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有心提孙儿解围,但是怀里的小人儿笑的正欢,心里想:“若是云儿应了下来,倒也真是对天造地设的人儿啊!奈何傻孩子就是不开窍呢。”
岳云吞吞吐吐的了大半天,终于说了一句“琳儿,我们尚且年幼...”惹得屋中女人大笑不止。
“老夫人,什么事这么开心啊。”牛皋随着岳飞刚进到院子就听到了笑声,于是大声喊道。
岳云与父亲见礼,岳飞进门看着儿子一脸的“红润”气色,随口问道:“云儿,究竟说了什么?讨得祖母这么欢心啊!”
岳云想到方才对话,不禁羞愧,低下了头。岳飞也没待他回答,带着牛皋、张宪径直向岳母请安,抬头看到岳母怀中有个娇小的身子,一时竟看不出是自己的哪个孩子。
秦琳故意将头埋在老夫人怀里,而此时只有老夫人看到怀中那对大眼睛中的狡黠。岳母笑道:“这孩子...是家乡一个朋友的孩子,他父母要远行,没人照看,老身求来,就留在身边做个伴。你们一群大男人就这么进来,孩子有些怕生。”
老夫人这般说法,自然不会有人怀疑。而且岳飞等人在秦家看到秦琳出门的时候还是女装自然也想不到,这小童是秦家小姐。
岳母笑道:“适才我们在说秦府那小丫头,那姑娘你们怎么看?”
岳飞想了一会,对母亲答道:“那姑娘,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天质聪慧,博学宏览。确是一时无两的奇女子。”
李氏笑道:“少见夫君对个孩子,有如此的评价。想云儿这般优秀也只有被你责备的份。”
牛皋道:“那丫头确是人精,话说云儿。那丫头可带你寻到兵器?”
岳云在祖母与父亲面前,自然是恭恭敬敬地答道:“秦姑娘带云儿遍访名师,已初窥门径。接下来几日还要再去学习。”
岳飞点头道:“若秦姑娘肯诚心帮你,自然是莫大的福气。秦丞相也曾道,这姑娘随她师父结识许多世外高人。日后记得秦姑娘待你的情意,好好报答。”
岳云点头称是,岳母问岳飞道:“你这般夸赞那姑娘,可否...”岳母紧了紧怀抱,笑道:“等转年云儿再大几岁,可去提亲?”
牛皋大笑道:“老夫人这般想法甚好,那般倾世的人儿,切莫便宜了临安的这些吊儿郎当的王子公孙们。虽然将军很少夸赞云儿。不过云儿在我等眼里,确实是那一辈分的翘楚,少年英雄。”
岳飞知道母亲盼孙儿能寻得好孙媳,自然附和着母亲的意思,笑道:“那云儿就更要早日建功立业,才配得上那般女子。我也要多与秦丞相常常走动,两家人早日亲近些。”
岳云报羞,众人大笑。张宪最先发觉,岳云的脸红,还有一丝窃笑。岳母与李氏笑容也是大有深意,最奇怪的是岳母怀中“小童”似不是那么怕生,此时正抖动的身子,笑不可支。想来种种,张宪抬手道:“未知秦姑娘正在此处,言语不当还望海涵。”
岳飞与牛皋一惊,此时“小童”转过身子道:“能得‘精忠岳飞’岳将军这般称赞,有何言语不当。”
岳飞微怒呵斥岳云道:“云儿,如何不早言及秦姑娘在此?”
岳母劝解道:“你莫要责怪云儿,是老身喜欢这丫头,才故意一时捉弄于你。要责备就责备老身吧。”
岳飞也并非真的生气,跪拜道:“儿子不敢。”
秦琳拉起岳飞道:“祖母疼孙子疼得紧呢,要教训也不能当着老夫人面呢。待到老夫人休息,拉到院子外面打个皮开肉绽才好。”
岳云苦笑道:“在下如何得罪姑娘,姑娘生此般‘毒计’?”
秦琳嗔道:“就是要打你这惫懒小子!”
岳飞心中还是很上心儿子兵器的事,岔开了话题。询问道:“不知姑娘为犬子挑选了何种兵器。”
秦琳将种种经过一一将给众人,岳飞听后,正色对小姑娘拜倒:“有劳秦姑娘了,为云儿这般忙碌。还叨扰了诸多前辈。”
之后众人言语亲热,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留下了秦琳吃晚饭,虽是粗茶淡饭,看到小姑娘并不嫌弃,而且津津有味,有说有笑的。岳母越发喜爱这姑娘了。
天色将晚,岳飞道:“不如我让云儿送姑娘回去吧。”岳母听到后,脸色有些不舍,临安虽好,儿孙媳妇虽然孝顺,但离了家乡相亲,老人还是有些寂寞的。
秦琳起身,上前拜别,拉着岳母的手,笑道:“祖母切莫如此这般,琳儿会常来陪您的。”
岳母笑逐颜开,道:“小琳儿此话当真,万不可让老身白开心。”
秦琳站起身来道:“当然当真,我可是岳家记名的儿媳妇呢!将来还指望你给我撑腰呢!”
小姑娘言语滑稽,惹得众人大笑。岳飞等人送秦琳至府门口,拱手道:“秦姑娘,恕不远送。让小子送姑娘回府吧!”
秦琳笑了笑,道:“请岳叔叔差人知会父亲,小女夜游西湖去了。”
岳飞苦笑道:“既然姑娘主意已定,只能谨遵吩咐。”
秦琳对岳飞身后的岳云道:“少将军,是报恩的时候了。”
岳云苦笑道:“琳儿有何吩咐?”
秦琳道:“小女子只身一人,西湖岸边鱼龙混杂,还望少将军报琳儿周全。”
众人一愣,以这丫头的本事,如果还不能周全的话。这临安就不是鱼龙混杂了,而是龙潭虎穴了。
岳飞对岳云道:“就听秦姑娘安排吧。但谨言慎行,万不可失礼于人。”
岳云称是,还未与众人告辞,就被秦琳拉着手跑了出去。李氏望着消失在巷口的人影叹道:“确实郎才女貌。”众人点头,随即转身回府。
西湖岸边,风景秀美,酒肆乐坊林立于此。一到夜晚,灯火通明。看在岳云眼中,竟有种仿佛身在盛世中的错觉,一时竟分辨不出前日的吹角连营与此时耳中钟鼓琴瑟到底哪一个是梦境。
兜兜转转,岳云随着秦琳到了一艘华丽似锦的楼船前。码头上的小厮热情的和秦琳打着招呼:“秦姑娘,您终于来了。”秦琳不过十三四的年纪,这小厮已有三十几岁的年纪,但看神态毕恭毕敬并无轻浮神色。
岳云拉了拉秦琳手,想来这便是秦丞相竭力反对琳儿出入的地方,神色窘迫道“琳儿,如此奢靡之地,如何是好.......我也没来过。”一时间竟语无伦次。
秦琳笑道,上前一步。左手捏住岳云刀削一般的下巴,道:“那就跟好秦大官人我,可千万别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