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生日是每个人都应该好好纪念的日子,因为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新生的欢悦,更有母亲分娩的苦痛。但是苦痛的记忆往往会被人选择性的遗忘,毕竟谁也不想在忧伤中度日,所以现在的生日中很少可以看出对父母的感谢。但我们应该感恩,不是去刻意提及往事,而是更好地活在当下。
柳依琳在公司这许多年,不但工作努力而且成绩也很突出,所以才顺利升上了总监的位置。新的高度往往意味着新的视野,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房子的问题现今也有了转机。正因为在总监的位上所以才可以以相对低的价格购置公司的房源,这绝对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房子虽然不算太大,可也有八十平米,怎么说也算是有了家了。当然购房的资金几乎都来自柳依琳,因为以李凡现在的水平几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为此李凡自责,惆怅了很长时间,总觉得自己那么没用,一颗男人自尊心就像被扇了两耳光。柳依琳也明白李凡的心思,生活吗毕竟不是逞能,在柳依琳的循循善诱下李凡也倒能看得开,与其想这些无法变更的事实,倒不如努力学习,将来换一套大房子。
柳世镇“依琳啊,你这屋子是有点小,感觉憋屈,早说我就给添上点钱好歹换个大的。”
柳依琳“挺好的呀,小了打扫收拾不是很方便吗!”
杨素仙“是啊,依琳一个人住,买大房子干什么。”
柳依琳“还是妈了解我。”
柳世镇“哎,这下李凡可捡了大便宜,本来该他置办的东西我们都弄好了。”
柳依琳“爸,你瞧不起女人啊,我自己不也得住吗。”
柳世镇“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没法反驳。看你这样子以后肯定是就在这定居了,房子是得有啊。要不怎么说现在的女人越来越强了,你问你妈,我都不敢和她吵架了,要不就罚我洗厕所,这谁受得了啊。”
柳依琳“完了,爸,你这男权主义者彻底沦陷了。”
杨素仙“别听你爸在那瞎说。对了,你不是说李凡还在南京上研究生吗,一直也没见人,今天能来吗?”
柳依琳“就知道你得问。”
柳世镇“可不得问问,这么好一姑娘,再不出嫁就砸手里了。”
柳依琳“切,放心吧,嫁出去不是很简单吗。今天是我生日,他要是敢不来,看我不收拾他。”
柳世镇“现在就管得这么严,看来那小子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柳依琳“真讨厌。”
门铃突然响了,柳依琳抢着上前开门,毕竟李凡压根连他父母来的事都不知道,当然得交代一下。
柳依琳小声交代“我爸妈在里面呢,你看着表现吧。”
李凡“不是,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柳依琳“不用,他们能见到你就行了。”说着就一把把李凡拉近门内。
李凡“叔叔,阿姨。”
杨素仙“李凡来了,快来做吧,好久没见你了。”
李凡“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啊,我今天不知道你们来,也没带什么礼物。”
杨素仙“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不用客套。”
柳依琳“哎,你手里拎着什么?”
李凡“一紧张忘了,生日快乐。”
柳依琳“终于有心知道准备礼物了,那就多让它神秘一会吧,待会儿再拆。”
柳世镇“怎么,以前连礼物都没有啊?”
李凡“不是,叔叔,那个我这还是第一次给依琳过生日,以前本科的时候管得严,出不来。”
看惯了李凡平时的一本正经,再看现在他慌乱的神态,柳依琳忍不住笑了出来。杨素仙“看你把他吓得,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用绷得那么直放松点就行。”
李凡苦笑一下“习惯了。”
杨素仙“你叔叔跟你开玩笑呢,你的情况我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凡“不,是我做得不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很多时候,岳父和女婿既是仇家又是朋友,毕竟女婿把岳父的姑娘抢走了,而岳父呢在家中也算是找到了男性的盟友。
柳依琳“行了,甭理我爸,倒是你怎么又黑了?”
李凡“黑了吗,应该是天太热了。”
杨素仙“这都十二点了,我去准备饭,你们稍坐一会儿。”
柳世镇“你最后的那个汤啊,口味淡一点。”
杨素仙“你还坐着干嘛,快来帮忙。”还没等柳世镇明白过来,就拉着他走进了厨房。
李凡目送两人进了厨房,长舒一口浊气“要了命了。”
柳依琳“这点程度就不行了?”
李凡“你还说,大姐,这可是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们能把你放心交给我吗?”
柳依琳“好了,不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吗,我爸妈早就认可你了。”
李凡“这种事能逃得掉得吗,该准备不还得准备啊。”
柳依琳“喂”李凡不耐烦地应了一声“你还有完没完了?”
李凡“我。。。”
柳依琳“是不是这几天又过得太舒服了?”
李凡“夫人,我错了。”
柳依琳“谁是你夫人啊?”
李凡“就是那个叫柳依琳的姑娘,你认识吗?”
柳依琳憋着笑“臭美,她才不是你夫人呢。”
李凡“夫人啊,你怎么能不认你相公呢,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吗?”
柳依琳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你坐过来。”
李凡往柳依琳身前一靠搂住了她的肩膀,而柳依琳也顺势往旁边一到,正好拥入李凡的怀中,就这一幕不知羡煞了多少对爱情充满向往的青年男女。其实,这样的场景并不像电视剧那样经常出现,毕竟是现实生活总有这样那样许多原因。而他们俩情之所至,气氛磁场完全吻合,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毫不突兀。
柳依琳“你都跟你那些战友学坏了。”
李凡“是吗,你不是平时总说我一本正经吗,那我好歹也得进步啊。”
柳依琳“切,还好意思说。”
李凡“那说正经的,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
柳依琳“很多啊,可是你下午还不得回去吗?”
李凡“昨天我和队长耗了一下午,结果我就可以晚上回去了。”
柳依琳“又惹你们队长生气了吧,傻瓜。”
李凡耸耸肩“其实也没什么,为了你,做个傻瓜不也挺好的。”
两人紧紧相拥,这几年每一次的拥抱都是那么甜蜜,那么踏实,可能是相见时间有限,更可能是情不自已。真正可靠的男人并不会讲多少甜言蜜语,(这一点军校生除外,因为在部队和一帮男人待久了似乎都已经失去这项技能了),他们会静静地守护你,在生活中不断带给你感动,带给你依靠。他们的承诺从不轻易出口,因为他们知道承诺对男人意味着什么。
此时,柳世镇端着盘子,嘴里喊着“红烧鱼来”还没等最后一个字出口,便看到了柳依琳和李凡抱在一起,三人都是一阵尴尬。
柳世镇放下手中的鱼,扶了扶眼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刚才发生了什么?”
柳依琳红着脸道“我去厨房看看。”
眼看柳依琳进了厨房,柳世镇才开口道“可以啊,有两下子。”
李凡半开玩笑道“叔叔,您刚才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你吗?”
柳世镇“看到了又怎么样,女大不中留啊。”也去不理会李凡径直走进了厨房。
李凡长舒一口气,站起身来抖了抖衣服“太慌张了,太慌张了。”
不一会儿三人就各端着一个菜从厨房来到餐桌前,佳肴的香味通过分子的扩散直击鼻内的嗅觉感受器,让人不禁唾液横生,于是大家各就各位终于要开始这迟来的午餐了。
柳世镇“今天是我们依琳29岁的生日,我谨代表父系一方,祝你生日快乐。”
杨素仙“什么意思啊,不带我了。”
柳世镇“你不是在家老说什么女权主义吗,咱都是一个级别上的,代表不了。”
杨素仙“行,行,就你厉害行了吧,能被你气死。”
柳依琳“好了,你们俩就不要秀恩爱了?”
杨素仙“哎哟,还恩爱。。。”
柳世镇“你要是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了,咱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柳依琳笑得差点把饭喷都出来。
杨素仙“一把年纪了好好说话行吗,这不是让孩子看笑话吗?”
柳依琳“妈,我直接服了我爸,太有娱乐精神了。”
李凡“叔叔高兴就好。”
柳依琳忽然想起点什么“哎呀,忘记买个蛋糕了。”
杨素仙“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吃什么蛋糕啊。”
柳依琳“人家想吃还不行啊,”看着李凡“待会陪我去买。”
李凡“其实有,那个礼盒里就是个蛋糕”
柳依琳边拆蛋糕边抱怨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待拆开来一看,却又脸露喜色“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李凡“除了卖相有点丑之外,别的都挺像蛋糕啊。”
柳依琳“不要告诉我是你自己做的。”
李凡“啊,我费了半天的功夫也就做到这样了。”
柳世镇“闺女啊,拿过来看看。”
柳依琳有点不好意思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
柳世镇“今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李凡“我,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挠挠头,静观其变吧。
杨素仙“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谈恋爱我们又不是不允许。”
柳世镇“行,挺好,下次你妈过生日我也给他弄一个。”
柳依琳“不是,这么丑能吃吗?”
李凡“人不可貌相吗,叔叔阿姨你们尝尝。”
柳依琳“还不错嘛。”
杨素仙“是挺不错的,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很不容易了,看看你叔叔连炒个西红柿都不会。”
柳世镇“我得承认,这个做饭我是完全不会啊,你怎么样?”
李凡“会一些,依琳觉得还可以。”
杨素仙“本来还担心你吃饭的问题,现在我就放心了。”
柳依琳“我不是在您的教导下会做一些了吗?”
柳世镇“就你做的,你自己愿意吃吗?一个女孩子不会做饭有点不像话。”
柳依琳“那这你可不能怨我,是我妈从小就不让干吗。”
杨素仙“哎呀,这丫头,现在开始怨我了,前些年让你学你不是不干嘛?”
李凡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实在也插不上什么话,就自顾自地一个人吃着,忽然柳依琳向他问道“就知道吃,你说以后咱家谁做饭?”
李凡“我在家的时候,肯定我做啊。”
杨素仙“小李啊,你多担待着点,这丫头从小就被我们惯坏了。”
李凡“我没事,在学校习惯了,这点程度只能算可爱。”
杨素仙“听说这军校也苦着呢,前段时间,你张伯伯的儿子就因为参加个什么比赛把腿摔折了。”
李凡“也没有那么吓人,不过日子确实不好过。”
柳世镇“那你现在怎么样,能应付吧?”
李凡“到了研究生就没多少训练了,还是以学习为主。”
柳世镇“是啊,你这个机会来的也不容易,是得上上心,研究生这几年好好干说不准真能出些成果。”
李凡“是,我肯定努力。”
忽然电话响起,柳依琳边摸出手机边疑问“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打电话。”
柳依琳“张莉,怎么了?”
张莉“总监,不好意思打扰你,您还记得我们一直等消息的那个丁总吗?”
柳依琳“记得啊,很长时间也没回信,我以为黄了呢。”
张莉“他今天打电话来说想见你谈谈,就今天下午,他明早的飞机出国。”
柳依琳“是吗,那太好了,这个业务要是成了,今年的奖金就看见边了。他现在在哪?”
张莉“我也不确定您能不能来,就先问问你?他说在公司附近办点事,要是行他就直接来公司。”
柳依琳“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吧,你跟他联系让他来吧。”
挂了电话柳依琳忙起身“同志们,我得出去一趟了。”
杨素仙“你吃饱了吗?”
柳依琳“饭可以回来吃,钱现在不赚可就难说了。”
李凡“要不我送你去,现在这点的也不好打。”
柳依琳一阵轻笑“你哪来的车啊?”
李凡“这你就别管了,保证把你送到不就行了。”
柳依琳“那好吧。爸妈,你们先吃,待会就会了。”
杨素仙“路上小心。。。”
还说完就只听一声门响。
杨素仙“你这闺女都快成工作狂了。”
柳世镇“还不是随你,干什么都沉不住气。”
杨素仙“我看小李这孩子不错,咱闺女跟了他应该不会吃亏。”
柳世镇“你看你闺女像是吃亏的人吗,现在就把人家管得服服帖帖了。”
杨素仙“我看是该考虑考虑他们的婚事了。”
柳世镇“我估计早就想结了,只是李凡还在上学。”
杨素仙“你说这都27了,我就怕。。。”
柳世镇“放心吧,我看男人还是挺准的。”
杨素仙“其实,看到他们俩这么和谐我也就放心了。这结婚就是图个踏实,现在不比以前了,活得开心才最重要。”
柳世镇“怎么说得好像深有感悟似得,我可一直没敢惹你生气啊。”
杨素仙“抒发几句感慨,不行啊!”
柳世镇“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咱吃饭。”