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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02.梦落世间皆为梦

秦默姓秦名默,字子非。当听到苏樱莫名其妙的话,秦默当即一愣,随即轻睁开双眸,望着阳光透过细密的柳叶下的罅隙照射在手心上的光线,说:“不用谢我,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可以给你。”

话落,秦默扭头深深地凝视着苏樱。闻言,苏樱细长的眉黛有些动容,她望着秦默,低头看着手上甜滋滋的糖葫芦:“认识你真好,是你让我感受到了富贵人家的生活。”

秦默掀起一阵温暖的笑容:“只要你愿意,我愿意......”

“不。”苏樱摇头。

秦默问:“为何?”

苏樱垂下眼眸,幽怨道:“你和我本不是同一种人,我配不上你的。”

秦默静静地凝视着她,他似乎知道,苏樱是个很自卑的人。可尽管如此,秦默丝毫没在意,依旧温柔地看着苏樱,道:“瞎说,为何配不上,这个簪子就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你可别给丢了,反正我会等,等到了你适合成亲之时,我可要上门娶你的。”

秦默说得很自私,却令苏樱内心暖暖的。也许,秦默是个傻小子,才会爱上她这么一个穷女子。

大概过了几年,社会动荡不安,政局不稳,各地发生暴乱,加之旱灾的出现,导致农民百姓土地一直处于干裂状态,于是各地灾民在飞速地增多。

苏樱的家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名叫蜀罗镇的地方。在蜀罗镇的外围流落很多穷苦百姓,因为战乱他们是从附近几个村落长途跋涉地来到京城,可是蜀罗镇离京城最近,想要进入京城,必须得通过蜀罗镇,但镇上的县令害怕暴乱在京城发生,危及京城安危,于是下令封锁了蜀罗镇与外界的交通。

苏樱的家在蜀罗镇距离外围只隔百米的地方,每当透过栅栏看见不远处饥饿到哀声哀怨的百姓时,苏樱总是于心不忍,悄悄地从家里拿出自己蒸的馒头给他们,可是毕竟她家只能供得起两人,根本解决不了所有人的饥饿。

于是,苏樱想起了秦默。

“好。”当苏樱告诉了秦默这件事后,没曾想秦默一口气就答应了下来。终于,在蜀罗镇外的贫苦百姓,几乎每个人都受到过秦默与苏樱的救济。

苏樱说:“谢谢你,秦默。”

秦默有些不悦:“我不喜欢你谢我,而且我也是看他们挺可怜的,所以才会帮他们。”

尽管秦默与苏樱知道,他们这种微不足道的救济,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但只要能帮助一些贫困百姓,他们也能心安理得些。

这件事情被秦默的父亲知道了,他警告秦默别再这样无端得救济那些百姓,可秦默并不听,为此与父亲大吵一架。

离家出走的那天,秦默找到苏樱,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说:“我被我父亲赶出来了,没地方可去了。”

他说得是那么的随意,好像根本不在乎似的。可是,苏樱并不这么想。

苏樱当得知秦默因为救济这件事才与父亲闹矛盾,心头多多少少有些内疚。她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了小孩一样,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秦默怎不知苏樱的想法?他温柔地摸摸苏樱的头,笑了,然后叹了口气:“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父亲太冥顽不灵了。”

不知为何,一看到秦默的笑容,苏樱心里不再那么纠结了。这种微笑,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苏樱也莞尔一笑,道:“好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家简陋的话,你就来我家吧。”

苏樱的母亲见到秦默,不由得高兴,特别是一看到自己女儿差不多要到了成亲的年龄,苏母更是有些想法。但一见到秦默貌似富家公子的身着,还是暗自地叹了口气。

苏樱家虽很艰难,但也不至于会饿肚子,苏母给秦默做了只有过年时才会有的菜。秦默毫无挑剔地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苏樱则抿抿筷子,迟迟不下筷,就这样看着秦默。

“你几日没吃饭了?”苏樱问道。

秦默笑道:“我在家里吃山珍海味的多了,忽然吃这么粗茶淡饭,让我吃上瘾了呢。”

苏樱做了一个“嘘”的手指,对秦默说:“小声点,我母亲向来忌讳富贵人家。”

“这样啊。”秦默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苏母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才出来道:“饭后需步伐可助消化,你们去外面走走吧。”

秦默和苏樱被苏母“赶”了出来。苏樱步履缓慢地走在秦默的身后,秦默顿了顿,苏樱的脸撞上了他的后背。

“你怎么了?”秦默问。

苏樱望了眼不远处的家,道:“我娘总是这样,赶我出来,生怕我看见她吃剩菜剩饭。”

秦默微愣,他虽不太懂得贫穷人的生活辛酸,但他能体会到母亲为了女儿所做出的牵强。

夜晚笼罩,蜀罗镇上一阵静谧,秦默与苏樱走到了蜀罗镇外围的时候,那里的落魄百姓依旧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沉睡,鼾声却是那么的艰难。

“如果不再有战乱,该有多好啊。”苏樱忽然说道。

秦默愣愣地看着苏樱脸上透露着一股倔劲以及对命运的无奈感,内心思索一下,一个坚定的决心在心里油然而生。

康熙初年,三藩之乱,战争频繁,导致无数百姓受到牵连,加之灾难的影响,农民更是苦不堪言。

为了能够保家护国,救出处于水深火热生活中的百姓,秦默不听父亲的劝告,执意上前线当了将士。尽管父亲不同意秦默的决定,但秦默信念已定。秦父腰缠万贯,小妾固然很多,却唯独就只有秦默一个儿子,他可不想自己断子绝孙。

面对秦母以及众多姐姐妹妹地劝说,秦默始终面不改色,心意坚决。到临走那天,于心不忍地背对着秦母流下泪来。按秦默说得那句话:“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即便战死沙场又能如何?”

离开京城的那日,秦默与苏樱在柳树下告别,苏樱咬着粉唇,眼里眶着泪水,秦默抚摸着她的脑袋,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希望那些穷苦百姓生活过得好一点吗?”秦默摸着苏樱的头,“我现在是去救他们。”

苏樱掩面哭泣:“可是,你能回来吗?”

“傻瓜。”秦默温柔一笑:“难道你不希望我回来吗?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天苏樱凝视着他脸,踮起脚尖在秦默唇上吻了一下。直到秦默背着剑离开,苏樱才喃喃道:“一定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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