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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如斯

(1)却说那向晚天边突现一蓝一紫两道光华,那光华如雷似电,向谷中疾驰而来,不多时便到了鬼蝠和灵灵身旁,却是玉衡子、玉晨子两人。

灵灵见了,自是欢快地迎了上去,向两位老人撒娇问好,还不忘埋怨爷爷做事不靠谱,丢下孙女就走了好几天云云。两位老人慈眉善目,倒也笑得开心。

却在此时,鬼蝠向着他三人走去,径直向着玉衡子跪了下来,道:“多谢老前辈救命之恩。”玉衡子正和孙女顽闹,僕一见这鬼蝠向他下跪,赶忙七手八脚地将他扶了起来。玉晨子脸有惑色,看着师兄道:“这?”玉衡子哈哈一笑,也不说话,却听鬼蝠道:“前些日子在下遭逢大难,幸蒙玉衡子老前辈和灵灵姑娘相救。大恩不言谢,在下今日身体已好得差不多了,既然几位都团聚了,那在下就告辞了。”说罢,深鞠一躬,转身便要离去。

鬼蝠本就不是欢喜热闹之人,他虽失了记忆,但性子却并未改变,仍是习惯独来独往。若不是前几日身体未好利索,加之未跟玉衡子道声谢,只怕他早已离去了。此时他三人已得团圆,他亦已谢了恩惠,自是欲要告辞离去。只是他正自转身离去,却被灵灵拉住了右臂。他回头一看,只见灵灵眼眶微红道:“大哥。”鬼蝠微笑,道:“多谢灵灵姑娘这几日照料,在下感激不尽,今日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灵灵听罢,眼眶一红,竟是要哭出来。鬼蝠心中一动,忙转了身子不敢看。只是那鬼蝠执意要走,右臂上袖袍却被人一拽,竟将他拽了回来,却是玉衡子。鬼蝠脸上错愕:“老前辈?”却听玉衡子皱着面皮,老大不耐烦地道:“哎呀,走什么走?我好容易找到你,怎能那么便宜就让你走了?”他向那玉晨子看去,哈哈笑道:“师弟,你倒是过来看看他像谁呀!”玉晨子闻言,脸上虽有惑色,却也听从师兄之言,向那年轻人看去。只见那玉晨子细细打量着鬼蝠,脸上表情本是疑惑,却慢慢地变成了惊讶,而后又变惊喜之色。玉衡子在一旁看着,脸上有得意之色。两个老道心中各有所想,倒是把鬼蝠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玉晨子盯了鬼蝠许久,才慢慢颤抖着道:“孩子,你认识杨云心吗?”鬼蝠咋一听那名字,倒是有些许印象,但仔细一想,那脑袋又是空白一片,竟是记不起来。他茫然地摇了摇头。玉晨子见了他反应,倒是愣了一愣。却听灵灵说道:“大哥已经失了记忆了。”玉晨子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对鬼蝠道:“那你身上可带有什么彩石玉佩之类的么?”鬼蝠茫然地盯着他,不知他是何道理,见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或是认定了他身上藏了甚么宝玉一般。鬼蝠无奈,只得摸了摸身上,却想起今天在潭中沐浴之时,看见自己颈上有一块玉石。他将那玉佩解下来,递给玉晨子道:“前辈,您说的是这块么?”

只见那玉佩白如羊脂,上雕了几朵云霞,那云霞之后又隐着一座仙山,好不神秘壮观。更奇的是,那玉石僕一见亮光,便散射出七色光彩来,一见就知不是凡品,或是名动天下的宝玉也未可知。灵灵见了,不禁脱口而出:“好漂亮的小石子!”众人听了,只道她少女心性,不禁莞尔。唯独那玉晨子一见那玉佩,眼中顿时噙满了泪水。他将鬼蝠手中玉佩接了过来,细细地摩挲着,就像是摩挲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般。许久,已是老泪纵横了。众人见他样子,忙将他扶在炉火边石凳上坐下。

许久,玉晨子才止住了眼泪。他抹了抹面上浊泪,将鬼蝠叫到跟前,道:“孩子,你既已失了记忆,不记得前事了,便由我告诉你一些吧。”鬼蝠忙点了点头。自他知道自己失去记忆起,心中便有些抑郁寡欢,只是他心中豁达,却也不显露出来;但若是说无一丝失落,倒也是假话。况且他听玉晨子话语,似是知道他身世过往一般,若是他能相告,那再好也没有了。玉晨子点了点头,将他扶到身前,很是慈爱地点了点头,道:“孩子,你真的不记得杨云心是谁了么?”鬼蝠点了点头。玉晨子叹口气,道:“那杨云心就是你爹,也是我那最疼爱,也是最不争气的弟子啊!”

当下他便将过往之事,向鬼蝠一一道来。

原来,那玉晨子一生甚是严谨,收授门徒亦是如此。从年轻至今,他却也只收了不过六个门徒。那被他选中的弟子自都是万中无一的人中龙凤,但他却独爱自己最小的那个弟子杨云心。那杨云心天资聪慧,又忠厚老实,很得玉晨子垂爱,玉晨子亦是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了。

二十多年前,杨云心学成下山,不过两年已在江湖中打下了赫赫威名。玉晨子自是为他那徒儿骄傲万分,甚至想到了自己百年之后,将自己飞仙阁首席长老之位传于他。却不料那杨云心正于盛名之时,却与一个凡世的姑娘相爱成婚。杨云心成了婚后,便一直陪着妻子,并不到飞仙阁中担认长老之位,弃了恩师嘱托于不顾。玉晨子在震怒伤心之下,自是将杨云心逐出了师门,并发了毒誓永世不再相见。谁知这毒誓竟自成真。

十年后,那玉晨子思念爱徒情深,便下了山来,想劝那杨云心若是回到飞仙阁之中,就是带着妻儿也无妨,毕竟道家中并无不可成婚的规矩。那知他一到那杨云心府上,却看到那庭院已是荒芜了许久,倒像是多年没有人居住了一般。玉晨子忙到周围人家去寻访,却听那周围人都道那杨云心夫妇早已病逝多年了,只余了一双儿女。只是前些年又闹了旱灾,为了躲避饥荒,许多人都北上逃荒去了,那一双儿女也无了踪影。听说那年荒灾甚是严重,逃难之人有一大半倒是死去了,那双儿女那时年纪甚小,或是死在了路上也说不定。

玉晨子据周围人家的指点,找到了那杨云心夫妇的坟墓,自是悲痛欲绝,恸哭了一场,只道不孝徒儿,竟是先师父一步走了,倒叫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只是他在悲痛之余,又心存了万一念想,想找着杨云心那一双遗孤,好好抚养成人。至此,他便在江湖上各处打听,只是打听了多年,却并无一丝消息。

便在玉晨子万念俱灰,以为那双儿女已经死去的时候,却偶然间遇到了师兄玉衡子,听他说起在长安城下曾相救过一个颈上挂着一块仙山虹石的男孩儿。原来,玉衡子为人逍遥淡泊,虽身为飞仙阁首席长老,但却对那名利之事不甚看重。他自是欢喜游历天下,多年前那一日,他在长安城下遇到了一双逃难的男女孩童。但见那男孩女孩儿面貌可爱,却穿得破烂褴褛,面黄肌瘦,好不可怜。玉衡子对那对孩童实是喜爱,更见到那男孩脖颈上系着一块仙山虹石,想是故人之后,便收留了下来。只是想到以后要在江湖中漂泊,带着两个孩童实是不便,他便将那男孩儿送上了昆仑山紫云宗,要他学道识礼。身边只带了那个女孩儿,便是现在的灵灵了。玉晨子听了师兄所说,料知那男女孩童便是爱徒杨云心之后,心中大喜,便在两年前和师兄上了昆仑山去找人。师兄弟上了昆仑山,自是欢欢喜喜,却听闻那恒春道人告知那男孩儿犯了过错,为逃脱罪责,已于前几个月不小心坠崖身亡了。玉衡子玉晨子两人乘兴而来,却听得如此噩耗,如何不又悲又怒?若不是他紫云宗同为道家,且高手如云,只怕两人便要在那紫云宗内大闹一场了。只是两人到得那男孩坠崖处,看见那崖壁有千丈深,常人若是掉下去,绝无幸免之理。玉晨子眼看便要找到爱徒遗孤,却不料发生如此惨祸,如何不伤心?加上他年纪渐老,心中渐加容易悲恸,竟是忍不住流下泪来,只道自己对不住爱徒太多,如今竟是连徒弟的最后一点骨肉也保护不了。

自那日起,玉晨子便和师兄分了别,独自一人在这中原大地上游走。他原是极为忌俗,不愿在尘世凡俗之中过生活,自认为只有修仙炼道才是正道。只是他在江湖中年深日久,便慢慢释怀了,那凡世俗人虽整日忙忙碌碌,亦不免生老病死,但简简单单中,却也别有一番滋味。自己修炼了多年,已是无一丝烦恼,但如今,毫无烦恼倒是他最大的烦恼了。

想通了此节,他便在一座小山之中用木头茅草,搭了一间小屋,安顿了下来。整日钓鱼种菜,倒也欢乐。这一过便过了近两年。

却在几日之前,玉衡子突然找到了他的住处,告诉他那孩儿找到了。玉晨子本就为了爱徒遗孤死去之事而抑郁寡欢,如今听得师兄说那孩子并未死去,而且被他找到了,如何不喜?当下便匆匆和他出了来,御剑行了两三日,方才来到这谷中。

玉晨子说罢,细细端详那鬼蝠,见他模样与当年杨云心并无二致,恍恍惚惚又想起了爱徒,竟又是老泪纵横不已。鬼蝠虽失了记忆,但听闻玉晨子所言,也知玉晨子三人实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了,便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站起身来又欲跪拜,却被玉晨子托住了。鬼蝠泣道:“多谢师公如此垂爱我爹爹,他若是在天有灵,知道师公已经原谅他了,一定会欢喜的。”玉晨子抹了抹脸上浊泪,叹了口气,道:“逝者已矣,罢了,罢了。至少云心还留下了你一个孩子,往后,你就和我回蓬莱去罢。”鬼蝠道:“师公吩咐,孩儿自是遵从,但孩儿既从小失了父母,如今又忆不起前事,连父母所赐名字也不记得了,却是如何是好?”玉晨子点了点头,却是将那玉佩翻了过来。但见那温润如脂般的玉石背面,赫然有一行小字:不肖弟子杨云心,遗此虹石以雁翎孩儿。他日有缘,便归还回飞仙阁玉晨真人。

玉晨子一见那行字,登时眼眶一红,又欲流下泪来,道:“不肖弟子杨云心……不肖弟子杨云心……云心啊,你可知道,师父从未觉得你不肖啊……这块虹石,师父给了你,也从来没想过再要回来……”说罢,他将那虹石重又系到鬼蝠颈上,道:“孩儿,这块虹石是你爹留给你的,他口称你为雁翎,那以后就叫雁翎吧。”“杨雁翎”鬼蝠点了点头,跪下道:“多谢师公。”玉晨子欣慰一笑,轻轻将他扶了起来。

……

是夜,灵灵和雁翎已是在小屋中睡熟了。灵灵照顾了雁翎这许多天,自是累了许久,便在床上沉沉睡了,雁翎自在桌上靠着。

夏夜天空遍布了星辰。谷中,玉衡子和玉晨子两人并肩走着。良久,玉晨子才道:“如今找到了云心的遗孤,了了我多年心愿,我也就放下心来了。”顿了顿,又道:“师兄,我们已有多年没有这样一起走走了吧。”玉衡子点点头,但并未有些许伤感,倒似带了点玩世不恭,道:“是啊,是很多年了。”

说罢,两人一段沉默,又迈步向前而去。却在这时,天边突兀地划过一道流星,玉晨子一笑:“师兄,我们很多年没一起走走了,便是连御剑之术,也是很多年没有比试过了吧?”说罢,右手一招,身前便出现一把紫色仙剑来。但见那紫色仙剑剑身闪着寒芒,流光溢彩,甚是好看。他一个转身,已是上了仙剑,风驰电掣地朝那流星逝去的方向飞去了。玉衡子哈哈一笑,也唤出了一把蓝色仙剑,如彗星袭月般,追着那道紫芒而去。

次日,朝阳刚刚升起,四人便已早早起来了。那山谷之中下了一场小雨,空气倒是格外清新。

那满山树木花草,被清晨雨水淋过一遍,此时苍翠欲滴,倒是更显生气勃勃了。那山崖峭壁之上,飞瀑如帘,倒挂而下蔚为壮观;其上树木丛生,早有猿猴在婉转啼鸣。

四人在屋前小溪各自清洗毕,只待灵灵收拾了屋中物什,便要离开这山谷。玉衡子和玉晨子两人昨夜里自是没有回那屋中,倒是在屋旁山壁之下找见了一处凹洞,他二人便在那洞中打坐了一晚。

灵灵收拾好了那细碎物件,又将之前炖汤熬药的小盅放回了那小屋之中,方才出来与三人会合。四人叙了叙礼,玉晨子和玉衡子便御起仙剑,将杨雁翎和灵灵带上了,向那山谷之外风驰电掣而去。那仙剑破空而行,自是极快,不一会儿已是离了山谷,径直窜上云霄之中了。

灵灵紧紧地抓着爷爷身后衣袍,却不住地回头看那山谷。她在那谷中居住了几日,临走时倒是有些不舍得。只是脚下仙剑何等之快,不过半碗茶功夫,已是将那山谷远远甩在了后头,再看不到了。灵灵有些失神地将脑袋回转过来,却见玉晨子身后,杨雁翎正自看着自己微笑。灵灵点点头微笑,便别过了脸去。

这一路飞得好快,脚下仙剑穿云破雾,如雷似电,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到了齐鲁境内了。两个老道相视点头,将那仙剑按落云头,降在了那泰山脚下。这四人早晨并未吃了东西,此时降下地来,便在附近小镇找了一间茶馆,各自点了些茶水点心吃着。这岱宗自古乃人间帝王封禅之地,平素里亦多有人朝拜,故这小镇之上倒也是人来人往,不算冷清。

杨雁翎昨夜里听玉晨子讲了父亲往事,自是无心情吃那龟汤,灵灵亦是如此。所以那盅汤倒是大半被玉衡子吃光喝净了。其实那道家并不如佛家一般忌讳荤腥,佛家讲戒,道家只讲寡。那玉衡子混迹江湖日久,却也不管他寡不寡了,加上他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天性,便是吃他几块肉几盅汤,亦算不得大事,更不往心里去。杨雁翎此时腹中饥渴,手中拿了汤包便不住地往嘴中塞去,不过一会儿,已是吃了整整一笼了。他肚中稍饱,不禁身上一松。

过了半晌,四人吃饱喝足,玉衡子抢着付了饭钱,几人便寻了登山山道,往泰山上去了。这泰山不愧为五岳之首,山体极是高大,脚下石阶块块都有三丈来宽,向那山上弯弯曲曲,竟是看不见尽头。四人向上攀登了一阵,玉衡子玉晨子两人法力深厚,倒是不觉疲累,灵灵却已是有些气喘吁吁了。杨雁翎见灵灵脚步虚浮的模样,心下担心,便一直跟在她身后,以便她走路不稳之时扶她一把。他虽然失了忆,但身上法力未丢,攀这山峰石阶自是不累。

几人又走了许久,好容易见到前方有个小凉亭,杨雁翎忙扶着灵灵去哪亭中休息。灵灵爬这一阵,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好在有杨雁翎扶着她,一直到这亭子之中,她才回过气来,在那亭中石凳上休息了一阵。

这时玉衡子和玉晨子也进了亭中,玉衡子一见孙女气喘吁吁的样子,直嘲她腿软无用。

杨雁翎望着灵灵,却摇了摇头,对玉晨子道:“师公,这山峰极是高大,灵灵姑娘已是累得走不动了,不若您御了仙剑先行载他上去吧。”却听灵灵道:“不用,我可以自己走的。”说罢径自撇了三人,独自向那山路上去了。杨雁翎方才见灵灵腿脚不利,虽知她是女孩儿心性,喜好和爷爷斗气,但心下不禁担忧,竟不及向师公告罪,急急忙忙向灵灵赶去。玉晨子见他那副模样,苦笑一声,道:“雁翎,你有所不知,这泰山是仙家飞升之处,故又名封神台,我们修仙之人最敬仰便是神仙了,怎可御剑上去啊,这岂不是大不敬么。”说罢将那兀自无趣的玉衡子拉起,上那山路去了。

那泰山实是险峻雄奇,这一路以来,只见苍松立崖,深潭瀑布,往来遍布,实是雄浑秀丽,也难怪这许多人对这泰山敬仰如此了。四人走了一阵,那山路倒是越来越崎岖了,周围的山头也慢慢地矮了下去。往远处看去,那远方山头在云雾之中飘渺隐约,如梦如幻。

(2)却说杨雁翎四人攀登那泰山许久,已是到了山腰之上了。

此时正逢盛暑时节,阳光异常毒辣,只把人灼得冒汗生烟;但是这泰山之上,倒是不觉灼热难当,反而还有一丝凉气,或是几人此时已离地面太远的缘故罢。

玉衡子玉晨子终究是功参造化的前辈高人,这一路行来甚远,他二人却不疾不徐,如散步一般,竟不觉累。反观杨雁翎二人,他虽亦是有法力护体,但毕竟修行日浅,不如玉衡子二人修为精深,这一路行来便不如前者一般行云流水了。况且他身上还负着灵灵,还走了这许久,便算他是一头牛,也是该累了。

只是他奋力往上攀登,总觉明明自己脚步快一些,却是赶不上两位老人漫不经心悠然迈步。他心下骇然,赶忙加了脚力往两人方向赶了过去。

灵灵本是伏在杨雁翎身后闭了眼休息,此时突闻耳边呼呼风声,心下惊奇,便挣了眼来看。这一看不要紧,登时把她吓了一跳。只见登山石道两边树木石桩飞也似的往后退去,速度竟是极快!却是身下杨雁翎正向上发足狂奔,前方亦有两道灰色身影正急速往上飞逃而去。原来,杨雁翎本是加快了些步伐想赶上前方两位老人,不至于落后太远。却不料那二人见他赶来,好似要躲他一般,忙也加了足力往上而去。他二人虽然还是一副悠闲迈步的模样,但那速度比之方才,何止是快了一星半点?杨雁翎迫不得已,也只好发力狂奔了。原来,那玉晨子在方才登山之时,已经瞧出了杨雁翎身上怀有法力,只是不知是深是浅,是哪一家门户,故此要试他一试。玉衡子却是不知,只是玉晨子对他说道要和这后辈比比脚力。玉衡子虽看淡名利,但却喜欢和人比输赢,加上玉晨子一激他道便是师兄你也不一定能跑赢这个后辈,他自忖自己学道多年了,哪里会怕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儿?当下便暗运了法力,和师弟一起往山上奔去了。

起初那杨雁翎倒是一愣,但见两人奔走如飞,转眼间已是去的远了。他此时身上已是累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只是他道这山上如此广大,不免会有岔道路口,若是失散开来,又怎么去找?当下顾不上累,径直往玉衡子两人方向追了上去。他背上负着灵灵,又是在山路之上,奔走起来自是慢了一些。

眼看身前那两道灰色人影便要消失在山路之上,他心中一急,急忙深吸一口气往上冲了上去。只是这一吸气气不要紧,杨雁翎只觉一道暖流从腹中而起,流向周身经络百骸,那疲累感倒是减轻了不少。他心下大喜,忙紧紧揽住了灵灵,故技重施地气息又往上一提,脚步点在那山道石阶之上,竟如马踏流云一般,往上风驰电掣地去了!

那玉衡子和玉晨子绕过了几个山坳,眼见杨雁翎竟是没有追上来,玉衡子不禁大感无趣,直数落师弟,又怪自己和那后辈有什么好比试的。玉晨子也觉奇怪,自己看得真切,那杨雁翎身上定是怀有功法的,只是又怎么不施展出来?或是,他失了记忆,不会运用体内法力了?玉晨子想到此处,不禁恍然大悟,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只是他刚刚一回头,就见有一道紫色身影追了过来,仔细一看,却是那杨雁翎!玉衡子一见,玩心又起,忙拉了师弟,兴奋道:“那小娃儿追上来了!快跑快跑!”玉晨子见状,也是一喜,回过身来,又和玉衡子往山道上奔去了。这两灰一紫三道身影,便在那崎岖不平的山道之上相互追逐着。

杨雁翎背着灵灵,原本身上已是累了,但这一提真气,反倒是轻松了不少,便是在这山路上奔走,也实在是小事一桩。他心中奇怪,自己奔走了许久,如今不仅不累,反而觉得精力更为充沛了。那腹中热气如浪似潮,竟如无穷无尽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涌进周身经脉之中,实是舒服之极。三人追逐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倒是离那玉皇顶越来越近了。只是杨雁翎在那路上奔得欢快,却是把背上刚刚睁开眼睛的灵灵吓得尖叫起来。他听到灵灵呼声,也是心中一跳,赶忙停了下来。前方玉衡子两人闻声,亦几乎是同时住了足。

杨雁翎将背上灵灵小心地放了下来,扶着她坐在一块平坦石头上,道:“灵灵,你没事罢?”灵灵皱着眉摇摇头,却不住地抚着右脚脚踝处。杨雁翎一拍脑袋,自己刚才跑得快,却忘了灵灵的脚崴了,一见此地又是比较平坦,当下道:“我帮你将那骨头拉正回来。”灵灵有些迟疑,她看着他的双眼,只见他眼中满是笑意。许久,才轻轻道:“好。”杨雁翎听她答应,后退了一步,侧了身子,将她的右足轻轻抬起来放在他的膝盖之上。他将她的裙摆轻轻掀开一角,将她足上布鞋褪下,又将那裹着小脚的丝绸锦袜轻轻解了下来。只见灵灵那女儿家的小足白白嫩嫩,竟是如莲藕一般洁白无瑕;粉红色的趾甲恰到好处地覆在脚趾之上,端的是可爱又好看,竟是将杨雁翎看得呆了。灵灵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小脚看,不禁微微感到有些害臊,忙将那小脚往回抽了抽。杨雁翎见灵灵动弹,方才回过神来。他有些尴尬地道:“对不住……”便将头转了过去,不敢再看。右手却牢牢把住了灵灵的右脚关节,只听得脚上“嘎啦”一声,灵灵忍不住“啊”地惊呼了出来,却觉得脚上轻松了许多,也没有方才那样痛了。杨雁翎见她不说话,便回过头来看了看,道:“好了。”灵灵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过了半晌,两人才回过头来,各自有些尴尬地看着玉晨子与玉衡子。

玉晨子二人见杨雁翎身怀如此功力,都是频频点头。那玉衡子更是欢喜,拍了拍杨雁翎肩膀,道:“小兄弟,真好法力!”杨雁翎被他称赞,只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他四人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又继续赶路。灵灵的脚虽然拉正了,但触及地面,还是会隐隐生疼,便继续由杨雁翎背着她了。经过这一阵试探,玉晨子已知道自己的徒孙身上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法力,不禁欢喜万分。若是好好教导,他日必定能出一代宗师,只是他断了一臂,往后功法异术施展不便,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玉衡子天性淳朴,他见杨雁翎身上怀有异法,,只道这天下能人异士多不胜数,却也并不稀奇。不过倒是为往后又多个“玩伴”开心不已,当下竟是把他看做是同辈来,若是几人知晓他心中所想,不免啼笑皆非。

灵灵见他三人发笑,不明所以,忙向杨雁翎问道:“大哥,刚刚你和两个爷爷干甚么跑这么快啊?”杨雁翎亦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得摇头道:“我也不知,刚刚见两位前辈突然加快脚力,已是离得我们远了。我怕这山上有岔路,等会跑远了寻不到两位前辈,所以也跑了起来。”灵灵无趣地“哦”了一声,倒是让杨雁翎无言以对。只是他想了一下,又道:“刚刚我身上本是累了,料想一定赶不上两位前辈了。但是向上跑去追他们的时候居然不累,还能跑得这般快,倒也真是奇怪。”灵灵听他话语,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他们疯,你也跟着一起疯啊。”杨雁翎微微尴尬,但今日第一次见灵灵笑脸,竟觉得如好久不见一般亲切,当下心境也大好,亦跟着灵灵笑出声来。

这一笑,两人之间的尴尬之感倒是冲淡了不少,却在此时,却见那山路往下延伸而去了。几人循着山路下走,不一会儿,竟是听到了雄浑深厚的落水之声,料想不是瀑布,便是大河了。果不其然,几人走了不过半碗茶的功夫,竟是见到一条河流挡在了山道中央,往山下冲刷而去,只听得浑厚水声源源不绝,这落差也不知有多少百丈。这河流之上亦是无任何绳索吊桥之类的过河器件,倒是叫杨雁翎有些茫然了。

这时,只听得身前不远处玉晨子对杨雁翎两人道:“这河上并无任何过河器物,唯一的过道便是水中的那一块白色石坪了。只是那石坪因流水常年冲刷,已变得如镜面一般光滑,从其上走过,稍有不慎,便会跌落山下黑龙潭身亡,所以也叫阴阳界。你二人等会过河之时切记要小心。”杨雁翎听他讲了,便将眼睛朝河中看去,果真看到了一条白色石坪,从脚下河中一直延伸到彼岸。只是那水流如此湍急,脚下又如他所说般光滑无法立足,却怎么过得去?玉晨子见他眼中疑惑,当下一笑,竟是一下就跳入了那水中石坪之上。只见他将手收回身后,竟如走平地一般,径直从石坪上走了过去,那水径自朝两边让了开来,不得近他身体。不一会儿,竟是到了对面了。他露了这一手功夫,不仅杨雁翎和灵灵惊讶,连玉衡子也是点头佩服不已,当下他亦学了师弟模样,从阴阳界趟过去了。只是他功法虽深,这一道术看似竟不如玉晨子娴熟,只见他在那水中走时,功法一施,却是将那脚下之水激得涌动翻腾不已,身上亦是被浪头打湿了好几处。他自知在众人面前丢了人,但却不愿失了长辈之颜,当下也不管得许多,硬着头皮往前趟去了。

论心性来说,那玉晨子自是比玉衡子要明世事许多,但若是论功法,两人却也是半斤八两了。只是这过河之术玉晨子竟不知从何处习到,玉衡子却是不会。他方才见师弟如此过了河,潇洒不已,便也想学了师弟模样过河,但却是不得要领,只见他身上被水打湿,虽是狼狈万分,却也是得有模有样,逗得杨雁翎和灵灵不禁莞尔一笑。

此时,河岸这边只剩了杨雁翎和灵灵两人了。杨雁翎看着那湍急水流,又看看背后灵灵。他心中实无半分把握,更不想灵灵陪着自己去冒险,当下竟是一阵踌躇,也不知道要不要过这河。却在此时,却听对岸玉衡子道:“小娃儿,快点过来啊!再不过来天就黑了,我们今晚就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山头上过夜了啊!”灵灵听了,不禁一阵大汗,虽说这泰山极是高远,但几人攀了一个多时辰,亦也是到了这半山之上了。此时那日头还正偏东,也是未到正午,玉衡子便大呼小叫地道天要黑了,活脱脱一副泼辣老顽童模样,引得灵灵直是哭笑不得。

杨雁翎听他如此一说,也知他所言是虚,但亦不想拖了后腿,他咬了咬牙,看了看背上灵灵,头皮一硬,一只脚便踏入了那河中。僕一进入水中,那水便铺天盖地涌在那入水之足上,激起阵阵水花,却是要将人冲刷下去一般,水流竟是比想象中要急得许多!杨雁翎一个趔趄,差点摔在那水中,把背后灵灵吓了一跳。只是他毕竟身怀功法,一紧张之下,那脚下用力往下一踏,却是如生了一股黏力一般牢牢踏在石坪之上,任那水如何冲刷,自己站定了却是不动分毫。杨雁翎一喜,如此一来,水流就冲不走自己了,只是身上衣裤,此时泡在水里,却是必须湿的了。他将灵灵牢牢揽在了背上,用那脚尖慢慢向前试探挪动。只是那水流实在湍急,他也只敢一小步一小步地在那水中慢慢向前挪去。他慢慢渡河而去,身前河水却越来越深了,竟是漫到了他大腿以上。那河水一深,水流便加快了不少,好几次差些便失去了平衡摔倒在水中。他定在河道中央,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眼见身前水流更深,却是不敢再走过去了。灵灵在他背上,只见眼前水流如注,多看一眼那视线竟是被流水扰得发虚了,当下心中一慌,竟不敢出一口大气。玉晨子见他站在了河中央,料知水流湍急,他虽会粗浅地使用身上蛮力,但这河中又是滑石又是水流,他不会借那巧劲,却是无论如何也过不来了。只是想到他在那水中虽然不动,但这山中之水何等冰凉,不过一时半刻,脚下就要被那冰水冻得麻木无力了,到时候即使有法力护体,也非得摔下这万丈悬崖去不可。果不其然,那河中杨雁翎刚刚呆立了一会儿,脚下被冷水裹住,不一会儿竟是开始打起颤来。他心中一慌,看了看身侧灵灵的小脸,又看看就在身前不远的玉衡子两人,当下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正自慌张,却听前方玉晨子大声道:“泰山昂首,万载屹立;江河绕道,湖海俯首。山风自强,苍松愈劲,流水自流,磐石不倒!”却是一段口诀。杨雁翎虽不识功法,但却知道玉晨子此时说这几句口诀必是有其意,或是能助自己过河也说不定,当下便轻轻跟着念了两遍。只是他嘴中轻轻念着,腹中又觉一股热气涌出,却是向着下肢而去了。他见有效果,心下一喜,亦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继续反复地念,片刻之后,那两腿各自竟是形成了一个漩涡绕着急速转动不已!再过片刻,那水径自破开,竟是不再靠近他双腿了。杨雁翎心下大喜,忙急急地迈步沿着脚下阴阳界过河去。只见他迈步到哪里,哪里的水流便会从中间分开,竟是如有灵识一般为他开了道,他只道自己终于学了一种仙术,往后到了水中也是不怕湿了,当下揽住了兀自发呆的灵灵,欣喜地跑过河去,不一会儿,已是到了对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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