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禹城的表情很是认真，没有半分作假的意思。曾莫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再加上他平时的为人，心里已经相信了，脸上的怒气淡下来，但还是防卫的姿态。
“最好和你说的一样。”曾莫极少这样坦白自己的不悦，如果不是因为成禹城喜欢杜雨这层关系，他根本就不会管成禹城在哪里和谁玩。
后来谈话不了了之，也没有谈出什么很理想的结果，但是得到成禹城的承诺之后，曾莫心里的不安少了不少。
这些事情当然没有对杜雨提及，所以他这时候看杜雨，心思有一点复杂。
“说起来，他最近怎么不和你一起了？”杜雨忽然问道，眉头纠结着不解。
最近成禹城好像忽然忙了起来，就连杜雨都很少能和他说上话。以前他还会和曾莫一起走，现在曾莫也变成了一个人，他有点不能理解，还有一些被蒙在鼓里的微微的愤怒。
曾莫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因为他也回答不上来。
成禹城的行踪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有时候上课都看不到他的人影，虽然他也好奇，但是出于某种不可说的自尊心，他选择无视成禹城的反常。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杜雨平时神经虽然很粗，那只是他不愿意细想，所以一直给人粗糙的感觉。
可是当身边的事情开始慢慢地变化的时候，他就会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其实他想问很久了，从成禹城第一次和曾莫分开走的时候。
那次他问的成禹城，成禹城的回答只是“没什么大事”。他竟然也就相信了，毕竟没有谁规定男生为了显示关系好就该一起走。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曾莫和成禹城之间越来越不对劲，总感觉两个人似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争吵过或者起过冲突。
但是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这才是杜雨真正不爽的地方。曾莫很包容他，成禹城虽然总爱欺负他，但是对他本质上还是很好的。他们现在竟然能联起手来瞒着他，杜雨沉默了几天再也忍不住。
“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曾莫愣了一下才回答道。他没有想到杜雨竟然这么敏感，他一直以为杜雨没有发现。但是成禹城的事情他怎么能和杜雨说，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杜雨不是傻子，一听曾莫的话就知道他在敷衍自己，有些难过，“难道你们有什么事是我都不能知道的吗？”
曾莫本来很心疼他，听着这话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想着想着就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味，什么叫“我们”？
难道……？
曾莫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测，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让他脖子一凉。
“你不是怀疑我们在一起了吧。”曾莫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很荒唐，杜雨的思想应该没有这么奇葩……吧。
杜雨没有回话，但是脸上委屈的表情让一切答案都明朗起来。
曾莫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杜雨看到曾莫的表情觉得很不满，这是什么意思？被自己猜到了就气急败坏？
杜雨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曾莫的时候就觉得他很亲切，很想自己的哥哥，所以才义无反顾地黏上去。
他虽然好动，又好交谈，但是性子其实是很淡漠的，这一点和曾莫有点像。直到成禹城强势地挤入他的生活之前，曾莫可以说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后来就是成禹城强硬地出现在他生活里，让他有点猝不及防。最开始他只是随意撩拨，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却往后走，他就愈发现成禹城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可谓是根深蒂固。
他最开始还小小地不爽了下，毕竟是成禹城强迫自己接受他的存在的，但是到后来竟然也就慢慢地习惯，甚至还有些依赖。
曾莫对他来说就是哥哥一样的存在，成禹城对他来说是一种说不清的存在，但是现在这两个人居然有在一起的可能。杜雨发现他高兴不起来。
“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服了。”杜雨这就相当于默认，曾莫伸出手扒拉了一下他的头发，无奈的说道。
“我没有瞎想。”杜雨烦闷地摸了摸贝曾莫扒拉过的头发，但是心里的疑虑却打消了，“那你们怎么了？”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插手。”曾莫这么说道。他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和杜雨说，更何况这件事情还没有和成禹城商量，他不想插手成禹城的私人感情。
“切。”杜雨不屑地回了一句，曾莫死也不松口，他也不想再问。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再说了，他又不是女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刨根问底。能糊涂就糊涂。
没有得到答案的杜雨决定自己去找原因，曾莫毫不知情，反而在烦恼该不该告诉杜雨。
杜雨好歹是个成年人，这些事情他应该知道。他想找成禹城商量，可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看到成禹城的影子。
就连韩楼都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两人在外面闲逛时，韩楼终于忍不住问了他，“你最近怎么了，魂都没了。”
韩楼是善解人意的。她从来不会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去逼问一个人，总是笑着询问，声音里都是温柔。
“就是成禹城那件事，我在想要不要告诉杜雨。”曾莫本来不想说，但是又怕韩楼胡思乱想，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韩楼顿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说的是谁。
“这是他们的感情问题，你瞎参合一脚干什么？”韩楼向来主张如此，管好自己的事情再去看别人需不需要自己多事。
更何况感情是极其私密的，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感情总有人在一边指手划脚。这些话她没有和曾莫说，但是她相信曾莫明白。
道理确实如此，可是他就是没办法坐视不管，毕竟事情的两个主人公都是他极其在乎的人。
“你不要想太多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劝成禹城去和杜雨谈，而不是你出面。”韩楼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但是对别人的感情却是一目了然。
联想到上次在清吧里的事情，大概猜得到曾莫烦恼的根源，“我没猜错的话，其实他们俩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你的反常？”
韩楼的话不无道理，曾莫一愣，好像确实是这样。杜雨最开始察觉到的是自己，然后才会追问。
韩楼一看曾莫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勾起唇笑了笑，“所以这件事情很好解决不是么？”
曾莫忽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只要他和成禹城像之前一样，杜雨也就不会再怀疑什么了。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聪明。”曾莫忍不住说了一句。
“谁是你宝贝儿？”韩楼没想到上一秒他们还在严肃地讨论事情，下一秒曾莫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羞得满脸通红，很是害臊。
“你不是的？”曾莫欺近，他很喜欢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韩楼的感觉。
可以欣赏到她一向振作的神情从最开始的强作镇定到后来的满脸羞红。
他喜欢她的冷静自持为自己土崩瓦解的样子。所以他私心以为，韩楼肯定也是一样的想法。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靠这么近。”韩楼往后面躲了躲，想要避开曾莫的领域。
她发现自从在一起之后，曾莫总是喜欢靠着她说话。每次他的声音恨不能透过自己的耳膜直接钻到自己的心里去。她害羞是不错，可是隐隐地也喜欢着他的霸道和欺负。
他这样的一面，只有自己才看得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学校？”韩楼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曾莫说着话，突然问到这个问题，虽然觉得很久远，但是她还是想问清楚一点。
韩楼的问题让曾莫失笑了一下，在韩楼瞪过来之前紧忙收敛笑容，一本正经，“你不是说过吗？喜欢C市的风景和C大的教学环境。”
那都是多久的事了。
韩楼默默地回想着自己可能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印象里自己确实是说过，不过当时可能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恐怕不见得有多真心。
“要是我没来这里呢？”韩楼偏头问曾莫。
也不是没有可能，各种不确定的因素都可能会导致最后结果的差异，不过还好，她对C市的热爱有增无减，对自己的成绩也能确定。
不过要是她真的没来这里，是不是她和曾莫，这一辈子就这么错过了，那不是又有好多遗憾没有完成。
遗憾啊。韩楼这么想着，梁思琪上次的所谓“初恋情结”又出现在自己的思绪里。
初恋情结，只是初恋情结？她怕梁思琪说的是对的，又怕曾莫比她先意识到这种可能。
“没事，你来这里了。”曾莫温和地笑着，安慰突然无助起来的韩楼，以为她只是想太多不可能的事。
韩楼靠着曾莫，他们在一起还没有很久，她不想在稳定下来之前就把事情搞砸，所以她努力地把那些汹涌的不安压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