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规划局彻底搁浅了将地铁修至东郊的计划,原因简单明了:原线路的地质不适合,而再开辟另一条线路,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周娇拿着报纸不请自来来到左琛的办公室:“你早知道会这样?”
“你也太抬举我了。”同样一份报纸,左琛正在叠纸飞机。
“你的一切行为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根本没有想要东郊的那块地,你只是想让‘万象’掉入这个圈套。”
“说‘圈套’,未免太言重了。没错,我知道修地铁的事十有八九要泡汤,我在城市规划局有内线,这你也知道。”左琛对周娇挤了挤眼睛。
“那么,我不懂,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做小户型的筹建报告,我可是花了大把心血。东郊没有地铁,你根本不打算买那块地,而我一直在做无用功?”
“你说错了一条,我打算买那块地。只不过,我要从‘万象’的手里买。”
“我,我还是不懂。”
“如果我说,你是‘左右地产’的内鬼,如果我说,是你将‘左右地产’关于小户型的商业机密出卖给了‘万象’,你会不会就懂了呢?”左琛将手里的纸飞机飞向周娇,直戳她的胸口,坠地。
“你,你没有证据,不要信口开河。”周娇脸色煞白。
“没关系,我不需要证据,反正我也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左右地产’将没有你,而你也会因为提供了不确实的情报而拿不到‘万象’的一分好处,这就可以了。”
“左琛,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害你?我有吗?最初我也是深信东郊将通行地铁,所以与你共同策划了小户型建设的雏形,可你呢,你却联络了苏木。周娇,如果我能在城市规划局有内线,而你又能做‘万象’的内线,那么,‘万象’又怎么会没有我的人?然后,我听说了地质的问题,索性另组了一对人马,拟了一套大型购物广场的开发案。这在我们B市史无前例,可在其他国家却屡见不鲜,人们在周末开车前来购物,顺道游山玩水,而且我们有地广低成本的优势,不怕没钱赚的。”左琛向周娇和盘托出,大有让你“死也死个明白”的含义:“现在,我只等着‘万象’来向我求救,求我买下那块地,至于价格,自然由我说了算。”
周娇一脚踩在那纸飞机上,辗了又辗:“没错,你完全正确。这会儿,‘万象’已大乱,花掉九亿六千万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资本改变方案了。能救他们的,只有‘左右地产’了。”
周娇昂首阔步走向了门口,左琛却叫住了他:“等等,我把整件事都告诉你了,能不能换你一个答案?‘万象’到底给你出了什么价?”
“卡地亚的火焰腕表,全球限量,我找了好久。”周娇冷笑道:“地铁不修了,这下,我得继续找下去了。”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左琛的办公室。
整件事的告一段落,使得失业的并不止周娇一人,那厢,苏木也离开了“万象地产”,不过区别于周娇的是,苏木是心甘情愿引咎辞职。
苏木约了左琛出来喝酒,这酒,依旧是有凯蒂的份儿,只不过这次,凯蒂不是跟着左琛,而是与剃短了头发的苏木手牵手而来。先到的左琛见状,毫无形象可言地喷出一口啤酒:“凯蒂,凯蒂?”
“别叫了,”凯蒂在苏木的搀扶下优雅地落座:“是我没错。”
“你耍了什么花招?”左琛一把揪住了苏木的衣领。
苏木倒坦然,任由左琛揪着:“我的花招是对‘万象’耍的,不是对凯蒂。”
“什么意思?”左琛难得困惑。
“周娇的有板有眼本来让我对你的小户型深信不疑,可惜老左,你画蛇添足,还非要让凯蒂帮你另设一局。”
“到底什么意思?”左琛放开苏木。
“呵呵,你太低估我了。我在凯蒂家一见到你那小户型的企划案,立马就知道其中有诈了。试问问,你怎么可能把那么机密的文件遗漏在凯蒂家?我那时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周娇到底是故意诈我,还是她也让你给诈了。”
“行啊你老苏,有两下子。那我也不明白了,你既然识破了我,为什么‘万象’还会中计?”
“这不是‘万象’中你的计,而是我中凯蒂的计,”苏木深情注视凯蒂,虽然,此时凯蒂已浑然不见他的注视:“是我心甘情愿中凯蒂的计。那既然是她设的局,我心甘情愿往下跳。”
“行了行了,”左琛给苏木倒上一杯啤酒:“真肉麻,你真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典范。‘万象’算是叫你给坑惨了。”
“所以,我不得不感动,不得不投降了。”凯蒂原本空洞的双眼中饱含光芒。
左琛对丁洛洛的第二次求婚,又遭遇了丁洛洛的拒绝。“我奶奶说,要我们一块儿过去见见她。”丁洛洛如是说。左琛几乎把那婚戒捏得变了形:“事不过三。”丁洛洛掐了掐左琛的脸:“放心吧,第一次是因为你爸爸,这第二次是因为我奶奶,人都齐了,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左琛和丁洛洛刚一跨入丁奶奶的院子,就受到了不同凡响的欢迎:“来得正好,我们正三缺一呢。”于是乎,左琛一边呼喊“我不会”,一边愣是叫三个身强力壮的老太太按在了麻将桌前。然后,在下面的一个多小时里,左琛不住捅着坐在他身后的半吊子军师丁洛洛:我该出哪张啊?这算不算胡了啊?这什么牌啊,怎么谁也不挨谁?诈胡?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