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另有谋划?”久谙对李子轩答出的话语感到莫名,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沉迷于二次元吗?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文化祭上的一场谋划?
“没错!”李子轩捶胸顿足,他似乎十分得意于自己想出的计划呢,“芒星学院的那些高层管理者们,总是以为自己执行的方案是对的,学生的生活也好,学校的时间安排也好,口口声声说传统,即使是传统也是可以变通的吧,那些无理的教条。“他说着,表情不喜不悲,游离的目光透过破碎的窗口,望着无边苍穹。“所以说,为了制定更加适合于召唤者的校规,我们决定反抗了。”
“喂喂,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反抗什么的……我们只是学生欸。”
“久谙!”李子轩突然将他金色的法杖拍在久谙的肩头,表情似乎瞬间沉重了起来,目光追着久谙躲闪的双眼,脱口而出,“没有怨恨吗?害死你亲人的这所学校。”
“没有哦,”久谙如是说,虽然微扬着嘴角,却透出难言的感伤,“那不是学院的错,在外围的话,已经不是学院管辖的范畴了吧。”
“怎么可能不是呢?”李子轩愤怒地吼了出来,再也无法压抑隐藏多年的感情,那个黑色的夜晚,悲痛如同空气般无处不在的那天,即使是现在想起,也令人战栗。
“主人,你们在讲的话题是怎么回事?从刚才起我就听不太不明白了,”芥霖将手臂横在了李子轩的胸前,“你是主人小时候的玩伴吧,你知道些什么?学院也好,主人的亲人也好,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芥霖拦住的李子轩表现出惊讶,他大概也发觉了自己的情绪吧,语气平缓了许多,“你还不知道吗?久谙的魂灵,”李子轩说道,“十年前,芒星学院发生的惨案,黑色的雪夜。”
李子轩停顿了,他稍稍注意了一下身旁的久谙,出乎自己的预料,久谙那家伙,似乎默认了呢,她不反对自己说出那件往事。
“黑色的……雪夜。”芥霖念着那句话,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
“没错,就是黑色的雪夜,”李子轩说道,“那是十年前发生的事了,因为那件事造成了许多人员伤亡,事件本身也被学校承认了,就像是传统似的,在那以后,每年冬至后的第一个雪天,被我们称为‘黑色的雪夜’,那一天,没有白昼。”
芥霖听着,忽然产生了想要了解这件事的冲动,在他的潜意识中,对于‘往事’一词,他想要调查清楚,更何况,这件往事似乎还牵扯到了主人。
“外围,你知道的吧,久谙的魂灵。”李子轩问道。
“不属于学校管辖的领地吗?地图上画的那个边界之外。”
“就是那个没错,”李子轩说道,“在外围地区生活的召唤者们可不像你的主人那样和善哦,那群家伙,最喜欢屠戮内区的同胞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芥霖很意外的对‘屠戮’一词无感,表情一直不变。
“外围的召唤者们,都是被校长驱逐出境的人,”李子轩说道,表情依旧沉重,“因为天资不高,没有习得高阶魔法的灵力,所以就被驱逐,被迫与亲人决裂关系,被迫遗弃自己的信仰,被迫在低能者聚集的土地苟活,这样的人,就是如今的外围召唤者。”
“不要再说了。”久谙忽然小声地啜泣起来,果然,自己的默认是在勉强啊,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回忆起这件事。
“对不起,久谙,”李子轩的态度强硬,“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我依旧要说,”李子轩看着久谙低头的样子,打算继续他的讲述。
“如果主人不希望的话还是不要讲了,”芥霖把手挡在了李子轩的面前,“那种令主人难过的回忆,还是不要讲比较好。”
“即使涉及到久谙的未来吗?”李子轩忽然开口,“也许有些往事是不堪入目的,但是啊,如果不去学会面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未来呢,毕竟现在是过去的未来。”
久谙没再说什么,也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那种回避一切心灵中,是否有着些许欣慰呢?明明被所有人关心着。
“那么,我就失礼了,”李子轩继续刚刚的讲述,“久谙的哥哥是外围召唤者中的一员,被学院排斥,不得不在外围艰苦地生活,不能与亲人见面,也没有学习魔法的资格,换句话说就是被遗弃的人吧,这样的人,在校长的政策下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居然建立起了像模像样的魔法协会,在外围自学魔法,然后,召唤出自己的魂灵,向学院复仇。于是,那个雪夜,外围召唤者们用一种我们前所未闻的魔法瘫痪了学院的防御系统,向学院发动了进攻……”
听到这儿,芥霖似乎明白久谙为什么会有那种心情了,后面的事很容易理解吧,久谙的哥哥,就是在那时,战死了吧。
“我明白了,”芥霖打断了李子轩的话,“所以你们才要反抗吧,为了推翻那个驱逐政策,避免重复的悲剧。”
李子轩点了点头,“你这家伙,没想象的那么笨嘛。”他指了指墙上的二次元海报,“利用这个的话,就能够办到,”他高喊,“以凡夫之旌旗,夺亲王之玉玺,绑架校长吧!在我们所举办的祭奠中。”
耸天的商场大楼,一道耀眼的蓝光如同划过天际的陨星般坠下,箭矢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击向凌珏用火焰凝现的屏障,然而,他并没有感到携带巨大动能的物体应具的压迫,视线中,那支细长的箭矢轻易地贯穿了红色的炎壁,轨迹丝毫不受影响,速度极快,没能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凌珏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觉,即使是半机械的身体,果然还是会有的啊,身为生命体证明的痛觉。
他垂头望见胸口处形状规则的圆洞,那支普通的箭羽既不受烈焰的影响,又能轻易地贯透坚硬的金属,完全无视了自己的防御啊。凌珏仰起自己的头颅,鲜红的瞳孔中装着一个手持弓箭的影子,多亏了这一箭,又一次切实感受到了,感受到那愉悦的挫败感。
红色的火焰从拳头迸出,逐渐变得暗黑,凌珏双手伏地,集中着自己双拳的力量,他要做一场博弈,是否能揭开那家伙魂具的真正能力,马上就能得知了。
“晓特!”凌珏大吼,“来一决胜负吧!”他从楼顶极速起跳,一跃而起,升腾到空中。
“徒劳。”天边的身影再一次架起弓箭,幽紫色的双瞳直勾勾地盯住高速移动的猎物,没有迟疑,看出破绽的那一刻,他放出箭羽。
蓝色的炫光从天而降,凌珏不再打算做出任何的防御了,也许这会导致巨大的失败吧,他露出诡异的笑容,这一切,那人都看在眼里。
箭羽逼近的一瞬,凌珏打破了自己在空中冲刺的平衡,作为动力的反向火焰改变了方向,暗黑色的火从侧边大量涌出,好似奇迹一般,凌珏的身体被那冲击力推开,箭羽击空,同时,他在空中旋转身体,作为动力的火焰方向再次突变,黑色的声影极速冲向高空。
“死拳。”他平淡地说出招数的名字,预示死亡一般的话语,却平淡无味。
那人毫无闪躲的意思,这正是凌珏所预料到的。
包裹着黑色烈焰的拳头接触到那人的身躯,好似虚无般的触感,他赌对了,好像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击中似的,拳头,连同自己的身体,全都贯穿了过去。
与此同时,那人诡异地转体,面向凌珏的后背。
“眷流雨,”他架起弓箭,幽幽吐言,“贯刺。”
碧色的箭矢击中凌珏,锋利的箭头刺穿血肉与装甲,那种感觉并不好受,即使是机械人,也会讨厌吧。
“抓到了。”
“什么!”
被箭矢击中的身躯没有坠下,凌珏的手臂扭曲反握,抓住了敌人的身体,这一次,没有穿透。
“为什么?”那人显然有些慌张了,紧握弓箭的手掌渗出汗液,第一次吧,他居然被人抓住了实体。
“焚握。”凌珏轻念咒语,一瞬之间,握住敌人手臂的拳头涌出极热之炎,宣告结束的火焰,终于点燃了。
两人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从楼顶一跃而起,接住了两人。
“这样算是谁赢呢?”她问道。
弋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集中在身旁一位高大的男人身上,这场意义重大的灵决,它的胜负,恐怕不光由自己决定吧。
“两人合作吧,”高大的人突然笑答,“他们两人联合的话,一定能成功的,绑架那位校长。”
“芬罗的话不可靠,喂,弋泽你怎么看?”小女孩随手把两人扔在了地上,作为一位身高一米五零的孩子,她似乎拥有了过大的力气。
“这样的结果的确不好决定胜负,但是芬罗的决定不妥,两人合作的话,另一边会缺少人手的。”弋泽回答,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凌珏,那家伙也是拼尽力气了吧,明明没有对空优势,却仍要争取这个位置。
“对啊,对啊,芬罗大叔不怎么顾虑全局呢,怎么可能两人合作啊,再说晓特的性格向来是独来独往吧。”小女孩不怀好意地笑着,她好像不怎么喜欢这位新加入学生会的大叔吧,毕竟他搅了自家主人的好事。
“喂,万菊,不能这么和前辈说话哦。”弋泽朝小女孩抛去一种包含斥责意味的眼神,她到是很听话,立即道歉。
“缺人手的话,就让那位朋友加入吧,我们新来的朋友。”芬罗笑着说道。
“新来的朋友?”
“就是那个在我的餐厅释放时间魔法的笨蛋啊,已经加入学生会了吧,和她的魂灵一起。”
“你是说久谙吗?”弋泽问道。
芬罗没有回答,好像那是很明显的问题所以不必回答一样,他摸了摸万菊的脑袋,摆出一副大叔式的标准搭讪微笑,“回头请你到Double吃饭哦,有这么大的蛋糕。”说着他还摆出相应的姿势,不过这招貌似很有效呢,无论是召唤者还是魂灵,对孩子而言,果然还是满足味蕾和食欲比较诱人。
“总之先把这两名伤员抬回总部吧,还要麻烦李子轩来治疗呢。”弋泽说着,抬起了破破烂烂的凌珏。
“万菊,你的主人为什么不会治疗魔法啊,一般女生都应该学的吧。”芬罗刚一说完就被万菊一拳打在了地上,这种自讨苦吃的行为果然改不掉呢,多管闲事的大叔行为。
弋泽也只能在一旁苦笑,至于蔡雯雯为什么不学治疗魔法,想到这事儿,他打了一个哆嗦。招呼了万菊之后,便离开了。
芒星学院,五芒协会,老校长斟了一杯红酒,摇晃后饮下小半。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放下酒杯,偷偷瞄了一眼大门。
门关上了,那人已经走了。
老校长立即觉得浑身轻松,仰头就躺在了沙发上,顺手抽出藏在沙发下的杂志。
“最近的女明星都去哪了?”他挠了挠油头,透着镜片仔细地瞅。
“算了。”校长将杂志扔到了一边,摘下眼镜,露出那对有神的深色瞳孔。“不知道学生们现在正做些什么呢?我记得,学生会最近……”
他从沙发上坐起,拎起梆子上的衬衣穿上,掩住那套黑色正装。那是条挺花的衬衣,是去年间,学生会干部为自己挑的生日礼物,他倒也不考虑自己的年龄,谁说鲜艳的葵花不能配四十多岁的年龄?
“男人四十一枝花!”
校长竖了竖衣服领子,挺着稍稍发福的肚子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