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那日沐兰若去怡华宫回来后,以后每隔几天沐兰嫣都会叫上她来参加一些聚会。
一年后,沐兰嫣怀一胎,生下后是一男儿,皇帝和伶妃大悦,摆之盛宴,满京欢庆。
第二年,沐兰若腹中也怀一子,却在第四月时,入宫参宴,那时正是寒冬之际,滑了一跤,跌入湖中,孩子落了。
沐兰若虚弱的躺在床上,手放在平坦的腹部,双眼空洞。
姬玥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竹莫快步从外走进来,步伐稳重,不再像以前一般的轻浮,她弯腰靠近沐兰若耳边低声道:“小姐,奴婢收买了宫中的人,了两天下来,并没有查出什么。”
沐兰若无力的合上眼,狠狠道:“查,接着查!”
竹莫见此不再说什么,悄声退下。
姬玥抬头,“你在查什么。”
“我不信这次滑胎是什么意外。”沐兰若重新睁开眼,眼中有着戾气,咬牙道,“那时地面不滑,只有我一人,怎么可能会在我恰好只剩下一口气时突然来人将我救出,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姬玥放下杯子,站起身,“你脑子终于聪明一点了。”说罢,便向外走去。
“等等!”沐兰若听出问题,吃力的撑起身,唤住她,“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姬玥停在房门口,半响,才淡淡道:“若我没猜错……”
“是沐兰嫣。”话落,人已不见。
(2)
姬玥再回房时,已是深夜,她见沐兰若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窗外。
姬玥眉头微皱,正要离去,却听沐兰若的声音如风飘来:“你说,她为何要害我?”
“要么因为她心中怀恨与你,要么因为她还心系姜明,到现在还不死心。”
沐兰若慢慢站起身,因为刚滑胎的缘故,只能扶着身旁的墙壁行走,待她走到姬玥面前时,已是满头大汗,面色如纸。
沐兰若是第一次,直直的望进姬玥那邪魅妖娆的双眸:“姬玥,我想好了,你两年前说的,我答应。”
说完,她那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似笑又不似笑的表情。
姬玥看着她,忽然低头,也笑道:“好。”
寒冷的冬天过后,便又是万物复苏的春天,沐兰若在屋中养了整整两月,谁也不见,连姜明来探望都被拒之门外。
唯独姬玥,只让她一人进门,姬玥每日进进出出,忙里忙去,送饭端水的活都落在了她一人身上。
屋中,蒸气弥漫,白雾飘散。
沐兰若赤身躺在池中,闭目不语。
姬玥上前,把大把大把磨成粉的惑心香洒入弄白色的池水之中。
沐兰若就这样,日日浸泡在水中,让她日日不能安眠,只有在凌晨初日招来时,姬玥才让她起身晒晒太阳。
到最后一日时,姬玥在池前站了许久,她看着沐兰若嘴角那一抹似是期待似是阴狠的笑意,毅然转身,拿起桌上那乘着红水的铜碗,上前倒入池中。
可惜那时的沐兰若闭着目,她以为姬玥是在加水,所以并没有多在意。
(3)
沐兰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两月所受之苦,并没有使她的容颜产生什么变化,却让她莫名信心大增。
姬玥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开口道:“惑心香如今已入你骨,任何男人闻了,都逃不过你的手心。”
“那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
“此香只有男人可闻得,女人是闻不见的,而男人今后见到你,只会被你迷惑。”
沐兰若眼中浮出笑意,她起身,转身看向姬玥,声音因激动而不再平静:“姬玥,他日我身居高位,定不亏待与你!”
说完,便兴奋的跑了出去。
姬玥扭头看向窗外,已是草长莺飞,桃花盛开。半响,她嘴中才吐出冰冷冷的两个字——
“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