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楼在停车场外面等曾莫，曾莫把车开出来，韩楼打开后车门就准备上去，顿了一下，坐后面好像有点太随性了，然后又默默地关了车门走到前面，坐在了副驾驶上。
曾莫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就启动了。
很快韩楼发现，坐前面还不如坐后面，她坐在前面，除了呆呆地看前面的路就找不到别的事了，亏她还想着和曾莫说说话，顺便问问早餐的感想。
眼看着车快到了，韩楼忍不住开口问道，“早饭……很淡吧。”
曾莫一愣，眼睛没有离开前面的马路，却是点点头，韩楼表情有些黯然，做那么淡估计没人喜欢。
“不过还好，我一向口味浅。”曾莫接着说道。
不得不说，因为曾莫的后一句话韩楼心里好受了很多，这样就说明自己做的其实还不错……吧。
至于为什么说“吧”，是因为报应，呸，反应马上就来了。
曾莫拉肚子了。
韩楼原本以为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却以曾莫拉肚子开始。
韩楼坐在外面的位置上，看曾莫不知道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心里有点发虚的同时很是愧疚，哎肯定是自己的早饭害的，冷了的东西本来就容易拉肚子。
尽管曾莫在跑厕所的间隙告诉韩楼不要多想，应该是昨晚没有盖好，可是韩楼还是控制不住责怪自己。
左想右想，自己在这里干看着也不是办法，还是下去帮他买点药吧。
药店不远，韩楼想自己一去一回也没有几分钟也就没有和曾莫打招呼径直离开了。
买药回来在电梯里碰到了曾莫的另一名助理，何湘。
说实话韩楼对她印象并不好，虽然她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就是不喜欢何湘看她的眼神，很是轻蔑鄙视。
“哟，我当是谁敢在工作期间私自外出，原来是新来的助理啊，别不是和前几天才来的那丫头一样都是出卖了身体才来的吧。”
果然，何湘开口就没有好话，韩楼花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自己，嘿，自己怎么惹她了，这人多半有病吧。
韩楼才来，不想树敌，也明白曾莫想让自己在这里好好做的苦心，也就没有搭理她。
偏偏她还不依不饶，“这年头想爬上曾总的床的人多了去了，也不看看自己有几分姿色。”
韩楼深吸一口气，她之前经营清吧那么久都没有人敢这么说她，这女的真的是眼高于顶，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吧。
韩楼看着电梯层数蹭蹭地往上跳，停在了最顶楼，下电梯的时候韩楼才对着何湘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谁想爬曾总还不要呢。”
也不管何湘在后面的脸色径直回自己办公室，何湘暗暗咬牙，最近来的几个新人怎么一个二个都不安生。
韩楼蹬着并不习惯的高跟鞋，一边走回去一边想着何湘嘴里的另一个丫头，莫非是尧颜？记得她是说也来了来着。
然而还没有等韩楼想清楚，曾莫就劈头盖脸地问起来，“你刚才去哪里了？出去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
韩楼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顺着他的话回答，“我去买药了因为只有几分钟所以就没有和你说，以后我会记得的。”
听到韩楼的解释，曾莫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但是还是有点吓人。
韩楼面对这样的曾莫有点无措，他的脸阴沉着，和阎王并无二致，韩楼把自己买的药递给曾莫，慢慢地挪回自己的座位。
丢人。她在心里唾弃自己现在的胆小。想当年都只有自己吼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吼自己了，不过现在自己在他这里打工，也确实没啥可说的。
曾莫发完火之后才发现自己反应过激了，韩楼办公室门外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当然都是噏着看好戏的笑容。
“你工作吧。”曾莫接过药，转身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迈了一步之后顿住，再回过身表情有点奇怪，像是想问又不想问。
“怎么了？”韩楼一见他转过身来急忙站起来询问。
“你刚刚说什么我不要？”曾莫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啊？”韩楼摸不清头脑。自己什么时候说了他不要什么吗？为什么感觉自己和他不在一个次元？
“就是……”曾莫也犹豫起来，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你说曾总还不要什么的。”
自己叫自己曾总这感觉还真是很奇特，不过他在韩楼嘴里听到更加奇特。
韩楼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自己刚刚说话被他听到了吗？自己怎么没有发现？他听到了多少？
曾莫不自然地偏过头，他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主要还是想听听韩楼是为了什么事还会叫他曾总。
“是你的一个助理，问我你要不要咖啡，我说曾总不要。”韩楼胡乱回答，谁知道曾莫听到了多少，估计只听到了后面半句，自己随便说他也不知道。
然而曾莫听到了全部。
顶楼办公室隔音效果并不好，因为是封楼，所以设计相当简单，说的是办公室，其实就是用透明玻璃隔起来而已。
在电梯那里喊一嗓子，整个楼层还会有回音，韩楼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压着嗓子，那时候曾莫正在四处找她，所以还是听到了那些话。
不过他知道韩楼肯定不会主动说那样的话的，一定是何湘说了什么，他之所以为问就是想问她何湘说了什么，又怕自己说的太明显她会隐瞒，所以才故意这样问，没想到她什么都不说。
也不知道是不想追究还是想自己慢慢想办法回击，当然不管是出于哪种考虑，曾莫都无所谓，事实上，他更希望韩楼是出于后一种考虑。
“哦，知道了，你抓紧时间把今天的事情处理完吧。”曾莫点点头，交待。
“对了，我现在可以回自己家了吧，何蜀西应该不会有什么歪主意了。”韩楼提出自己的想法。
总是住在曾莫家好像有哪里不对，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
“你家离这里近吗？”曾莫问出毫不相干的问题。
“额……坐车半个多小时吧。”韩楼思考了一下回答。她以前都是住在清吧的，从来没有计算过，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的助理一般要早上班一个小时，那就意味着你要起来很早，先不说你起不起得来，那个时候有车吗？”曾莫井井有条地问。
韩楼住的地方地段是不错，要啥有啥，就是公交车上班时间她不清楚，被曾莫一问问到了。
“为了不让你迟到，也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这个月还是暂时和我住在一起，这样大家都放心。”曾莫谆谆教诲，“更何况，现在也没有一个月了，你就当是工作再坚持一下吧。”
曾莫都这么说了，韩楼哪里还有反驳回绝的可能，只能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曾莫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为了让韩楼更加安全而已。
这是他作为上司应尽的责任。
总的来说韩楼今天一天还算是过得顺利，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没有什么和别人打交道的活，要是和别人打交道，她宁愿多处理一倍事物。
不是说她害怕和人交流，她只是不喜欢这个公司里的人，当然是有原因的，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屑蔑视，尽管她是通过人事部的面试进来的，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忽略这个事实，这才是她最无奈的部分。
她没有欠谁的，就算是欠也是向子敬的，跟这些人无关，但是她也懒得计较，自己在这里做事的初衷就是为了曾莫减轻负担，在向子敬不在的时候好好帮着，而不是到这里来惹麻烦的。
别人的眼神也就是一个眼神的事，自己又不会少块肉，就当做没有看到的。
尽管这么麻痹自己，韩楼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言的难受，偏偏这些还是不能告诉曾莫的，曾莫本来就在为自己担心，要是自己再说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更加担心的。
韩楼很小心地把自己的情绪收起来，一心一意地处理曾莫的事情，而渐渐地也就沉浸到事情里去了，工作果然是最好的疗养方式。
一直到夜幕下垂韩楼都还在工作里不能自拔，连曾莫走过来都不知道。
曾莫无奈地敲敲她的桌面，“下班了，走了。”
韩楼应了一声，这才匆忙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虽然已经到了夜晚，街道却反而更加亮眼，韩楼在坐电梯下去的时候看着电梯外的灯红酒绿忽的生出一些惆怅。
如果自己还在以前那个地方，现在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向子敬也不会被要挟，曾莫也不会为难，自己也比现在活得更加自在畅快。
她怎么就偏偏来了这里了呢？
是了，杜雨。是杜雨告诉自己说他在这里刚好有家店可以先给自己开亡语，那个时候的自己哪里想得到这么多，只当他是真的这样的情况，现在想起来杜雨为了自己和曾莫也算是费尽了心思。
以前是，现在也是，只希望以后可以改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