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叔,三十一岁,自小父母双亡,流浪途中被江湖郎中简大夫收养,接触医术,简大夫谢世后,拜在江湖人称毒郎中的莫离天为师。
莫离天乃江湖一怪,擅长用毒,每研究出一种毒素,便不管不顾的使用,楚瑜叔长年跟在师傅的后面收拾烂摊子,渐渐成了解毒圣手。名头比他师傅还大,人送绰号“鬼莫毒”,意思就是哪怕是鬼中毒了,他也能解,所以对鬼还是莫要下毒了,解了毒之后惹不起。
在楚瑜叔二十六岁那年,莫离天与邻国的一名用毒高手比试,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诡计,身中剧毒,那毒奇怪的紧,毒毒相克,自己竟不能解,当时楚瑜叔正在天山等待采摘的雪莲开花,通知不及,救助不及。恰巧为带兵巡逻的樊将军救起,以世上唯一一颗解毒丹吊住了性命。
楚瑜叔武艺一般但轻功绝佳,得信后,昼夜兼程,为恩师配药,虽解了毒,但也没能保住家师一身修为。
莫离天虽是楚瑜叔的师傅也只是比他大八岁而已,心高气傲,哪咽得下这口气。再次背着徒弟寻仇而去了。等楚瑜叔赶到,两人已同归于尽。
但楚瑜叔因此欠下樊将军一个大人情,楚瑜叔是有恩必报的人物,时刻记在心间。也是佩服樊将军为人,此后经常来往军中为其治疗疑难杂症,是军中人人认识的江湖军医。这一次更加全力施救,就是为了保全忠良的一丝血脉。
听得凤夫人谈及自己,不能再默不作声事不关己了,当下站起身,态度比之前恭敬了几分:“在下楚瑜叔,谢过夫人缓手,小公子余毒未清,还得些时日才能痊愈,加上连日来家中巨变,小孩子难免受不住,怕是日子更要长一些了,就打扰夫人了。”不卑不亢,不远不近。
凤如很欣赏楚瑜叔,看他有模有样三十岁还没结婚,怕是不愿将就吧。从外形气质到本事都不输于古天昊,一身高超医术要想挣钱应该不难。
什么条件都不差,差什么呢?男人不都是猴急的么?有的十五六没到等不及的跃跃欲试,难道是江湖浪子,放荡形骸,害怕管束?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啊!凤如的思想天马行空起来。
楚瑜叔和姜鸿威见夫人沉思着,以为是什么事犯难了,楚瑜叔要是知道她在心里算计他,怕是要被气不像样子了,太脱线了吧!
“无妨,姜兄放心,这些士兵都是忠勇之士,我必不会令其受辱。三年之内我会适当寻得恰当身份让他们从新生活在阳光之下。但是五年之内要受我管教,为我出力。”凤如的语气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别说是五年,人家买了你,还救了你的命,就是让你干一辈子都不过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有什么可商量的?
姜鸿威抱拳谢过。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那位小哥,就是驾车的那位,似乎是夫人的弟弟?”军中人物的观察力一项比外人强。
凤如点点头:“是我大弟弟,进来的那个女孩是我小妹妹。”紧接着又解释一句,以后多有接触,应该让人家知道,好确定亲疏远近。
“我有一侄子,机灵守信,有些功夫,给夫人赶车正好。将军有一徒弟,尽得将军真传,小公子好后,还得由他来传授家传枪法,夫人也可暂时带在身边,有什么不妥可来往送信。我与楚兄暂时陪公子在这里休养。其余的请夫人安排吧。我自会来往与夫人督工。”他猜出夫人会用这些士兵上工了。也好,算他们自给自足吧。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我要在荒野处盖一些房子,架一座桥,正好用上他们。下午我会安排他们先建一处草房,做安身之用,姜兄能为我督工,实在感激不尽,这样也好,能安抚一下将士们。姜兄也可把我的话告诉他们,凤如说到做到不会食言。”凤如这话是要安姜鸿威的心,让他放心,她干的是正常的事,不会让他们杀人越货的。
凤如转向楚瑜叔,“小公子这里有楚兄,姜兄尽管放心。这一片荒面,我会封闭起来,很安全,来往也很方便。店里有我大姐和小妹。其余众人都是家里人,可放心使用。晚上会有三个少年回来居住,是我的两个弟弟和一个侄子,他们在学堂念书,也尽可放心。”凤如交代着。
安排的滴水不漏,还有什么话说?
凤如好像又想到什么,“对了,楚兄需要买什么药材尽管张口,我若是不在交代给小妹出去买即可。我看士兵和姜兄好像都不大舒服呀!”这是她在遇见他们时就感觉到的。
“他们只是中了软骨散,七天后自会失效,现在已经五天半多了。夫人若不急于赶工,不用费劲解了,倒是小公子,还真需要一些,等我斟酌好了再定。”楚瑜叔也不啰嗦,跟阚快人自然不能说废话。他已看出凤夫人不是一般的妇人,自当如朋友般对待,不在客气。
“好,那我们先去看看小公子?”凤如提议。众人走出房间。
院内众将已经吃喝完毕,有两位队长安排,警卫的警卫,前厅进后院的门口两个,凤如我是旁两个,后院门口两个,其余的原地坐在院中,井然有序。
第一车送到的人中就有一位是小公子樊剑南,已经安排到大山住的房间休息。凤如见他眉清目秀,十二三的样子,眉头紧锁,闭着眼睛,面目返青曾痛苦之色。压根紧咬,怕自己呻吟出声吧,好刚强的孩子。凤如不禁心疼起来。
楚瑜叔见状,赶紧拿出银针施救。从衣内拿出一小粒药丸送入小公子口中,顺下。“小公子体质较弱,自身没有抵抗能力,完全靠药物。稳定几天后,我真得为他出去寻得几味药来。”樊剑南的忍耐让人看着心疼。
姜鸿威怕是会吵到小公子,点点头,悄悄出来,凤如也跟了出来。
如意和钟婶抱着一大摞衣服进来了。石桌上已经有了一摞。
前面留如意和小红看店。德婶钟婶和大姐帮忙招待士兵们换衣服。一共二十六套,没有楚瑜叔的份。因为他不要,因为他可以自由出入。如意是分三家买的。
脱下的衣服能烧的烧掉不能烧的深埋。小伙子们梳洗打扮干净后浑身透着精神,就是身子沉了些。没办法,楚瑜叔不愿为此费神费力,只好等药劲自行消失。好在也不剩几个时辰了。
士兵们大抵都知道了凤夫人的决定,一个个用感激的目光随着凤如而动。姜鸿威让他们原地休息一会儿,跟凤如在石桌旁商量盖草房的事,这么多人,吃住是个问题,早点解决早点放心。
凤如把姜鸿威和另外两人领到房后,指着那一片茫茫,说:“从这里向北走将近五里路程,会有一条小河,我计划在哪里起一座桥。河对岸也是大约四里的路程的荒沙,我都已经买下。东西十多里地,房子计划改在河南岸,建桥的同时,要在南岸起房子,这些都是我和表哥事先商量好的,表哥身受重伤在外地疗养。”
几人都点点头,暗道甚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没人打扰,若是有人想问就说是给人盖房子的,便于隐藏。真是天不绝人啊!
士兵们有序的搬着德叔事先脱好的土坯,向荒地中心走去。王亮和钱昆仑两个队长一前一后指挥着。
凤如前些日子给钟叔盖房子运过来的工具还没有搬回去,就等盖完房子呢。当下一人一件,运到目的地。和泥的和泥,挑水的挑水。人员疏离开来,在空旷的沙地上,气氛不那么紧张了,众人长出了一口气。
凤如安排柳俊峰和姜鸿威的侄子姜彦回柳家庄,把上次盖房子剩余的檩子运来,用牛车自北而南趟过河就行。不用从城里绕过,太显眼。一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凤如看看太阳也就是九点多钟的样子。院内除了楚瑜叔和小公子还有一位没动,应该就是樊将军的徒弟了,据说,樊将军一家被骗至京城,半路遭人毒害,对亏了这位徒弟机警,全力护住小公子才得以逃脱,那料到刚刚与亲卫会合便遭包围,只好混在里面在寻机会脱困。
好在众人同心同德,瞒住了小公子,得以保全至今。只是深受重伤,没有来得及休养,现在恐怕更重了。好在是皮外伤,年轻人身体底子好,上上药,很快就会康复的。
凤如交代如意和钟婶出去再买些被褥,最好是旧的。不够的,买棉花,自己蓄被。尽量让大家当晚就盖上。
钟婶德婶和凤如如花在后院做被。三个小家伙今日放学很早,在前面帮忙招待客人,小红才得空来帮忙,蕙娘也要伸手,被凤如阻止了,一旦有客人点菜还得蕙娘做,不用那么忙活。一大部分都是买现成的。只做一些被就可以了。
看看时辰,应该给士兵们送点吃的送点水了,交代蕙娘准备好,凤如领着和柳俊杰朝工地送去。
不愧是军人干活就是利索,二十几人也是痛快没有偷懒窝工的,那样的人也当不上亲兵。凤如去时,主屋已经起完,德叔正教他们盘炕,他们之中也有几个是北方人多少会点,有人一指点就明白了。厢房已经起了一半,估计明天上午就能完工,德叔的意思是把炕先搭好,今晚就烧上,不是得烧干才能睡?
众将士看见送来的都是肉包子,很是感激。哪家会给长工奴仆吃的这么好?心里感激的就差流泪了。这些人的心凤如算是收住了。
招呼姜鸿威让众人休息一会儿,吃点饭先垫垫,晚上回去还有一顿。柳俊峰也把檩子送到,跟着干的热火朝天的。士兵们知道他是夫人的亲弟弟更是感觉亲切,同作同息。让他们感觉到被尊敬了被重视了。
人呐,你对他好一点,他就能把心掏出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