以后,满嘴的忠孝仁义,能不能躲过这场浩劫,就看他的造化了。”洛白水道:“对了,你想问我什么事?”
王离回过神来道:“是这样的前辈,这本剑谱晚辈已经认认真真的看过许多次了,虽然记下了里面的剑招,却未能明白其中深意,所以想请前辈指点一二。”
洛白水笑道:“武学之道,任凭招式千变万化,若不能理解其中奥妙,不得恰当之法,无异于临渊羡鱼,终不能有所大成。练武之人除了天赋异禀之外还要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所谓十年磨一剑就是这个道理,有些人天资聪慧,又通过勤加苦练终在江湖当中有一席之地,有些人,占着天资聪慧却不够勤奋,虽小有所成却始终成不了一代宗师,有些人虽然天资不够,却愿意坚持不懈,通过适当的办法同样能在江湖中扬名立万。”他接着道:“峨眉派掌门陆雪琪天资随不高,同样成为一派掌门,雷神无敌柳叶飞,一双铁拳练了三十年照样开山碎石称霸天下,关键要看你是不是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王离叹道:“这么说晚辈算是天资愚笨之人了?”
洛白水摇摇头道:“你只不过是不得其法,又让你师傅施全给教坏了,至于羊山风,他虽然天资聪慧却没把心思放在练武上,要不然,以他的天赋肯定会比他那两个师兄强,你跟他学武能学到些什么?。”施全再怎么说也是王离的师傅,他虽然教不出好徒弟,却是个好师傅,这些年来对王离也只能这般好了,王离并不怪他。洛白水道:“话又说回来,你师傅武功虽然不济,也算得上江湖中的一号人物,在江湖当中行走,武功高低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人品德行,你师傅精忠报国、品行高尚,江湖当中都是他的朋友,要做到这些,不是武功高强就能行的。”
王离点点头道:“晚辈明白了。”
洛白水道:“你要是对我放心,这本剑谱不如就放在我这,我拿去好好看看,这两日你每天都来,我可以教你些方法,说不定对你有用。”
王离笑道:“那晚辈在此先行谢过前辈。”
郭婷没有陪王离上山,而是独自一人走在青石路面上。这次陪王离道庐山来,她收获了足够多。她还是想做那个天真浪漫的郭婷,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像以前一样挺好的,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王离,她很满足。只是现在,所有的默契都被打破了,她又怎么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呢?她还是要感谢青衣,同时也要谢谢王离没有将她推开;她愿意成全王离和青衣,毕竟她们已经成亲了,看样子是她离开的时候了。早在离开临安的时候她就盘算好了,这次陪王离到庐山以后,她并默默离开。
郭婷心里淡淡的感伤,渐渐走神。小狸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道:“婷姐姐你怎么没有去陪大哥哥?”
郭婷叹了声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她唉声叹气的,小狸道:“婷姐姐,小狸可是一直都想帮你,你可别辜负了小狸的一番美意。”
郭婷问道:“小狸,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小狸昂首挺胸往前走去道:“因为以后我也要嫁给大哥哥呀。”
郭婷哭笑不得问道:“那么多女人围着你大哥哥,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
小狸一愣道:“吃醋?”她哈哈大笑一声道:“婷姐姐,小狸为什要吃醋?我帮大哥哥其实就是帮我自己,他就会时时刻刻记得小狸的好,再说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等我嫁给大哥哥的时候,他已经不喜欢你们了。”遇上小狸可真是惹上一堆的麻烦,她说得头头是道,就算是假的也被她说成真的。郭婷不说话,小狸问道:“婷姐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郭婷不敢回答,因为她也不确定小狸说的是不是真的,云间居士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她内心压抑着,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换了个话题问道:“小狸,你还从来都没有说过你是什么人?”
小狸道:“我是苗女,我的家在湘西,不过我的家人都死了。”又是一个孤儿,可为什么看不出她的脸上有悲伤呢?小狸见她一脸疑惑,并道:“我为什么要难过?她们对我不好,将我卖给了巫师,从小我就跟着巫师学习摄魂术,那个巫师对我更凶,我恨透了她们,也恨透了那个巫师。”说起以前的伤心事,小狸脸上露出凶恶的表情。她狠狠一笑道:“那个巫师自以为他很聪明,其实我早就学会了摄魂术,只不过他什么也不知道罢了,我称他不注意一刀把他给杀了,他变成了我手上第一个活死人,我还想回去杀了将我卖给巫师的那两人,可惜她们走运,早就死在别的部落手里,小狸想杀的人别人怎么能杀,我就去杀了那个部落的首领,后来他们到处追杀我,所以我就跑到中原去了,主上他给我饭吃,就他对我最好,谁对我好,我只听谁的话。”
她也是一个可伶的孩子,不过出口闭口都离不开死字,这哪像一个孩子说的话。郭婷喃喃问道:“以后王大哥要杀张不驴,那你该帮谁?”
小狸道:“那是他们的事情,谁让他们都对我好呢?”她一笑问道:“婷姐姐,你知道我们苗家除了摄魂术之外最厉害的是什么吗?”摄魂术已经够阴毒的了,她说厉害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郭婷摇摇头。小狸一笑道:“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们苗家最厉害的是蛊术。”
郭婷道:“蛊术?”
小狸道:“没错。”她得意的道:“将蛇、蜈蚣、蜘蛛、蟾蜍、蝎子放在同一个器皿里,这些毒物相互啃噬,最后剩下的一个毒物集所有毒物的毒于一身,这就是蛊虫,控制蛊虫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你想杀的人,这就叫蛊术。”别说蛊术阴毒,关听到那些名字就会令人浑身发毛。小狸道:“小狸是苗家的巫师,什么蛊术小狸能不会呢?”
郭婷感到一丝不安问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小狸对她一笑道:“婷姐姐你放心,小狸是不会害你的。”她越是这么说,叫人越是不安心。小狸突然道:“婷姐姐......”
郭婷吓了一条,“啊”一声。刚一开口,小狸一挥手,一个东西从她袖子当中飞出来,落在郭婷口中吞下肚去。郭婷咳了两声,委屈的问道:“你给吃的是什么?”
小狸走到她身边道:“没什么,小狸不过在婷姐姐身上下了情蛊。”郭婷大急,小狸一伸手并将她的血点了,郭婷脚下一软瘫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都。小狸蹲在她身边道:“婷姐姐,你放心,这情蛊对你不会有伤害的,你把小狸当朋友,小狸只不过想帮帮你。”
小狸又是给她种情蛊,又是给她说蛊术的事情,郭婷本就天真,现在受制于人,在小狸面前圆圆的大眼睛中泪眼汪汪,难怪有人时候最危险的敌人往往就在身边。小狸不想难为郭婷是真的,她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一个人说的话一旦都是真的,你又如何去分辨什么话是假的呢?只不过她想利用郭婷达到她的目的,各为其主小狸也没办法。
王离一整天都呆在洛白水那里,太阳渐渐西去,是时候离去了。洛白水将他送到溶洞门口,正要分别时,小狸火急火燎跑来拉着王离道:“大哥哥,不好了,婷姐姐出事了。”
郭婷怎么会出事呢?王离一听头脑发热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狸急着道:“哎呀你就别问了,快和我走吧。”
王离想也没多想,回头拱手对洛白水道:“前辈,王离明日再来拜会,告辞。”说完和小狸一起跑下山去。
洛白水看着两人下山去的身影,他心里一阵嘀咕,庐山一直都很平静,此外还有忠义堂那么多高手,郭婷会出什么事呢?他想了想,转身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如果要出什么事,只有可能是小狸在搞鬼,她毕竟是张不驴的手下,大家那么信任她,可别忘了她一直是一个最危险的人物,她要是有什么阴谋,大家防不胜防。想到这,再也不敢往下想,拔腿跟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王离和小狸一刻也不停的跑;问小狸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回答,脸上都是焦虑的表情。见小狸的神情,王离更是提心吊胆,再也不敢问,跟着她一路飞奔。
来到一处断崖边,只见前面有间破茅屋。小狸在茅屋门前停下来,王离也停下来问道:“人呢?”
小狸指了指茅屋道:“在里面呢。”
王离焦急万分,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郭婷躺在茅屋里的草堆上,蜷缩着身体,表情十分痛苦。王离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喊道:“婷妹,婷妹......”郭婷没有回答,王离心里就更着急。小狸走了进来,王离转身问道:“她怎么了?”
小狸轻声道:“婷姐姐她中毒了。”
王离看了看郭婷,回头问道:“怎么会这样?”他刚一开口,小狸就将一粒如相思豆一般的东西弹进王离口中。王离望着小狸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小狸笑道:“没什么,大哥哥,现在你也中毒了。”
王离终于明白了,大家那么信任小狸,没想到小狸反过来害她们。王离将郭婷放下站起来道:“原来是你搞的鬼?”
小狸道:“小狸是在帮婷姐姐。”
王离只觉得头昏脑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了出来,他喝道:“把解药拿出啦。”
小狸往后退了两步,抬起手摇了摇挂在手腕上的铃铛。王离只感觉到胸中一阵剧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拿一把刀子插在胸口的感觉。他也是经历多少苦难的人,这样的疼痛还是让他忍受不了,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郭婷同样感到心口一阵剧痛,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小狸放下手道:“大哥哥,这叫情蛊,小狸只要摇了摇铃铛,蛊虫就会啃咬你的心脏,这种感觉有多痛苦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王离咬着牙道:“你想怎么样?”
小狸道:“小狸给你和婷姐姐都下了同样的情蛊,大哥哥你是英雄好汉能忍受这种痛苦,可你忍心婷姐姐和你受同样的苦吗?要想解除你们各自的痛苦你又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婷姐姐做你的老婆。”她说完转过身,刚要走又停下脚步道:“大哥哥,小狸忘了告诉你,中了情蛊的人,半个时辰以后,就算小狸不摇铃铛,蛊虫同样会啃食你的心脏,对了,婷姐姐已经中了蛊毒一个时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痛苦。”她说完走出门去将门反锁上。
小狸刚想离开,洛白水就出现在她身后。洛白水行动虽然及轻,可小狸还是听到了声响;她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接着往前走。洛白水在门外已经听到了一切,他不想伤小狸的性命,只想将她制服,逼她交出解药。他人影一闪扑向小狸,想要将小狸的穴道封住。谁知小狸早有防备,就在洛白水里小狸一步之时,小狸一只手往腰间的铃铛上拂过,铃铛响了起来,一股毒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洛白水反应极快,一跃退出三丈外跪在地上,他千算万算还是吸入一口毒烟,顿时胸口如巨石压着一般。
小狸转身对他笑道:“洛先生,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洛白水怎么会轻易屈服,握紧拳头喝道:“妖女......”说着用尽最后一分气力一跃而起,一掌朝小狸劈去。
小狸也一点不含糊,一跃而起,两人人影交错,小狸一掌打在洛白水肩上,洛白水被震得飞了出去,落到悬崖下面去。小狸走到悬崖边笑道:“对不起了洛先生,祝你好运。”说完转身离开。
洛白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幸好落在长在悬崖上的一棵大树上;树枝跟着折断,借着树枝的力量落到地上。虽然受了些伤,可还不至于要了性命。真正要命的是小狸下的毒。摔落到地上之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洛白水急忙翻身盘腿坐在地上,运功强压住毒性;他的武功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小狸下的毒毒性再厉害,只要用内息将毒性压住,他就能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王离扑到郭婷门前抱起她,郭婷痛苦得满头大汗。情蛊嗜咬心脏的有多痛苦他是知道的,郭婷几乎昏厥,这半个时辰不知道她是如何撑过来的。王离焦急的跑到房门前用力敲敲门大喝道:“开门,开门呀......”外面一片安静,这荒山野岭的,谁又能听到他的喊声。王离无奈,一脚用力踢门,踢了很多次门还是踢不开,窗口也早已经被人封死,看来小狸早有准备;再者说来就算出去了,小狸会给她们解药吗?
王离一阵心痛,蛊虫已经发作了。他强忍着痛扑到郭婷身边,将郭婷抱起来。该怎么办?此时他心慌意乱,脑海里一片空白。郭婷痛苦的神情让他举棋不定,难道她们都要死在这里吗?
郭婷忍着痛轻声道:“王大哥,你把握杀了吧......”
王离听了她的话,如同在他疼痛的心上又插了一刀。他抱紧郭婷道:“没事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他虽然这么说,其实一定主意也没有,整个人都慌了。脑海里突然想到了小狸的话,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咬着牙将郭婷放在地上,他不敢是看郭婷的脸握紧拳头,终于还是妥协了。他躺倒郭婷身边在郭婷耳边道:“婷妹,王离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你就当我是个小人吧。”说着并将郭婷的衣服解开,吻在郭婷的唇上。
天黑了,王离、郭婷、小狸还没有回来;大家以为三人去了洛白水哪里,就没有在意。施全、羊山风、杨禄正在院子聊着,小狸匆匆冲进来道:“救命呀......”
众人吓了一条,羊山风站起来指着她道:“小坏蛋,你吵什么?谁要死了?”
小狸跑到施全面前道:“师傅,是大哥哥和婷姐姐。”
施全道:“别急,慢慢说。”
小狸道:“大哥哥和婷姐姐被洛白水打下悬崖了。”
大伙吃了一惊“啊”一声站起来,羊山风道:“不对呀,昨天不是还和洛白水聊得好好的?”
小狸装出一副着急的表情道:“我哪知道?洛白水性格古怪大家是知道的,还好我跑得快。”
洛白水性格怪异,说变就变大家是知道的,杀人这种事情她做得出来。施全道:“羊兄咋们还是全看看吧。”羊山风点点头。
杨禄道:“那我也和你们一起去吧。”
施全拱手道:“杨兄你不会武功就别去了,再说要是遇上洛白水,有羊兄在,足够应付了。”杨禄一想也是,他不会武功,要是去了不是添乱吗,并点点头。施全回头对小狸道:“小狸,我们走。”
小狸点点头跟着两人冲出去,刚离开院子十余丈,小狸并停了下来。羊山风喝道:“小坏蛋你又怎么了?”
小狸气喘吁吁道:“我刚跑回来又要回去,能不能让我歇会吗?”
救人如救火,还歇什么?羊山风走回来道:“去晚了,要是你大哥哥死了怎么办?”
小狸皱着眉头道:“要不这样吧,大哥哥她们就在断崖那边,你们先过去,我马上就来。”
施全道:“羊兄,小狸说的对,我们还是先走吧。”两人迈开脚步消失在夜色当中。
小狸的演技一流,她将王离骗走,将洛白水打下悬崖,又将羊山风和施全骗走;如此一般,大家丝毫没有察觉她在说谎。等羊山风和施全走后,小狸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丝阴邪的微笑。
她转身朝院子里走去,院子门口把守着两名黑衣大汉;一把匕首从她袖子当中滑到手中,她走到两人身边,一挥手,两个汉子倒了下去,手中匕首上多了一道血迹。
杨禄听到门外有声音,走出来一看,两人都已经死了,小狸手里握着匕首迎面走来。杨禄指着她道:“小狸你......”他话还没说完,小狸人影一闪落在他身后,一掌打在杨禄肩上,杨禄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小狸走到岳飞的书房门口,李娃正好从屋里走出来,见到小狸对小狸一笑。小狸也冲她一笑,同时伸手并点了李娃的穴道,李娃倒在地上。岳飞正在书房读书,见李娃倒下去站了起来。小狸对他一笑道:“晚上好岳元帅。”
岳飞见她手里握着匕首,匕首上还带着血迹并知道小狸是来杀他的,他冷笑一声道:“要动手那就快点。”
小狸皱了皱眉头道:“在这里杀了你要是让你的老婆孩子看到了她们一定会很伤心,岳元帅,还请你帮个忙,咋们换个地方吧。”岳飞并不怕死,他只是不想任由小狸摆布。小狸一笑将匕首指着李娃道:“岳元帅,小狸不想杀别的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个明白人不是吗?”
岳飞无可奈何走了出去,见院子当中岳老夫人和杨禄倒在地上,他转身问道:“你把家母怎么了?”
小狸笑道:“她们只不过被小狸点了穴罢了,你放心,除了你,我不想杀任何一个人,我不想大哥哥恨我。”岳飞叹息一声,只好往前走。
刚一出门,并被人拉了一把,踉踉跄跄的落到门外。小狸察觉不对追了出去,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剑刺向小狸胸口。小狸一见,退后一步一脚踢在地上退出三丈外落在院子当中。
这时候数名黑衣大汉冲进来,忠义堂的人已经赶来,将岳飞围在当中。沐映雪手持长剑拦在小狸面前,刚才出剑那人就是她。张三丰走出来道:“还好我们即使赶到,要不然又被你这个小丫头得逞了。”
小狸紧握匕首狠狠道:“各为其主,各敬其事,不好意思。”
张三丰笑道:“你就是和我们太好意思了。”
小狸喝道:“臭和尚,你们干嘛老和小狸过不去?”
沐映雪喝道:“废话少说。”说罢一剑朝小狸刺去。
小狸笑着摇了摇手上的铃铛,柳叶飞从墙头上落下来,一拳朝沐映雪击去。沐映雪避让不及,横剑在胸前一拦,柳叶飞的铁拳重重砸在沐映雪的剑上。沐映雪被震得滑了出去,一剑插在地才停下来。只觉得胸口闷痛,一股真气在体内游动,强行运气这才将真气压住。
柳叶飞落在小狸身边,小狸笑着走上前道:“沐姐姐,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她冷冷道:“小狸只杀岳飞一个人,其他人可别自讨没趣,你们都是大哥哥的朋友,伤了你们大哥哥可是要怪我的。”
张三丰活动活动筋骨道:“小丫头,那我来陪你过两招。”
小狸道:“臭和尚,我可是个小孩子,你想欺负我是不是?”张三丰哑口无言,小狸道:“你要是手痒痒了,那不如就和他过两招吧,”小狸拍了拍柳叶飞的肩膀。
和柳叶飞早就交过手了,就算张三丰和沐映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今晚这一架势不得不打了,输那是肯定的,可要是不打,沐映雪肯定看不起他。再者说来,要是不打岳飞必死无疑,她们是来保护岳飞的,总要先拖住柳叶飞和小狸,等到羊山风回来之后,二人联手总不至于落败吧。
小狸摇了摇铃铛,柳叶飞飞扑上来,一双铁拳使出千斤之力朝张三丰打去。上次遇上柳叶飞时曾与他硬拼过,张三丰深知不能与他硬拼,能多拖一会就多拖一会,张三丰只守不攻,能躲则躲,能避则避;总之就是不与柳叶飞硬拼,这样一来柳叶飞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小狸见张三丰和柳叶飞在捉迷藏,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张三丰王,笑道:“臭和尚,那你就慢慢陪他玩吧。”说完狠狠盯着岳飞道:“岳飞的命我是要定了。”说完一跃,手中匕首朝岳飞刺去。沐映雪挥剑拦在小狸面前,一连刺出三朵剑花将小狸逼退。小狸冷笑道:“臭和尚,你可别怪我伤了你的心上人。”说完匕首朝沐映雪刺去。
小狸武功了得大家早有防备,却不知道她武功如此之高,一出手并风驰电掣一般,招招致人死地。沐映雪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时之间院子了打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
王离和郭婷身上的情蛊之痛解了,不再有蛊虫嗜心之痛,郭婷的一颗心也死死的拴在王离身上。虽说当时迫于无奈之举,毕竟与郭婷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就要对她好。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至于青衣,只能以后再和她慢慢解释了。
郭婷靠在王离肩上道:“其实我真的要谢谢小狸,要是没有她......”她没有往下说。
王离问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怪她吗?”
郭婷摇摇头道:“其实小狸她挺可怜的。”
王离道:“她一直都是个可伶的孩子,只是我们大家都被她给迷惑了。”
郭婷抬起头看着他道:“你不要怪她,认真的说其实她并不想害我们。”王离对她一笑,郭婷又将头靠了回去,泪水从眼角里落了下来。她轻轻道:“真想一辈子陪着王大哥,王大哥你会记得我吗?”
话刚说完,就听到施全和羊山风的声音。王离欣喜不矣,对郭婷道:“是师傅,咋们能出去了。”王离始终没有回答她,郭婷心中一阵失落。难道小狸说的是真的吗?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郭婷心里开始怀疑。
施全和羊山风寻到悬崖边,不见王离和郭婷的身影,也不见洛白水;二人喊着王离的名字往前走,茅屋出现在眼前,施全道:“前面有个茅屋,咋们过去看看。”羊山风点点头,两人往茅屋的方向跑去。
悬崖边有动静,二人停下脚步往悬崖边走去。借着月关,洛白水从悬崖上爬上来,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又受了伤,简直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见他爬到悬崖边,二人疑惑不已,羊山风脱口而出道:“洛白水......”
小狸说王离和郭婷被洛白水打下悬崖,见到洛白水,自然要问个明白。施全拱手问道:“洛先生,我你不成器的徒弟和郭姑娘呢?”
洛白水指着茅屋道:“在里面。”
二人都他的话半信半疑,走到茅屋门口,茅屋的门被反锁了;羊山风拿起锁一用力,锁还是打不开,施全拔出剑,一剑并将锁劈开。王离和郭婷从屋里走出来,王离拱手道:“师傅......”又见洛白水全身伤痕累累,他并走到洛白水身边道:“前辈,你没事吧?”
洛白水深吸一口气道:“我没事,是我大意了。”
施全走到王离和洛白水身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把你们锁在里面的?”
郭婷低着头不说话,羊山风指着洛白水道:“臭小子,是不是这姓洛的把你们锁在屋里的?”
王离和洛白水被他问得莫名其妙,王离问道:“师傅,羊前辈,谁让你们来的?”
施全道:“是小狸,她说你们被洛先生打下悬崖去了,我和羊兄这才赶过来。”
三人哭笑不得,明明是小狸算计了她们。羊山风问道:“洛先生,你怎么也弄成这副摸样了?”
洛白水摇摇头道:“都是那个小丫头干的。”
王离问道:“师傅,小狸呢?”
施全道:“她让我和羊兄先赶过来,她随后就到。”
王离一愣道:“糟了,调虎离山,咋们都中计了。”大家一听全都明白了,急忙往回赶。
小狸不想再王离眼前杀人,施全等对于王离来说都是重要的人,她也不想伤这些人,她把大家都引开只想杀岳飞。张三丰和沐映雪的出现打乱的她的计划,她也不想杀她们,可她们总缠着他,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办完事?施全和羊山风已经走了好了会了,他们与王离见面之后,自己的谎言就全被揭穿了,王离肯定能想到她的用意,等王离赶回来以后,那就不好办了。想到这,小狸也不想再和沐映雪捉迷藏,哪怕是伤了沐映雪,那她只能抱歉了。
小狸使出杀招,匕首朝沐映雪喉咙一连刺了三剑,沐映雪再也招架不住,胸口露出一个空挡,小狸一掌打在她胸口;沐映雪轻飘飘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小狸乘机匕首握在手里,运足内劲将匕首朝岳飞抛去。一把匕首射了出去,岳飞大吓;情急之下,一个黑衣汉子拦在岳飞面前,匕首插在那人喉咙上,那人顿时毙命。
一直避而不战,总是处处被人抢占先机;张三丰见沐映雪受了伤,心里一急道:“映雪......。”他这一走神,柳叶飞一拳扎扎实实的打在他胸口上。这一拳内劲十足,纵使他有《易筋经》护体神功,真气还是瞬间被击破,五脏六腑都被震出鲜血倒在沐映雪身边,满嘴都是鲜血。
两人再也成不了小狸的障碍,小狸冷冷道:“岳飞,你还是乖乖去死的好,别连累其他人。”围在岳飞身边的忠义堂高手闻此言,提刀朝小狸冲来。小狸微微一笑,手从腰间的铃铛拂过,一股毒气从她腰间喷出来,七八个人顿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小狸跃到岳飞身边,一把掐住岳飞的喉咙。
就在这时,王离喝道:“住手......”说着一行人从院子门外冲进来,沐映雪也将张三丰扶起来。
王离这么快就回来,出乎小狸的预料。小狸对王离一笑道:“大哥哥,你可一点都不听话,春宵一刻值千金,呆在婷姐姐的温柔乡里不好吗?”
王离看了郭婷一眼,从那间茅屋里出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王离回过头对小狸道:“小狸,放了岳元帅,我就当这件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狸道:“大哥哥,小狸为什么要听你的?”
王离喝道:“你要是杀了岳元帅,我也会杀了你。”
小狸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道:“大哥哥,你打不过我的。”她一用力,岳飞呼吸更加艰难。小狸看了岳飞一眼道:“反正这个人也不愿意跟你回去,那小狸就帮帮你的忙,他死了大哥哥你也就不用那么烦恼了,主上也不用骂小狸,你说好不好?”
王离道:“我是打不过你,你要杀他,你就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王离说得那么决绝,小狸的指尖突然软了,脸上凶狠的表情慢慢融化了。她想了许久,将岳飞放开道:“一点也不好玩。”说着一跃落到墙头上,回头见大家都看着她,她对众人一笑,一跃消失在夜色当中。
羊山风指着消失的小狸喝道:“就这样让小坏蛋走了吗?”
洛白水道:“她想走有人能拦得住吗?”在场众人要么受了伤,要么武功不济,自然是拦不住小狸的,羊山风不服不行。
王离走到岳飞面前拱手道:“岳元帅,真抱歉,你没事吧?”
岳飞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这点小颠簸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岳飞摇摇头道:“幸好你们及时赶到。”
大家现在算明白了,小狸和大家一起到庐山,其实就是为了杀岳飞来的。众人都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却忘了她除了是个孩子以外还是张不驴的手下狸猫,甚至比张不驴还要危险。怪不得当初在临安想找她的人找不到,王离和郭婷要倒庐山来,她并出现了,现在想想是早有预谋的。
羊山风分别为被小狸点了穴的众人解了穴,其实她早已经给岳飞的孩子下了迷魂药,要不然院子里吵吵闹闹,一群孩子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张三丰受了重伤,并回房运功疗伤去了。郭婷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家,更不知道如何面对王离,也回房去了。
大家齐心协力将院子收拾干净,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大家身上不同程度受了伤。王离还在自责当中道:“是我太信任小狸了,忘了他是张不驴的人。”
杨禄道:“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谁能想到她有那么多心机呢?”
羊山风喝道:“我早就说了她是个小坏蛋。”他的话谁都懒得听。
王离问道:“沐姑娘,你和张兄怎么会在庐山?”
沐映雪道:“岳爷辞官返回庐山之后,其实我和张三丰就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意外。”
王离叹了声问道:“张兄怎么样了?”
洛白水道:“他伤的不轻,好在有《易筋经》护体,修养两日就会好的。”
听了这话,王离也就放心了。不过岳飞这次遭遇刺杀,说不好这样的刺杀以后还有,王离转身对岳飞道:“岳元帅,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保不齐还会发生,你就和我回去吧。”
施全道:“是呀岳大哥,和皇上赌气到头来弄不好吃亏的还是岳大哥你。”
王离接着劝道:“岳元帅胸怀天下,执一时的气也就罢了,岳元帅每天都照样在读兵书,你的书房里还挂着大宋的版图,难道谁还看不出你的志向吗?王离还望岳帅能够知进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岳帅自诩忠心为国,不听圣旨,不尊王命岂不妄称忠臣。”
岳飞似心有所想,岳母道:“我儿,你背上刺着尽忠报国,皇上让少将军来请你,而并未传下圣旨,足见皇上并不想强压你一头,你若再执迷不悟岂非不忠不孝,你还是回去和皇上认个错,此事,我想皇上不会深究。”
岳飞叹道:“母亲说的是,孩儿听母亲大人的并是。”
这件事情总算圆满结束,众人大喜过望,王离也算不辱使命。当下并散去各自收拾,打算改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